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他親她的時候,秀春鼻子尖,聞到了煙味,“你又抽煙,最近是不是壓力特別大啊,我看你總愛抽煙?!?/br> 雖然背對著她,但身上總是有煙味。 陳學功笑笑,先去耳房洗了澡,踢了鞋上床,單手摸著秀春肚皮,跟秀春商量道,“春兒,我想辭職了?!?/br> 秀春沒問為什么,只是把手覆到陳學功的大手上,等他下文。 “雖然醫院準許我讀在職研究生,可我還是想辭職,我想讀完研去協和?!?/br> 秀春把頭靠在他胸膛上,“苗苗哥,你的決定我都無條件支持你?!?/br> 陳學功忍不住笑,隨后又道,“春兒,咱們結婚都快八年啦?!?/br> 秀春默默在心里算了下,可不就是旦旦虛歲都七歲了。 “可是感覺你還是以前那個小姑娘?!?/br> 聞言,秀春翹著嘴角忍不住笑,“哪有,你看看我,自從懷上老三之后,臉上都長斑點了?!?/br> 陳學功仔細瞅了瞅,還真有,不過他平時從未注意過,大概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春兒怎么樣都好看,哪怕現在大著肚子,手腳浮腫,可只要想到肚子里是他的寶,心里就不覺蕩漾,哪里還能看到其他。 昏黃的燈光下,陳學功低頭看秀春,滿目的柔情和恬靜,鼻尖縈繞的是她身上淡淡的香皂味,不覺心念動,低頭先在秀春裸露的肩膀上親了一口,漸向上,頸脖,耳后,輾轉吮吸,一手探入她的大汗衫里,撫摸她那對越來越豐潤的白兔…… 秀春被他弄得癢癢的,回頭問他,“苗苗哥,你想了啊?!?/br> 陳學功唔了一聲,自打秀春懷上老三之后,顧著她的身體,很少纏著她有房事,眼下都五個月了,每天抱著看著不能吃,有點忍不住了。 “我輕點,沒事?!?/br> 陳學功褪下秀春的褲子,一手探入桃花源內,引著小溪緩緩流淌,輕攏慢捻,然后把手拿上來,在她耳邊輕聲笑,“你也想要了?!?/br> 秀春滿面赤紅,用胳膊肘拐他。 陳學功生怕媳婦惱羞成怒,不敢再造次,側著身,從后面溫柔緩慢的進入,架子床承載這三個人,吱吱呀呀響動不停。 事后陳學功又下床出去打水,用毛巾給秀春擦拭,秀春蜷縮在床上,羞澀的同時心中又泛著甜,想到他剛才顧著孩子不敢大動,秀春道,“沒盡心吧?!?/br> 陳學功故作無奈,嘆氣道,“沒辦法,誰讓咱家老三在里面呢,真把他驚到了,你又該生我氣了?!?/br> 暑假快結束時,許衛東和小妮子一塊過來了,許衛東一臉春風得意,過來通知他們,“我們領證了,等著喝喜酒吧!” 秀春不覺訝異,看向小妮子,“不是說要再等等嘛?” 小妮子怒視了許衛東一樣,許衛東忙打哈哈道,“是我等不及了,等不及了?!?/br> 陳木匠詢問,“啥時候辦酒席?” 許衛東道,“還沒訂好,先把結婚該買的東西都買了,日子等爸媽他們商量好,要我說挑哪個時間辦不行啊?!?/br> 老人家顧慮的多,要算日子。 秀春看小妮子有話跟她說的樣,就拉了她到后院,進屋說話。 “怎么啦?”到底是從小一塊長大的,秀春一眼就看出了小妮子的心事。 屋里沒人,小妮子這才哭喪著臉對秀春道,“春兒jiejie,我,我懷上了?!?/br> 說完,捂著臉,沒臉看秀春了,如果不是這樣,他們哪能這么快就結婚,小妮子是打算畢業的,許衛東也是急得沒了法才整出這么個爛招數,時候差點沒被小妮子打殘,平時斯斯文文的姑娘,撒潑起來一點也不含糊,對他又打又咬,沒辦法,想結婚嘛,只能生生接下了。 秀春張了張嘴,半天才找到聲音,伸手戳了戳小妮子額頭,“你啊,怎么這么不小心!” 虧得許衛東是真想跟她結婚,不過轉念一想,要是不想結,小妮子能讓他近身么。 小妮子把頭撲到秀春肩膀上,羞的不行了,嚷嚷道,“春兒jiejie,不怪我,是他,是他太無恥?!?