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賀淵受到他情緒的感染,眼底透出幾絲笑意:“什么事?” “你……你你……”薛云舟想說的話太多,情緒一激動就全堵在嗓子眼里了,連忙緩了緩,來不及組織語言,脫口便道,“你是個神槍手!” 賀淵:“……” 薛云舟繼續激動,還沖他豎了豎大拇指:“你簡直了!” “……”賀淵一臉莫名其妙,“一般般吧,沒你說的那么夸張,再說就算真是神槍手,這里也沒槍,你瞎激動什么?你能造出來?” “怎么沒有槍!”薛云舟勾著他脖子作勢要起身。 賀淵連忙托住他后背將他小心翼翼扶起來,正準備洗耳恭聽,身下某要害部位突然被一把抓住,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不是槍嗎?”薛云舟在上面摸了一把。 賀淵眼角狠狠跳了跳。 薛云舟沖他大笑:“我說的是這個!哈哈哈哈!你想到哪里去了?” 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剛嘗到點甜頭就要被迫禁欲,哪里經得起這么撩撥,賀淵當即就起了反應,頭都大了,一把將他亂動的手捉住,無奈道:“怎么以前不知道你這么流氓?” “那不是沒機會嘛!”薛云舟嘿嘿笑了笑,將頭枕在他肩上,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我說的是真的,一發命中已經是神槍手了對吧?”說著在他面前比劃了個剪刀手,“你還中了——兩個!” 賀淵正因為他噴在耳邊的熱氣強自隱忍,聽到他的話一下子愣住了,看到他的剪刀手在眼前翻來覆去,眼眸變得越來越深,隨即猛地抓住他的手,扭頭看向他,深吸口氣道:“你說什么?” 薛云舟從他齜了齜牙,另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肚子:“兩個!” 賀淵直直看著他。 薛云舟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笑道:“云清說還不確定,等過兩天再看,不過他這個人這么謹慎,沒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肯定不會這么說的,而且他之前就說我肚子偏大,我也沒有營養過剩,我感覺這可能性應該趨近百分百了?!?/br> 賀淵抱著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目光移向他的肚子,壓抑著激動的情緒,澀聲道:“他真這么說?” “真的!” 賀淵沉默片刻,摟在他腰間的手臂猛地一收,狠狠將他抱住。 薛云舟眼睛笑彎起來:“哈哈,看把你激動的!” 賀淵眼角滿是笑意,埋頭在他頸間深吸口氣,一時激動得失語。 薛云舟之前已經激動過了,現在完全能夠理解賀淵說不出話來的感受,連忙抬手在他后背順順:“淡定淡定……” 賀淵抬起頭看他一眼,目光下移,對著他的唇重重吻下去。 薛云舟搭在他后背的手瞬間扣緊。 這還是二哥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態,他感覺有些驚奇,又隱隱有些得意,同時想到二哥在現代一直單身到三十而立,又忍不住有些心酸,畢竟到了這個年紀,多數人還是希望自己有個后代的。 現在他們不僅有了,還是兩個,這種意外之喜怎么可能不令人激動? 薛云舟讓賀淵吻得氣息急促起來,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全都跑到九霄云外。 自從知道他懷孕之后,賀淵處處小心,即便是親吻都淺嘗輒止,現在被這個意外的驚喜一激,頓時有些收不住勢,這帶著掠奪的強勢的親吻很快就喚醒薛云舟全身的血液,讓他瞬間回憶起之前在京城時一根手指就數得過來的那幾夜激烈糾纏。 賀淵的親吻炙熱激烈,同時又很小心緩慢地將他放倒,過了許久才意猶未盡地松開唇,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見他眼角微微泛紅,黑亮的眸子泛起水意,整個人都透著春意,頓時覺得下腹抽緊,忍不住再次俯下身去親吻,這次不再激烈,卻明顯帶上了情欲的意味,唇舌四處游走,手也開始輕扯衣帶。 