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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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明怔了怔,自從做到副省長這個位置上后,已好久沒有聽到有人連名帶姓稱呼自己了,就是省委一二號人物,見了自己也是稱呼他為“志明同學”,別人就更不用說,直接“何省長何省長”地叫。 “我是何志明,你是哪位?”忍下心頭中悅,何志明沉聲說。 凌陽懶洋洋地說:“我聽人說,你是邵飛揚的保護傘?” 如此開門見三,毫不客氣地說出這種話來,何志明心口一緊,語氣越發深沉:“你是什么人?報上你的姓名?!泵梅蛳右蓺⒑ξ迦艘驯还矙C關帶走,雖說他向公安局打了招呼,要嚴查徹查此事,絕不冤枉一個好人,更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其實潛在用意就是要公安機關給他個面子,不許給邵飛揚定罪。想不到,前腳才打了招呼不久,就有人直接來質問他。這令何志明心下閃過不好的預感。 “我的姓名,哼哼,你一個小蝦魚的角色還不配知道?!绷桕栔?,越是何志明這樣的大人物,越是珍惜手上的權力,疑心也會越重,所以他就特地以嚇唬的語氣恐嚇他,給何志明一種心理壓力,讓他感覺出打電話給他的人是個厲害人物。 “邵飛揚是必須要死的,他暗地里做的那些惡事,也足夠他槍斃好幾回,身為他的保護傘,你若是不信邪,大可試試?!痹俳o了何志明一個輕蔑的笑聲后,凌陽就掛了電話,把手機里的電話卡扔了出去。 何志明“碰”地掛了電話,在冷氣足夠的辦公室里,平白逼出一身冷汗。 ☆、第76章 萬物為芻狗 沒過幾天,報紙上就刊登出,廣發地產董事長涉嫌不正當競爭,多次雇傭打手殺害商業競爭爭對手,總共犯下不下十條人命,還有別的強征強拆等案件,因為沒了來自省政府某些人的施壓,反而還多了份支持,公安機關辦事效率神峻,不出一個星期,邵飛揚犯罪事實證據確鑿,被移交檢查機關,直接被法院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邵飛揚被抓后,廣發集團群龍無首,其他幾位地產商趁機吞并廣發集團,其中,李萬三夾帶著資歷和從銀行貸款來的大量資金,吞掉了廣發近一半的產業,成為蓉城實至名歸的地房大鄂。 而凌陽,也陪著李萬三去了廣發地產開發的半成品項目走了一圈,給了些風水方面的建議,看了李萬三的面相,這小老頭應該是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開始做起善事來,瞧他身上的功德光環倒是比以前濃了不少。 “李董,我還是老話一句,要多做善事,賺了大錢,還要回饋社會,才能積更多的陰德?!绷桕枌钊f三解釋說,“盛世之誠的樓盤賣得差不多后,財神爺最好迎回李董辦公室。在財神爺面前,李董最好勤懇做事,多做善事,財神會保估李董的?!?/br> 李萬三對凌陽深信不疑,早就把他的話奉為圣旨,連連點頭,表示一定會照做。 把該交代的事交代完后,凌陽這才對李萬三說他要去京城的事。 李萬三大驚失色:“凌陽,你這是要拋下我們了?”李萬三的聲音過于震驚,也夠尖銳,惹來附近保安的側目。 凌陽失笑,解釋說:“李董誤會了,我此次進京,只是去瞧瞧我的那幾個后生晚輩,順便追女朋友。大概呆了一兩個月就會回來?!?/br> 李萬三這才放下半空中的石頭,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過后還是會回蓉城的吧?” “呃,不一定……” 李萬三又拔高聲音:“如今我們公司可離不開你呀,你千萬別走呀,是不是薪水給低了?你放心,我這個月就給你漲……” 凌陽擺擺手,制止了他那毫無形像的跳腳,說:“李董誠心做善事,我自然要替李董服務的。不過我確實還有別的事兒,以后大概會到處跑,不過李董放心,公司里若出了無法解決的事兒,只管給我打電話就是了,我的手機隨時開機?!?/br> “好好好,只要不離開我們公司就好?!崩钊f三這才松了口氣,還夸張地抹了額外上的汗水。