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雒妃氣的就差沒破口大罵。送過來的寶石更是讓侍衛砸了出去,一個不收。 就在雒妃被逼到絕境無法下定決心之際,前往廊城的白夜在某個晚上突然出現在雒妃面前,風塵仆仆,滿面倦容??赡请p星目卻是很亮,亮到讓雒妃覺得灼痛! “公主,卑職回來了,”鴉羽面具下是帶疏朗的低笑,他單膝跪地。微微抬頭,“卑職幸不辱命,已查清廊城之事?!?/br> 雒妃說不上來心頭是何滋味,五味雜全,又難以訴清,她伸手虛抬,“先起來,去梳洗一番,廊城之事,不必太急?!?/br> 哪知。白夜搖頭,“公主,廊城新糧一事事態嚴重!” 不待雒妃說其他,他繼續道,“卑職到了廊城。暗查數日,發現廊城大小官吏結黨營私官官相護,今年的新糧根本就在糧倉不曾少一顆,且卑職還打聽到,近日京城幾大糧商皆在廊城。而廊城城郊方圓百里,這一兩年根本就沒有突厥出沒?!?/br> 聞言,雒妃神色一凜,桃花眼頓時鋒銳冰冷,“所以廊城被突厥劫去新糧之事完全是子虛烏有?為的是貪墨了新糧賣給糧商中飽私囊?” 盡管很不想承認??砂滓惯€是點頭道,“是?!?/br> 大殷的根基竟腐壞到如此地步,雒妃聲若冰霜的又問,“欺上瞞下,還奏請減免往后三年賦稅!” 她猛地一摔手邊茶盞。怒不可遏,“誰給他們的膽子,敢這樣肆意妄為?” 白夜沉默,這樣的問題不該也不能是他來回答。 雒妃深吸了口冷氣,穩了穩心神?!翱捎写_切證據?這樣的大殷朝臣,本宮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一個!” “自然有的?!卑滓拐f著從懷里摸出一沓賬冊、書信以及已經簽字畫押的狀紙來,“其中最為緊要的兩個朝臣,卑職自作主張威逼著簽字畫押后,未免夜長夢多,當先殺了?!?/br> 雒妃冷笑一聲,“哼,殺的好!” 她接過那些字跡不一的證據仔細看了起來,白夜見無他事。遂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待雒妃看完所有的證據,她腳下已經又多了幾盞破碎的茶盞,她氣極反笑,到最后已經能波瀾不驚,冷眼看這些令人氣憤填膺的齷蹉勾當。 連同鶯時那事,她也給暫時拋到了腦后,一門心思地揣測起,這廊城的渾水,秦壽究竟知不知情? 第054章 暗衛:奈何,對手太強大 雒妃不準備在再折騰自己,她想不明白的,就決定去問秦壽,總歸他算計她的也不是一樁兩樁的事了。 第二日一早,她把秦壽攔在滄瀾苑偏廳,將那一沓的書信和細賬扔到他面前,冷笑道,“哼。駙馬做下的好事,可真不愧是我大殷肱骨之臣?!?/br> 秦壽神色莫名,他捏起張認罪狀書,一目十行地看完,卻是笑了,“公主,九州興許是做了許多不妥當之事,可這廊城,實在與九州無關?!?/br> 雒妃瞇眼,咄咄逼人,“不是駙馬?本宮倒想不到誰能給這些雞鳴狗盜之輩天大的膽子,欺瞞到本宮的頭上來!” 聽聞這話。秦壽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似乎微微嘆了口氣,“公主,若是這樣以為。那九州無話可說,不過,倒是能讓公主再看些旁的東西?!?/br> 說完這話,他朝延安招手。并耳語幾句,延安遂匆匆而去。 偏廳里,一時間靜默下來,秦壽整暇以待地彈了彈袍擺,清清冷冷地提醒雒妃,“不知鶯時之事,公主思量的如何?圖卡已經想上京城面圣了,約莫九州也是攔不住幾日的?!?/br> 條件反射的,雒妃一提這事就回避,故而她挑眉道,“駙馬還是先緊著自個的好,廊城之事可大可小,傳了出去,本宮即便有心,那也是幫駙馬摘不清的?!?/br> 聞言,秦壽啞然。他沒想到雒妃竟能將兩件絲毫不相干的事攪合在一起,還用來威脅他,也不知是該贊她聰明還是說她天真。 他毫不擔心的道,“九州不敢麻煩公主?!?/br> 不過幾句話,兩人就說不到一塊,好在延安回來的及時,才致沒有爭鋒相對起來。 “公主當看看這個再論?!鼻貕蹚难影彩掷锝舆^一封信箋遞給他道。 雒妃將信將疑地拆開信箋,不想里面竟是好幾十張兩指寬的小紙條,紙條上還寫著細細密密的蠅頭小字。 “元月初十,西突少族長忽現廊城,緣由不明?!?/br> “元月十二,廊城左參政與西突出入同一茶園?!?/br> “四月二十三。有兩三突厥混入廊城,四日后離城?!?/br> “五月三十,西突二十人分次進入參政府,不過一日。京城糧商齊聚廊城?!?/br> …… 雒妃面色越來越難看,這些小卷紙條,邊沿卷曲,明顯是信鴿送回來的。如果屬實,那么廊城的情形便更為嚴峻,白夜查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不等雒妃看完,秦壽便摩挲著椅子扶手道,“公主目下還以為廊城的事,也是九州在倒騰?” 雒妃眸底劃過一縷暗芒,她一張一張理著那些小紙條,心里其實已經偏信了,只是臉面還抹不開。 秦壽卻并不放過她,他嘲諷一笑,“本王再是不濟,也不會和西突那群惡心的蠻獸有甚瓜葛?!?/br> 他起身。面色冷凌,背剪雙手邊往外走邊道,“日后事關公主的,九州定半分都不沾染……” “你會如何做?” 他還未走到門口。身后就傳來雒妃平瀾無波的聲音。 秦壽駐足,煙色眼瞳幾不可查一暗,他回頭定定望著雒妃,爾后嗤笑了聲?!坝谇浜胃??” 端的是冷漠無情到招人生恨。 雒妃亦起身,湖藍的煙羅紗裙裾層層疊疊延展開如水波紋,煞是好看,可她臉上面無表情。一雙桃花眼鎖在秦壽身上,再是認真不過,“窮兇極惡的西突,貪婪的朝臣。腐壞的根基,若是駙馬,當如何解決?” 她篤信他絕對有法子能悄無聲息地除了廊城那團腐爛的毒瘤,還能一并將賦稅問題也給解了。 卻是忘了廊城本就屬于容州。這碼子的事,根本就是秦壽的分內之事,她若擺出事不關己的模樣,輪到最后秦壽還是會出手。 她只記得這是大殷。那些欺名盜世的地方朝臣是她皇帝哥哥的人,她不能容許這幫害群之馬能多活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