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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帝臺嬌寵在線閱讀 - 第135節

第135節

    柳氏替潘辰分辨:“夫人息怒,娘娘年紀還小,做事不懂得輕重,不管怎么說,夫人和相爺的收留之恩,總是要看的。不知賢妃娘娘可在里面,能否讓我見上一見,聽說身體抱恙,若是真如此,可千萬拖不得啊?!?/br>
    說完這話,柳氏也不等孫氏開口,就想跨入殿中,沒想到才剛抬腳,潘筱就沉著臉從里面走出來,柳氏看見潘筱,目中露出訝異,不過幾年沒見,潘筱這容貌可變了不少,許是長久不曬太陽的緣故,蒼白的很,兩只眼睛都深深的陷了下去,眼底烏青烏青的,該是還伴有失眠之癥吧。

    柳氏聞見了她身上有股子中藥味兒,應該也是在調養的,但不知為何,調養成這副樣子出來,要說潘辰故意讓人怠慢的,柳氏不相信,既然讓太醫給她開藥調養,那就斷不會暗地里做手腳,若真想不管的話,直接袖手就得了,可是進來長樂宮時,柳氏看著院中整潔清凈,便知道潘辰還是讓人每日來打掃照料的,所以,故意折騰潘筱這個說法不成立,而如果是宮人們有意折辱,看著似乎也不像,因為就憑潘筱和孫氏的為人,如果在宮里真的受到了欺凌,那么她們就不是現在這種態度了。

    所以,柳氏幾個念想之后,就斷定了,潘筱是自作自受,自己折騰自己成這樣的。

    “你想看什么?潘辰讓你來看我死了沒有嗎?真是讓她失望了,我不僅沒死,還活的好好的?!迸梭銖拈T內走出,整個人死氣沉沉,陰霾密布的,仿佛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欠了她的債似的,叫人看了就不舒服。

    “潘辰生了個什么玩意兒出來,也不抱過來給我這個姨娘瞧一瞧,看是個長命的還是短命的……”

    潘筱的話極其惡毒,柳氏聽了眉頭立刻就蹙了起來,月落聽了,更是難忍,指著潘筱說道:“休要胡言,我們皇后與太子殿下都好著呢,你可別詛咒,小心咒到了你自己?!?/br>
    月落的聲音響起,潘筱才將目光落到她身上,凝眉醞釀片刻后,才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

    “你說什么?皇后和太子殿下?”

    潘筱將這句話放在嘴里反復咀嚼了幾遍,一雙深陷的眼睛就狠狠的瞪了起來,雙手捏拳,似乎很是激動,整個身子都氣得發抖,聲音是從喉嚨根部到牙縫里發出來的,聽著怪滲人,只聽她說:

    “潘辰被封了皇后?”

    月落被她那種陰狠的目光盯得仿佛有螞蟻在身上啃咬一般,硬著頭皮說道:“沒錯!我們娘娘生育子嗣有功,太子殿下剛出生第二天,皇上就大宴群臣,冊封了我家娘娘和太子殿下了。這么大動靜,莫不是賢妃娘娘都不知道吧?”

    賢妃被月落奚落的幾乎要昏厥過去,孫氏見狀,心道不好,走過去扶住了潘筱,說道:“筱兒,筱兒,別聽那臭丫頭胡說八道,潘辰是什么身份,皇上怎么可能冊封她為皇后?一定是那臭丫頭故意說出來氣你的?!?/br>
    月落聽見孫氏質疑她,哪里肯依,大聲辯駁:

    “我才不會那這種事情來氣你呢,千真萬確的事兒,闔宮上下全都知道了,等到我們娘娘出了月子,封后大典就要開始了,誰會用這種謊話來騙你們?少自作聰明了?!?/br>
    雖然潘筱的身份還是賢妃,但如今宮里誰不知道賢妃是個再也扶不起來的空架子了,原本月落還沒打算對她無禮,可是這賢妃一開口,就咒太子殿下命長命短的,月落實在氣不過才說了出來。

    潘筱渾身仿佛抽搐了一般,在孫氏的懷里發出了急躁的大吼:“啊啊啊——”

    孫氏奮力抱住了潘筱,可潘筱似乎有點發狂,不住掙扎,為了脫離孫氏的鉗制,她甚至低下頭,一口咬住了孫氏的手,孫氏吃痛,只得將手放開,潘筱立刻就轉身入了殿內,開始無止境的踢打與怒吼,孫氏見她這樣,卻是不敢入內,低頭看了一眼,被咬出一個血印子的手,孫氏在外面急得直跺腳。

    潘筱一邊砸東西,一邊在里面叫罵,罵得都是些讓人斷子絕孫之類的詛咒之言,連柳氏聽得都不禁心寒,對孫氏問道:

    “賢妃娘娘經常這樣嗎?太醫可有來瞧過?”

