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方天林打算找一條科技線,從最基礎的理論開始學起,然后不斷向上攀升,能到達什么程度,就要看靖朝人的接受程度,最起碼他不能禍害自家人不是嗎?等以后有了安全保障,那發展就能隨意,不用再顧忌這顧忌那。 “……”手上空空如也,方天林愣了一會方才抬起頭。 “媳婦,時間晚了?!鄙蚣液訉诺酱差^,用控訴的眼神看著他,眼里明明白白寫著:不是你提醒我早點睡嗎,怎么你自己不照著做? 方天林按了按額頭,三兩下脫下衣衫,用行動表示遵從媳婦的旨意。 沈家河見狀,也爬上床,躺在媳婦跟孩子之間。 不一會燭火熄滅,一室黑暗,只余幾個清淺的呼吸。 一夜無話。 北方被旱情籠罩,南方卻是一片和樂,災民南下,被沿路城鎮吸收,能到達云州城的少之又少,再往南就更是連他們的蹤跡都見不到。風嵐縣這邊治安不錯,這也是方天林為何放心讓沈家河一人出門的原因。 跟昨晚沈家河預計的差不多,接連收了三天土豆,數量已經超出顧家訂單所需,多出的那部分足夠食坊撐上一段日子,短時間內不用擔心會出現斷貨現象。 后兩天中,方天林也沒有閑著。買好陶罐后,他就開始購買各種輔料,豆油、調味料大批量購入,把他所能想到的都買了,漏下的相信在云州城就能搞定。未知對手能把云州城周遭土豆收干凈,卻沒那個能耐限制商家賣東西給他們,只是價格高,不劃算罷了,量小的話,方天林完全不介意。 沈家河一行人只在風嵐縣逗留了三天,第四天眾人如預估那般踏上了返鄉航程。 貨運船隨著海浪不停起伏,搖晃程度比馬車要大許多,卻沒有馬車那么顛簸。三胞胎很興奮,醒著的時候就愛在船艙內活動。 沈璧東摸摸西摸摸,對船的構造很好奇,還試探著用手去摳地板,被沈家河阻止后才停下這個不當的舉動,轉而觀察起其他物品。 船晃動幅度大,船上很多東西都是固定的,這點跟陸地上有很大不同。沈璧便是發現了這個問題,才對船如此感興趣。 沈璋跟沈璜倒是沒什么異常,只是出于對新壞境的好奇,格外激動罷了,這是孩子的天性,沒什么可說道的。方天林并不約束他們,只要不跑到甲板上,就任由他們四處撒歡。 海上航行并不是時時刻刻都一帆風順,為了抵御可能到來的危險,船只都是成群結隊出海。 來的時候方天林他們雇的貨運船就跟著一支船隊同行,返航時,一樣有同行船只,只是規模要小上許多,總共也就七八艘。這還是在靠近云州港的海域才能幾乎每天都有船只出航,再遠一些,就得提前商量好,出航風險也隨之增大。 方天林把玩著手中的勁弩,這是他利用生物力場能做的防身武器,威力要比靖朝現有弓弩大上好幾倍,射程比長弓還要遠,有效殺傷距離至少五百步以上。 方天林剛玩一會,就感覺到被人用灼熱的目光注視著,一抬頭便看到一大三小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不,是他手上的勁弩瞧,那眼神,就跟餓狼盯著rou骨頭似的,讓他渾身一顫。 方天林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把勁弩遞給沈家河,隨即孩子們的視線也跟著方天林的動作,轉向沈家河手中的勁弩。 方天林托著下巴,心想,小家伙們跟抓周時表現得幾乎一模一樣,就小兒子那點不同,也很好理解,在沒有手槍的情況下,弩便是最好的備選物件。 真沒有手槍嗎?其實不然,同等制作水平下,槍總要比弓和弩威力更大。別的方天林或許無法制造,畢竟乾元族科技跟人類存在相當大的差異,但槍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武器,之前他做不出來,只因沒有相應的零件制作技藝,但對槍的構造,他不說了如指掌也差不離。 金屬礦不好弄,量少的話,還是能買到成品。有了原料,之后就好辦了,先將其用生物力場能改進一下性狀,再經過多功能煅燒爐煉制,一把小巧的手槍便出爐。 