薛云舟大口喘息著,想到自己隆起的肚子,莫名有一絲尷尬,姿勢微微帶著閃避,啞聲道:“你不是說我不能激動嗎?” “現在可以了,我會小心的?!辟R淵扣住他的腰不讓他亂動,隨即在他肚子上親了親,“別躲?!?/br> 薛云舟垂眼看他,正對上他幽邃溫柔的目光,心里陡然一松,沖他笑起來:“噢?!?/br> 賀淵湊過來吻他,邊吻邊給他和自己寬衣解帶,又拉過被子將兩人罩住。 雖然屋子里有熏爐,可畢竟是住在山上,這寒冬臘月的被凍一下不是小事,兩人就這么在被窩里一陣纏綿,雖然并不激烈,可賀淵的每一下撞擊都挾裹著十足的力道,又因為控制著不敢太過深入,將薛云舟折磨得難耐不已,恨不得撲過去將他吃了。 兩人都有些隱忍,這種隱忍讓身體的每一處感受都變得綿長而記憶深刻,一通折騰下來,兩人俱是滿身大汗。 最后薛云舟勾著賀淵的脖子昏昏欲睡,閉著眼睛嘟噥道:“還沒吃晚飯呢……我是先吃還是先睡?” 賀淵咬了咬他的唇:“先洗澡?!?/br> 山上雖冷,但薛云舟因為閑得太過無聊,特地找了工匠倒騰出幾間小型桑拿房,洗澡倒是成了最享受的事。 薛云舟懷了身孕后容易犯困,現在更是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幾乎全程都是賀淵幫他洗的,直到穿好衣服飯菜擺上桌才勉強睜開眼睛,對付著吃了一頓,倒下去繼續呼呼大睡。 賀淵上床后將他翻轉過來,伸手環抱住,借著昏暗的光線細細看了看他陷入沉睡的眉眼,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安寧。 如果之前所說的是真的,他們即將擁有兩個孩子,那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的羈絆又會增加一個,羈絆越多,他就越覺得這個世界真實,而懷里的薛云舟也的確是穿越過來的,并不是他一廂情愿的夢境,同時他眼下所做的一切努力也就顯得越有意義。 翌日,天剛蒙蒙亮,玉山腳下就排滿了人馬車輛,平城新上任的太守是賀淵親點的,自然是第一時間前來送行,再加上決定一同前往青州的百姓正充滿向往地議論紛紛,往日偏寂靜的玉山此刻顯得熱鬧非凡。 賀淵與平城太守說話的時候,薛云舟正扒在車窗上看好戲似的盯著旁邊薛云清乘坐的馬車,沖跟屁蟲似的嚴冠玉招了招手:“老嚴吶,你干脆跟我們一起走好啦!” 嚴冠玉剛轉頭看過來,薛云清就抬手將簾子放下,擋住了薛云舟的視線。 薛云舟哈哈大笑。 嚴冠玉正盤腿坐在薛云清面前,見狀不由笑得一臉燦爛:“我們又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你拉簾子做什么?還是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閉嘴!”薛云清有些惱羞成怒,拿起手邊的書就蓋在他臉上。 嚴冠玉將書拿下來看了看,挑眉道:“送給我的?我要醫書做什么?又看不懂。我們缺的是大夫……” 薛云清煩不勝煩,拿起另一本書舉起來看,順便擋住他的視線。 嚴冠玉湊過去將他面前的書往下撥了撥,看著他笑道:“云清,你留下來可好?” 薛云清深吸口氣,眼睛未抬,果斷道:“不好?!?/br> 嚴冠玉毫不氣餒,又往他面前湊了湊:“真不愿意?” 薛云清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在臉上拂過,呼吸微凝,迅速撇開頭:“靠這么近做什么?你下去?!?/br> 嚴冠玉將他面前的書拿開:“我真心誠意的?!?/br> 薛云清往后靠了靠,抬眼瞪著他:“好大夫多的是,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嚴冠玉鍥而不舍:“好大夫也要信得過啊,我只信得過你?!?/br> “你信得過誰不關我的事,我為什么要留下來?”薛云清感覺他離自己越來越近,眼神頓時有些慌亂,后背迅速貼到車廂壁上,冷道,“你還不下去?想跟著去青州么?” “你若實在不愿意留下來,那只能我去青州了?!眹拦谟駧缀跖c他鼻尖相抵,笑道,“不過不是現在,等我殺了晉王就來找你?!?