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潘辰往后躲了躲,說道:“我剛出了一身的汗,氣味可不好。那穩婆不是說找人來給我開奶嗎?寶寶都餓了,我得喂他,你待會兒再進來吧?!?/br> 祁墨州自告奮勇:“有我在,用不著什么開奶嬤嬤,交給我就好了?!?/br> 潘辰還沒反應過來,祁墨州就俯下身子,將潘辰原本就半拉開的前襟,盡數扯了,然后就覆了…… 帳子里一通不可描述的喘、息,呻、吟過后,祁墨州才紅著一張老臉,從帳子里走了出來,嘴角上,臉上,還有前襟,全都被可疑液體噴灑了,手上也全是,一旁伺候的產嬤嬤倒是沒有大驚小怪,給祁墨州遞了干凈的帕子,讓他擦拭,趁著這個時候,產嬤嬤入了帳子,教潘辰如何用正確的姿勢喂奶,潘辰腦子不笨,可在這種時候卻覺得有點不夠用了,總覺得不管怎么來,都沒法很好的做到,而寶寶也是,又急又哭,聞見了奶味,卻就是吃不到,嚶嚶的奶聲,聽得潘辰很是心疼,搗鼓了好長時間,才終于讓他學會了嘬奶。 潘辰側著身子,撐著腦袋,感覺自己像一只動物mama,祁墨州再次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潘辰在那里自己發笑,輕輕的坐到她身旁,生怕驚擾了正在美美嘬奶的小朋友,祁墨州將手伸到潘辰的腦袋下面,給她墊著,這樣潘辰自己就可以少出一點力了,小寶側臥在他們中間,吃著吃著,突然就又哭了。 潘辰和祁墨州都嚇了一跳,潘辰鼻子靈,將襁褓掀開一角后,才將衣襟拉了拉,讓祁墨州自己看,祁墨州探頭看了一眼,潘辰正要喊外面伺候的產嬤嬤過來,祁墨州卻衣襟拖著襁褓過去,將小寶從襁褓里解救出來,潘辰意外的看著祁墨州那明顯有章法的手勢,只見他將寶寶兩只腳一拎,小屁股就給抬了起來,黑乎乎的粑粑就那么暴露出來,連潘辰都覺得有點……祁墨州卻能心平氣和的給他擦拭,還不忘對外喊了聲:“打水來?!?/br> 然后接下來,潘辰就靠在軟墊上,欣賞著祁墨州奶爸附身的另一面,原來在她努力待產期間,祁墨州也不是什么都沒做,看他那熟悉的流程和手勢,該是練過好一段時間了,這個舉動,讓潘辰意外的簡直想跳起來抱著他親兩口,奈何身子有些虛,只能軟綿綿的靠著欣賞他另類的迷人。 祁墨州從容不迫的將孩子清理干凈了,再次打包好送到潘辰面前,一副接力棒的姿勢,虔誠的不得了,目光仿佛在說:我的任務完成,該你了。 潘辰接過孩子,放到了先前產嬤嬤讓她放的位置,這一回寶寶上口明顯比第一次熟練,嘴巴一叼,奶奶就到了嘴里,還特地巴咂了一下小嘴,仿佛對味道很滿意的樣子,這個小動作,讓兩個初為人父母的人都看笑了,潘辰伸手在他臉頰上摸了又摸,祁墨州也心癢癢,托著一只小手,放在掌心,也不敢捏著,就不時的用指腹輕輕的摩擦,兩人都被自己幼稚的行為給弄得哭笑不得,相視笑了出來,封閉的床帳之中,一家三口只覺得從未有過的溫馨。 作者有話要說: ok~~是個大胖小子,大家猜到了嗎? ☆、第269章 寶寶吃飽喝足之后,祁墨州將之小心翼翼的抱起,有模有樣的貼在心口上,給他拍后背,直到打出了兩個飽嗝之后,才將他放回了潘辰的身邊,兩人靠在一起,低頭看著這個小小的,軟軟糯糯的小rou球,心中別提多滿足了。 祁墨州從前襟中取出一張紙遞給潘辰,潘辰接過,問道:“什么?” “我寫的幾個字,你瞧瞧中意哪個?!?/br> 潘辰將紙打開,看見里面寫了幾個鐵畫銀鉤般的字——安、和、寧、樂、永。 六個字,全都傾注著祁墨州的美好愿望,潘辰的手指撫在那個‘安’和‘寧’字上,說道:“我喜歡這個,再沒有比他安寧一生更好的祝福了?!?/br> 祁墨州接過紙張,手指點了點那個安字:“一世安寧,的確不錯。乳名便做安寧吧?!?/br> 潘辰點頭:“嗯,乳名就叫安寧,那正名呢?” “先取乳名,正名如今禮部正在擬字,待選定之后,我再來與你說?!?/br> 祁墨州低頭看著熟睡的寶寶,湊到他臉上親了一口,小聲喊了一聲:“安寧,一會兒爹帶你去下大殿,你可不許哭,給爹爹一點面子啊?!?/br> 潘辰不解:“去大殿?他嗎?” 祁墨州點頭,潘辰又問:“去做什么?” 