/br> 秀春忍不住笑了,拍拍她背,安撫她,“好啦好啦,反正是領證了,你不說沒人知道,辦酒席那就是走個形式,現在懷上了,別人也不會說什么,好事好事?!?/br> “二叔二嬸知道這事嗎?”秀春又道。 小妮子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爹娘要是知道了,非得打死我,我沒敢說……” 秀春拍拍她的肩膀道,“我也不說,我也不說?!?/br> 又安撫了一會兒,秀春道,“你反應大不大啊,吃飯怎么樣?” 小妮子不覺摸了摸肚子,羞澀道,“還行吧,沒什么反應,就是容易犯困,害得我沒法專心學習了?!?/br> 秀春拍拍她的肩,笑了,“孩子有了就生下來,學習是一輩子的事,以后照樣有機會學?!?/br> 剛知道自己有了那會兒,小妮子又氣又惱,可緩過了勁之后,只要一想到肚子里的是她和許衛東的結晶,心里就有種莫名的感覺,不由得吃飯按時,睡覺也提前,上下樓梯都不敢跨大步了。 前院許衛東跟陳學功一人夾一根煙在閑聊,聽許衛東三句話不離打聽怎么喂孩子的事,陳學功心里多少就有了數,問他結婚之后能不能隨軍。 許衛東撓撓頭,“隨軍夠嗆,我準備申請退伍了?!?/br> 陳學功看他不像開玩笑,“好好的,怎么就想著退伍了?” 許衛東道,“我早有打算?!?/br> 說著,低聲問陳學功,“哥,云南那邊我弄到一座礦山,有沒有興趣?” 陳學功搖搖頭,難怪要退伍,感情是打了這個主意,“詳細說說?!?/br> 陳木匠留許衛東和小妮子吃了晚飯再走,送走小兩口,秀春抱著肚子跟陳學功一塊晃蕩回來,扭頭問他,“你跟衛東說什么的,這么起勁,我好像聽到什么礦山?!?/br> 陳學功攬著她的腰,“就是你聽到的這樣,咱家老三馬上要出來了,總得給他賺點奶粉錢?!?/br> 秀春扔他白眼,“老三奶粉錢夠啦?!?/br> 說著,秀春突得想到了要事,對陳學功道,“你抽空去給奶的糖餅店辦理什么營業執照,我也弄不懂怎么回事,好像個體戶以后要統一管理了?!?/br> 陳學功點頭,“行,回頭我打聽清楚了,去給奶辦上?!?/br> 嚴格說起來,秀春是小妮子娘家人了,小妮子要結婚,她不能不過問,時不時陪小妮子去置辦結婚用的東西,不得不說,現在比十年前好太多了,沒了過于嚴格的票據政策,不少東西都能放開了買,像搪瓷盆、暖壺、肥皂盒這類東西,也不要工業劵了,想買多少買多少。 “春兒jiejie,你不用總陪著我?!毖巯逻@兩都是孕婦,秀春都七個多月了,肚子挺得老大了。 秀春擺擺手,一副過來人的架勢,“我沒事,越到生之前越要活動,之前我奶啥都不讓我干,現在反倒讓我把家里衣裳給洗了,說是臨產前多干活好生?!?/br> 聞言,小妮子沒多想了,歡歡喜喜帶秀春去看他們的新房。 因為許顯荻的關系在,他們沒法買像秀春家那樣兩進大的院子招人眼,買的是跟易真他們家差不多大的院子,加上耳房倒座有八間屋。 正房就是他們的新房了,里面紅床單紅被褥都已經準備好,小妮子把剛買的洗臉盆和暖壺放在盆架上,拉秀春坐下說話。 “二叔二嬸他們都什么時候過來?” 許衛東和小妮子結婚的日子定在國慶節之后,還有半個來月。 “我爹娘說過幾天就能來,哥嫂還有大姐他們要等我結婚前才過來?!?/br> 這么安排也是鄭二叔和鄭二嬸的意思,雖說閨女嫁得是高門,可鄭二嬸并沒多少歡喜,部長的孫媳婦啊,想都不敢想,他們先過來給置辦置辦嫁妝,其他人都不準過來,省得拖家帶口遭人說閑話,好像他們多想攀高枝一樣。 秀春摸摸小妮子的肚子,打趣道,“那你可得小心了,別讓二嬸注意到?!?/br> 鄭二嬸是什么人吶,火眼金睛都不為過,連生了三個孩,朝夕相住之下能看不出來小妮子的異常? 熱熱鬧鬧的辦完許衛東和小妮子的酒席,到了十一月份秀春也就快臨產了,不得不向學校申請休學,在家安心養胎等待老三到來。 陳學功也辭了職,照顧秀春之余,還要全力以赴備考。 算來算去,秀春生產那幾天大概就是他考試的日子。 