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桀郁悶了，想了想，他平靜下來，說道：“既然你不想有什么動作，那我來做些動作總行吧！”他用的是商量的語氣。

    趙察頓了頓，說：“那個人也說了，規則內玩，都可以，隨便你?！?/br>
    “好！我玩我的，但是我希望你自己有全盤的計劃，別到了關鍵時刻，你跟我說沒準備好！”

    “……”

    第0069章 拆裝訓練

    “聽說，昨晚你在云萊高層聚會上大放豪言，索羅笑說，你這個小家伙的貴族派頭十足，來歷可不簡單，我想……能被索羅說成不簡單，那恐怕得是那三大家的人才夠格吧！”皮爾洛一邊搗弄手里的機械元件，一邊說道。

    岑牧訕訕說道：“有些人做得太過分了，實在看不下去?！?/br>
    皮爾洛嘆口氣，用復雜的神情看著他，說道：“你沒明白我的意思，跟你直說吧！我不在意你到底什么背景，什么出身，只要大家有共同的利益和目標，就能往一個方向走，我本人不排斥跟聯邦任何一個勢力合作，我也從不關心政治。

    我在意的是，你天賦極好，又舍得吃苦，我很滿意，但我擔心你的身份地位會讓這份學徒的生涯做不長久，因為你也許不太會在意大本鐘的一個銀質獎章，不在意眼前這點薪水，甚至不在意將來可能翻成幾億聯邦盾的期權。

    而我畢生的愿望是——做到讓機甲風靡全球，成為聯邦繼基因科技之外的第二個選擇，這是一個值得為此付出一生的事業，我不希望半途而廢！”

    這是交心之話，言之鑿鑿，真情流露。

    岑牧點點頭，說道：“老師，我明白，我也許幾個月之后會離開云萊，但是你要相信，我本身是一個機械極客，我喜歡任何跟機械有關的東西，這是愛好，無關乎身份地位。能與老師相識，我相信這是一種必然的命運，我想我這一生也不大可能跟機械無緣，所以，我加入了，并且以后不論跑到哪里，會繼續保持關注它，研究它，現在網絡這么發達，距離不會成為局限?！?/br>
    皮爾洛微微頷首，他仿佛放下了心中最大的包袱，如釋重負，笑道：“那就好！”

    岑牧說道：“老師如果想采集更多的測試數據，為什么不在第三界開辟一個全新的游戲和比賽方式呢？我相信它一定會引領潮流！”

    皮爾洛沉吟道：“我有這個計劃，我的研發團隊正在編寫第三界的機甲游戲程式，但是不論那邊進度如何，它在現實中需要一個宣傳的契機，一個讓它一鳴驚人震懾整個聯邦的契機，在這個契機沒有出現之前，我不會把它放出去，現在就差這個契機呀！”

    岑牧想了想，說道：“老師，也許我能提供這樣一個契機?！?/br>
    “哦？是嗎？”皮爾洛有了興趣。

    ……

    與岑牧密談之后，皮爾洛心情又好了幾分，他讓萊斯利送來一架東西，說道：“一個優秀的機甲師一定是出眾的修理師，這是天鼬的零代原型機，如果完全拆開，它一共有37246個零件，我給你安排一項任務，五天之內，你把它拆成這么些零件，給我看，然后，再組裝到一起，萊斯利全程做你的指導，如果他也不懂，你可以去問機械師團隊，我已經跟他們打好了招呼?！?/br>
    岑牧看著身前高達幾米的龐然大物，深吸口氣，說：“好的?！?/br>
    壓力驟然襲來，又是一個高難度的任務！

    岑牧開始研究這臺原型機。

    天鼬的第一代機型，高度不超過兩米，線條優美，全身裝甲沒有多少冗余的空間，采用氪合金材料，輕薄而堅固。

    眼下這臺零代原型機，乍一看，非常粗陋，完全沒有工業設計，只是為了完成功能，而拼合在一起，正因為這個原因，它才是最能讓岑牧理解和接受的機型。

    仔細研究了一遍原型機，發現它的復雜設計在動力部件和關節部位上。

    動力部件毋庸置疑，『微型核動力爐』本身就是聯邦當下最頂尖的科技成果，是這個時代的能量基石，沒有它，聯邦的城市將完全無法運作，這塊的拆裝將是難點；除了核動力爐，安裝在四肢上的離子推進器、胸腹的浮力裝置，也是動力部件的主要構成部分。

    岑牧終于明白皮爾洛要他花三天時間弄明白離子推進器原理和機構的目的，由于掌握了離子推進器的模型，這個任務的難度被大大降低了。

    關節部位的設計就更簡單了，為了滿足人類四肢關節部位的靈活動作，原型機的關節部位采用新型的設計構件，能提供相當于其他部位60％強度的防御能力，同時又不會妨礙關節的動作，這是工業設計上的一些東西，關乎于靈感，本身沒有太多技術含量。

