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哇,要不是節目時間緊,真想讓你現場秀秀!”女主持無比遺憾地瞅著他,無恥地要求:“琛哥,我可以摸摸你嗎?” “……” 聶琛不及表態,女主持已經走過來,掐著他結實的胳膊,花癡般感嘆:“哇!好緊致,好結實??!” “喂,擦擦你的口水,都流出來了?!蹦兄鞒终{侃。 “聽人說,琛哥長得像女人,怎么可能,明明很man很陽剛的好不好?!迸鞒值囊暰€在他身上流連,贊不絕口地說,“不過,琛哥你長得真是比女人都漂亮,連我都嫉妒了,哇,手都這么漂亮,這讓我們做女人的怎么活?!?/br> 鏡頭于是給了聶琛手部一個特寫,還好,他手上干干凈凈,沒有戴什么奇怪的戒指,男主持也湊過來,伸出自己的手掌和他比到一起,這一對比,更顯得聶琛的手指修長雅致,男主持曖昧地說:“哇,手指好長哦,你看這中指,怕是有十幾厘米吧!” 臺下的尖叫聲簡直要把天花板都掀翻了,聶琛有幾分無奈地縮回手,女主持突然問:“聶琛,你女朋友肯定很幸福吧?” 臺下的小玉眉頭一皺,不是說好了不談私人感情嗎? 還好,聶琛又是一笑,淡淡說:“我還沒有女朋友?!?/br> 這時,聶琛眼睛一亮,看到攝影機后,顧昕漾俏麗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那里。 隔著一段距離,顧昕漾沖他作了個鼓勵的眼神。 聶琛勾動唇角,聽到女主持問:“那琛哥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呢,你心目中的女朋友是什么樣的?” “有沒有搞錯,這些問題都沒有提前通知啊?!毙∮裨谝慌孕÷暱棺h:“不是說好了重點推廣新片的?!甭犅犌懊娑紗柕男┦裁?,沒一個在流程上的。 “為了節目的娛樂性,當然什么問題都要問一點,只做宣傳的話誰樂意看啊?!睂а菰谂赃叞矒崴骸澳銈冇X得不好的話,后期可以剪輯下去的?!?/br> 小玉這才悻悻地住了嘴,看到臺上的聶琛已經開始回答。 “呵,這個還沒有想過呢,不過我覺得,我心目中的女人,一定長得很漂亮,皮膚白白的,笑起來很美,眼睛很有神采,讓人看一眼就忘不掉,頭發不長不短,稍微有點卷,摸上去肯定很柔軟,個子不需要太高,正好可以靠著我的肩膀就行,瘦一點沒關系,因為我喜歡慢慢把她養肥,性格強一點,這樣不會被人欺侮,頭腦很聰明,這樣我們的孩子可以遺傳她的智商……” 女主持人揚揚眉,說得這么具體,就像是真有其人似的,忍不住問:“琛哥,你這樣說,是心目中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嗎?” 聶琛的眼光遠遠飄開,看著顧昕漾,弄得她挑挑眉,咦,聶琛形容的這個女人,怎么好像似曾相識呢,這時,聶琛已經收回視線,嘴里打著太極說:“呵……怎么會呢,只是我覺得,如果世上真的這樣的女人,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去追她?!?/br> 于是她沒去深想,然后聽主持人和聶琛聊起新片的事,還有加盟須臾傳媒的事,心里暗想,相信這期節目播出去,她的公司又會火一把。 * 錄完節目已經是兩個鐘頭以后了,一行人坐上保姆車,不知怎么就聊起了剛才錄影的事,小玉說:“顧總,那個女主持好賤哦,還去摸琛哥,呸,我看她就是借機揩油,明明說好不聊感情的,她偏偏往這上面扯,幸好沒出什么狀況?!?/br> “能有什么狀況?我的粉絲都知道,我是單身?!甭欒”乜吭谧紊?,兩條大長腿伸著,懶洋洋地說。 “也對,琛哥你眼光那么高,什么女人能入得了你的眼吶?”小玉眼光一轉,突然要死不死地說:“咦,琛哥,你心目中的那個女人,有點像顧總呢?!?/br> 這樣一說,大家的眼光都往顧昕漾臉上瞄去,細細一想,還真有些像。 