只是這東西現在還不宜曝光,更重要的一點是,在不動用生物力場能的情況下,要想達到方天林收在水空間中那把手槍的性能,以現有工藝壓根就做不到。就算降低要求,只要槍能具備現代槍支的功效,也一樣不可行。方天林可沒這等手藝,交給工匠去做,那不是拿一家人的性命冒險嗎?他哪會愿意。 沈家河愛不釋手地摸著勁弩,眼睛簡直能放光。弓在一般靠山的村莊中還挺常見,獵戶手上基本人手一張,弩就不是,這東西是管制物品,能光明正大使用的不多,手弩是唯一一種,那也不是人人都能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使用,沈家河就只聽說過,從來沒見過。 沈家河知道自己的缺陷,武器在他手上發揮不出最大功用,近身武器只能偷襲,借著出其不意之舉,才能有它們的用武之地,除此之外,跟人打斗,那只能硬碰硬,想要靈活應對完全不可能。遠程武器就要好上許多,在被人殺到面前之前,怎么也能射出幾支箭,先不管射得準不準,至少武器能被充分利用起來。 這把勁弩就是手弩的一種,沈家河之前曾看媳婦用過,那威力比獵弓強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勁弩沒有上弦,沒有絲毫危險,沈家河看過后,就把它交給孩子們。三個小家伙蹲在地上,圍成一圈,仔細打量這把造型極具美感的勁弩,沈璧更是使出了拆撥浪鼓的勁頭,對著它上下其手,無奈手勁不夠,勁弩每一個部件他都拆不動。 見到大兒子的動作,方天林深感無語。有拆卸的欲望這點其實非常好,能拆,往往也能再重新組合起來,甚至親手制作。只是這么一來,家里的東西就遭了秧。也虧得沈璧不是一般小孩,不然家當早被他拆得七零八落,那就不是欣喜,而是驚怒了。換成一般人家,有這么個兒子,誰受得了? 為了不讓大兒子興致一來,控制不住自己,將家給拆了,方天林跟沈家河準備了眾多玩具任他耍弄,很多還是特意找工匠做的實物模型,總算轉移了他的興趣,家當算是保住了。 第61章 這也導致沈璧動手能力極強,同樣的物品最多毀個兩三件,他就能不破壞構造完美拆卸部件,再多拆幾次,就能重新組合,這妥妥是一個高級技師后備役,要是再擁有設計能力,那…… 恰恰這一點,方天林絲毫不擔心。自家這三個孩子,想象力豐富,創造能力更是一絕,從七巧板和積木玩耍中便能看出這一點。要不是現在孩子還小,很多東西憑他們自己根本沒法制作,方天林完全相信,大兒子早就動手整出一堆讓他不明覺厲的玩意。 沈璧還是很乖的,只要雙親不讓動的東西,他就不會動,這次也是他試著拆卸的時候沒人反對,他才盡情拆著玩,可惜拆了半天拆不動,知道再拆下去也是同樣的結果,他便歇了心思。 最終這把勁弩落在沈璋身上。弩比較重,虧得他力氣比同齡孩子大,才能舉起來。 見二兒子舉弩的姿勢像模像樣,方天林眼里閃過一絲笑意。這孩子很喜歡舞刀弄槍,特別是遠程武器,更是抱著就不肯撒手。 時間一晃而過,臨近黃昏,船只抵達云州港。 這個時候,貨物來不及運進城內,被卸在安家貨倉中。方天林他們雇了兩輛馬車,先帶了一部分回去,留下兩個人看管倉庫,其余人都回城。 一到家,住在隔壁小院的沈家湖他們就過來造訪。 “二哥,又出問題了?”看著幾人黑沉著一張臉,沈家河心跟著提起。 “請的廚師被人挖走了,擅長刀工的學徒也走了兩個?!鄙蚣蚁y掩憤怒,“新請的廚師廚藝還行,但火候一兩天內難以掌握精準,需要一段時間適應,刀工學徒更麻煩,我們要求比較高,切那么薄不容易,切廢的比例很高?!?/br> “就這些嗎?”方天林坐得四平八穩,情緒完全不為這些壞消息所動。 眾人聞言,都一臉無語地望著他,臉上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難道這些還不夠? “原料已經弄妥,廚師刀工師傅的事你們不用擔心,我在出門之前就雇了幾人,這幾天應該練得差不多,明天就讓他們正式上工?!