    孫氏沒好氣的瞥了一眼柳氏:“你少在那里幸災樂禍,我的筱兒變成如今這樣,全都是潘辰害的,若非她,我的筱兒怎么會淪落到這步田地?都是你,都是你們害的!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我不會放過你們的?!?/br>
    孫氏色厲內荏,嘴上說著這些硬氣話,可是在潘筱發怒的時候,她這個做娘的也不敢進去阻止,生怕被潘筱砸到了自己,許是從前阻止的受到過傷害,已經怕了。

    看著這樣的景象,柳氏不禁暗嘆了一口氣,沒有再留下繼續看熱鬧,甚至沒和孫氏打招呼,轉身就走了,孫氏先是趴在門外看里面的情況,發覺柳氏走了,孫氏才忍不住追了過去:

    “你站??!誰讓你走了?我話還沒說完呢,你生的女兒把我的女兒害的這樣慘,難道你以為我就會這樣算了嗎?你給我站??!站??!”

    孫氏在后面叫囂,柳氏和月落都已經走到門邊了,柳氏腳步頓了頓,然后到底沒有回頭,直接離開了長樂宮,孫氏追到門口,兩個嬤嬤阻攔了她的去路,孫氏沖不出去,只好跺腳作罷,暗自在心里將孫氏和潘辰又狠狠罵了一頓。

    聽見殿內的聲響停下來了,孫氏才敢對兩個看門的嬤嬤叫囂道:

    “你們是聾的還是瞎的?還不去叫人來收拾,難不成等著我和賢妃娘娘動手不成!”

    兩個嬤嬤對視一眼,這些日子以來,她們雖然看住了門兒,可是明里暗里不知道聽了多少孫氏的謾罵羞辱之言,偏偏皇后娘娘早就傳過話下來,不許刻意糟踐賢妃與潘夫人,否則,就這娘兒倆成天里的舉動,早就被幾個憤憤不平的嬤嬤和宮婢聯手教訓了。

    就因為皇后一句話,她們縱然心里恨也不敢真的如何,其中一個嬤嬤嘆了口氣,摸著鼻子轉身喊人去了,因為她們知道,如果喊人伺候不及時的話,等待她們的又是賢妃的另一趟折騰,這樣不敢打不敢罵,進去收拾還要承擔風險的日子也不知道還要過多久。

    作者有話要說:  ok

    ☆、第275章

    潘辰下床走動,抱著安寧在窗臺后面曬太陽,柳氏從外面進來,潘辰迎上去,問道:

    “潘筱怎么樣了?”

    柳氏看了一眼潘辰,沒說話,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去,月落進來,潘辰對她示意,月落便上前說道:“娘娘,賢妃娘娘也太過分了,聽說娘娘生了太子殿下,居然,居然出言詛咒,奴婢實在忍不了,便與她吵了,娘娘若是要怪罪,便怪罪奴婢好了?!痹侣淅侠蠈崒嵉墓蛄讼聛?,對潘辰將先前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

    潘辰聽到潘筱出言詛咒安寧的時候,眉頭都蹙起來了,深吸一口氣,抬手讓月落起來,并不覺得月落有錯,潘筱自己不順,便要人也處處不順,就算是關的再久都沒有用了。

    柳氏過來對月落說道:“月落你先出去,我有話與你們娘娘說?!?/br>
    月落看了看潘辰,得到許可之后,才躬身退了出去,潘辰抱著安寧坐到了秋千椅上,潘辰發現,安寧很喜歡坐秋千椅,只要抱著他蕩來蕩去的,他好像就特別高興似的,有時候,還會咧嘴笑呢。

    “娘想跟我說什么?”潘辰對柳氏問道。

    柳氏呼出一口氣后,負手在潘辰面前踱步兩三回,才開口道:“你打算怎么處理賢妃和孫氏?”