顧昕漾的臉黑起來:“想什么呢,我的玩笑也敢開?” “嘿嘿,反正也是閑著,顧總,說真的,這世上,也只有你才能配得上琛哥了?!毙∮裼樣樀卣f。 “說上癮了是不是?”顧昕漾眼神一涼:“信不信我現在就給孟夢發短消息,說你暗戀聶???” “哎呦,顧總,你饒了我吧,我不敢了?!毙∮窳⒖坛蠲伎嗄樀赜戰?。 聶琛依舊抱胸坐在那兒,淡淡聽著他們閑扯,眼光一斜,在顧昕漾臉上晃了晃,嘴角一扯,若有似無地勾起來。 * 醫院特護病房。 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寧邵匡,覃巖眼眸一跳。 他身上的傷現在還在隱隱作痛呢,看到寧邵匡,哪能沒點反應。 不過,他的神情看不出一絲異樣,甚至是挑著一絲笑,親切地看著寧邵匡說:“小舅舅好,今天怎么有空來看我?” 寧邵匡也沒說話,邁著長腿走到病床前,隨手拉開床前的椅子,大咧咧坐下去。 “看樣子恢復得不錯啊,都能說客套話了?!彼裘汲蛑〈采系鸟麕r,也是沒什么表情地說:“到底是皮厚,傷成那樣,聽說都要出院了?!?/br> 覃巖勾勾唇,假裝聽不出他話里的諷刺。 還好,這時醫生推開門,后面跟著個白衣護士,手上推著一些醫療用具走進來。 “3床,打針了?!?/br> 醫生走到床邊說:“我們又對你的病情進行了一次會診,又給你加了幾針?!?/br> 因為之前也經常出現這種事,覃巖沒介意,老實地在床頭躺下來,朝護士伸出胳膊。 護士走過來,抬起胳膊,將輸液袋掛到輸液架上,坐在床側的寧邵匡于是站起身來。 覃巖以為他終于識趣地要滾蛋了,沒想到他將椅子往一側拖了拖,重新大咧咧地坐下去,瞅著正忙活的護士,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 覃巖扭過臉,把他當成空氣。 護士總算做好準備工作,然后拿起針管,熟練地扎進覃巖的血管。 “這藥打進去可能會有些不舒服,你忍一會,可以做點其他事轉移注意力,實在難受就叫我們?!贬t生好心嚀囑。 覃巖嗯了一聲,還沒說別的,寧邵匡淡聲說:“醫生,你放心,我會替你看著他?!?/br> 醫生討好地朝他笑笑,和護士一起出去了。 房間里重新剩下兩個大男人,而且是相看兩生厭那種,覃巖也不知道寧邵匡賴在這里是幾個意思,假裝閉上眼,把頭扭到一邊。 他以為寧邵匡坐一下就會沒意思的,可惜,寧邵匡兩手抱胸,饒有興趣地瞅著輸液管,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 靜謐的病房里,兩人都沒說話,幾乎可以聽見點滴打進血管的聲音。 沒過一會,覃巖果然覺得不舒服了,心底一陣惡心,而且越來越厲害,他忍不住睜開眼,看著頭頂的輸液瓶。 這是什么藥?他住了幾天醫院,從來沒出現過這種狀況。 寧邵匡看著他的表情,嘴角一扯,淡聲問:“怎么了?要我幫你叫醫生?” “這是什么藥?”覃巖一下子想明白了,他就說嘛,寧邵匡哪會這么好心。 “放心,不是毒藥?!睂幧劭镙p描淡寫地說:“聽說你腦子里長了個腫瘤,我問過醫生了,這病可大可小,趁著發現得早趁早治了,免得你外公擔心,這藥,是替你治病的?!?/br> 治腫瘤的藥,還能是什么? 覃巖手臂一伸,就準備扯掉手背上的輸液管,可是寧邵匡比他的速度更快,高大的身子一俯,按住了他的胳膊。 “覃巖,你想干什么?” “謝謝小舅舅的關心,這藥讓我很不舒服?!瘪麕r咬牙,一字一句地說著,又想去扯藥管。 寧邵匡的手象鐵鉗一樣,緊緊卡著他的胳膊,覃巖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動,在他的鉗制下,實在是掙脫不開。 “不舒服才對,良藥苦口才利于病,覃巖,你沒聽見醫生的話嗎?忍忍就好了?!睂幧劭锟壑?,說得云淡風輕:“我替你問過醫生了,這化療針再打三次就行了,三次而已,你這么大的人了,不是連小小的幾針都受不住吧?!?