祁墨州抬頭,按著潘辰的肩膀,在她唇上重重的親了一口:“這是祁家第一個孩子,總要抱上殿,叫群臣認識認識啊?!?/br> “哦,不能等兩天嘛,這才剛生下來,經得起風嗎?” 潘辰還是心疼小寶貝,這么小就要被他爹抱去搞外交,實在舍不得也沒辦法,誰讓他生在帝王家,生下來就要比其他孩子承擔的更多。 “不礙事的,我有分寸,抱去露個臉便回來。不用擔心?!?/br> 潘辰擔心也沒用啊,想了想,說道:“那你可得讓他尿了粑粑了,再去,若是你抱著他在殿上做了好事,那可就好玩兒了?!?/br> 祁墨州想想那個畫面,也跟著笑了起來。 沒過多會兒,小安寧就自己醒了過來,原因大家都知道,餓了估計不是,那就只剩下一個原因了,祁奶爸親力親為,再次給小祖宗換過了干凈的尿布,這才將他抱在懷中,在潘辰百般不舍的目光中,走了出去,在外面包裹了一層擋風的薄紗,親自抱著往大殿去。 孩子給祁墨州抱走了,潘辰倒也不覺得困,柳氏給她燉好了魚湯端了過來,她知道潘辰的口味,還特地帶了兩塊面餅子過來,潘辰瞧見吃的,兩眼就放光了,對柳氏撒嬌埋怨道: “哎呀,我都餓的不行了,娘怎么到現在才想起我呀?” 柳氏看著潘辰,失笑道:“孩子都生出來了,還這樣沒正行兒,我看啊,今后得讓皇上多多教導孩子才行……” 潘辰打斷柳氏,告訴了她寶貝的新乳名:“安寧。乳名叫做安寧?!?/br> 柳氏聽了這兩個字,不住點頭:“安寧……不錯不錯,這兩個字意頭真好?!?/br> 潘辰掙扎著半坐起了身子,讓柳氏給她擦拭過手之后,才拿起面餅子泡入了鮮香guntang的魚湯之中,然后迫不及待的將之用勺子送入口中,鮮美的味道讓潘辰忍不住瞇起了眼睛,柳氏看她吃的高興,不禁說道: “御膳房備了好些,我去一一瞧過了,便只挑了這個來,就算是月子里,也不能吃的大魚大rou,安寧若是火旺,可就難辦了,今后你可得聽話,得吃對安寧好的東西,戒辛辣,多吃果子蔬菜,面食易消化,早晚可以用高湯下點面條什么的?!?/br> 潘辰肚子餓的時候,隨便什么都是好吃的,連連點頭:“好好,我知道了,我會聽話的。除了蔬果,再弄點堅果和芝麻,拌白糖,包圓子吃吧?!?/br> 柳氏不肯:“圓子可不行,不易克化?!?/br> “哪里就不易克化,少吃一些還是可以的……” 兩人在產房之中討論著這些雞毛蒜皮的話,祁墨州抱著安寧到了大殿接受群臣叩拜,祁墨州坐在龍椅上,讓禮部將之前早就擬好的旨意宣讀出來。 “德妃潘辰賢良淑德,聰慧仁愛,今又替朕產下長子,功在社稷,特冊封為后,長子安寧,冊立為太子,欽此?!?/br> 禮部尚書將這份承載著重大決策的圣旨恭恭敬敬的卷起,鼻眼觀心退了下去,殿上群臣你看我,我看你,有大臣站出來表示不妥: “皇上,殿下出世,的確乃普天同慶之大喜事,可是,冊立皇后與太子,乃是國之千秋,不可草率啊?!?/br> 有兩個附議的。 祁墨州壓根兒沒高興抬頭,手里抱著個寶貝疙瘩,他看著還來不及,才不想被其他人破壞了心情,好脾氣的說道: “朕未草率,著禮部擬旨已有半年有余,只待皇后產下太子才昭告天下,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無需再議?!?/br> 那諫言的幾個大臣看著祁墨州眼睛都沒法從兒子身上移開的表情,暗地里都不禁腹誹:就你這寵慣的表現,還敢說是深思熟慮過的?只怕是被高興沖昏了頭腦吧。 為首那大臣不服,雙膝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呼:“皇上——” 也許是他聲音太大,沉睡中的安寧忽然一抖,祁墨州才不管安寧剛生下來聽不聽得見聲音,蹙眉抬頭,看向了那諫言之臣,冷然說道: “朕意已決,多說無益,若一心求死,且等兩日,今兒不行,太子剛剛出世,朕要為他大赦天下,招祥納福,要不,你先去天牢等幾日再說?” 那大臣呆呆的看著祁墨州,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好,旁邊那兩個先前附和的官員,此時也縮了回去,誰也不敢上前一步,繼續提出反對意見。 祁墨州環顧群臣,目光落在同樣驚愕的潘壇身上,潘壇如今雖為丞相,可手中并無實權,祁墨州已經批了讓他可以不用每日上朝來,美其名曰:丞相年邁,朕不舍??