狈教炝帜樕蠏熘鴾\淡的笑意,這還只是他的其中一手準備,要是請不到人,他不介意弄一條炸薯片的流水線出來,到時候連廚師跟刀工師傅都省了,光沈家這么十來個人,就能生產出大量薯片。當然,這只是想想而已,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愿意這么做。方天林寧可薯片生意做不成,也不想讓家人置身于危險中。 “你什么時候請的?”沈家河一臉詫異,這事連他都不知道。 方天林頓覺不好,忙訕笑著說道:“我在城外找的,這不是一忙起來就忘了了告訴你嗎?” 沈家河并沒有怪罪的意思,他只是驚詫于媳婦跟他幾乎整天都在一起,一時沒想起來他什么時候離開過那么長時間?,F在他一細想,倒是發現的確有這么一天,就在第一次去碼頭那天下午,他似乎很久都沒有見到媳婦的蹤影,還以為是在家里陪孩子,根本就沒往其他方面想。 見所有麻煩都解決了,沈家湖幾人立刻告辭,順便將三胞胎也帶走。他們可不想在這里當電燈泡,更主要的是,不知為何,沈家河夫夫盡管沒有眉來眼去,卻讓他們看著有種眼瞎的感覺,為了自己的眼睛考慮,他們還是早點離開為妙。 這幾天方天林跟沈家河天天有事要忙,兩人有段日子沒深入交流過,現在問題都處理完畢,哪還忍得???沈家湖他們一走,房間里頓時春色彌漫。 事后,兩人都一副饜足的神色,愜意地享受著情事的余韻,誰也不想動彈,無奈晚飯還沒用,孩子們也沒接回來,只得待身體跟情緒都平復之后,披上衣服去了隔壁。 成親有幾年,不說方天林,即便是沈家河,臉皮也厚了許多。農家人沒那么多忌諱,見兩人過來,沈家湖等人都笑著打趣調侃,方天林大方接下,沈家河沒媳婦那么放得開,卻也不至于跟之前那樣羞得沒臉見人,不管兄弟們怎么揶揄,俱都一臉笑容以對。 商人一旦做到一定地步,就會脫出原本行業,插足其他領域,只是一般情況下,對于后進生意并不會那么看重。飲食行業中酒樓最為賺錢,但以零食糕點起家的也不是沒有,且為數并不少。對于這些商家而言,薯片生意就值得一做。 方天林他們到家沒兩天,云州城但凡有點名氣的點心鋪子都開始售賣薯片。完全沒給人喘息的機會,仿佛種子一夜間生根發芽,長出茂盛的枝葉般,鋪天蓋地全是它。 沈家人剛安下來的心,立刻又高高懸起。他們可是幾乎把所有身家都壓在食坊上面,要是食坊被人擠垮,可真就只能去鄉下種田養雞了。 其他糕點零食鋪子貨物種類繁多,而沈記“好再來”食坊卻只有一種,大量薯片充斥在市場上,對沈家造成的打擊可以說是致命的,至少短時間內是如此,這從食坊每天銷售額急劇減少就能看出一斑。 沈家人又一次聚在一起,各個都愁眉不展。 “三弟妹,這兩天我去看了,別家鋪子里賣的薯片價格各異,那些上檔次的店鋪比我們賣的還貴,部分和我們食坊價格相仿,還有不少卻是走平民路線,價格更為低廉?!鄙蚣液f話語調上揚,顯然是為這事著急上火,“咱要不要降價?” 方天林搖頭予以否決:“這個時候降價,只會降低沈記這個招牌的檔次,不合適?!?/br> “那要怎么辦?”眾人齊齊將目光掃向方天林。 “等?,F在是食坊最低谷,過一段日子,銷售量會上來一些,但想要跟以前一樣做獨家生意是不可能了?!狈教炝植]有那么憂愁,“咱家到底是第一個做薯片生意之人,近一個月下來,已經有了一定口碑,應該會有人只認沈記招牌,更何況沈記薯片各種口味別人未必能仿制,食坊垮不了,就是沒以前那么賺錢而已?!?/br> 沈家湖他們稍一想便認同方天林這個說法,沒看各家鋪子賣的東西其實都差不多嗎?能長久屹立不倒的多半都是有別人家沒有的配方。要是方子有那么容易模仿,那些酒樓之類豈不都成了大路貨,誰想開就能開? 其他商家隨后跟進一事,在場眾人都清楚這是必然現象,他們都做好了準備,只是誰也沒想到來勢會這么迅猛,不賣則已,一賣就是全城鋪貨,這才會對食坊產生那么大沖擊。 “食坊那邊還好說,生意盡管不多,終究還是有的,特別是最貴的那幾款,買的人只比以前少上一些?!鄙蚣蚁鼛兹盏馁~本,嘆了一口氣,“流動攤就麻煩了,中品基本沒人要,只有最低價那幾種還有人買,魏曉東他們所賺都是跟總銷售額掛鉤,這幾天得的錢都大幅度縮水?!?