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牧笑了笑，說道：“怎么樣？倪兄對于進入超能學院有把握嗎？”

    倪?？嘈Φ溃骸罢l能保證有把握呢？二等公民成功入學，近年來，也就出了個蕭方，人家是十一歲的少年天才，被超能學院破格錄取。我……是抱著過第一輪的打算來的，順便瞻仰一下哪些破格錄取學生的風采?！?/br>
    “那也不錯，先祝你第一輪順利通過?！?/br>
    “謝謝！你呢？”

    岑牧笑了笑，說道：“家里有安排，我來試試超能學院海選的難度，成就成，不成就算了?！?/br>
    這時，冒出一個聲音：“裝啥裝！再裝一點給老子看看？”

    岑牧抬眼望去，正是丁少那伙人，也不知道他們為什么對岑牧有如此敵意。

    岑牧不知道，正是他那通電話出了問題，岑牧在觀察周圍人的同時，這幫人也在觀察周圍人，他們剛聊到新晉的七大美女，就看到這個偷聽他們談話的人打電話約妹子。

    巧的是，名字也叫“肖琴？！”真能裝吶！怎么不把七位美女全約了？真有這樣的人還會在這里排隊？

    對于他們的挑釁，岑牧直接選擇不予理睬。

    六子為了表忠心，對丁少說道：“丁少，要不要我揍他一頓？反正我……”

    丁少露出狐疑的神色，他確實從岑牧外表上看出一些不同尋常，衣服看不出銘牌，內斂低調，用料考究，做工不凡，談吐之間，平易近人，容易交流，但明白人能感覺他的距離感，這些特征還真可能是從上面來的人，丁少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嗙！

    就在這時，隊伍盡頭的棚屋突然發出一聲震人心魄的鑼聲，棚屋閃爍五彩光芒，讓廣場的人群為之一震，短暫的沉默之后，討論沸沸揚揚。

    “這是誰??？第一輪后續的測驗都不用測，就被破格錄取，又是一個妖才嗎？”

    “靠！名額又少了一個！要不要這么快！”

    “等等，馬上就要播報了，讓我們看看到底誰拔得頭籌！”

    沒等一會兒，從廣場各處的音響中傳出一條訊息：“大阪城千葉歌，十五歲，六階能力，天賦評級傳奇a＋，格斗學院破格錄取?！?/br>
    然后，聽到遠處一小波人歡呼雀躍，擊掌慶賀，應該是千葉歌的家人。

    廣場眾人發出陣陣驚呼：“十五歲的六階能力者，嘖嘖！我滴神啦！還好被破格錄取了，格斗賽誰碰到他，就是倒大霉！”

    “難怪了！傳奇a＋，這個評級五年都不見得出現一個?！?/br>
    “什么是傳奇a＋的評級？”有人好奇問道。

    “就是學院在對你綜合素質做出一系列測試之后，得出一個天賦得分，它分六個等級：優秀、天才、卓越、傳奇和秦淵，每個評級又分s、a、b三個等級?！?/br>
    “哇塞！那傳奇a＋已經是第二個等級的中級等級了？”

    “沒錯！可見他這個六階能力一定是極其罕見的稀有能力，而且非常強！”

    “誒～秦淵是什么？”

    “這你都不知道??！秦淵就是超能學院的創立者，最高等級用他的名字命名也是正常的咯！”

    “呵呵！”

    岑牧也是一陣感嘆，不出門不知道天下有這么多優秀人物，同時，也感慨超能學院招生的這種做派，用大喇叭一宣揚，激起學生的好勝之心，又有面子。岑牧禁不住想，要是把自己的能力全部暴露出來，不知道超能學院會給出什么樣的評價。

    倪瑞感慨道：“也就是這樣的人才能無視公民等階吧！”

    岑牧看他一眼，說道：“一等公民和二等公民也沒什么差別吧！只要具備五階能力，晉升一等公民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只有這之上的特權公民才不一樣把！他們是聯邦的主人?！?/br>
    岑牧記得凌叮曾經說過，如果他來了文華城，只要他去一趟超能檢驗中心，剩下的事情交給她來辦就好了，于是，他理所當然地認為晉升一階公民只需具備五階能力，而既然有膽量來參加超能學院的海選，怎么可能沒有五階能力傍身？！所以他順理成章地認為倪瑞晉升一階公民也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倪瑞搖頭道：“特權公民就不說了，這跟出生有關，二等升一等可沒你說的那么簡單，以前五階是門檻，這幾年政策變了，主要因為越來越多的五階基因圖譜被破解，嗑藥強行提拔的高階能力者越來越多，五階能力者越來越廉價。所以，近些年聯邦提高了晉升門檻，除了這個條件，還要看家庭收入水平和歷年的稅單，審核條件多達十幾條，可沒你說的那么簡單?！?/br>
    岑牧想了想，覺得自己也許是被凌叮的輕松口氣給騙了吧！這丫頭片子確實挺cao心，默默替他做了很多事情。

