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霍司明回頭看著他笑了笑,從車子的置物盒里摸出一顆酸梅糖遞給他,竇澤接過來,嘴角抑制不住向上翹,兩眼瞟他,說:“又要吃糖?前面可沒有紅綠燈?!?/br> “在紅綠燈前吃糖要被拍照扣分的?!被羲久魃焓州p輕捏了捏他的臉。 竇澤剛把糖紙剝了放進嘴里,聽他這樣說,好像自己自作多情似的,那抹紅暈便自耳尖羞愧地飄到雙頰。 霍司明回頭看他,見他用舌頭舔著糖亂動,兩頰的皮膚被他頂得一鼓一鼓,顯然是心情不爽,便笑了,問:“想我吃你的糖?” 竇澤看了他一眼,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暈,說:“好好開車?!?/br> 兩人走到病房時,白若安果然已經到了,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臉笑意十指翻飛著發短信,見他們回來,說:“我剛剛去看了寶寶,一天一個樣兒,又長大了?!彼目谝暨€留有一點南方的味道,卻總是喜歡帶兒化音,結合了北方的說話習慣,清清脆脆的嗓音聽在耳里讓人莫名的舒服。 竇澤忍不住夸他:“白先生聲音真好聽?!?/br> 白若安得意地晃晃腦袋,新燙的一腦袋卷毛蓬松的跳躍了兩下:“我讀大學的時候差點就發片出道了?!?/br> 霍司明掀開了食盒的蓋子,將飯菜一一擺好到竇澤面前,又拿了筷子給他,說:“吃飯?!?/br> 竇澤接過筷子,一邊吃一邊跟白若安聊天,問:“那當時怎么沒出道?你的外形也很好,肯定能火?!?/br> 白若安剛要說話,霍司明插嘴:“他一開口,唱片公司老板才發現他五音不全?!?/br> 白若安翻了個白眼,故意跟他玩笑:“跟你老婆說兩句話而已,要不要這樣揭兄弟的短啊?!?/br> 竇澤尷尬地舔了舔嘴唇,正不知該說什么,便聽見白若安說:“我先走了,你們慢吃?!?/br> “白先生也留下吃點吧?!备]澤跟他客氣。 白若安笑著說:“我們家于先生也等著我呢?!?/br> 待白若安離開,竇澤才舔了舔筷子感嘆:“幸好啊幸好,白先生這么好的人……” 霍司明抬頭看他,又想吃醋,卻怕竇澤生氣,硬給憋了回去,只是催促他:“快吃飯?!?/br> 兩人吃完午飯去看了看保溫箱里的孩子,竇澤半蹲著身體趴在玻璃上,問霍司明:“你說起個什么名字好?” “霍竇?!被羲久黠@然早就想好了,竇澤一問,他便脫口而出。 “霍什么竇?你才叫霍竇呢,什么名兒???多難聽?!备]澤一邊吐槽一邊看著保溫箱里的孩子攥了攥小手,心都快化了。 霍司明還從未被他這樣罵過,臉上的表情懵了一瞬,半晌,撲哧一聲笑了,說:“那叫霍澤?!?/br> 不知這人是天性浪漫,還是因為遇上了他才變得如此。 竇澤反應過來,有點不好意思,看了他一眼,嘴里強撐著說:“你是不是早憋著占我便宜想當我爹呢?以后家里叫小澤,是叫我還是叫我兒子?” 霍司明捏了捏他的臉頰,笑著靠過來,悄悄攬住他的腰,說:“那小名叫豆豆?!?/br> 竇澤回頭看他,說:“叫安安吧?平平安安?!?/br> 霍司明看著孩子小小的身體,問:“大名叫霍啟安怎么樣?小名還叫豆豆?!?/br> 竇澤想了想,笑了:“你對‘豆豆’到底是多執著?” 霍司明也笑,貼著他的耳朵親了親,壓低了聲音說:“永遠執著?!?/br> 這感覺像冷不丁被誰插上了電,渾身上下酥酥麻麻,連汗毛都立起來,可那感覺卻不壞,竇澤抿著唇翹了翹嘴角,問他:“真的叫霍啟安?會不會太草率了?要不要回家翻翻字典什么的?” “安,定也,好和不爭曰安?!被羲久骺粗AЮ锏男雰簻厝岬匦?,叫他:“豆豆?” 竇澤被他喊得渾身雞皮疙瘩,總覺得霍司明像在叫他似的。 兩人看完孩子回到病房,竇澤剛剛脫了外套躺到床上,霍司明也跟上來。這床不算大,兩人緊緊挨在一起,面對著面,竇澤有些不自在,抬頭看了他一眼,問:“怎么跟我擠一張床?想那個了?”說著,便自覺地伸手去解霍司明的皮帶。 霍總握住他的手,唇角淺淺笑著,問他:“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上了你的床就只有那件事?” 兩人挨得極近,霍司明身上的味道將他包圍,此時一說話,氣息直接噴到他臉上,兩人呼吸相聞,氣氛曖昧得很。