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真是不知道這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居然將白所安迷得五迷三道的?!?/br> 眾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你們都在笑什么?”白所安少見的溫和聲音突然響起,眾人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嚨的鴨子一樣,嘎的一下噎住了,過了會兒才恢復了熱鬧,可都是在討好白所安。 孟湘與于廉對視了一眼,兩人皆默不作聲。 “您來這坐!”他們爭相讓座。 “南兄,你坐這兒?” 聽到這聲,孟湘猛地挺直了脊背,眼神也溜了過去,雖然當初是約好了,不過,孟湘也加了個條件,她先出門,如果能夠在猗蘭村碰見的話,她會請;可兩人若是沒有碰見那便是緣分不夠,那頓飯就免了。這種有趣的約定南金棠又怎么會不答應呢? 可孟湘怎么會想到居然還真遇上他了! 這會兒他們的聲音放低了一些,無外乎互相寒暄和奉承白所安,也有人來和南金棠搭話,只是南金棠“嗯嗯”了幾聲就把人打發走了。 有人便取笑道:“南兄今兒個心情不怎么樣啊?!?/br> 白所安出乎意料地竟開口道:“他大概是不舒服,這里也太吵了?!?/br> 酒館了安靜了一瞬。 “啊,我想起來還有事情要辦?!?/br> “哈哈,我也是?!?/br> “許久未見,寮子里的姑娘們該想我了?!?/br> 眾人打著哈哈絡繹而出,誰也不愿去討兩人的嫌。 等到人都走光了,白所安放下了酒杯,無奈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每次下山你不都跟姑娘們玩的很開心嗎?” 南金棠“哼”了一聲,無精打采道:“大概是病了?!?/br> “你我都知道你是懶出來的毛病?!?/br> “如今可不是?!彼苯优吭诹税笌咨?,上面的酒杯“叮叮咚咚”落了一地。 白所安抿了一口酒,對著他搖了搖頭。 “我這次得的可是相思病?!彼贿呎f著一邊將臉埋進胳膊里,嘟囔:“真是無聊……” “相思???”白所安語氣冷淡,眼中神色警惕,“相思誰?莫非是小媛?” “啊——啊——”南金棠粗魯地喊了幾聲,“你明知道我的性子,只是和她調笑幾句而已,可沒有要和你搶人?!?/br> 白所安的面色卻明顯透著不喜。 “我呀……”南金棠單手支著臉頰,朝他勾了勾手指,白所安紆尊降貴地移過來些許,他卻撅了撅嘴,凌空給了白所安一個吻,“我現在愛的可是男人?!?/br> 白所安立刻后退幾步,狠狠地抖了抖衣袖,像是沾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一樣,神情作嘔。 南金棠就像是得了好玩玩具的孩子,仰頭大笑起來。 白所安甩袖怒道:“這也是能開玩笑的嗎!” 南金棠扁扁嘴,“你可真無趣?!?/br> 白所安板著臉,轉身就走,可等抬起竹簾,還是回頭提醒道:“有些東西能嘗試,有些則不能;有些東西能玩,有些則不可以,你自己掂量著辦吧。還有,孟扶蘇那里我去,你自己就好好的去診治診治自己的相思病吧?!?/br> 說罷,他便再也忍受不了地轉身離開。 南金棠低低笑了兩聲。 白所安走后,孟湘點的菜也送了上來,她剛剛道了聲謝,身邊的竹簾就突然被人掀了起來。 “果然是你!”南金棠一臉的驚喜在視線觸及于廉的時候便消失了。 “你們兩個原來認識?”南金棠蹙眉,懷疑地看著他們,轉而笑了起來,直接擠在孟湘身邊坐下,腆著臉對于廉道:“想不到于兄你交際還挺廣泛的嘛?!?/br> 他手臂一張就要去攬孟湘的肩膀,卻被孟湘一巴掌拍落,他摸了摸透紅的手背,繼續與于廉寒暄:“這下子于大哥可會對你放下心了……對了,你何時回梁京???” 