    潘辰看著柳氏,不答反問:“娘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但說無妨?我對她們還沒想好咋呢么處置,打不得,罵不得,只能耗著唄?!?/br>
    柳氏在潘辰面前站定,冷靜的說道:

    “你這樣把人關在宮里是不對的,不管是因為什么緣由,都不足以成為你軟禁賢妃一生的理由,除非皇上下旨,可是,若是下旨,就必須要公布潘筱的罪行,你與潘筱不管如何,在大祁人眼中,依舊是出自同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估計這也是祁墨州為什么不下旨的原因,他如今還留著潘家和潘壇,為的只怕也就是你了?!?/br>
    潘辰聽到這里,有些不解:“娘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所以,才沒想到如何處置她們?!?/br>
    都是出自潘家,潘筱如果傳出虐待宮婢的事情,并且下旨經過官方確認,那么不管怎么說,人們總會或多或少的將之代入到潘辰身上,因為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的。

    柳氏凝眉想了想后:“若是將她們都送出宮呢?留在宮里軟禁著,不是個事兒啊?!?/br>
    潘辰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但也有切實問題:

    “我從前想過,這后宮里,每年都會有新的秀女入宮來,可祁墨州如果不去她們宮里,那她們入宮之后,也不能守一輩子活寡,所以,等到我出月子之后,就會著手這件事情,凡事沒有侍寢過的,二十五歲可以賜婚出宮去,祁墨州也是答應了的,可是,潘筱卻有些不同,她……侍寢過的,這個就更加難辦了?!?/br>
    若是潘筱沒有侍寢過,那潘辰還不至于為難,直接等到新的規矩實行之后,按照執行就可以了,可壞就壞在,潘筱侍寢過,她算是祁墨州身邊的第一批老人了,貿然放出宮去,她也不會再有什么姻緣,與其那樣,還不如就在宮里養著。

    柳氏沉吟片刻,對潘辰道:

    “若是讓她‘死了’再出宮呢?”

    潘辰一愣:“什么意思?死了送出宮?那潘壇還不得親自提著刀殺入宮里來砍死我呀?!?/br>
    “他敢!若是他有點血性,怎會容得孫氏被你軟禁宮中這么長時間也不營救?不過我說的死,并不是真正的死,而是讓賢妃潘筱這個名字死去,然后,將她和孫氏送回潘家去,這樣,不管她們今后在潘家怎么過日子,都礙不著你頭上來?!?/br>
    柳氏將自己的意思解釋了一番,潘辰面上現出了猶疑,柳氏便再繼續將她的想法補充了一下:“不管潘家從前對咱們如何,咱們在那里住了十多年總是不爭的事實吧,吃潘家的,住潘家的,這份也算是恩情了,收留之恩,所以,我倒是不希望看見潘筱在宮里受折磨,她今日聽說了你被封后,就開始發癔癥,在房間里打打砸砸,身邊沒人給她發xiele,她就開始自殘了,長此以往下去,只怕命不久矣,還不如讓她和孫氏回家去,說不定在她長大的潘家,病情還能有所好轉,若是今后孫氏還想給她找個人家,建康城不行,也能外嫁到他鄉,總好過如今在宮里被軟禁折磨?!?/br>
    “我先聲明啊,我可沒折磨她,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的,我雖然嘴上說讓孫氏留下來伺候她,但我暗地里也吩咐了下去,不許別人虧待她們娘兒倆,你說的好像我是故意把潘筱留在宮里折磨她似的?!?/br>
    潘辰說這些話的時候,搖蕩的動作停了下來,安寧在她懷里就開始扭動,嘴里嚶嚶發出聲音,潘辰低頭看了他一眼,抓住他亂舞的一只小手,然后腳下用力,繼續搖蕩起來,安寧才安分起來。

    “我知道你沒有,我就是這么覺得,潘筱在宮里過的很不快活,與其這樣折磨,不如做個好人,將她送出去呢?!?/br>
    柳氏先前就已經想到了潘辰的意思,所以并沒有誤解她,只是想盡力的勸勸潘辰,讓她想想辦法,成全了孫氏和潘筱。

    潘辰想了想后,幽幽一嘆:“這個方法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沒有那么容易了?!?/br>
    “容易不容易的,總要試一試?!绷险f。

    “我只怕我們費了大勁兒將潘筱送出去,最后這對母女還不會說咱們一句好,你信不信?”