    剩下的是一些傳動感應裝置，手甲和靴子中設置了一些力量感應器，cao縱者對于力量感應器的動作會被軟件轉為針對離子推進器的控制指令，這一塊的難度在軟件對cao作的解析算法上，不在這個任務考驗的范圍之內。

    理清楚頭緒，這個任務就變得沒有那么難了。

    萊斯利見岑牧站在那里發呆，以為他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見岑牧從沉思中醒轉，萊斯利走上前，說道：“穆先生，需要幫忙嗎？”

    他今天的態度很誠懇，完全沒有之前見面時所流露的警惕和競爭意思。

    岑牧詫異道：“你……不是不大喜歡我么？”

    萊斯利眼里閃過一絲尷尬，說道：“大本鐘實驗室助理之間的競爭是很常見的，大家水平差不多，能力也差不多，自然是誰叫得兇，誰獲得的資源多?！?/br>
    “那現在我們還是競爭關系??？”

    萊斯利連連搖頭，說道：“不！不??！我哪有資格跟您競爭，穆先生，我來自科洛斯城的一個海灣小鎮，我家是小鎮世襲的鎮長世家，聯邦二等子爵，是聯邦權力版圖邊緣的小人物，只求能在大本鐘內得到一些能給家族帶來幫助和利益的東西。

    前面幾次跟您接觸，是我眼拙，沒能看出您的高貴，作了很多愚蠢的、冒犯您的事情，我想在此向您表達誠摯的歉意，希望您寬恕我這個無知的下等人！”萊斯利深深地躬下身。

    這就是權力的妙處，萊斯利這種混跡在貴族圈邊緣的小人物最為敏感，當他從某些渠道得知岑牧的“身份”后，立刻變得非常上路，表現出足夠的謙卑和尊重。

    岑牧無意計較過去的東西，說道：“我現在打算動手了，不懂的地方，我會問你?！?/br>
    萊斯利連忙回應，說道：“好的，穆先生，能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您盡管提問?！?/br>
    于是，岑牧開始跟萊斯利講述自己的拆卸思路，描述他對于天鼬原型機的理解。

    萊斯利露出驚訝的表情，說道：“看得出穆先生以前并沒有接觸過類似的知識，但是僅憑自己的思考就能把『雷姆利亞體系結構』分析出來，穆先生真是這方面的天才！智商高得讓我等望塵莫及！”

    “什么是雷姆利亞體系結構？”岑牧絲毫沒有在意他的溢美之詞。

    “雷姆利亞體系結構是五十年前，一位聯邦科學家提出的機甲體系結構，它將機甲的構成做了一個定義，一套完整的機甲應該包含以下幾個部分：能量源、動力系統、傳感系統和外掛裝甲，這是最基本的只具備動力的機甲體系結構，他的理論是我們的機甲最基礎的理論支撐，所以，您將它分拆為這些部分，思路是完全正確的?！?/br>
    頓了頓，萊斯利接著說道：“天擎就是按照這套理論進行設計的，但你也知道皮爾洛先生并不喜歡天擎，他更傾向于天鼬，天鼬的原型基于這套體系，又超出這套體系。

    天擎完成動作，是通過傳感系統轉譯cao縱者的動作指令，讓龐然大物做出類似的動作。

    而天鼬的傳感系統僅作用于離子推進器裝置，它是人體外部的盔甲，cao縱者的攻擊動作不需要轉譯，就是真正的攻擊動作，更加靈活，但是對于使用者的身體素質要求也更高。

    其實，我個人認為不應該有所偏駁，天擎和天鼬應該是相輔相成的，不存在競爭關系，因為它們本來就針對不同的人群?！?/br>
    岑牧想了想，說：“我認同你的觀點，不過，我覺得皮爾洛老師不應該看不到這點，也許現在推出天擎還不是時候，老師需要一個更加奪人眼球的東西，天鼬明顯比天擎更合適，率先出場?！?/br>
    萊斯利沉思片刻，眼睛一亮，笑道：“我明白了！謝謝穆先生的指點，看來我多慮的，我也覺得老師的眼光不可能比我差?！?/br>
    岑牧點點頭，說道：“好，那我接下來準備要做了，你做我的拆卸助手?！?/br>
    “樂意至極?！?/br>
    岑牧開始動作，全力驅動三階中樞網絡雛形，感知場中出現一些變化，感知場構件每個零件的精確模型，中樞網絡在腦海中將模型復制，一一記錄，并按照順序擺放，如果能將岑牧腦海中的印象輸出到螢幕上，你會發現他的大腦就像是一個被安裝了智能軟件的超級電腦，任何經過他手底拆下來的零件都被標上詳細的數據，分門別類，相互關聯地記錄在一起。

    于是，拆卸機甲就成了一項體力活，沒有停頓，動作簡單干脆，快到萊斯利在一旁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岑牧沉浸在這種拆卸的過程中……

