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
他見著兩人不似此前的劍拔弩張,反而動作之間。多有親密。 公主對駙馬,原是終究與對他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 繁星夜空下,白夜于山丘高處抱劍席地而坐,他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公主此前在主帳中的意思分明是要他離開。 她不需要他的護衛,也不需要知道他在沙場上是否能與駙馬一較高下。 她只是要他離開,斷了不該有的妄想。 他聽懂了她的話下之意,雖然她許諾他諸多,可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你怎在這?讓我好尋?!鳖櫴绦l爬上山丘,他手里提著兩壇子的酒。 站在山丘頂,竟然能將整個營地看的清清楚楚,他像白夜那樣坐下,將一壇酒擺到他面前,“這倒是個好地方,也虧得只有你才找的到?!?/br> 顧侍衛看了他一眼,自顧自將自己那壇酒開封,頓熱辣酒香撲鼻,很是一陣爽快。 他喝了一大口。捻起袖子抹嘴角道,“我曉得你在想什么?!?/br> 顧侍衛小笑了笑,“這事是你不對,身為侍衛,不管是暗衛也好,明衛也罷,那就都是下仆?!?/br> 他臉上浮起譏誚的神色,又狠狠地喝了幾口,“你有那想法,就是錯了?!?/br> 白夜神色微動,他將長劍放手邊,拿起另一壇酒,一掌破了封泥,去了鴉羽面具,露出真容,大口大口地灌起來。 顧侍衛哈哈大笑起來,“這才對,喝個痛快。就什么都忘了?!?/br> 白夜一口氣喝了小半壇,那酒烈的很,嗆的他眼尾發紅,他一擦下頜,低聲道,“所以。我一開始就錯了?” 顧侍衛點頭,“是,是你的錯,人哪,活著最重要的就是守本份?!?/br> 他抱著那壇子,對繁星而飲,“你平時不是老將本份掛嘴邊,怎的自個卻是忘了?!?/br> 話雖是那樣說,可到底心頭還是有不甘,“可駙馬非良人……” 顧侍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駙馬良不良的,我不曉得,約莫公主是明白的吧,但公主都沒說甚,你又何自個置啄?” 聽聞這話,白夜忽的笑出聲來,那張干凈而清俊的臉,頓生蒼涼?!笆?,我哪里是有資格的,區區暗衛而已……” 顧侍衛點頭,覺得白夜還算孺子可教。 哪知,白夜話鋒一轉,“既然如此。那我若再不是暗衛呢?若有一日我能與駙馬匹敵,可算是有資格?” 顧侍衛當即覺得白夜瘋了,他瞪著他道,“你莫說胡話,小心叫人聽了去,討不到好?!?/br> 白夜嗤笑了聲,他寒目之中繁星點點,卻如燎原的星火,只待東風一起,便撲騰而起。 “公主說的對,自個的抱負與心愿,當自己去爭取?!彼鲱^,不斷灌著烈酒。 夜風拂來,帶起冰涼,也澆不透他心底泛出名為野心的煙火。 顧侍衛臉色一變,他一把拉住他袖子,“白夜,莫說我沒提醒你,駙馬不是那樣好對付的,不見太后與圣人都對他無可奈何,公主如今能與駙馬搏上一二,那還全仗駙馬手下留情,你切……” “夠了!”白夜打斷顧侍衛的話,他抬頭愣愣的看著他,“我都曉得,但是……” 總還是要爭上一爭,成王敗寇,他也認了。 剩下的話,他隨著烈酒吞入肚中,卻是不再多說了。 卻說雒妃根本沒料到白夜聽了她那一番話,竟會這樣想。 她原本是不忍他像上一世一樣,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她身上,畢竟目下他能有這樣的前途也是不易。 她也覺得自己根本要不起白夜那樣純粹如水晶一樣干凈的感情,她能理所當然的利用秦壽對她的心悅,可卻根本下不去手那樣對白夜。 畢竟秦壽,也是對不住她過。且他一言一語,指不定就帶著算計,故而她心安理得,但白夜是不一樣的。 他對她的付出,不摻雜半點污穢,剔透的讓她愧對。 是以。她才那樣說,趁著目下兩人牽絆不深之時,斷了該斷的,且他若能搏出個好的前程來,那也不枉她對他的提攜。 她覺得自己的話說的甚為明白,也就是白夜,她才沒將話說的直白,要換個人,她才懶得理會這些。 是以,雒妃見著白夜點頭出去,便以為他是明白了的,是以她便為時過早的放下心來。 有時候,所謂陰錯陽差,不過就是如此了。 第210章 駙馬:小姨子的萌萌 雒妃沒在云州多呆,就像她與白夜說的那樣,她將朱雀軍虎符當著全軍的面交給他,還將沒用完的空白圣旨填了張,算是圣人親自下的令,日后他便是朱雀軍新的將軍。 她也沒讓大軍回京,暫且駐扎云州,待看秦壽的動作,再行計劃。 而秦壽那邊,只第二日就開拔繼續北上,期間,他讓人給雒妃送了對信鴿過來,意味不言而喻。 偏生那送信鴿的來使,還學著秦壽的模樣道,“駙馬說,讓公主務必好生養著。切莫拔毛燉了,不然駙馬答應了公主的事,可就要不作數了?!?/br> 對這樣的威脅,雒妃惱怒的差點就真讓伙頭軍來將這對鴿子斬了燉湯喝,好在首陽勸著,她順臺階下,如此才作罷。 秦壽離開云州的第三日,雒妃動身回京城,臨走之際,她不放心的找來白夜,哪知道白夜一進主帳,第一句話就是...... “公主此前問卑職,可有甚抱負的話,不知可還作數?” 雒妃一愣,心里半點不意外的同時,又忽覺意興闌珊,她原本指望他是與秦壽不一樣的,目下來看,見多識廣了的暗衛,和從前只守在她身邊的暗衛,到底還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