竇澤垂下眼,說:“sao包,在醫院里還噴香水?!?/br> “……”霍司明一時語塞,無奈敗下陣來,抬起他的下巴,問:“你不喜歡?” 竇澤湊到他頸側,使勁嗅了嗅,冷冷的香氣被霍司明的脖子暖熱,竇澤的鼻尖蹭到他,呼吸噴灑到最敏感的地方,兩人都被這觸碰弄得心旌神蕩。竇澤忍不住親了親他,軟軟的嘴唇碰到細膩的脖子,舌尖濕噠噠的舔上去,雙唇一吸使勁嘬出了個印子,幼白的頸子上赫然留下個殷紅的吻痕。 霍司明快被竇澤這一吻弄瘋了,摟著他的腦袋就親起來。竇澤也回吻他,四片嘴唇黏在一起,發出嘖嘖的親吻聲,直親到竇澤快喘不過氣,兩人才松開,霍司明還伸著舌頭舔他的鼻尖。竇澤感覺到他的反應,伸手過去解他的皮帶,問:“要不要?” “不用,以后吧?!被羲久髯焐线@樣說,卻忍不住又去親吻他的喉結。 竇澤被他親得笑了兩聲,喉結便震顫了兩下,霍司明上半身撐著伏在他身上,一邊親他一邊說情話:“真想把你吃進肚子里?!?/br> 竇澤被他說得手腳發麻,抵著他的胸口推了推,說:“太rou麻了?!?/br> 霍司明便躺在旁邊抱著他笑,過了一會兒,柔聲說:“睡一會兒吧?!?/br> 竇澤側過身背對著他,霍司明的下身還硬邦邦頂著他的屁股。竇澤伸手向后,繞到兩人身后拍了拍霍司明的屁股,問:“你不去解決一下?” 霍司明冷不丁被他打了一下屁股,那里更硬了似的,情不自禁頂了他一下,卻把竇澤頂得臉色一白,下意識蹬了他一腳,力道很輕,也可當做情趣,竇澤沒解釋,霍司明也未察覺,下床又抱著他親了親才去衛生間。 霍司明解決完出來的時候,竇澤已經閉著眼睡著了,皺著眉,像是在掙扎,眼睫上沁出淚,嘴里懦懦帶著哭腔在說什么?;羲久鞑孪胨窃谧鲐瑝?,這么一會兒也能做場夢,霍司明這樣想著,嘴角不禁含了溫柔的笑意,剛想去叫他,竇澤連腿也蹬起來,湊近了才聽見,他嘴里正無助的囁嚅著:“變態,別碰我!” 第五十六章 霍司明的笑容僵在臉上,他足足愣了兩秒鐘,才回過神,穿上外套走出了病房。 冬日的午后陽光慘淡,霍司明用手摸遍了全身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久不帶煙,邁著兩條腿到醫院外的小商店,買了一包軟中華,就地撕開點著抽了一口。他身姿挺拔靈秀,連抽煙的樣子也顯得俊逸瀟灑,煙霧繞在眉間緩緩向上飄,氤氳著連眉眼都模糊了。 上一回破戒是什么時候?霍司明忘記了,大概是霍啟平他爸出車禍那年? 他就那樣坐在馬路邊一根接著一根抽掉了半包,有學生模樣的女孩子過來搭訕,咬著粉紅的嘴唇,羞怯地看著他:“帥哥,能給個電話嗎?” 霍司明抬起眼,自下而上打量了這姑娘一眼,他忽然問自己:難道不是他就不行嗎? 姑娘看著他那雙深邃的、迷人的眼睛,又問了一遍:“帥哥?” 霍司明徒手掐滅了煙頭的火,搖了搖頭,說:“我已經結婚了?!?/br> 小姑娘還在后面追問:“騙人,你連戒指都沒戴?!?/br> 霍司明不語,扔了剩下的半包煙,又回了醫院,在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園里站了一會兒,散了散身上的煙味兒才進去。 竇澤已經醒來,半靠在床頭看育兒大全,見他回來,問:“去哪兒了?” 霍司明脫了外套坐到沙發上:“有文件要簽字,去了趟公司?!?/br> 竇澤便不再問他,而是說:“我這邊沒什么事,你還是回去上班吧,每天這么陪著我多浪費時間?!?/br> 霍司明不說話,隨手翻了茶幾上的時裝雜志來看,上面環肥燕瘦,男的女的各式各樣的美人都有,哪一個都不過是勾勾手指的功夫…… 竇澤坐在床頭看了會兒書,又抬頭看他,一般這個時候,霍司明都會主動湊過來,兩人坐在離彼此最近的地方。竇澤看了他一會兒,問:“公司的事不順利嗎?你心情不好?” 霍司明沒抬頭,說:“還好,只是一些小問題?!?/br> 竇澤見他不愿多談,便沒有再問。 及至傍晚,白若安又來送晚飯,看見霍司明,說:“春宵苦短日高起,你這早朝不上,連晚朝也不上了?多久沒去公司了?不是說今天下午去視察的嗎?” 竇澤聞言抬頭,左右看了兩人一眼,心中頓時冒起驚疑。 霍司明未作解釋,白若安見他不說話,便沒再調侃,放下東西走了。 竇澤一邊拆飯盒,一邊猶豫了一會兒,沒忍住問:“你不是說下午去公司了嗎?” 