/br> “這個問題難免,以前那樣才是特殊情況,現在只是恢復成正常狀態?!狈教炝诸┝艘谎圪~本上的數字,“他們這幾天平均所賺,足夠他們生活,要是有人不想干我也不勉強?!?/br> 經過方天林這么一番解說,眾人心緒變得格外平靜。眼下這樣不過是暴利消失,一切都回到正軌罷了,只要不虧本,少賺點又如何?要知道種田都有連種子錢都賺不回來的時候,他們現在已盈利,那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因有顧家訂單撐著,即便薯片生意銳減,目前也不大看得出來。方天林其實有想過顧家毀約退單的情況,他翻出契約又重新看了一遍,心緒一片寧靜。契約上明白寫著,毀約后雙方應付的違約金數目,沈家違約要付五百兩,顧家是付了定金的,又是買方,違約金加上定金總計是沈家違約金的一半。這個賠付金額足以保證縱使顧家退單,薯片一罐都賣不出去,沈家也不會賠本,這就夠了。 盡管方天林不擔心薯片生意做不成,但想利用薯片打開市場卻是不成了。雖是這么想,方天林卻沒有太多遺憾。沈家做了近一個月獨家生意,不但把投入全賺回來,還有不少盈余,也賺夠了。 接下來一段日子風平浪靜,沈家河將全部精力都放在顧家訂單上,每一罐薯片都要親自檢測,以防出現密封問題導致薯片受潮從而砸了沈記招牌,最主要的是他不想訂單完不成賠上大筆錢。媳婦賺錢不容易,他不想辛辛苦苦一兩個月,結果好處全進了別人口袋。 方天林則在研究魚片,順帶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走。 其實按他的想法,云州城并不太合適,那些天高皇帝遠的偏遠地方,才是好去處。商人沒有相應的權勢,很容易被人一鍋端了。其他人方天林不清楚,但他知道上輩子歷史上有個豪富沈萬三,富可敵國又如何,還不是落個凄慘的下場。 云州城經商不錯,但想干點其他事,就太受掣肘,那么多雙眼睛盯著,方天林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時間一晃而過,有了方天林預先準備的廚師跟刀工學徒參與,顧家訂單提前一天完成。 顧掌柜隨機抽樣進行驗看,沒發現什么問題,很爽快就付了貨款,一點為難沈家的意思都沒有。這讓許掌柜產生一種錯覺,仿佛顧家跟沈家最近的遭遇無關似的。事實到底如何,許掌柜也不清楚,但他不信兩者之間真毫無關系,世間事哪有這般湊巧? 沈記最近一直沒接到什么像樣的訂單,多數都是接近批發底線的數額,還都是低價位的那幾種,生意比原先清淡了許多,這導致部分雇工閑置下來。 之前有顧家訂單壓在頭上,方天林沒啟動下一種零食生意。他之所以敢接下這筆大單子,是仗著顧家是云州城本地大海商,即便他們違約,也不至于賴賬,不肯付那么點違約金。但在明知頭上有一座山壓著,還盲目鋪開攤子,這就真有點狂妄自大。 適合做魚片的海魚就那么幾種,價格比土豆高多了,這些天薯片生意所賺大都投進了擴大生產跟顧家訂單上,再加上魚片,資金就有些緊張,雖說顧家毀約的可能性不高,但也得防著點不是?這萬一顧家賴賬,沈家卻將錢都花完了,資金周轉出現問題,那也是一大麻煩。 盡管這樣的事情并沒發生,方天林也不后悔這么做。人不能老是抱著僥幸心理,只要有那么一次失誤,就足以使沈家陷入困境。 沈家消息不靈通,沒能找出在背后搗鬼的人。方天林卻一點都不擔心,這事不急,時間長了,等沈家在云州城站穩腳跟,總能找出背后使壞的那些人。盡管他們沒使用什么下三濫的競爭手段,方天林不至于就此打擊報復,但同樣給他們下點絆子什么的,他還挺樂意,這個虧不能白吃不是? 顧家訂單一交接完畢,沈家河便從中脫身出來,他新請了一個懂魚的師傅,帶著多余人手去云州港批量采買海魚?,F在是夏天,天氣炎熱,魚不容易存放,借著地利之便,沈家每次購買的量都不大。 