/br> 薛云清避無可避,眼睛迅速眨了眨,偏過頭輕嗤道:“那也要你殺得了?!?/br> “是不容易?!眹拦谟裥χ鴩@了口氣,“你看我養著兩萬人呢,原先只打算增加點勢力好對付晉王,可沒想到人越來越多,讓這么多人陪著我去報私仇,實在對不起他們,我如今可是進退兩難?!?/br> 薛云清沒料到他突然說這個,愣了一下。 嚴冠玉雖然嘆著氣,臉上的笑意卻一直未減,神色輕松得仿佛根本不將這些問題放在心上,遺憾道:“你不留下來不行啊,說不定哪天我孤身一人前去行刺,萬一受了重傷,沒個大夫可怎么辦?” 薛云清怔了片刻,冷笑:“有這么多人不用,自尋死路,死不足惜?!?/br> “他們跟著我是指望有好日子過的,我若是帶著他們去對付晉王,殺得了倒是萬事大吉,萬一殺不了,這些人全都要跟著我陪葬?!眹拦谟裾f著嘖嘖搖頭,感慨道,“你當真冷血?!?/br> 薛云清嘲諷地輕瞥他一眼:“知道還不離我遠點?趕緊下去!” 嚴冠玉笑嘻嘻道:“急什么?這不是還沒走么!你對別人冷血沒關系,對我熱絡一些就可以了,好歹一起做過夫子,一起對過敵,這都快走了,有沒有什么臨別贈言?” 薛云清想都不想,一口回絕:“沒有?!?/br> 嚴冠玉微微偏頭,湊到他耳邊低聲笑道:“真沒有?” 薛云清臉頰騰地泛起紅暈,再次扭頭避開他的呼吸,生硬道:“下去!” 嚴冠玉緊追不舍,又湊到他耳邊:“萬一哪天我死了呢?今日一別,以后還能不能再見可說不準了?!?/br> 薛云清身子微微僵住,臉上的血色稍褪幾分。 嚴冠玉看著他飽滿瑩白的耳垂,呼吸漸重:“云清……” 薛云清猛地咬住嘴唇,一瞬間感覺車內悶熱難當,就連呼吸都添了幾分滯澀。 “云清……”嚴冠玉靠近一些,唇貼上他的耳垂,見他作勢要躲,迅速抬手托住他的頭,張嘴將他耳垂咬住。 薛云清悶哼一聲,心口猛然漲開,全身血液都沖向腦頂,一時忘了做任何反應,只怔怔地越過嚴冠玉的肩看向另一面車廂壁,目光發直。 嚴冠玉含住他耳垂吮吸,心里的渴望更深,呼吸透著難以抑制的熱度。 薛云清似被燙到,猛然回過神來,頓時惱怒,抬手便要打他。 嚴冠玉迅速將他手腕握住,隨即松開他的耳垂,目光深深地看著他。 薛云清臉上微燙,看向他的眼神卻如同寒冰。 嚴冠玉深吸口氣,笑起來:“你是不是有不少毒藥?分我一些?!?/br> 薛云清皺了皺眉:“做什么?” “有備無患?!?/br> 薛云清眉頭皺得更深,沉默片刻,從袖中掏出一只不大不小的錦囊遞到他面前:“全部在這兒,拿著滾?!?/br> 嚴冠玉伸手接過,沒有從善如流地滾,反而好奇地將錦囊打開,看里面既有小罐子又有小紙包,拿手指撥了撥,發現每一樣都做了記號,另有一張紙詳細寫著藥性與用法,里面不僅有毒藥,還有治病的藥,不由受寵若驚,抬眼看著他:“全都給我了?” 薛云清神色有些僵硬:“拿走趕緊滾?!?/br> 嚴冠玉笑著將錦囊仔細收好,又朝他湊過來:“你看你,明明心腸挺軟的,怎么嘴巴就這么硬呢?” 薛云清不理他,撇開頭去撿掉在身旁的書。 嚴冠玉看著他,笑道:“我若是還能活著,就來青州找你?!?/br> 薛云清手一抖,書再次掉了下去。 嚴冠玉笑意更深,幫他把書撿起來,塞到他手中:“我要下去了,你真沒話說?” 薛云清低頭看著手中的書,沉默良久,最后低聲道:“你若是怕連累那兩萬人,完全可以投靠燕王,有燕王府做后盾,晉王不會將他們怎么樣的?!?/br> 嚴冠玉聽到他這么真心實意的話,心里大感滿足,不過還是搖了搖頭:“燕王不會愿意為了我的私人恩怨與晉王鬧得不愉快,再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br> 薛云舟瞥向他的手:“拿人手短?” 嚴冠玉按了按胸口的錦囊,笑嘻嘻道:“你不一樣?!?/br> 薛云舟突然后悔自己一時沖動將那么多藥送給他了,不由氣悶,轉過頭抬手便要掀一旁的簾子透氣。 嚴冠玉按住他的手,俯身迅速在他唇上輕啄一口。 薛云舟心口驟然狂跳,臉色大變,手掙了掙想要打他,見他按得緊,又抬起另一只手。 嚴冠玉將他那只手也抓住,似有些意猶未盡,再一次吻上他的唇,呼吸漸沉,忍不住伸出舌尖抵上他的唇縫。 薛云清被迫仰著頭,身子微微有些顫抖,見他得寸進尺,啟開牙關狠狠一口咬在他舌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