第173節
“哎喲,這都是些什么???”眼睛一轉,他看到了寧錦昇帶來的那袋零食,兩根指尖一拈,很是不屑地撇撇嘴說:“玖兒,看病人呢,我真沒見過這種沒心思的,別說你還在生病,就算是病好了,也不能吃這種垃圾食品?!?/br> 寧錦昇扔掉花進來,正好聽到他這翻話,臉孔一黑,幾個大步走上前,撥開他的手指說:“放手,誰讓你動我東西的?” “你的東西?”江浩挑釁地朝他咧咧牙:“你不是送給玖兒的嗎?我動玖兒的東西而已,玖兒肯定不會介意的,對不對啊,玖兒?” 那樣子,真是久扁。 寧錦昇的拳頭都不自覺地捏了起來,聽見玖兒冷冷一聲吼:“都給我閉嘴!” “你們要是喜歡吵架,都給我出去吵!”方子然冷著臉說:“這是醫院,不是你們胡鬧的地方?!?/br> 兩人悻悻對視一眼,都沒再吭聲。 寧錦昇看到江浩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于是身子一側,繞到床沿上坐下來,很自然地伸手在方子然額頭上探了探問,“今天量了燒沒,好像還有點燙呢?!?/br> 江浩看到他的動作,眼睛立刻瞇起來,“喂,那個誰,你有女朋友的吧?給我注意點,少對玖兒動手動腳!” 寧錦昇沒理他,自顧自地又扶住方子然的肩膀,想把她往枕頭上放:“別說話了,你還燒著,躺下來睡會兒?!?/br> 江浩于是怒了,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伸手去掀他的胳膊:“喂,你這家伙,聽不懂人話啊,不許你碰玖兒?!?/br> 寧錦昇也火了,松開方子然的肩膀,隔著一張床,一拳頭便朝他揮過去。 打架?打架他江浩可從沒有怕過人,于是江浩白牙一露,也是狠狠一拳反擊過去。 隔著一張病床,兩人都沒被打到,正準備繼續,方子然身子一挺,板著俏臉擋在兩人面前:“都給我住手!” 兩人都是一驚,硬生生地收住了拳頭。 看著這兩個人高馬大的家伙,方子然煩得不行,“要打外面去打,都給我滾!” “玖兒,是他先動手的,要滾也是他滾!”江浩不甘心地挑撥。 “那你走!”方子然于是立刻扭過臉,瞪著寧錦昇說:“這里不需要你,滾回去陪你的女朋友!” 什么? 他為她勞心勞力,忙死忙活,卻換來她這么一句。 還是當著江浩的面讓她滾? 寧錦昇瞪著方子然,拳頭還捏著,眼角的余光看到江浩那得瑟的笑,一股怒氣直沖頭頂,轉過身,一句話沒說地走了。 剛走出幾步,他聽到江浩在身后幸災樂禍地說:“玖兒,你做得對,什么人啊這是,瞧他那素質,你安心休息,我在這兒替你看著,包管連一只蚊子都飛不進來?!?/br> 他恨恨地走出去,在病房門口,他轉身,正好看到江浩朝方子然俯下身,體貼地替她蓋著被子,他那么健碩的身材做出如此溫柔的動作,說不出的礙眼。 他咬牙,拳頭不知不覺又握起來。 * 江浩在醫院整整陪了一個下午,直到看著方子然吃完晚飯,才兩手插在褲袋,嘴里吹著口哨,施施然走出去,他不知道,寧錦昇一直守在住院部門側的葡萄架下,看到江浩那張心滿意足的臉,恨得牙根都咬疼了。 他對著江浩的背影狠狠瞪了幾眼,從身下的長椅上跳起身來,疾步往病房走去。 太氣人了,他苦苦地守在這里幾個小時,就是要看看這家伙能呆多久,方子然跟他有多少話要說,然而這結果卻是令他妒火中燒。 他氣咻咻沖進病床里,憋著一口氣踹開門,正準備發飆,然后怔了一下。 方子然居然不在,病床上,洗手間都沒人,寧錦昇在空蕩蕩的房間找了一圈,立刻去了護士站,護士也說沒注意,他這才急了,在樓層里一間房一間房地找起來。 