秀春安撫他,“放心放心,我都生過旦旦和菜團了,老三也好生?!?/br> 還真趕巧了,陳學功前腳去考試,秀春后腳羊水破就要生了,家里幾個老人也整不動她,相較于幾個老人的慌亂,秀春還算淡定,麻利的報了許衛東電話,讓老地主去就近郵局打電話讓許衛東開車過來。 許衛東過來時,小妮子也跟著一塊了,小妮子這個時候都顯懷了,看秀春臉色慘白,嚇得也是夠嗆,手忙腳亂要扶,被許衛東呵到一邊,他跟老地主兩個人把秀春抬上了車,送到醫院急診。 就像秀春說的那樣,她前面已經生過兩胎了,一胎比一胎生得快,從陣痛開始到宮口開全,不過三五個小時,老三呱呱墜地了。 “是兒子?!苯赢a護士抱給秀春看。 等陳學功交了考卷,神清氣爽出考場到家時,旦旦小蠻牛一樣沖到他跟前,“爸爸,mama去醫院生小弟弟了!” 菜團跑得慢,“爸爸,帶我去醫院看小弟弟!” 小汽車坐不下太多人,就陳木匠跟了過去,陳學功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了,在家干等肯定是等不下去,跟錢寡婦說了一聲,把兩個孩全帶去了醫院。 等他趕到醫院時,秀春早就生完了,被安排進了病房。 老三乖乖的貼在秀春身旁睡得熟,小妮子坐在床沿盯著老三看,瞧見陳學功過來了,忙給他騰出位置,“姐夫,是個小子呢!” 陳學功掃了一眼,把手擱在秀春額頭上,“累不累,想不想吃什么?” 秀春笑了笑,“爺爺回家去啦,你們沒碰上?” 陳學功搖搖頭,旁若無人的把秀春汗濕的頭發都順到腦后,可把許衛東看得酸倒牙,扯扯他媳婦,對陳學功二人道,“好了,我們先撤了?!?/br> 秀春拍拍陳學功的胳膊,“苗苗哥,快去送送衛東和小妮,今天多虧他們了?!?/br> 陳學功起身送人的空當,旦旦和菜團擠了過來,排排趴好,撅著小屁股盯著小弟弟看。 “好小啊?!?/br> “好難看啊?!?/br> 兄妹兩齊齊感慨,不過還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打擾小弟弟睡覺。 菜團突然道,“mama,弟弟叫什么呀?!?/br> 秀春摸摸她軟軟的頭發,反問道,“jiejie給取,jiejie說叫什么好?” 菜團還真像模像樣的糾結了一會兒,最后道,“mama,叫他糖葫蘆吧,菜團愛吃糖葫蘆!” 陳學功聽得太陽xue直跳,反駁道,“不行?!?/br> 菜團哼了哼,扯了扯被陳學功梳的歪歪扭扭的小辮子,“我知道,爸爸有小弟弟,就不喜歡我了?!?/br> 陳學功無奈扶額,好聲好氣道,“三個字的小名,不好聽?!?/br> 最后一家五口,四口在一塊討論下,決定叫他糖球。 這一年的冬,瑞雪兆豐年,卻也冷得厲害,旦旦放寒假了,心滿意足的天天睡懶覺,菜團真如她自夸的那樣,很勤快,每天早早起來,洗了手臉之后,悄悄爬上大床,手里拿個小撥浪鼓,帶弟弟玩,讓秀春去刷牙洗臉吃飯。 看秀春換尿布,菜團也要學著給弟弟換,秀春不反對菜團干這種活,可以培養姐弟感情,放開手讓菜團學,看她踩著板凳趴在床沿給糖球認真換尿布的模樣,秀春就忍不住想笑。 陳學功更是自豪的不行了,刮著胡子對秀春道,“我就說過,閨女更貼心,你看旦旦那臭小子,到現在還在床上懶著不愿意起來?!?/br> 秀春笑,“兒子也好,都是寶?!?/br> 大孩帶小孩,秀春的第三胎生的輕松,養得更輕松,翻過年,陳學功的筆試成績下來,被協和醫院錄取,成功拜入滕老門下,成為他的關門弟子,秀春也回學校上學了,糖球從小被家里這么多人帶,不認生,誰都給抱,尤其粘他jiejie。 二月份,老家小舅來信,說外公去世了,讓秀春趕回去奔喪。 陳學功陪她回去,路途遙遠,秀春只把糖球帶了回去,糖球還沒斷奶,不能長時間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