凌陽的本事他可是親自見識過的,現在他總算明白擁有一個有真本事并且有著超高品行的風水師是多么輕松寫意的事。 …… 接到無為道長的電話,凌陽很是意外,想不到這喜穿道袍,吃住都帶著古典風格的老道士居然也會使用現代化的東西。 “道長,找我可是有事?”凌陽問。 無為道長苦笑:“小友呀,又有人找你?!?/br> “哦,誰呀?” “就是上回向青羊宮捐了十萬塊錢的施主,溫永德?!?/br> 原來是那個二貨,凌陽笑了起來,問:“他又怎么了?” “溫施主與老道說,他聽從小友的建議,帶了他父親去醫院檢查,居然是癌癥,幸好只是早期。所以他們父子倆都來了,聲稱要捐三十萬,還弄了個鐵口玉牙的匾額?!睙o為道長很是羨慕,也郁悶著呢,他修習了一輩子的道法,真是修到獨肚子里去了。 凌陽說:“好吧,我馬上過來。不過,道長,那筆錢……” “原封不動全分給小友?!睙o為也耿直,這筆錢原本就該凌陽得的,與其遮遮掩掩,還不如爽快些。 凌陽哈哈笑:“道長真是爽快,行,再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過來?!毕氩坏胶眯囊痪湓捑尤粠Щ厝绱素S厚的回報。難怪從古至今好些術士都喜歡替富商巨賈服務。敢情給這些人服務回報率實在豐厚,你給普通人服務,得不到多少報酬不說,說不定人家還會說你是騙子,倒打一耙呢。 凌陽趕到青羊宮時,這時候的青羊宮可熱鬧著呢,溫永德父子雖然被迎入了后邊不對外開放的憚房,但那高達兩迷寬的“鐵口玉牙”扁額可是格外惹人注目的。 圍在那巨大匾額處的游人可不少,有些正指指點點,有些正在拍照,也有議論說是道觀里安排的托。 凌陽看了說話的人,淡然離去,這人之所以只能當個普通人,除了出身命運不好外,也與此人遇上什么事兒都愛往壞的一面猜想的性格有關。 溫永德父子不愧為父子,都是個話嘮,一件事兒要翻來覆去說上幾遍,熱情話嘮得讓人受不了。 凌陽耐著性子,收下支票以及禮物后,為了對得住收的三十萬元報酬,凌陽又對溫永德說:“你的桃花運似乎又在旺了,不過卻是爛桃花,得小心些啊?!?/br> 溫永德心中一凜,如雞啄米地點頭說:“好好好,我聽您的,但凡有女人接近我,對我拋媚眼兒,我立馬閃得遠遠的?!币桓比缗R大敵的模樣。 惹得眾人都樂了。 為了保持高人形像,凌陽也只呆了一會兒就告辭,因為這對父子實在太逗趣了,他也怕再繼續呆下去,努力營造的高人形像會破功。所幸,這對父子也知道高人的時間是很寶貴的,也沒有多呆,又說了一籮筐的感謝話后,這才離去。 “道長,再過幾日我就要去北京,大概要呆上些時日,道長有什么事就電話聯 道長有什么事就電話聯系我吧?!?/br> 無為怔了怔,脫口而出:“你走了,那我怎么辦?” 好一副閨怨語氣。 凌陽差點兒跌倒,哭笑不得地說:“我麻衣門弟子再過兩日就要來你的青羊宮了,他們或許不怎樣,但隨便拉一個出來,都可以把你們青羊宮的道士甩出十條大街。無論是超渡作法,還是抓鬼避邪,還是解簽算命,看相拆字,都是有些本事的。放心吧,我在電話里已經與他們說過了。他們來青羊宮的目的,一來解決生計,二來也是幫著打響青羊宮的名氣。不過道長,我可是丑話說到前頭,要善待我這些徒子徒孫才是,不然我與你翻臉的?!?/br> 無為苦笑道:“老道就是苛刻別人,也不敢苛刻小友你的徒子徒孫呀?” “最好如此,我這人向來好說話。但也有不好說話的時候?!绷桕栂騺戆讶饲楹驼路值脴O清,才不會因人情就忍氣吞生。 出了憚房,凌陽直接朝青羊宮大門走去。 不過在經過八卦亭時,就又讓人喊住了。 “哎,你等等?!?/br> 凌陽停下腳步,看到眼前的女子時,就勾起了唇角,語氣輕松:“是不是又有生意介紹給我?” 這家伙吊兒郎當,語氣輕佻,哪有當天在開光儀式上的莊嚴肅穆,就一個無良神棍。 陳苑氣鼓鼓地道:“你收費賊貴,就算想找你,荷包也不允許呀?!?/br> 凌陽說:“看在你是老主雇的份上,給你打八折吧?!?/br> 陳苑翻翻白眼,跺腳道:“又不是請你去捉鬼,只是解個簽而已,這個總該不會收那么貴了吧?” “那要看給什么人解簽?!?/br> 陳苑好奇地問道:“怎么,解簽也還要分身份不成?” “那當然,如果對方是好人,免費服務都成。反之……”后來的話沒有說下去,他相信她應該明白的。 