    其他人如何,潘辰不知道,但是孫氏和潘筱肯定都是希望潘筱能留在宮里的,至少留在宮里還有機會和潘辰一爭高下,可若是出去了,潘辰就會變成潘筱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身份,到時候,潘筱若是留在建康,就只能在閨閣里走動,不能出門,若是遠嫁他鄉,憑著孫氏的愛女心切,又不會舍得,就算咬咬牙舍得了,可潘筱卻還是不會感激,甚至如果她不能從抑郁中走出來,她今后的人生會越來越暗沉,就好像是抑郁癥,會害了自己,更會害了身邊的人。

    “我信啊,怎么不信,但我還是覺得要試一試,她們出去了,潘筱住到她原來的院子里,身邊都是親人,總能對她病情有好處的,若是能痊愈,也算是全了他們潘家收留我們十多年的恩情了?!?/br>
    柳氏心意已決,潘辰聽得出來,即便柳氏在潘家十幾年,日子過的很不好,每天受氣不說,還要擔心孫氏會不會害潘辰,過的心驚膽戰,如果潘辰現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還覺得潘壇是她親爹的話,那柳氏所說的這份恩情,就是虛無飄渺的東西,可以不理會,但正是因為潘辰知道了身世,明白自己不是潘壇的女兒,是柳氏單方面找到了他,讓潘壇坐了一回糊里糊涂的接盤俠,那既然不是親生的,那么潘辰和柳氏這十幾年在潘家,就確實算是寄住了,既然是寄住,那就能算是恩情的。

    盡管這恩情夾雜著很多很多的不情愿,但潘辰依舊選擇尊重柳氏,點頭說道: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容我再想想該怎么去辦,我想辦法把潘筱用別的身份送出宮去,孫氏那邊也會去安撫說明,但她們出宮以后,過的好不好,幸不幸福,我可就不會去管了啊?!?/br>
    潘辰就怕柳氏好人做慣了,還要潘辰三不五時的照拂照拂她們,這事兒潘辰覺得自己可做不到。

    “行了,只要送出去就行了,今后她們過的是好,還是不好,都不是咱們能夠cao心的事情了。潘筱自有她爹娘替她打理一切的?!?/br>
    有了柳氏這句話,潘辰就放心了。

    懷里的安寧又對潘辰提出了抗議,因為潘辰一說話,搖蕩的動作就停了,潘辰無奈,只好繼續,柳氏過去將安寧抱了過去,說道:“孩子不能總這么搖晃,要不然今后哭起來,你就回回要抱著搖了,而搖多了,對孩子也不好?!?/br>
    潘辰想想好像曾經聽到過某個育兒節目說過,幾個月的嬰幼兒的確不能時常抱在手中,倒不是因為回回要抱,而是因為穎兒的腦水還沒有平衡,搖了對發育不好。

    柳氏將安寧放到了床上,解開襁褓看看他有沒有尿尿,這回安寧倒是乖了,解開襁褓之后,張嘴就哭了起來,嚇了柳氏一跳,潘辰也過去看怎么回事,還沒起來,就看見一道晶瑩的泉水,由下至上飚了起來……

    “祈宣,祁安寧,你又來這招?”祈宣是安寧的大名,禮部前日才擬定出來。

    潘辰趕到的時候,柳氏前襟已經被尿透了,潘辰見狀趕忙從床上拿起一塊干凈的巾子遞給柳氏擦手,然后看向床上的安寧,尿之前倒哭的大聲,可尿完了之后,仿佛知道自己闖了禍,居然還咧嘴笑了起來。

    柳氏原本是想揪起他的小屁股打兩下的,可看見這小東西的笑容,整顆心都給化了,哪里還有打他屁股的心呢。

    潘辰將同樣濕漉漉的安寧抱到了床鋪其他不濕的地方,用被子給他蓋好了,然后才將奶娘給喊了進來,奶娘處理這種意外又經驗,直接帶著換洗的干凈衣裳過來的,還有人打了熱水進來,三兩下就幫安寧擦洗了身子,換好衣裳。