這次跟做薯片不同,魚片被仿制可沒有那么容易,因而方天林對重要崗位上的雇工要求就嚴了許多,采用流水線方案不說,也不再是想走便能走,最關鍵的地方更是直接用簽了十年活契之人。 這跟雇工簽的契約不同,雇工隨時可以毀約,大不了付出少許違約金,既然想走,這點錢自是有人墊付,壓根就攔不住。 但活契就不同了,它跟賣身為奴仆簽的死契類似,區別就在于,活契沒有買斷終身,到期就能恢復自由身。簽了活契,在契約時效之內,可說是沒有人身自由,一切都是主家說了算,唯一的好處便是活契在身者因主家原因出現意外,需要主家給予一定賠償。其實這個條款并沒太大用處,都到了賣身給人干活的地步,有幾家敢鬧開的?還不是吃了虧都咽進肚子里,連聲張都不敢,生怕為家人帶來更大的災禍。 這次方天林沒有插手太多,除了試制魚片時全程參與外,其他時候多半都是沈家河在忙碌,他只偶爾參詳一下。 有了薯片做示范,魚片從試制到上市這一過程都很順利,沈家河做得有模有樣,方天林看了也覺得歡喜。在第一批魚片擺上沈記“好再來”食坊貨架上后,方天林便不再管這事,開始折騰乾元族留給他的科技傳承。 靖朝科技實力實在是太過薄弱,若方天林還處于現代就要方便許多,很多東西都能在現有工藝上稍加改進就能生產出來。靖朝還沒實現工業化,所有物品基本都靠手工制作,只有紡織這一行出現了那么點苗頭,紡紗機織布機不斷完善,人力逐漸解放出來。其他行業嗎,還是不要想了,一切都得靠方天林自己去解決。 方天林只覺得千頭萬緒,不知道該從哪里入手。那可是乾元族一整個族群的智慧結晶,包含了生活的各個方面,是所有都齊頭并進,還是就抓住一個方向不斷提升科技水平,這讓方天林犯了難。 前者是全面開花,底子會更加牢固,但發展會很緩慢,沒準等他過完這輩子都見不到太大成效。后者卻幾乎是立竿見影,只是太過偏向,弊端也相當明顯。 到底如何選擇,方天林一時難以決定。人嗎,在沒有外部壓力的時候,自然會考慮來考慮去,就想弄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這其實也沒什么不好。 方天林本就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他這么慎重對待乾元族傳承給他的科技,也算是對他們的尊重。 想得腦袋都生疼的時候,方天林放棄折騰自己。不管干什么,首要條件就是保證自己的存活,那么軍工科技必然要提上日程。人的壽命極其有限,縱使有空間水改善體質,能延長一部分生命,但僅靠這點卻無法從根本上解決這一問題,生物醫學科技便躍然眼前。 要是一切都能按照乾元族提供的信息攀升科技,那么方天林也不用這么煩惱。大不了先不研究理論,直接按著現成的方案一步步照辦便是,麻煩就麻煩在發展乾元族科技需要的原材料,靖朝這邊未必有,甚至可以說整個星球上都不一定有。 要不是方天林好運,恰好開啟乾元族傳承的初級能源晶所需原料都能在靖朝找到,乾元族傳承怕是終將無聲無息殷滅在宇宙長河中,再沒誰能記起還有這么一個族群曾經存在過。 靖朝沒有的原料,若能找到替代品還好,要是找不到,方天林也只能呵呵了。倒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培養出大量科學方面的人才,讓他們去研究,借鑒乾元族現有科技,發展出人類獨有的文明,如此一來,一切就都解決了。 問題是這個過程太過緩慢,將他們從毫無基礎培養成科研人員,這得花多少時間?靖朝百姓還處在蒙昧時期,相信神靈存在的人不要太多,光讓他們接受科學的存在,都不知道要死卻多少腦細胞。光是這么一想,方天林就生起打退堂鼓的想法,若非他心智堅定,怕還真就這么做了。 方天林揉了揉額頭,暫時拋下這些讓他糾結不已的事情,帶著兒子們和沈家河一起去食坊察看最近生意情況。 方天林坐在車轅上,側頭問自個媳婦:“家河,近期都沒人搗亂?” “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