陳苑就氣忿道:“哈,敢情你覺得本小姐不是好人?所以才故意宰我不成?我哪里就像壞人了?你說,你說?!?/br> 凌陽淡淡一笑:“你不是壞人,但也不是好人,比好人呢又要可惡一些?!?/br> “說來說去,就是說我不是好人。你憑什么認為我是壞人?!?/br> “天機不可泄露?!?/br> “哼,神棍?!标愒泛藓薜卣f,又說:“看在上回給你送來一百萬的份上,可以幫我解個簽嗎?” “你又去抽簽了?” 陳苑說,“不是我,是我一個同學?!?/br> “沒問題,一百塊錢?!?/br> “你好狠,上回你都沒收錢?!标愒窔饨Y。 “那是因為那時候我不缺錢?!?/br> “前兩天我表姨父才給你打了一百萬,你還會缺錢?” “掙的多,花得也多呀。你到底要不要解簽?一百塊錢,不解就算了?!绷桕柺呛卧S人,他也看出了這女人似乎對自己有好感,他知道自己長得好看,惹女人喜歡,但他卻是怕呀,生怕惹上爛桃花沒法子收場,所以能避就避。不過反正他馬上就要離開蓉城了,倒也不怕這朵爛桃花就是了。 陳苑氣得直咬牙,又見凌陽油鹽不進,只好泄氣地道:“一百就一百,走吧,我同學正在那等著你呢?!?/br> “拿來?!绷桕柹焓?。 “什么?” “錢呀,先收錢是我的規矩?!?/br> “見錢眼開的家伙?!标愒泛藓薜匕岩粡埌僭腻X恨恨地拍在他手上。 凌陽收了錢,就朝混元殿走去。 一對母女正在解簽處。 “阿姨,朱玉寒,這位高人來了?!标愒穼δ概榻B凌陽,“別看這家伙年輕,其實解簽很靈驗的,上回在青羊宮舉行的開光儀式,就是他親自舉行的?!?/br> “是你!”母女盯著凌陽熟悉的面容,異口同聲道。 “啊,你們還認識?”陳苑很是驚訝。 凌陽閑閑一笑:“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呀。二位要解簽么?沒問題,只是我改變主意了,一千塊錢我才解?!?/br> “剛才不是說好了嗎?怎能坐地起價呢?”陳苑氣忿大叫。 朱玉寒冷笑著說:“好呀,原來你這小子還是個神棍,你可知,整個蓉城警察局一直在找你?” “玉寒?!崩钌偾锍读伺畠阂话?,膽戰心驚地看了凌陽身邊的莫愁一眼,對凌陽笑著說:“小伙子,你真會解簽?” “是,不過我解簽可是很貴哦?!绷桕栯p手插進褲子里,一副坐地起價的無賴樣。 朱玉寒氣得掏出電話,威脅道:“好,那就進警察局解吧,我讓你慢慢解?!?/br> “玉寒,不許胡來。說不定人家小伙子是真有本事的?!崩钌偾镏浦古畠旱臎_動,向女兒使了記眼色,又轉身對凌陽道:“好吧,一千塊錢就一千塊錢,我出?!惫粩盗耸畯堝X出來,放在桌上,“小伙子,解吧?!?/br> 凌陽這才施施然來到桌前,坐了下來,收了錢后,把桌上的簽遞給李少秋,“重新去搖一支來?!?/br> “好,我現在就去搖?!崩钌偾镛D身時,對女兒使了句啞語,朱玉寒愣了片刻,這才想到什么,說:“我忽然內急,我先去上個廁所?!?/br> 看著她的背影,凌陽毫不在意一笑,老神在在在地接過李少秋弄了半天才搖出來的簽,說:“這句簽文指的是水大漫不過船,手大遮不住天,回去好好體會吧?!?/br> 把簽遞給李少 簽遞給李少秋。 李少秋不可置信地道:“就這樣?” “對?!?/br> “那俱體是什么意思呢?你可得給我解釋清楚吧,不然我花錢花得多冤枉。是不是?”陳苑奇怪地看著李少秋,這個同學的母親脾氣向來不怎么好的,時常盛氣凌人的樣子,怎么好端端的就變了個人呢? 凌陽嘆了口氣,說:“意思呢,就是說你本領再大也就那么一回事,權力再大,天外還有天,一山更有一山高。就是勸誡施主,不要以權壓人,以勢壓人。不然,就如這簽上所說,不憑天理強支持,妄做胡為豈可基,君子雖貧終身道,莫教失計受人欺。奉勸這位太太,混雜謀事,不憑天理,定生是非口舌,若要事成宜從正道,以免是非?!彼氐匕选罢馈倍终f了出來。 也不給李少秋思考的時間,他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說:“我走了,千萬別試著阻攔我。我的莫愁可是好些日子沒打過牙祭了?!彼牧伺哪畹哪X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