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太后嗤笑,那張膚白貌美的臉上,保養得當,故而一如二八年華之時一樣嬌美動人,加之這些年她浸染朝堂,沉淀出的從容,身邊便越發有一種吸引人目光的優雅。 寧王目有隱晦的癡迷,或許是得不到的才彌足珍貴,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他發現自己一如既往的對她執迷不悟,如能得她真心一笑,就是叫他立刻去死,也是甘愿的。 但太后十分清醒和理智,她套著赤金掐絲琺瑯翠色指套的小指輕輕刮過裙裾面料,臉上就露出鄙夷來?!鞍Ъ蚁矚g的可多了去了,唯有一點,就是最不喜歡護不住自個東西的廢物,故而寧王還是莫要再哀家面前轉悠,安分守己的在京城待著。興許能茍延殘喘的活著?!?/br> 一句廢物,踩中寧王的軟肋,他眸底迸發出駭人的滔天怒意來,“阿蓮,你還在怨恨當年?分明是先帝卑鄙無恥。奪人所好,才致我失去所有……” “閉嘴!”太后無情而冷漠地看著他,“你也只能同個死人計較,先帝活著之時,怎不見你有這樣的氣魄?” 寧王吶吶無言,面目頹然又憂傷。 太后不想與他多言,揮袖道,“退下!過幾日,與大軍回京,此次過失,哀家不予追究,日后莫要再犯,不然定不輕饒!” 寧王后退幾步,他目光一直鎖著她,好半天才難看至極的笑道,“阿蓮你曉得么?目下的蜜蜜與你真是相像,故而與駙馬鬧騰到這樣的地步,你這一輩子沒過過好日子,息宓日后也會是哪?!?/br> 論到息宓,太后就像是被拂了逆鱗一般,她面色越發的冷,“不勞寧王cao心,蜜蜜自有哀家做靠山,再是與駙馬如何,也還有哀家在!” 寧王搖頭,目光惋惜,“京城之勢,大殷之危,阿蓮你豈能一人力挽狂瀾……” 第152章 公主:駙馬這種公孔雀 太后與寧王的一番話,雒妃不曉得,她拉了息芙過來同宿,故意將駙馬安排在東次間廂房。 息芙沒見著太后,她心里雖有一丟丟的失落,不過也習以為常了,總是姊姊還在她身邊,她就滿心的歡喜。 雒妃第二日一早就去與太后請安,她順勢將息芙也給帶上,兩姊妹被紺香與鶯時兩人拾掇的嬌俏可人。 雒妃綰著輕便的墮馬髻,斜插跟紅寶石的簪子,額頭墜著水滴白玉,一襲湖藍繡粉荷的曳地長裙,腰墜五彩的流蘇絲絳,外罩月白紗衣,襯的她身子越發嬌媚入骨,一顰一笑都十足勾人。 息芙圓溜溜的眸子眨了眨,她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雒妃胸口。面頰發燒的咽了咽口水,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頓沮喪了。 雒妃斜眼夾過去,倨傲的像是女帝,末了她轉身到息芙面前,故意挺了挺白嫩鼓囊的胸脯。 幾乎是瞬間。息芙臉騰的就紅了,連耳朵尖都染上了粉色,她忍不住又多瞄了一眼,撅嘴道,“姊姊都吃的什么?這里竟然這樣大?” 雒妃冷幽幽的道,“想曉得?” 息芙忙不迭地點頭,好身段,就沒有女子不喜歡的。 雒妃下頜一點首陽,“既然如此,本宮就將首陽暫時借給你,但凡是吃的用的,都要聽首陽的?!?/br> 聞言,息芙糾結了,她皺著張小臉,看了看首陽,遺憾的道,“還是算了,胸大快活的不是自己啊……” 這話一落,雒妃倏地審視地盯著她,息芙后知后覺地捂住嘴巴,支吾著道,“姊姊,我胡亂說的,你莫當真?!?/br> 雒妃冷笑一聲,鄙夷地看了她的堪堪微微冒出頭的胸口,“作為公主,自然要樣樣都是好的?!?/br> 她口吻一下厲色,“首陽,務必要好生與千錦公主調養下身子,她若丟了作為公主的臉面,本宮拿你是問?!?/br> 首陽嘴角含笑,脆生生地應了,“婢子定然全力以赴,讓千錦公主脫胎換骨!” 雒妃這才算滿意,她拍了拍息芙哀莫大于心死的小臉,領著人就去正殿了。 正殿次間,太后面前的長條膳桌上,擺滿了一應早膳小點,可她卻紋絲不動,特意在等著雒妃。 她見雒妃與息芙聯袂而來,神色微怔,但很快又恢復如初。并含笑招呼雒妃坐下。 息芙顯然是有些緊張的,雒妃便帶著她斂衽行禮,后才安排了她坐太后右手邊,自己才在左手邊坐下。 好在息芙人也不蠢,她感激雒妃的好心,能動筷的時候,便當真夾了太后愛吃的水晶蟹黃包到干凈的小盞中,推到太后面前,低聲道,“母后,請用?!?/br> 太后視線在小盞上轉了圈,后在息芙忐忑不安的目光中夾起那水晶蟹黃包。斯文秀氣地咬了一小口。 就算如此,息芙也是眸子發亮,高興起來。 雒妃將這點瞧在眼里,她安靜用膳,待膳罷,母女三人移駕正殿,屏退左右人后,雒妃當即就道,“母后傷勢如何了?” 聽聞這話,息芙也是一臉擔心的表情。 太后意味深長地看著雒妃就笑了,她輕輕撩起袖子,就見玉臂之上光潔無痕。半點傷疤都沒有。 息芙一愣,顯然不明白這是怎的不一回事。 倒是太后打趣雒妃道,“蜜蜜何須多此一問,要哀家遇刺,佯裝傷勢嚴重一事,不就是你與圣人想出來的法子么?” 雒妃就自得的笑了,那飛揚的眼梢,就像是狡黠的小狐貍一樣,“可母后也裝的太像了,叫蜜蜜真是擔心的不行?!?/br> 太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吧,你都與圣人在計劃什么?” 雒妃也沒避諱息芙。遂將京城上官家與恭王互相勾結,欲在千秋之日逼宮一事說了。 末了她還道,“所以,蜜蜜就干脆尋了個由頭,將京郊朱雀營的將士一并都帶了出來,蜜蜜要叫恭王和上官家無半點可用之人?!?/br> 對雒妃竟然都會這樣細密的謀劃。太后不可謂不吃驚,“這法子,是蜜蜜想出來的還是圣人?” 自己生的兒子和女兒,是何種性子她再是清楚不過。 雒妃搖頭,“蜜蜜在容州收了一個幕僚,是他的話提醒了我?!?/br> 太后暗自點頭。都曉得收攏可用之人,也是不錯,“哀家也不多問,總歸要這人是個可靠的就是,不過,可不可靠也無所謂,只要拿捏了弱點,掌好度,任何人都大不過你去?!?/br> 雒妃記下這話,重來一世,她以另外的心思去仔細聆聽,才發現原來處處皆是學問。她需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息芙不插言,她還處在這一切竟是姊姊與兄長計劃好的真相之中,好一陣都回不過神來,不過對于有朝臣想要逼宮這一事,她更是吃驚。 不過眼見母后和姊姊好似半點都不驚慌害怕的模樣,她也就有學有樣的將此事拋在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