    岑牧問道：“剛才聽說今年的第一道測試變了，你知道嗎？”

    “嗯！聽說了，好像是變難了，估計是為了提高檢驗效率，官方統計過今年的報名會比歷屆多個20％，報名考生高達1300萬，故而做出這個改動，這可真是萬里挑一??！”

    “有難度才有價值！”

    “岑兄，是信心滿滿??！”

    岑牧笑了笑，說道：“不是信心滿滿，是無知者無畏?！?/br>
    第0008章 眾生萬相

    “不！老師！請讓我再試一次吧！剛才是我緊張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一個身著深藍色蘇格蘭裙的女生在向一位老師哭訴。

    這名老師面無表情道：“你已經用了兩次機會了，再給你機會，你一樣過不了，你第二次測試的進度才17％，后面還有三個門檻，難度越來越高，你能力和天賦都不行，沒希望的?！?/br>
    “老師，求求你！”女孩啜泣道。

    “好了，不要妨礙別人考試，如果每個人都像你，要求重來一次，那我們什么時候才能考完？！”

    人群中，有人問道：“老師，三個門檻是什么意思？”

    這名老師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瞪他一眼，輕輕哼了一聲，轉身回到棚屋，留下這個女生跌坐在地上，崩潰大哭。

    倪瑞忍不住說道：“失敗了就失敗了唄！天又不會塌下來，明年再來就是了?！?/br>
    岑牧身旁的一個男生冷不丁說道：“天會塌下來的！如果能進超能學院，她會有至少三年的緩沖期，否則，只能接受家族的命運，這命運也許是政治婚姻，也許是利益交換的商品，也許更悲慘?！?/br>
    “還有這種事情？”岑牧皺眉道。

    “這只是我的猜測，我jiejie就是這樣，她去年沒通過第一輪測試，所以，被迫嫁給了一個53歲的老頭，一個老色鬼！”這個男生癟癟嘴，嘴角下揚，滿嘴苦澀，他嘆道：“人長得漂亮一點，就是一種不幸，除非漂亮到成為國民級的美女，被聯邦超能學院直接錄取?！?/br>
    倪瑞好奇問道：“通過了又能怎么樣呢？難道就不用服從安排了？”

    這男生解釋道：“通過了確實不一樣，一來是對她能力的認可，她未來的潛力近乎無限；二來，超能學院遍地是金龜婿，能釣個金龜婿，肯定是比嫁給其他人要好得多。

    說個最直觀的例子：在我的老家，銀行有這樣的業務，只要你拿到超能學院的通知書，就可以無抵押貸款五百萬到一千萬聯邦盾，每升一個年級，憑借成績單，還能貸到更多的錢！”

    嚯！超能學院這么牛叉？！

    岑牧頓生感慨，光是新生的信用就值得銀行最少付出五百萬聯邦盾？！可見超能學院的品牌在聯邦是多么深入人心，也難怪這里每個人都如此癡迷于通過測試！

    岑牧似乎感覺到這男生的苦悶，嘆口氣，說道：“各家有各家的難處，你加油??！如果你想幫你jiejie，自己要先抓到一些籌碼?！?/br>
    那男生點點頭，伸出右手，說道：“我叫方川，來自羅田城，你好?！?/br>
    “岑牧，來自云萊城，你好?！?/br>
    倪瑞好奇道：“你jiejie現在還好么？”

    方川說道：“身份是男爵夫人，地位跟他的情婦差不多，因為沒有給他生兒子，繼承權被她老公的弟弟分了一部分，大發雷霆，經常發生家庭暴力事件，最嚴重的一次打得我jiejie進了醫院，唉～我最近看我jiejie都老了十來歲了，真是cao蛋的老天！”

    “好過分！”

    “那個家伙！等我從這里出去，我一定要好好回敬他??！”方川握拳道。

    “希望你如愿?！贬敛蝗绦拇驌舴酱?，他還有兩道關沒邁過去：第一，成為超能學院的學生；第二，從超能學院畢業。哪怕他邁過這兩道關，光一個畢業生的身份，也無法給他帶來多少資本，一切還得看他在學院的表現。

    這時，前方的隊列再次sao動。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穿透人群傳出來：“哈……哈哈哈！嗚噢！我兒子過咯！哈哈哈！他過了??！我兒子成功了！哈……哈哈哈……咳咳咳……”

