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雒妃沒空理他。 婆食羅就繼續道,“因為族中霜狼可都是吃人rou養起來的啊?!?/br> 第071章 公主:哼,看本宮笑話? 當天晚上,雒妃半點吃食都用不下,她被婆食羅給惡心的不行,只喝了點干凈的溫水。 整個人懨懨的沒精神也沒力氣,想躺上一會,那帳中的床褥磕的她渾身酸痛,倒是有柔軟的動物皮毛,可她一看到就又想起那吃人rou的惡狼來,頓又是好一陣吐。 這般不過兩三天,她小臉就迅速的清減下去,一雙桃花眼顯得越發大而水靈,嬌貴的身子弱不禁風,真讓人擔心她出門就被風沙給刮跑了。 索都倒是經常往雒妃這邊跑,雒妃見他活蹦亂跳,哪里還有中毒的跡象,遂問道,“你身上的毒可是婆食羅給你解藥了?” 索都沒心眼,他憨憨一笑,將從草原深處采來的鮮艷野花一股腦的塞到雒妃手里道,“阿兄最厲害了?!?/br> 雒妃冷笑一聲,“他可是一直恨你的要死,還想割你的rou來吃,就和那些畜牲一樣?!?/br> “不許你這樣說!”索都瞬間就怒了,他揮舞著拳頭,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暴躁,“阿兄逗我玩的?!?/br> 他這樣駭人煞氣的模樣,雒妃倒不害怕。她算是看出來了,沒有婆食羅的命令,索都是不會與任何人動手的,他甚至會親手給小羊羔喂吃食。 雒妃將一手的野花扔他身上,小臉冰冷,“他給很多無辜的人下毒,還以活人飼狼,早晚一天,他也會這樣給本宮下毒!” 索都有些傷心,他扁著嘴,哭喪著臉堅持道,“阿兄從不出錯,阿兄從不出錯……” 索都嚷著跑了出去,雒妃眸色閃爍,如果可以,她不想利用索都,可事到如今,婆食羅就是個實打實的瘋子,她不得不防著。 然,索都才離開,就有擊掌聲從她帳篷后傳出來...... “公主不愧是大殷第一長公主,連傻子都要利用的一干二凈?!币簧砥岷诙放竦拿庀壬D出來,他也不嫌天熱,整日這樣藏頭縮尾,故作神秘。 雒妃看不上他,她倨傲地蔑視過去,“哪里來的老鼠臭蟲,也配到本宮面前,真是污了本宮的眼睛?!?/br> 那斗篷很大,只能勉強看見免先生露出來的一點白皙光滑下頜,他顯然沒婆食羅那般心機深沉,故而雒妃只一句話,就讓他憤怒起來。 “哼,我看公主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死到臨頭還嘴硬?!泵庀壬醋I回去。 雒妃悠悠然地笑了,她一揚長袖。斜眼睨過去,“相信本宮,你一定比本宮先死!” 免先生真想拂袖而去,然,他一頓,下巴緊繃,透過斗篷寬大的帽兜盯著雒妃好一會才道,“能活著,誰又愿意去死呢?所以公主也是不想死的吧?” 聞言,雒妃臉上的神色瞬間意味深長起來。 免先生繼續道,“公主身份尊貴,金枝玉葉,放著京城大好的榮華富貴不享,跑到容州那樣的地方,若容王對公主百般寵溺也就罷了,可明眼人誰都看的出來,容王狼子野心,他能對公主好才是怪事?!?/br> 這樣的挑撥,純粹是多此一舉。 “公主一腔深情錯付,如今還落到了蠻子手里,也沒見容王來救,故而公主就甘心、不怨?”免先生刻意壓低的嗓音帶著蠱惑,娓娓道來,若換了個人指不定就真信了。 雒妃一挑眉梢,“哦?本宮甘不甘心、怨或不怨,又與你何干?” 免先生低笑了聲,“若在下能救公主出去呢?并讓公主順順利利地回到京城,做長長久久的大殷長公主?” 聽聞這話,雒妃嘴角笑意一凜,眼底就泄露出幽深來。 兜帽下遮擋了面貌的免先生將雒妃的神色盡收眼底,他微微勾起點嘴角,“這西突終歸不是大殷,公主可吃不得這樣的苦?!?/br> 雒妃忽的勾唇,粉嫩的唇珠析出珍珠般的瑩潤來,“說來說去,本宮當你有多大的能耐和野心。最后不過就還是想弄死駙馬而已,冠冕堂皇地兜圈子,憑的惹人生厭?!?/br> 不等免先生說話,她又搶白道,“本宮從來都曉得駙馬是個亂臣賊子,可你呢?還比不上駙馬的一根腳趾頭,至少駙馬曉得大殷是大殷,蠻子是蠻子,你么,一個不敢以真容示人的卑劣小人,與虎謀皮,對你這樣的人,本宮見一個殺一個!” 那突然而起的凜冽氣勢,迫的免先生不自覺后退半步。 這一露怯,就惹來雒妃的嗤笑,她越過他,與之擦肩而過,自顧自進了帳篷。 獨留免先生氣的發抖地站在那,有心想放兩句狠話,可雒妃根本就不理會他,這樣被人輕視到泥里的滋味,足以讓人心里生出連綿不絕的蜜毒來。 免先生冷笑了聲,一掀斗篷離去。 他卻是不知雒妃回了帳篷,她一人坐在那,將免先生說過的話細細地想了好幾遍,甚至他的聲音,她都翻來覆去的回想。 她覺得自己一定認識免先生。不是這輩子,而是上一世,可上一世她沒來廊城,也不認識婆食羅,就沒有現在被擄至突厥的一遭,就連京城,嫁給秦壽后,也是沒機會回去過。 是以,她定是在容州認識的免先生。而容州,能讓她眼下記不清的,便都是無足輕重的一些人。 誰又想得到,當初無足輕重的,如今卻至關重要。 她想了半個晚上也沒想出所以然來,倒是讓自個不痛快的頭疼了,踩了踩又不舒坦的被褥子,雒妃恨透將她弄到這來的婆食羅,如若不然她還能在廊城受著宮娥的伺候。怎么日子也比這荒蕪的草原好過。 “本王不曾想,公主半夜倒還有如此興致?!币宦曓陕潋嚨爻霈F在她帳中。 雒妃猛地睜大桃花眼,一個翻身,利落爬起來,就見暗處光影中,一身玄色緊身衣的秦壽走了出來。 他長發以啞色無光的墨玉束著,身形頎長,俊美無雙的臉上不甚有表情,他的視線在那床褥子上轉了圈才落回雒妃身上,分明充滿嘲諷的意味。 雒妃一見他就來火氣,她站起身,挺起胸膛,瞪著他,“哼,駙馬若是來看本宮笑話的,轉身出門,可以滾了!” 秦壽微微皺眉,他大晚上摸進來。都得不到點好聽的話。 雒妃瞧著他眉心丹朱色,心里自然想現在就與他一道走人,可又拉不下那臉面來,一時僵在那,下不來臺。 秦壽抿了抿嘴角,側耳凝神,確定周圍沒旁的人,這才隨意坐到一褥子上,不緊不慢的開口,“可知那免先生的身份?” 說到正事,雒妃拋開其他,將自己對免先生的猜測娓娓道來,末了又忍不住譏笑秦壽,“該不至于是駙馬的仇家,一個沒處理干凈,連累到本宮?” 秦壽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平平淡淡的道,“你我夫妻。何來連累一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