    第0070章 古拳協會交流賽

    上官凝換上一套淺綠色漢式深衣，斜依在花梨木椅上，只是一個喝茶的姿勢，就讓人為之傾倒。

    此刻，霍青城像是一個年少無知的愣頭青，出神地看著上官凝，目不轉睛，百看不膩。

    一兩周過去，上官凝一頭花發已烏黑如云，歲月堆砌的魚尾紋一點點淡化，皮膚微微散發光澤，紅潤水氣透出來，神采飛揚，與身后的蘇靈比較，已不像是娘倆了。

    雖然被悶在這個屋子里，但霍青城覺得這一輩子除了洞房花燭，再也沒有其他的時光會比現在更快樂，只是彼此的凝望，就讓他感覺到幸福。

    蘇靈噗哧一笑，說道：“爹爹，你看起來好像都不想邁出這個門了?！?/br>
    霍青城說道：“此間樂，不思蜀?！?/br>
    也許想到了什么，上官凝面色微紅，嗔他一眼，說道：“外面都要亂套了，你讓孩子們頂著，自己躲在房間里享福，也是個不靠譜的爹！”

    霍青城呵呵笑道：“哪有，你看靈兒不是干得好好的嘛！昨晚的計劃都沒知會我，這兩個小家伙就把事情給辦了，效果還不錯，你說，我還cao心什么，cao那閑心的功夫，還不如看阿凝執筆作畫?！?/br>
    上官凝用充滿疑慮的眼神看著他倆，問道：“昨晚他們把什么事情給辦了？”

    蘇靈羞紅了臉，說道：“娘，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把小牧推到前臺，順便讓他做了一次角色扮演，演一回皇子殿下?！?/br>
    上官凝笑了，說：“你倒是挺會想，這么想遇到一個皇子??！”

    霍青城幫忙解釋：“蘇靈這個想法不錯，虛虛實實，讓他們猜去吧！”

    蘇靈突然想到什么，問道：“爹爹，啟明叔跟我說，因為這段時間的突發狀況，古拳協會交流賽的籌備工作已經嚴重滯后了，我才知道還有這件事情，現在怎么辦??？”

    霍青城沉吟道：“這件事有點不巧，我是協會主席，避不開，不過，作為主席總會有些特權，把日期可以稍微延后幾周，就定在一個半月之后，這是一個盛會，你和啟明來主持，我還是不出面?！?/br>
    蘇靈問道：“那爹爹打算什么時候出來呢？”

    “等！等到我不得不出來為止！”

    岑牧突然插言道：“師父不妨多忍耐一下，我想不到最危機關頭，有些人是不會跳出來的，剛好皮爾洛教授有一個機甲推廣計劃，他想為天鼬打開市場，而我可以利用它挑戰一些高級別對手，我撐的越久，誘出來的人就越有價值！師父，你覺得呢？”

    不等霍青城回應，蘇靈說道：“小牧，你不要逞強，我寧愿這個人不跳出來，別把你的命給搭進去了?！?/br>
    上官凝微笑道：“這回是沒錯了，知道心疼男人，咱家女兒是長大了?！?/br>
    霍蘇靈臉上一熱，卻離奇的沒有反駁。

    霍青城笑道：“靈兒，你可別小看他，上次你被小馨叫走，我們在另一邊可是見識過你心上人的實力，他要翻出最后一張底牌，你爹爹全盛的狀態，都不一定能傷他?！?/br>
    蘇靈睜大眼睛，問道：“真的，假的？”她聯想到蔣全生的遭遇，好奇不已。

    岑牧點頭道：“是真的，不過我最擅長的功夫還是昨天跟你說的?！?/br>
    霍青城轉頭問蘇靈道：“那又是什么功夫？”

    蘇靈期期艾艾說不出來，狠狠瞪了岑牧一眼。

    霍青城說道：“好了，沒事，你們就走吧！不要妨礙我和你娘過二人世界?！?/br>
    上官凝聶嚕道：“你這人！也是……”

    岑牧向蘇靈伸出手，說道：“咱們走吧！”

    蘇靈把他的手打開，卻沒拒絕岑牧攬住她的腰，兩人在霍氏夫婦的笑聲中，離開了小院……

    在路上。

    岑牧好奇問道：“古拳協會交流賽是個什么比賽？”

    蘇靈沒有接茬，說道：“小牧，你在我爹娘面前老實一點，別色色的樣子?！?/br>
    岑牧笑道：“讓你為難了??！好！答應你，不過，你看你爹其實也挺不老實的，對嗎？”

    蘇靈臉上一熱，說道：“那他們是大人嘛！”

    岑牧愕然，說：“難道你不是大人？！還把自己當小孩子？！”

    蘇靈輕輕哼了一聲，背過身。

    岑牧悄悄貼上去，攬住她的腰，頭湊到蘇靈臉側，笑道：“我也發現了，蘇靈其實還真的有點孩子氣?！?/br>
    “瞎說！告訴你！我可是……”蘇靈轉頭說話，卻發現兩人的臉越貼越近，被岑牧看著，話漸漸就說不出來了。

    為了避免尷尬，她輕輕哼了一聲，轉過頭。

    岑牧笑道：“繼續剛才的問題，那個比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