剛找了兩間房,他頭一側,看到方子然穿著病號服,手里拎著一個開水瓶,從樓道盡頭慢慢走過來,大概是燒久了力氣不夠,走路有氣無力的。 他眼底倏地又冒出火,幾步走過去,從她手中奪過開水瓶,很是不客氣地說:“你一個病人,不好生在病床上呆著,亂跑個什么勁?” 方子然瞅他一眼,表情也不好看了,沒好氣地說:“要你管,不是要你走的嗎?又來做什么?” 做什么?她就這么不待見自己?寧錦昇心底的酸泡泡不停往上冒,當然,此時的他是沒意識到的,只覺得氣得不行。 “你當然不想看到我啊,你和你的警察哥哥一下午聊得多開心,看到我讓你倒胃口了吧?”寧錦昇酸溜溜地說:“可是你孔武有力的警察哥哥,怎么連瓶熱水都不替你打,還要你一個病人可憐兮兮地親自動手呢?” “要你管!”方子然瞪他一眼,伸手去扯他手上的水瓶:“還給我,少在這兒假惺惺的?!?/br> “我假惺惺?”寧錦昇眼睛一下瞪起來,劈手抓住方子然的纖腰,一把將她扛到肩膀上,也不顧她在自己身側掙扎著,大步朝她的病床走去。 沿路見到不少病友,見到這一幕,紛紛投來驚詫的目光,寧錦昇也沒理,虎著俊臉,幾步走進病房,用腳尖勾上門,長腿邁了幾走,走到病床邊將她放上去。 方子然后背一挨到床墊就坐起身來,沖著他叫:“你走,我不想見到你?!?/br> 不想見到他? 寧錦昇再次妒火攻心,想到她和江浩有說有笑的樣子,還有冷冰冰叫自己滾的情形,頭腦一熱,想都不想地沖過去,按住她肩膀,臉俯下去。 方子然一怔,鼻間聞到熟悉的男子氣味,他的舌已經探進她口中,纏著她的舌尖,唇瓣更是大力吮著她的。 她立刻懵了,被他的大力壓到病床上才反應過來,唔唔地哼著,在他身下大力掙扎著,只是她燒了幾天,這點力氣就好像在撓癢癢。 寧錦昇死死按著她,心底憋著一股邪火,燒得他理智全無,只想堵住她這不中聽的嘴,讓她再說不出難聽的話來。 漸漸地,方子然停止了反抗,還乖乖地纏住了他的脖子,于是寧錦昇的吻也溫柔起來,舌尖勾著她的,手也不知不覺地探下去,從她病號服下擺滑進去。 直到房門被大力推開,一個護士急匆匆地跑進來問:“找到……啊,對不起?!?/br> 看到房間的一幕,小護士的臉立刻紅了,連聲賠著對不起,迅速走出去,還替他們帶上門。 然而,剛才那個吻已經繼續不下去了,方子然推了寧錦昇一把從床頭坐起來,眼睛躲閃著,不知往哪瞄才好,反正就是不肯看他。 寧錦昇瞅著她嫣紅的臉色,唇角勾起來,忍不住低低取笑:“以前親我的時候,那份狠勁去哪了?” “……” 方子然更窘了,再怎么大膽,她畢竟是個女孩子,當著心愛男人的面,哪能被這樣揭穿。 “你還不走???”她又推了寧錦昇一把,一個閃身躺到病床,扯住被子蓋到身上:“我要睡了?!?/br> 寧錦昇坐在床上不動,低著臉,似笑非笑瞅著她,那雙眸子像聚光燈似的,烤得方子然一陣口干舌燥。 “喂,你到底有完沒完吶!”她終于怒了,一個翻身又從床頭坐起身來,眼睛瞪著,氣勢洶洶地說:“我……” 然而,下面的話還沒說完,她的腰肢重新被人捉住,下一秒,男人的臉再次壓上來,準確無誤地堵上她的唇。 ☆、056 可是,我想(萬更) 傍晚,寧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準確地說,是兩個,兩個女人。 看著那莊嚴氣派的大門,許黛娣就有點邁不動腳步了,這就是寧家?比她想象的還要寬敞還要華貴,美侖美奐,在她眼里,就像皇宮一樣。 她就像初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瞅著那幽深的庭院,咽了下口水。 董琪若無其事地挽住她的胳膊:“怎么不走了?” “董阿姨,我真的可以進去嗎?”