    在岑牧感知場中，一個中年男人跪在地上，仰天長嘯，瘋瘋癲癲欣喜若狂，在她身邊，一個中年婦女畢恭畢敬從行囊中掏出一個小型的佛像，一盞香爐，又取出三根香，點燃，跪下，虔誠祭拜。

    中年男人狂笑之后，被口水嗆到咳嗽，接著，又是狂笑，直到笑到呼吸不暢，然后，開始哮喘，他的異狀引起人群的恐慌，很快被超能學院的醫療隊抬了下去。

    人群中，羨慕、不屑、鄙夷、忽視……

    各種態度的人都有。

    有人說道：“呵！不就是過了第一輪么？至于么？！”話里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是??！人家破格錄取的，都沒那么夸張！”

    “呵呵～要因為這個出了人命，那才是真的搞笑！”

    “命??！命也！”

    真是悲哀，岑牧喟然長嘆。

    不光是這里，岑牧不自覺將感知放大到整個廣場，用上帝視角俯瞰廣場的考生和家長，那些喜悅的、欣慰的、癲狂的、悲慟的、傷感的、挫敗的、失落的、悔恨的……

    萬般感覺涌上心間，酸甜苦辣咸，每種感覺有著自己獨特的味道，這些味道交織在一起，是一種莫可名狀的感覺，感知場孜孜不倦地反饋信息，一副龐大繁復的眾生萬相圖在岑牧腦海緩緩展開。

    當一件事情能改變命運，人們就會變得癡狂，會做出各種匪夷所思的舉動來，萬般情緒自然流露，也難怪這“祈福之門”十分特別，它寄托了千萬人虔誠的信念，是許多人命運線的交點。

    突然間，岑牧似乎有一種明悟，當他將感知場收攏聚焦，將注意力集中到這座百米高的『祈福之門』上時，他隱約看到了一絲絲紅線，若隱若現，連接人群，糾纏在一起，與此同時，如煙霧一般繚繞的淡金色流質顯現出來，緩緩逝去，如平緩的大江洪流，連綿不絕……

    就在這時，祈福之門微微泛出一股豪光，一縷莫可名狀的意志睜開了“眼睛”，在萬千人群中，俯視著岑牧。

    岑牧似乎察覺到什么，恍然抬頭，凝視這個虛無的存在。

    異狀發生了，祈福之門微微顫抖，裝飾在合金銅墻上的浮雕鐘開始自鳴，近百座浮雕鐘發出嗡嗡的聲音，匯集成一個巨大的鐘聲，如潮水一般蔓延開來……

    廣場上的人驚訝連連，紛紛看著這罕見的一幕，更為吃驚的是在棚屋中監考的老師們，他們在這里生活了數十年，更熟悉這座大門，幾乎所有的老師紛紛從棚屋中沖出頭，仰頭查看祈福之門的異狀。

    而此時，岑牧體內深處，那朵細小的代表著『時之花』的符文隨鐘鳴聲悄然律動，發生一些玄妙的，莫可名狀的變化，與此同時，那朵梅花狀的空間符文也發生了一些變化，穩固的三角結構松散開，按照一種奇怪的規律，演繹后續的復雜變化，它終于開始進化了……

    突然，一聲吼聲打斷了岑牧的頓悟。

    “喂！小子！快輪到你了！還兩個人，不要發呆好嗎？往前走一步！浪費大家的時間是可恥的！”丁少站在另外一只隊伍，笑嘻嘻地朝岑牧喊道。

    原來不知不覺，隊伍往前走了一兩米。

    可是，這玄奧的感覺被這一吼給吼散了，微觀視覺下，空間符文和時光符文停止律動，松散的結構按照以前的規律，再度緊密地拼接在一起，進化中止。

    岑牧再看祈福之門，那意志兀然消失了，大門依舊是大門，高高矗立，直入云端，卻沒了之前那種靈韻，想努力抓住那感覺，又毫無頭緒。

    于是，一股無法遏制的憤怒在岑牧心中轟然爆開！

    該死的！

    好不容易來的頓悟竟然被他給攪黃了！完整形態的六階『空間扭曲』剛才正在向他招手??！這可是足以將岑牧推上超級強者行列的能力！就這樣黃了！

    濃郁的怒火在岑牧胸中熊熊燃燒！他一定的故意！對！感知場中，他的笑容告訴自己，他就是故意的！

    岑牧驀然抬頭，雙眼騰光而去，他怒問：“叫我干嘛？！”

    丁少呵呵笑道：“看你傻不拉唧的樣子，提醒一下你，怎么啦？你他媽還不感謝感謝我？艸！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岑牧如一陣風沖了過去……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丁少整個人被抽飛了出去，一口鮮血夾雜著幾顆牙齒，噴了出去，在大理石地板上咕嚕咕嚕滾了老遠。

    丁少跌落到地上，懵了，小六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