蛇@不來上朝,若是潘壇還不知道背后是什么意思,那他也是白做了這么多年的官,皇上如今就是要留著他這個空殼在,為的什么,如今自然是顯而易見的,皇上想封德妃為后,那德妃就勢必要有一個光鮮的門庭,哪怕那個門庭只是個空架子,哪怕那個門庭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但這個空架子是一定要有的,潘壇暗自嘆息,想著這些年皇上雷厲風行,改革士族制度,如今的天下,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嫡庶涇渭的天下了,寒門貴子頻頻出現,士族子弟的劣勢被襯托的一覽無遺,在這樣艱難的世道中,潘家主脈還得以留存,潘壇可不覺得祁墨州是心慈手軟,他從頭到尾,為的就是今天這一刻。 潘壇心中氣憤,可又有什么辦法呢。如今士族后繼無人,潘家更是在這寒門躍起的世道中被比成了渣,潘壇也想壯起聲勢,也想振興家門,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可以的話,他也不想出門見同僚,每每被人說起一門雙妃之事,這雙妃之中,若是仰仗的是嫡女潘筱也就罷了,偏偏整個潘家現在所仰仗的都是六宮獨寵的德妃之聲勢,這些同僚的每一聲奉承,聽在潘壇的耳中,都堪比一聲叫他無可奈何的辱罵,祁墨州用最現實的方法,讓潘壇認識到了潘家的立場,讓潘壇一次又一次的向他低頭,就連嫡女與嫡妻被潘辰困在宮中好幾個月,他都不敢多言……這種日子,簡直生不如死,可是潘壇卻又不敢反抗,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生怕將潘家現在這點香火也給滅掉,那他可真就對不起泉下的列祖列宗了。 祁墨州抱著安寧起身,群臣跪拜,這一次大家都心照不宣了,甘相與李大人帶頭山呼: “恭送萬歲,恭送太子殿下?!?/br> 一場重大的決定,就在祁墨州逗兒子的氛圍中輕松成了定局。 而柔福宮這里,還沒有收到消息,躺在床上吃東西的潘辰,還在那里為了紅糖糕好吃,還是白糖糕好吃,與柳氏爭辯,一點點都沒有發覺事情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祁墨州將孩子很快就送了回來,潘辰吃完了東西,正是精神飽滿的時候,瞧見兒子,立刻就眉開眼笑的,安寧似乎也聞見了母親的味道,在襁褓之中嚶嚶了兩聲,小嘴像是小鳥一般,張著往旁邊的襁褓上啃去,祁墨州為他這個小動作而失笑: “果然有乃母之風,這才多一會兒,居然又餓了?!?/br> 潘辰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祁墨州替潘辰將孩子擺好了位置,又將帳子放了下來,就坐在床沿上,看著潘辰解開衣裳喂奶,潘辰丟了個帕子給他,小聲說道: “別看著了,怪難為情的?!?/br> 祁墨州抓著帕子低頭看了一眼,低頭嗅了嗅,還沒說話,潘辰就驚得‘啊’了一聲,可是又不敢動,然后一張臉就爆紅了起來,先前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帕子是什么,現在反應過來,可那帕子卻已經到了祁墨州的手里,只聽祁墨州勾唇笑道: “辰兒果然愛我之深,此等貼身之物亦要送我,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多謝了?!?/br> 潘辰被他這一番不要臉的話說的氣急敗壞:“祁墨州,你還給我,那,那是我的……我的……” 潘辰羞的不行,卻始終說不出‘奶帕子’三個字來,開始喂奶之后,就算不擠也會有奶溢出,那就是潘辰墊在衣服里的,可現在……丟死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ok ☆、第270章 潘辰正坐在床上,抱著那嬌嬌軟軟的小安寧喂奶,柳氏坐在帳子外陪她,正說到那尿布要怎么改造,才能讓安寧更舒服一些,月落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柳氏扶著她說道: “哎喲,慢著點兒,帶了風進來?!?