她舔舔唇,小聲說道,記憶里,還留著寧邵匡最后看著她的目光,那么冰冷,那么殘酷,染著nongnong的厭惡。 “別緊張,跟阿姨過來?!倍黝^一揚,邁著優雅的步子朝主樓走去。 莊明月站在門口迎接她們,見到許黛娣愣了一下:“咦,許小姐?怎么會是你?!?/br> “伯母好?!痹S黛娣拘謹地垂下眼瞼。 “原來你們認識???”董琪微笑著:“寧夫人,我多帶了一個人過來,你不介意吧?” “哪里,黛娣這孩子我也挺喜歡的,都進來坐吧?!鼻f明月還不知道許黛娣后來發生的事,所以對她還是很親切的,畢竟她長得那么像可心。 幾人進了屋,寒喧了幾句,寧立實走出來,董琪的老公杜毅以前和寧立實有過交情,董琪就是以這個名義過來拜訪的。 看到許黛娣,寧立實了也怔了一下,莊明月瞅了他一眼說:“老公,看到許小姐,是不是很吃驚呀?” 寧立實沒吭聲,眼光還在許黛娣臉上轉了幾下,坐下來說:“姓許???” “是啊,今年也是26?!?/br> 莊明月意味深長地說,看到許黛娣,就不能不想起陸可心,現在她知道了可心的身世,一個念頭就忍不住冒出來,可心和許黛娣長得那么像,又是同齡,會不會有什么關系呢?不過這個想法到底太玄妙,只是隨便一轉,她也沒往下深想。 看到董琪探究的神情,莊明月主動解釋:“其實黛娣長得很像我的外孫女,兩個人如果站一起,不知道的恐怕會以為她們是雙胎胎呢?!?/br> “這么像???”董琪一聽也來了興趣:“外孫女今天過來嗎,什么時候讓我見見?” 莊明月眼光暗淡下來,“她過不來,幾個月前,我女兒全家出了車禍?!?/br> “哦,對不起?!倍髭s緊說。 “沒關系,你也不知道?!?/br> 許黛娣靜靜聽著,她本來存在感就弱,在這些人面前,更是連插嘴的膽子都沒有。 反正董琪說會幫她的,她安靜地聽著就好。 幾人正聊著,門口傳來了動靜,因為答應了回來吃飯,寧邵匡夫婦拍完婚紗照就直接過來了。 看到家里來了客人,顧昕漾先是沒在意,然而看到坐到沙發上正看著他們的那個女孩,眼神一斂。 許黛娣? 她竟敢登堂入室? 然后,她的眼光落在董琪身上,心底隱隱一動,大概是對方那熟悉的外貌,給她一種很異樣的感覺。 “這就是寧四少吧?”董琪卻沒注意到她,她瞇起了眼睛,上下打量著寧邵匡,心想果然是人中龍鳳,怪不得許黛娣那么喜歡他。 寧邵匡也看到許黛娣,臉色不好看了,瞪著她,冷淡地說:“你怎么會在這兒?” 許黛娣白著臉,還沒開口,莊明月感覺不對,先笑著介紹:“邵匡,這是董阿姨,杜叔叔的老婆,杜叔叔你小時候也見過的,還記得嗎?” 對這些不重要的人,寧邵匡哪會有印象,淡淡笑了笑當是招呼,看到董琪,他的眼光也跳了跳。 董琪仰面瞅著她,微微一笑說:“四少,我給你介紹一下,黛娣你應該早就認識了吧,不過,她現在是我新認的干女兒,后天我在帝都準備了一個宴會,打算把她介紹給大家認識,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們賞臉參加?!?/br> 顧昕漾挑挑眉,認親宴?這陣仗挺大的呀。 * 開飯前,許黛娣找了一個機會,悄悄走到顧昕漾身邊,輕輕地說:“昕漾,沒想到還會再見到我吧?” “是沒想到!”顧昕漾冷嗤:“聽說你那天玩得很嗨,我沒想到這么快你就能出來見人?!?/br> 許黛娣握起了拳,那一天是她的恥辱,而這個恥辱,全是拜眼前這個女人所賜,這女人,怎么還能在她面前冷嘲熱諷。 “昕漾,你是不是還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