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總歸他有所失去,她就快活。 所以她從床榻下來,眸子晶亮地道,“打的好!給本宮狠狠地打,就算駙馬攔著,也不用客氣!” 那佛堂,她是拆定了! 第007章 駙馬:請公主用力的羞辱我 秦壽一宿沒睡好。 他坐在前院滄瀾苑花廳里頭,聽著幕僚細數他尚了雒妃公主后,能為容州帶來的好處,倏地心里就浮起莫名的煩躁。 揮手屏退旁人,秦壽端起面前的青花薄胎瓷茶盞,卻遲遲未送入口中。 他昨晚一閉眼就開始做夢,里里外外的都是雒妃。 她滿目慕艾他的嬌俏模樣;她在蓋頭下展露笑靨的風情;還有她望著他未語淚先流的倔強;以及她朝著他歇斯底里的絕望怒吼…… 喜怒哀樂,那樣的鮮活明媚。 可醒來后,他卻不記得自己夢見了什么,只曉得夢見了雒妃。 清茶未飲先涼,茗香不復,他放下茶盞,揉了揉抽疼的眉心,那一線丹朱色便越發的猩紅。 然,不等他壓下心頭的躁意,就有長隨匆匆來報,“啟稟王爺,安佛院那邊打起來了,秦家軍不敵,盡數被……公主拿下了?!?/br> 秦壽眸色一凝,冷笑一聲,“二十名敢上陣殺敵的秦家軍竟不敵養尊處優的京城侍衛,本王的秦家軍是廢物,嗯?” 長隨延安冷汗直冒,他低著頭心里苦不堪言,秦家軍是有血性不錯,可哪敢真下手殺公主的人? 想到安佛院里的小佛堂,秦壽還是決定去瞧瞧,他倒要看看那嬌縱公主能翻天不成? 嬌縱公主不能翻天,不過也差不多了。 此刻她一身海棠粉暗金織水仙紋雪光緞春衫,下淡藍冰綃絲緞蟬翼紗裙,梳著慵懶的墮馬髻,斜插白玉響鈴簪,柔若無骨地躺在紫竹鎏金并蒂蓮纏枝搖椅中,瞇眼看站起來又被侍衛打壓下去的秦家軍。 站邊上的首陽時不時喂她塊玫瑰酥卷糕,愜意非常。 踏進安佛院的秦壽見此微微皺眉,他目光銳利如鷹隼地掃過憋屈的秦家軍,后落到雒妃身上,開口道,“公主,士可殺不可辱?!?/br> 雒妃眼皮都沒抬一下,慢條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塊玫瑰酥卷糕,拿細軟的煙羅絲帕揩了揩嘴角,斜睨過去,“辱?駙馬說笑了,能讓本宮想羞辱的人,怎么也要駙馬這樣的才行?!?/br> 這話惡劣的比扇人耳光還讓人難堪,莫不見那二十名秦家軍面露青筋,就差沒直接殺過來。 秦壽眸色淡淡地瞧著雒妃,思忖片刻問道,“公主,意欲何為?” 聽聞這話,雒妃抿唇笑了,她在搖椅中的小腳舒適地晃動了幾下才道,“這要看駙馬能為本宮做到何種地步?” 秦壽的視線隨雒妃的紗裙而動,他不期然發現,公主的腳很小,目測就他一手長短,精致的、小巧的,讓他半隱在袖中的指尖一動。 “公主之令,規矩之內,莫敢不從?!边@會的秦壽,出奇的好說話。 雒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一時摸不準他是何種心思。 “很簡單,”雒妃起身,輕薄裙擺曳動飄搖,“拆了它!” 聞言,秦壽眸光微冷,他雙手背剪身后,兩拇指不斷摩挲,“除此一條,旁的本王都可應了公主?!?/br> 意料之中,雒妃朝那佛堂走了幾步,她仰頭看了圈,偏頭盯著秦壽道,“誰叫本宮也是溫柔體貼的,既然駙馬說不拆,那便不拆了?!?/br> 不過...... 雒妃嘴角笑意加深,“本宮遠嫁,這才一晚的功夫,就十分惦念皇帝哥哥和母后,一想到日后不能常伴左右,本宮就心痛難當。不若駙馬眼下就與本宮一同往驛館去見見恭王皇叔,也好一解本宮思鄉之苦?!?/br> 她說著,念及死而復生的兩輩子,確實好多年都沒再見到過兄長與母后,眼尾驀地就紅了,濕濡可憐,偏生眉目又有高高在上的嬌貴,越發顯得讓人心疼。 秦壽一愣,薄唇緊抿,好一會他才輕聲道,“好?!?/br> 雒妃并未因秦壽的應允就心生感激,她太懂這人的冷血無情。 曉得秦壽不會同意拆小佛堂,是以她才故意討價還價,為的便是讓秦壽與她一同去驛館,且她倒要瞧瞧,這次她給恭王機會,看這兩人是如何勾結上的! 至于小佛堂,她早晚還是要拆的,但是得在秦壽悴不及防的時候,這樣心疼的滋味才會刻骨銘心! 第008章 駙馬:蜜蜜~~~蜜蜜~~~蜜蜜~~ 新嫁初行,雒妃大手一揮,首陽等人即從她的嫁妝中牽出金輅車...... 八匹驄白駿馬所拉,華麗高雅,頂蓋鑲嵌數十數顆鵝卵石大小的夜明珠,四周垂下的珠簾粒粒鑲金,就是車輪,也是描了金的。 雒妃公主端坐其上,俯視車下的秦壽,巧笑嫣然道,“本宮先行一步?!?/br> 秦壽看了看金輅車,又瞧了瞧他身邊王府的黑蓬馬車,不說公主,就是他都有些嫌棄了。 金輅車閃過耀眼的金光,在八匹駿馬嘶鳴聲中絕塵而去,秦壽慢條斯理地一撩袍擺,躍上黑蓬馬車,冷聲喝道,“走!” 他可以想見,明個府里幕僚又會把尚了公主的好處念上一遍,他頭靠車蓬,在狹小的馬車里,俊美面容神色晦暗,意味不明。 然,待他到了驛館,一下馬車,他又是那個冷淡漠然的容王。 可這種淡漠只維持到進門。 驛館廳堂內,雒妃公主眸含春色的正與一唇紅齒白的小侍調笑,她甚至一指挑起那小侍的下巴,拇指來回在其嘴角摩挲。 秦壽危險地瞇眼,打量了那小侍一眼,后狀若平常的與一旁坐立難安地恭王相互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