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秦壽也不解釋,他拿起一只珍珠耳鐺,兩指輕輕一扭。那珍珠鏗的一聲就從中彈出中指長的細針來,針尖泛藍,分明是還淬了毒藥的。 另一只耳鐺,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就有白色的粉末從珍珠中飄散出來,雒妃毫不懷疑,這粉末定然也是能要人命的。 這下她半點都不嫌棄,幾乎是搶的從秦壽掌心抓過珍珠耳鐺,不用首陽幫忙,她自己就戴上了。 兩人之間隔著半臂的距離,施施然先往太后的煙波宮去。 半路上,還遇上了息芙,息芙今個的裝扮較之從前,已經好上太多,不過頭面與雒妃一比,還是少了些。 雒妃微微皺眉,遂從腕上退下一對赤金掐絲鑲七彩碎寶石的鐲子給她戴上,末了她還撇嘴道,“土氣,也就你戴著還湊合?!?/br> 若要換個人聽了這話,非的氣悶記恨上不可,但息芙已經很是了解雒妃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她笑瞇瞇地轉了轉手上的金鐲子,鐲子很是精巧,又帶著俏皮,的確是適合她。 她便伸手挽著雒妃蹭過去道,“姊姊眼光真好,我也覺得很好看呢?!?/br> 雒妃微微勾起嘴角,一拍她手背,“站直了,真是有失公主的顏面,莫說是本宮瞧著不順眼,就是母后也是同樣不待見的?!?/br> 息芙一下抬頭挺胸,學著雒妃的模樣,雙手攏著擱在腰腹間。 她眼梢看雒妃,發現她每走一步。不僅步伐一樣大小,就是走動之間,發髻上的步搖金釵,都不會晃動一下。 息芙暗自咂舌,她從前在現代,看書上說古時禮儀甚嚴,走起路來,連頭上的簪子都不能晃動,當時還覺不太可能,可目下,她姊姊一身宮廷禮儀規范的堪比模范,簪子不能胡亂晃動這樣的不雅舉止。根本就不可能在她身上發生。 她自然也不讓太遜色,故而有模有樣的學雒妃,總是姊姊怎么做,她就怎樣,不出錯就好。 一行人三人到了太后的煙波宮,太后已經身穿暗紫繡八寶吉祥云紋的制式朝服,頭戴金冠,不到四十的臉上,膚白無皺,一身歷經風雨才沉淀出的穩重威勢,叫人根本不敢抬頭直視。 雒妃卻是無甚有感覺,她行了禮后。便笑著到太后面前道,“今日是母后的千秋,母后什么都不缺,故而蜜蜜略備薄禮,母后莫要嫌棄?!?/br> 太后嘴角上翹,眉目的冷冽剎那散的一干二凈?!芭??那快送上來給哀家瞧瞧,只要是蜜蜜送的,就是一片紙,哀家都喜歡的?!?/br> 雒妃當真不可能送片紙,她一拍手,首陽便手持紅漆金邊的托盤進來,雒妃從托盤中拿起生辰禮,卻是一只雪白的羅襪,那羅襪只邊角有淺淡的竹葉紋。 太后一愣,“一只?” 雒妃笑了,她看了眼底下的息芙,息芙福至心靈。略帶討好的開口道,“兒臣今日也與母后備了生辰禮?!?/br> 太后目光落到息芙身上,嘴角的笑意瞬間就淡了少許。 息芙當沒看到,她身邊的宮娥也捧著紅漆托盤進來,她同樣從托盤中拿出生辰禮...... 恰好是另外的一直羅襪,與雒妃手里的那只一模一樣! 太后怔忡。她實沒想到今年的千秋,不僅會收到兩位公主的生辰禮,而且還會是這樣的禮。 雒妃自不必說,但之于息芙,她心里的感情就復雜起來。 “有心了?!绷季?,她音色不明淡淡的道。 秦壽適時開口?!拔⒊家灿卸Y要送太后?!?/br> “哦?”太后按下這茬不提,挑眉看著秦壽。 秦壽點點頭,早吩咐好的兩小太監便吃力地抬著尊蓋了紅綢布的物什進來,秦壽也不賣關子,他揭開紅綢,一尊半人高的血玉紅珊瑚當即刺的人睜不開眼。 血玉紅珊瑚不稀奇??蛇@尊珊瑚奇就奇在,那模樣長的竟像是尊蓮座觀音,叫人嘆喟。 果然,這禮頗得太厚的歡心,她竟親自走下座,繞著走了幾圈。還摸了摸,末了道,“擺哀家的寢宮去?!?/br> 雒妃瞬間就覺得自個的禮寒酸了些,她輕輕冷哼了聲,搶過息芙手里那只羅襪,湊著一雙。塞給太后身邊的貼身宮娥,當即就給了駙馬一個冷眼。 瞅著時辰,皇帝那邊的太監過來回稟,“啟稟太后、兩位公主和駙馬,朝臣已盡在東鹿苑,九州藩王賀禮也到了。圣人有請太后移駕?!?/br> 雒妃面色一凝,她曉得此去東鹿苑,就算是正式與上官家和三王撕破臉皮。 太后手一揚,搭在雒妃手上,讓她扶著點,字字珠璣的道,“擺駕東鹿苑!” 宮外便響起小太監連綿不斷的尖利唱喏聲,這疊聲唱喏一直蔓延至宴飲朝臣的東鹿苑。 皇帝息潮生早等著,甫一見雒妃攙著太后由遠及近,他不自覺摩挲起腰間的龍紋玉墜來。 “太后駕到!” “雒妃長公主駕到!” “千錦公主駕到!” “駙馬容王駕到!” 前三人并不讓人意外,而讓人吃驚的是容州容王秦壽竟是太后等人一道過來的,這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雒妃與息芙一左一右,站在太后身邊,秦壽卻是只得在自個藩王的位置上坐定。 太后站在高位上,與皇帝的龍椅有段距離,且她的位置還在龍椅稍下一點的位置,因著皇帝并無子嗣,旁的手足兄弟皆在任上,此次并未召回京來,故而太后再下的位置便是雒妃與息芙的。 其中雒妃左手邊,還空著把該是駙馬做的椅子。 不過秦壽自來還有個異姓藩王的身份,故而他是既可坐駙馬椅,又可坐在藩王位置上。 雒妃并未因此就有不滿,她大方地讓人將那張椅子挪到秦壽藩王那邊去,并將他原本的藩王椅給換了。 這下就是在藩王的位置上坐著駙馬椅。 秦壽欣然接受,那駙馬椅卻是要比周遭的椅子都要高一些,故而他這一坐下,便鶴立雞群,打眼的很。 先是大殷朝臣齊聲應喝太后秋千祝詞,太后喊平身,緊接著便是皇帝一人的祭賀表文,洋洋灑灑他說了半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