/br> 靠,化療呢,你來試試。 覃巖忍受著體內巨大的不適,深呼吸,緩緩開口:“小舅舅,謝謝你了,這么關心我?!?/br> “不客氣,你既然叫我舅舅,我就得盡到舅舅的責任?!睂幧劭锏┮曋?,手還緊緊鉗著他的胳膊。 覃巖知道,今天他是鐵了心要看這針打完了。 誰都知道,放療化療對人體都有很大的負作用,它在殺死癌細胞的同時,也殺死人體的正常細胞,所以很多經歷過化療的人,頭發都會大把大把的掉,讓一個正常人去化療,無異于受刑。 而且,覃巖的腫瘤還沒確定是否惡性,就算要治,也會是局部放療,而不是化療。 寧邵匡這是擺明了整他。 覃巖抿抿唇,重新安靜地躺下來,看著寧邵匡說:“小舅舅,放手吧,我忍著?!?/br> 寧邵匡漆黑的瞳仁在他臉上晃了幾圈,緩緩松手,重新拖過椅子,在床側坐下來,還是緊盯著他。 覃巖轉過視線,看著頭頂的點滴順著輸液管,一滴滴落進他的血管,滴滴答答,每一下都仿佛是惡魔的獰笑。 他移開目光,淡漠地望著天花板,片刻后,抬起閑著的那只手,從枕頭下摸出他的手機。 寧邵匡瞅著他的動作,沒有吭聲。 覃巖也沒理他,自顧自地點開手機,在上面鼓搗了一下,翻出一個視頻,將手機聲音調到最大,旁若無人地看了起來。 嗯……哦…… 一陣令人眼紅心跳的聲音瞬間從他手機里飄出來,寧邵匡的眉頭一蹙。 這家伙,可真是欠揍,這種情形了,還有心情看這個。 雖然那種聲音聽上去很礙耳,可是寧邵匡以為覃巖是想故意惹怒他,讓他聽不下去離開,交搭著長腿,自得地坐在椅子上,裝作沒聽見。 然后手機里的聲音越來越不堪入耳了,覃巖津津有味地看著,還朝寧邵匡轉過臉說道:“小舅舅,你別誤會,這是可心,只有可心才能讓我興奮?!?/br> 可心? 寧邵匡的眼光跳了一下,好似怕他不相信,覃巖還特意將手機朝他轉過來。 于是,寧邵匡便看到手機屏上那張熟悉的臉,因為動情而變得迷亂的神態,又顯得那么陌生。 只是一眼,覃巖重新轉回手機,寧邵匡盯著他眉飛色舞的神態,霍地一聲站起身,長臂一伸,劈手奪過了他的手機。 “小舅舅,你干什么?”覃巖仿佛詫異地問:“你不會連這個也要管吧?我看我自己老婆也不行?” 他老婆?寧邵匡真是又想揍人。 這個世上,如果有人能令他失態,令他沖動,那只能是可心。 可心…… 他深吸一口氣,壓抑心底想殺人的沖動。 覃巖和可心以前是情侶,情侶之間,做出再親密的事也不為過,那時,他還只是旁觀者,從這一點上,他無權去指責什么。 可是,沒有哪個男人看到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這樣還能保持冷靜的。 哪怕這一世的顧昕漾,完完全全給了他,可親眼看到她和覃巖的視頻,這種刺激幾乎說是滅頂的。 趁著寧邵匡失神的功夫,覃巖一個翻身從床頭坐起來,幾把扯了手上的針頭,也不顧針眼里還在往外滲血,佯裝急切地看著他說:“小舅舅,把手機還給我吧,可心留給我的東西,已經不多了?!?/br> 可心。 寧邵匡黑色的目光睨他一眼,倏地冷靜下來。 他不信,覃巖明知可心是他meimei,還能和她發生關系?就算覃巖禽獸不如,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覺,顧昕漾和他一起的時候,那種生澀和緊張,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最重要的,她相信可心,可心曾經隱晦地跟他提過,和覃巖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他抬手,將緊緊握在手中的手機重新放在眼前,畫面里的女人還在風sao地動著,他強壓著心底的反感,仔細地看過去,然后,眸光一緩。 不是可心,可心從沒有過這種發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