/br> 月落看著柳氏,氣喘吁吁的,正好潘辰喂好了奶,奶娘隨侍在側,被潘辰喊了進帳子,把安寧抱了出來拍嗝兒,潘辰一邊系衣裳扣子,一邊對急急忙忙跑進來的月落問道: “怎么了,慌慌張張的?” 月落終于緩過氣兒來,對潘辰說道: “娘娘,大喜呀。大喜呀?!?/br> 潘辰系好了衣裳扣子,將帳子拉開,柳氏幫她將帳子掛到一旁的銀月彎鉤上,潘辰看著月落,只見月落的臉色漲紅,完全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讓潘辰很是不解,就在這時外頭秋萍來傳話,說是李順過來了,月落激動的連連點頭,對潘辰指著李順,興奮之情溢于言表,潘辰和柳氏對望一眼,都不懂月落這丫頭到底是怎么了,讓秋萍將李順傳入二門外,只聽李順尖細的聲音在外響起: “奴才參見皇后娘娘,禮部的圣旨已然擬好,皇上派奴才先一步過來給娘娘道喜了?!?/br> 潘辰愣了一會兒后,疑惑的問道:“李公公,這玩笑可不能開?!?/br> 李順衣裳摩挲,聽聲音像是跪下了:“皇后娘娘,奴才可不敢開玩笑,昨日皇上在群臣大殿上,已然宣讀圣旨,冊封娘娘為皇后,殿下為太子,只是娘娘還在月子里,不能接旨,皇上吩咐說,等娘娘出了月子,再行冊封典禮?!?/br> 潘辰坐直了身體,將腦袋探出了帳子,真的很想直接沖出去對李順問個明白,祁墨州昨天在殿上說的,可他昨天把安寧抱回來的時候,也沒聽他提起過任何呀。 柳氏也是驚呆了,但月落,秋萍等一干柔福宮眾人可全都樂壞了,對望兩眼過后,便集體聚集到潘辰面前,給潘辰跪下,齊聲道喜: “恭喜皇后娘娘,奴婢們參見皇后娘娘?!?/br> 潘辰心虛的很,都不敢受她們的禮,抬手道:“行了行了,別跪了,這,這事兒還不知道真不真呢,跪什么跪,快起來?!?/br> 月落卻是給了潘辰一個肯定答案:“娘娘,這事兒哪里還有假呀,奴婢先前就是聽說了這個消息,才會急急忙忙的趕回來給娘娘報信兒,恭喜娘娘!” 月落的高興是真的,李順的話也不可能作假,潘辰卻還是不敢相信,這么大的事情,祁墨州怎么能事先什么都不和她說呢? 不知所措的看著柳氏,柳氏也被這個消息給震驚到了,祁墨州做事還真是遍山露水,等到木已成舟了,才派人過來說這事兒,潘辰問她怎么辦,她也不知道啊。 指了指月落她們:“先讓人起來吧?!?/br> 潘辰一愣,抬抬手,月落她們才相攜站起,要涌上來給潘辰道喜,把潘辰弄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潘辰揚聲對外問道: “皇上呢?皇上在哪兒?” 潘辰問完了之后,不等李順回答,就對月落說道:“你去看看皇上在什么地方,就說我想見他,讓他能不能抽空過來一趟?!?/br> 月落領命,剛要下去,就聽外面珠簾掀動的聲音,祁墨州自外而入,一身明黃龍袍顯得格外雍容醒目。 “皇后找朕何事?” 英俊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看著潘辰的目光中,似乎帶著一絲絲的挪揄,仿佛潘辰臉上的表情讓他看的很高興似的,祁墨州來了,月落她們就很自覺的行禮退下去了,柳氏一同離開。 孩子被奶娘抱到隔壁去睡覺了,片刻的功夫,彌漫著奶香的寢殿之中就剩下潘辰和祁墨州兩人,沒有外人在,潘辰對祁墨州可沒那么客氣,沒有寒暄,上來就問: “不是,你這什么意思呀?怎么事先也沒跟我說一聲,太突然了,我這,這都沒……做什么準備……” 祁墨州在床沿坐下,看著潘辰著急的模樣,說道:“你要做什么準備?我早就和你說過了的,你不記得了?” 潘辰倒是記得,上回鳳清塵來刺殺祁墨州之后,祁墨州解了蠱毒,要和鳳清塵出宮去辦事,兩人在柔福宮的書房里說過這事兒,可是那么長時間了,潘辰早就把這事兒忘到腦后去了,心想著,這么大的事情,祁墨州總不會輕易去做的,想法是想法,可是真正要做的話,卻有著很多現實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