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
他搓了搓耳朵,跟上去道,“首陽說的對,公主慌不得?!?/br> 雒妃已經反應過來,她頓腳,思忖片刻才道,“扶本宮回屋?!?/br> 首陽自是點頭,“該如此,婢子觀駙馬做事,向來是妥當的,他說突厥不成氣候,那定然就是沒幾天蹦跶的了?!?/br> “而白將軍不同,他是公主提攜的,正是缺軍功揚名的時候,婢子以為,這事駙馬做的大度?!?/br> 首陽是旁觀者清,她將這種門道看的清清楚楚。 跟在一旁的顧侍衛,不住點頭附和。 雒妃這一冷靜,也是想到了這些,不過她還更為了解秦壽子脾性,要說他真有那樣大度,白送功勞給白夜,那定然是不可能的。 可突厥不成氣候,這點還是可信的。 就她曉得的,上一世烏木也是死在秦壽手里,自打那后,突厥就讓秦壽打的一蹶不振,險些被滅族。 她想不通的是,秦壽為何要送軍功給白夜。 接連兩三日,她都沒想出個所以然,而事關白夜,她還真不能拿這去問秦壽。 眼見五日一晃而過,飛快就到雒妃要離開容州的日子。 這天一大早,首陽等人早就收拾妥當了行裝,只等雒妃早膳用完,便能揚鞭啟程。 雒妃坐的馬車,里里外外都墊上了軟墊,因著天氣熱,故而不能用褥子,且馬車里也不能放冰盆。六宮娥便想盡辦法,縫制了涼快的金絲楠竹的墊子。 這種金絲楠竹,千萬株里才會長出一顆有金絲的,但凡是帶金絲的楠竹,便天然浸涼,十分溫潤,堪比羊脂白玉。 便是連馬車木輪,也是包了好幾層,就是免得顛簸了雒妃。 雒妃出城的時候,秦壽當真沒來相送,她讓馬車慢慢行,說是怕顛,可到底心里還是隱隱希望能再見秦壽一面。 天知道,這一去,只怕日后是再見無期。 而下一次,到底還是至親至疏的夫妻。還是兵戎相見的敵人,也未可知。 然,雒妃知道一點...... 那就是,她與秦壽之間,在這世上,終是有著扯不斷的牽絆,這結局,總也要比上輩子好上一些。 眼見要駛上官道,也未曾見半個人影,雒妃半靠在軟枕上,整個人身上暗影覆蓋,半點表情都看不清。 “加緊趕路回京?!彼铝畹?,那冷漠到古井無波的口吻,竟與往常的秦壽頗為相似。 雒妃根本沒意識到,她受秦壽的影響太大,甚至于,有時候的一舉一動都是比照著秦壽的神態來的。 一行人上了官道后便跑開了,那馬車經由六宮娥的布置,坐起來當真半點都不晃蕩,十分穩妥。 雒妃就是在馬車里讀會書,也是可以的。 行了半日,首陽趕緊讓人休息,她將雒妃從馬車里攙下來,又在官道邊平坦的空地上擺了小案幾和錦杌子。與雒妃斟上菊花紅棗茶喝,并有幾碟子的小點心。 雒妃恰是餓了,她自不怎么吐后,時時都餓的快,這幾碟子的點心,不過是剛好夠她墊墊,不那么難受而已。 這當,六宮娥中的鶯時欲言又止地到雒妃秒面前,她先是蹲在雒妃面前為她揉按腿,低著頭,一言不發。 雒妃將她神色盡收眼底,她抿了口茶,口中舌尖一轉,咽下嘴里的點心渣滓道,“有話就說?!?/br> 聞言,鶯時猛地抬頭看她。臉上慌亂一閃而逝,“公主……” 雒妃揚起下頜,已經有些小軟rou的臉上,依然嬌矜的很,“哼,不過是有想嫁人的心思罷了,還以為本宮不曉得?!?/br> 鶯時接連搖頭,眼圈都紅了?!肮?,婢子不走了,婢子伺候公主一輩子……” “嫌棄!”雒妃嗤笑一聲,她摩挲著手上的茶盞,慢條斯理的道,“你想伺候本宮一輩子,就是能伺候的?本宮可是會嫌你丑的?!?/br> 鶯時說不上來話,要哭不哭的模樣,旁的其他宮娥也是面有暗色。 雒妃記得哪一次,秦壽跟她提過那么一句,上一世,六宮娥里,鶯時陰錯陽差地遠嫁了波斯王子圖卡,兩人倒也算是天作之合,在她死后,鶯時當真帶著波斯騎兵回來,還要與她報仇來著,給秦壽找了不小的麻煩。 是以,她才沒那么反對鶯時去波斯,蓋因她與波斯王子,該是姻緣天注定的。 且波斯王子圖卡都在大殷滯留了好長時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為誰,而且還不大不小的幫襯過她幾次。 再加上,她也算是看明白了,這么長時間,烈女怕郎纏,鶯時對圖卡,也是生出了感情來的。 “圖卡跟來了?”雒妃問道。 鶯時低著頭,小聲的應了聲。 雒妃擱下茶盞,曉得多半是怕她惱,故而圖卡都是悄悄的跟,沒敢露人前,她抬手摸了摸鶯時貌美的小臉,斂眸道,“叫他出來與本宮見見?!?/br> 第233章 駙馬:公主,我是心悅你噠 雒妃見了圖卡,并未多加為難,只是眼睛不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冷言冷語挖苦了番。 左右不過一句話,那便是鶯時可算是她姊妹,若日后誰敢欺負了她去,她這公主一怒之下,就會砍人腦袋的。 末了,又從行禮中,讓首陽等人將頭面首飾錦衣華服等,湊了一箱子,并上萬的銀票,讓鶯時遇到城鎮就去對成現銀。 雒妃從容州走的匆忙,并未帶多少行禮,此刻想要給鶯時添箱。也只得湊合著。 不過她也說了,等回了京城,就雇一隊要往波斯去的商賈,到時與鶯時帶嫁妝過去。 鶯時當即就哭成淚人,縱使是對圖卡生了男女之情,可雒妃之于她,那便是天,要她做出選擇,她根本不用想就會選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