于廉“啊”了一聲,視線卻緊張地落在孟湘身上。 “咦?”南金棠故作狐疑,“于兄你很在乎孟湘嗎?我問你,你看她做什么?” 于廉被他逼得啞口無言,南金棠笑得得意洋洋。 孟湘面上不動聲色,手卻放在案幾下狠狠扭了他腰rou一圈,他疼得眼睛眉毛都移了位置,卻還是硬挺著,要作出與孟湘更加親密的姿態,氣死于廉。 于廉頭埋進胸口,雙手放在膝蓋處緊緊攥起,眼角紅紅的。 孟湘撇開了頭,不去理會這兩個比小孩子還要幼稚的男人。 兩個人又不知怎么說了起來,通常是南金棠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于廉才吞吞吐吐地吐出了一句,可他到底比不上南金棠的道行深,不過三兩個來回就被南金棠套出了話。 “所以,孟湘你是要去青州的啊……”南金棠捂著唇,不知道在思量著什么,眉眼彎彎,露出壞笑。 于廉立刻愧疚地看向她,那雙微紅水潤的眸子怎么看怎么可人憐。 “好了好了,快吃菜吧,都要涼了?!泵舷娌黹_話題催促兩人動筷,兩人只得一人夾了一筷胡亂吃了一口。 “好了!我已經請過你們兩個了?!彼慌氖?,笑顏明媚,準備拍拍屁股撤退了,可這兩個人各有各的心思哪里肯依。 于廉伸手想要攔她,南金棠的動作卻更快,他挪了挪屁股,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她衣擺上,眼睛一勾一勾地望著她,“既然來了,可不能不嘗嘗這家酒館的招牌美酒……你該不會舍不得錢吧?” 還沒等孟湘答話,于廉忙道:“沒事,沒事,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來付錢?!?/br> “既然是大官人的朋友,奴家又怎么能收錢呢?”老板娘抱著一壇酒,掀起竹簾笑瞇瞇道:“我們可還要靠東家罩著呢?!?/br> 她說著就將那壇酒放在了案幾上,朝孟湘曖昧一笑,翩然離開。 “東家?” “哦……”南金棠毫不在意地拍開酒壇上的封泥,“我來讀書家里人自然要給我在這兒添置些產業,金銀若是不夠用了可就近提一些?!?/br> 可恨的有錢人。 孟湘正腹誹著,南金棠卻扭過頭朝她淺淺一笑,眼中閃爍著星光,“你若是喜歡的話送你如何?” 第一百零六章 醉酒 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短,孟湘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同意了,也不知道壞心眼的南金棠又會有什么手段在等著她呢。 她直接將他說的話當作耳旁風掠過,南金棠則看著她的眉眼有些入了神,等反應過來,就拿著那壇子美酒給她倒了一大碗。 “來來來,于兄你也沒有喝過吧?”他故作熱情地招呼著于廉,于廉卻全身都不自在。 孟湘不去理會兩人的官司,捧起了碗,低著頭,鼻尖幾乎碰到了酒面,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滿鼻的馥郁甜香,讓人口舌生津,她舔了舔下唇,終于經不住誘惑飲了一口,這酒的口感綿柔醇厚,喝起來發甜。 南金棠盯著她發亮的雙眸,低沉誘惑道:“甜吧?這可是老板娘自己釀的,用的是水果和花瓣,放心,是喝不醉的……” 這酒的口感實在太誘人了,聽著他像催眠一樣誘哄,孟湘忍不住抬了抬手腕將一碗飲盡,喝罷,她忍不住吐出一口氣,臉頰抹上了胭脂,酡紅粉顏,眉眼盈盈,那風情比酒還要醇厚,還要清甜。 他單手支著臉頰,看一眼她喝一口酒,漸漸地,酒不醉人而人自醉了。 “嘭——” 南金棠扭頭一看,于廉滿面通紅暈倒在了桌子上,手里的空碗在豎在地上打了個轉兒。 “不會吧,這才一碗啊……” 他再扭頭看向孟湘,就見她已經擼起了袖子自己給自己倒酒,倒了半碗,卻撒了一碗。 酒水濺在他的袍角,他卻看都沒有看一眼,只是看著她,嘴角忍不住含笑。 “你不會這樣酒醉了吧……”他笑瞇了眼睛,“雖然這酒香甜,可后勁兒十足,據說天下沒人能夠喝完三碗的?!?/br> 話音剛落,孟湘便端著那碗酒仰頭一灌,粉紅色的酒液順著她瓷白的脖頸留下,就像是印上了一個個吻痕,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唇角,身子往前微傾。 最美味的酒正是美人唇邊的酒。 “壞孩子?!泵舷嫔踔炼紱]有扭頭,用手掌在嘴角邊一擋便擋住了他的親吻,南金棠抬眸看著她,聲音低啞,透著難耐的**和深深的誘惑—— “不想試試看嗎?不同的男人就像酒一樣有不同的味道,你不好奇嗎?我的味道比之景夫子又有什么不同?!彼斐鍪诸^舔了一下她的手心,“我說……不論你是男是女我都能接受喲?!?/br> “你到真是男女不忌啊……”孟湘輕輕感嘆一句。 南金棠露出jian計得逞的得意笑容,一仰頭…… “嘭——” 孟湘將那壇酒直接砸在了他的腦袋上,酒壇應聲而碎,粉紅色的酒液撒了他滿頭,濕噠噠的發尾還在不斷往下淌著水。 南金棠抬頭望天,一陣頭暈目眩。 “喲!”孟湘一掀衣擺,將一只腳狠狠地踏上了案幾,扣著他的肩膀隨意晃動了幾下,眼角流淌著絲絲春意,聲音柔軟嫵媚—— “不乖的孩子可是要受到懲罰的?!卑尊闹讣馔斐商m花指,輕輕一彈他的額頭,卻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南金棠兩眼一閉,兩腿一蹬,“哐次”一聲整個人砸在了地板上。 孟湘無趣地咂了咂嘴,一個旋身,直接坐在了案幾上,一腳將伏案的于廉也給踹到了案幾下面去,大大咧咧地一腳踩著案幾,一腳踩著南金棠的“尸體”,指尖滑過兩人,又往上一指,“我不得不說,你們在座的都是垃圾!” “噗嗤——”她捂著嘴清淺一笑,媚眼如絲地踢了踢南金棠的腿,“你說是不是呀……” 顯然是得不到任何回答,孟湘一怒之下,腳下加重了力氣一腳踩下,誰知道腳一滑,竟然一腳踩上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即便南金棠還在昏迷中,也痛苦地發出一聲□□,身體抽搐幾下,快要弓成了蝦米。 孟湘笑呵呵地起身察看,腿一軟直接跪在了他兩腿間,而那里又受到了第二次傷害。 他的睫毛顫啊顫,因為劇烈的疼痛想要睜開,可到底沒有如愿,但見他臉色煞白,豆大的冷汗從額頭冒出。 孟湘好奇地張望,勾著他的下巴想要好好瞧一瞧。 風驟起,竹簾“啪嗒啪嗒”敲在柱子上,簾底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一只手從翠竹簾外探進,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死死地,牢牢地,像是禁錮住鳥兒的籠子。 孟湘皺著眉,不耐煩地甩了甩,卻怎么也甩不掉。 “好煩啊?!彼龐蓩绍涇浀乇г怪?,一歪腦袋,竟用自己的牙去咬。 嬴景挑了一下眉,黑沉的臉色慢慢放緩,他拉著她的胳膊一個用力,帶著她轉了一圈,終于將她鎖進了自己的懷里。 “嗯?”她剛剛疑惑了一瞬,又低聲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么?”他低下頭,卻不防她一個扭頭,溫柔地在他的嘴角印上了一個吻,這個吻帶著甜美的酒香,讓他也有些醉了。 “原來你是喝醉了?!彼佳廴岷拖聛?,攬住她就往外走,“這么嫵媚的樣子我可不希望別人看見啊?!?/br> “是嗎?”孟湘握住了他抱著她手,手指停留在他的肌膚上纏綿地畫了圈。 嬴景忍不住一個哆嗦,她卻像個妖女一樣“咯咯”笑了起來。 “真是妖孽?!辟皣@息一聲,矮下身子準備打橫抱起她,可喝醉的孟湘哪里會讓他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