霍司明沒說話,此時兩人湊到一張桌子上吃飯,氣息才近了一些,竇澤便聞到他身上殘留的煙味,放下筷子趴到他領口使勁嗅了嗅,問:“你抽煙了?” “嗯,下午煙癮犯了?!被羲久鞅苤鼐洼p地說。 “不是戒掉很多年了嗎?”竇澤看著他問。 霍司明抿著嘴沒說話,竇澤見他不想說,猶豫了一會兒沒再問下去。 直到夜里睡覺,霍司明也沒湊來與他親熱,竇澤有些不適應,本能地發覺可能有哪里不對。 客廳有一扇窗戶沒關緊,入夜直往屋里鉆風,帶著屋外的呼嘯聲,一陣一陣的吹進來。竇澤白天睡得多了,夜里有些失眠,起身去客廳將窗戶關了,回來看見霍司明閉著眼躺在那里,又想起白天的插曲。他只當是公司出了什么問題,沒往兩人的關系那方面去想,亦不知自己中午做夢時說了夢話,還叫霍司明聽見了。 竇澤湊到霍司明床前看了看他,只覺這人長得真是好看,看了一會兒,剛想走,便被人一把抓住了手,霍司明睜開眼睛看他。竇澤笑了,問:“你沒睡???” 霍司明看著他的笑臉,心里嘆息,他明明那么害怕,怎么還能笑得這樣心無芥蒂…… 竇澤見他不說話,問:“怎么了?”想了想,又說:“是不是公司出什么問題了?” 霍司明搖搖頭,坐起來抱住他的腰,把頭搭在竇澤的肩膀上,輕輕嘆了口氣。 竇澤撫著他的背,不防被霍司明側過頭輕輕吻啜起脖頸,下意識地推了一把,卻被抱得更緊?;羲久鲗⑺蚝笸频乖诖采?,竇澤嚇了一跳,問:“你干什么?” “干你?!被羲久骺粗?。 竇澤一邊抓著他的肩膀不叫他靠近,一邊說:“我肚子上的傷口還沒好呢!” “好了就可以了?”霍司明仍壓著他。 竇澤皺著眉,一使勁兒將他推起來,坐在那兒,過了半晌才說:“……你當初說可以不zuoai的……” 霍司明垂著眼,雙眸定定的看著地上的月光,問:“竇澤,我在你心里……一直是個變態嗎?” 竇澤驚異地抬頭看他:“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霍司明沒說話,摸了摸他的臉,湊過去親吻他,先是輕輕觸碰他的唇瓣,又將舌頭伸進去試探,纏綿地、柔軟地、輕緩地,用盡了一生所有的溫柔。竇澤漸漸回吻他,雙手攬住他的腰,與他的柔軟相勾結,閉著眼,睫毛輕顫,臉頰爬上紅暈。唇分時兩人貼著臉喘氣,竇澤的手探到霍司明身下輕輕揉捏,那里漸漸飽漲起來?;羲久鞅е纳仙碛H吻,一邊感受他掌心的溫度,一邊舔過竇澤脖子上的每一寸皮膚。 待霍司明發泄出來,已經是凌晨時分,竇澤從他的褲襠里抽出手,拿紙擦了擦,笑著調侃:“心情差是因為欲求不滿嗎?” 霍司明躺在那里,額上掛著薄汗,枕了一只手臂,看著他慢慢說:“我下個星期要出差,你在醫院住著,平常還叫小白來給你送飯?!?/br> 竇澤愣了一下,問:“公司真的出問題了?” “沒有,有一個項目需要出國?!被羲久髀H上眼說。 竇澤不疑有他,問:“去多久?什么時候回來?” “短則三五日,長的話……可能要很久……”霍司明借著月光,眷戀地看著他的臉。 竇澤的手還搭在他的肚子上,問:“很久是多久?孩子出院之前應該能趕回來吧?” “說不定,要是回不來,你就直接帶孩子出院,手續我都已經辦好了,到時候小白會直接送你到郊南的別墅,月嫂、保姆也會候在那里?!被羲久饔肿饋?,從后面抱住竇澤,在他的頸窩里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竇澤,我愛你……” 竇澤側頭看他,笑了笑:“出個差而已,你怎么什么都交待齊了?” 霍司明抱著他,不叫他走,兩人一起在陪護床上躺下,兩個大個子,竟然就窩在那張小小的床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等竇澤醒來的時候,霍司明已經走了。 竇澤有些遺憾沒有跟他道別,試著打了電話,機械的女聲重復著‘關機’的提示音。竇澤只當他在飛機上,便沒在意,吃了餐桌上的早飯,打車去了竇愛國那里。 中午竇澤從那邊回來,白若安剛把保溫桶放到病房里,一臉急匆匆要走的模樣,正好被他碰上?!鞍紫壬?!”竇澤喊。 白若安正面與他撞上,逃無可逃,只好硬著頭皮迎上去,果然聽見竇澤問:“霍哥在飛機上嗎?電話打不通,我昨天也忘了問他去哪個國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