    ☆、第276章

    聽了柳氏的話之后,潘辰晚上就把讓潘筱出宮的事情和祁墨州說了,祁墨州倒是沒什么意見:

    “她在宮里或是不在,沒什么差別。如今既然病的這樣嚴重,那回去也可,只是身份上得改改?!?/br>
    這一點潘辰早就想到了:“這是自然的?!?/br>
    祁墨州靠在床上,把安寧放在他的肚子上,讓安寧的背靠著他的兩條腿,抓著他的兩只手,一個勁兒的逗他玩兒,潘辰見他這樣,不禁說道:“人家都說是慈母嚴父,我瞧著就你這寵勁兒,將來還不定把他寵成什么樣兒呢?!?/br>
    潘辰嘴上這么說,自己也湊上去親了一口安寧肥嫩嫩的小臉兒,祁墨州見她湊過來,還不忘在她臉上捏一把,惹得潘辰遞來一記白眼,祁墨州說道:

    “如今他還小,寵著些的,等到大了再管起來,現在你就是對他嚴了,他能懂什么意思嗎?”

    潘辰抿唇一笑,表示對祁墨州的這句話并不相信,祁墨州見她狐疑,也不辯駁,直接威脅道:

    “你還別不信,到時候我對他嚴了,你可別到我面前來哭鼻子求情,一律不接受的?!?/br>
    潘辰無所謂的笑了笑,根本不相信會有那么一天:“我且等著看?!?/br>
    “你等著看吧,我總要將他培養出來的,越早越好,我這一生就沒為自己活過,他能接了我的位置,我就帶著你出宮去,咱們名山大川,四處游歷,不帶他,讓他一個人在這牢籠之中飛不高,跳不遠的。想想就開心?!?/br>
    祁墨州的話讓潘辰滿頭黑線,對他斜睨了一眼:“你可真舍得這皇位?”

    “有何舍不得?我小時候,只想做一個馳騁沙場的將軍,大漠黃沙,馬革裹尸,一輩子痛痛快快的,可誰會想到,如今竟是我坐在這位置上,所有人都覺得這個位置好,只有坐在上面的人才知道,這個位置上要承擔的責任有多大,一步都不能錯,都說天下是皇帝的,可是誰又說過,皇帝也是天下的,沒有自我,想要一個自己認可的女人在身邊陪伴,都需要比旁人努力更多,才能有這個底氣?!?/br>
    祁墨州的聲音在帳子里輕柔的回蕩,聽起來很溫柔,與他平素的冷淡不太一樣,可是這些話聽在潘辰耳中,卻是別樣的滋味,這是祁墨州第一次對她坦言出這些心事,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天下是皇帝的,但皇帝也是天下的,他們看起來是尊貴不凡,大權在握的,可是卻有著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不自由,與責任,他要在其他方面做到最好,才能在一個婚事上面稍微適當的任性一些。

    潘辰看著祁墨州,回想著這個男人為了自己到底做了多少事情,一路走來,真的很不容易,潘辰深吸一口氣,將身子靠到了祁墨州的肩膀上,祁墨州低頭看了她一眼,順勢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一家三口湊在一起,別有一番歲月靜好的寧靜,所謂幸福,便是如此吧。

    安寧靠在祁墨州腿上玩兒累了,打了一個不太秀氣的哈欠,然后眼睛就開始不精神起來,潘辰見狀,坐起來,將他抱在手上,果然,肚子里飽飽的,身上干干凈凈的,靠在潘辰的懷里就睡著了。潘辰抱了一會兒之后,才舍得將他放在床上,祁墨州給躲到最里面去了,把中間的位置留給了安寧睡,看著潘辰輕手輕腳的模樣,不禁笑道:

    “還好意思說我,你瞧瞧你那寶貝勁兒?!?/br>
    潘辰反擊:“我又沒說我不寶貝,嚴父慈母,我的角色和我的行為是對的?!?/br>
    兩人無聊的斗嘴,都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未免驚著安寧睡覺,兩人笑完了之后,就雙雙躡手躡腳的從床鋪上爬下來,將帳子放下,改為坐到秋千上說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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