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祁墨州斜眼看著她,想說點什么,但看著她那小表情,就是想罵也罵不出來了,忍不住失笑:“你能這么想最好,要是讓我聽見任何你想要把我從你身邊趕走的話,小心你的皮!” 潘辰擦了擦冷汗,賠笑道:“不會不會,一定不會?!?/br> 所以說,真的不是她不愿意幫閆氏,不愿意幫闔宮上下的姐妹,祁墨州本身是這個態度,潘辰就是想幫其他人說道幾句他也是不依的,不得不說,身為一個男人,做到這種地步,真的讓潘辰感覺到很汗顏,要說他有問題嘛……潘辰切身體會過,不知道多健康,這樣看來,也就只有他天生專情這么個說法了。 “那你寫的這些都是什么呀?”祁墨州對潘辰揚了揚手里的紙,看的不是第一張,所以有些云里霧里,潘辰將紙拿過去,將桌上她寫好的東西前后整理了一番,然后再遞給祁墨州,說道: “是關于后宮等級的問題。我今兒也和太后提起了,雖然她還沒有贊同,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做出來,她看見效果之后,就不會反對了?!迸顺皆臼窍肴繉懞昧酥?,再拿去給祁墨州看,但現在他既然來了,那潘辰干脆抓住機會,和他說道說道自己的心中大計。 “我是想,后宮里的妃子美人會越來越多,大家來自五湖四海,要說都是愛你的,別說我不相信,你肯定也不會相信,所以,大家剛入宮的時候,想法都是一樣的,就是獲得你的垂青,然后受寵,在宮里站穩腳跟,或升位分,或榮光家族,從前后宮里的女人要達到這個目的,只有一條奮斗途徑,就是攻略皇帝,皇帝是她們實現目標的唯一途徑,但是現在我想給她們增添幾條途徑,只要是正經選秀入宮的女子,跟我這種野路子入宮的不一樣,該是都有些特長的,若是能讓她們按照特長來賺積分,積分夠了就可以升級,可以滿足愿望等等。你覺得我這個想法怎么樣?” 潘辰說完了一大串,將自己心里的想法全盤說了出來之后,對祁墨州問道,只見祁墨州將她寫的東西從頭開始看,并沒有立刻理她,從桌沿下來,拿著紙張一邊踱步一邊看,潘辰也不催促,趁著他走開了,又拿起他藏在背后的酸梅罐子打開,偷偷吃了兩顆酸梅子。 祁墨州坐到窗臺下面的太師椅上,看完了之后,剛要跟潘辰討論,就看見潘辰在偷吃,放下紙,嘖了聲,嚇得潘辰趕忙將罐子蓋好,藏到了身后,然后一邊舔嘴唇,一邊對祁墨州腆笑了起來,祁墨州無奈走過去,無情的再次沒收酸梅罐子,左右看了看,才發現一個特別好的地方——柜子頂上,祁墨州長手一伸,就能把罐子輕松松的放上去,潘辰走到那柜子下面,將手伸的最高,也只能夠到柜子頂下方的花紋,祁墨州好整以暇的對她笑了笑,然后瀟灑轉身,跟潘辰談論她的突發奇想。 “你這個想法好是好,但是未免會讓人覺得武斷,到時候若是沒有獲得等級的必然要在背后詬病你,還有那些獲得等級的,若是特長不同,功用也不同,如何能讓人覺得公平呢?這方面還得好好的想想才行。若是你愿意,明日可以找禮部的人一起商量商量,若是有他們從中出力參考的話,應該能完善很多?!?/br> 祁墨州的確是認真的看了潘辰的意見的,提出的問題也正是潘辰考慮的地方,不僅僅是祁墨州說出來的這些,更有其他要點需要考慮到,若是能讓禮部參與進來,那對潘辰的確是如虎添翼,至少在禮數上周全一點,今后她被罵的也會少一點,要做肯定是要做到最好才行的。 “好,明日還讓禮部的那幾個女官過來,我和她們詳細商討?!?/br> 潘辰在工作方面向來都是很配合,很勤快的,祁墨州見了卻又有點不樂意了。 “不用明天那么著急,這事兒說白了,就是替我分擔,我還沒那么脆弱,不想做的事情,旁人就算怎么勸諫都沒用,如今的你,最重要的不是做這些,而是將自己的身子養養好,替我生兩個健健康康的寶寶出來?!?/br> 祁墨州的話潘辰知道是什么意思,祁墨州正值盛年,登基之后,雖然秀女諸多,但是他入后宮并不勤快,帝王寵幸妃子,最終的目的就是要傳宗接代,現在祁墨州執政穩妥,國家蓬勃發展,其他并沒有什么遺憾,唯獨缺乏子嗣這條,縱祁墨州再無視,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所以,如今潘辰懷孕,從某些方面來說,也算是給祁墨州解了一點壓力,如果她這一胎能一舉得男,祁墨州有了長子,那他肩上的壓力就會更小一些,那么今后他想寵誰,或者不寵誰,那些史官,言官就沒什么說的立場了。 潘辰認真的點點頭,撫著肚子對祁墨州道:“嗯,皇上放心吧,我一定努力替你生個兒子出來?!?/br> 祁墨州一愣:“為什么非要生兒子,我覺得閨女就挺好,最好生的像你這般?!?/br> 潘辰搖頭:“不,要生兒子,女兒以后慢慢生,這一胎還是生個兒子好?!?/br> 祁墨州看著這樣的潘辰,不禁失笑:“你說的這樣正經,就好像你能控制他是男還是女一樣?!睆澫卵?,與潘辰面對面,祁墨州將雙手輕輕的搭在潘辰的肩膀上,溫柔說道:“不要給自己壓力,你生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都喜歡,正如你所言,咱們慢慢生,有的是時間,是不是?” 潘辰看著祁墨州,乖乖的點點頭:“我知道了?!?/br> 兩人面對面的膩歪了好一會兒,祁墨州才把潘辰抱到了軟榻上,讓她靠著軟榻休息,自己則拿著潘辰寫的東西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潘辰躺在軟榻上,看著祁墨州的移動身影,對他說道: “我今日將這些想法告訴太后知道了,太后說我自私和善妒,我當時就想,就算是被人說自私和善妒,我也要把這事兒做下去才行?!?/br> 祁墨州的目光依舊在紙上,對潘辰點點頭,說道: “對太后那兒,無需想太多,你要做什么自己做就是了,不需要她的認同,還是那句話,能給她臉面的地方就給,不能給的地方也不用勉強,心里敬著她就得了,用不著什么都聽她的?!?/br> 潘辰撲哧一笑,就知道祁墨州的想法和她是一樣的,對于太后,祁墨州愿意給她屬于她的體面,但是卻不愿意讓太后過多的插手他的事情,前朝的事情自不必說,后宮的事情,若是有其他人能管起來,其實也可以和閆氏沒有什么關系的,祁墨州可以容忍閆氏做太后,享盡榮華富貴,卻容不得閆氏指手畫腳,干涉他的生活。 “皇上對太后并不恨,是不是?” 照理說閆氏是祁正陽的正妻,祁墨州的母親是祁正陽的妾侍,他們之間的關系,若是說閆氏小時候虐待過祁墨州,潘辰也不覺得奇怪,但是祁墨州對閆氏并沒有太多恨意。 只見祁墨州抬頭看了一眼潘辰,點頭答道:“嗯,不恨,因為不在乎,跟她不熟?!?/br> 作者有話要說: ok啦。 ☆、第243章 祁墨州的回答讓潘辰差點笑噴了,雖然她從祁墨州平時對閆氏的表現來看就知道,他對閆氏是個什么態度,可是這些話從他嘴里親自說出來,卻又是別樣的感覺。 祁墨州抬眼看了看潘辰,見她笑得燦爛,不禁說道: “有這么好笑嗎?” 潘辰從軟榻上坐起來,連連點頭:“嗯,好笑。你知道嗎?這些話我從前怎么都不敢想會從你嘴里說出來?!?/br> 祁墨州揚眉,坐到她對面:“不是我說,那會是誰說?” 潘辰直言不諱:“你發病的時候會說?!?/br> 祁墨州一愣,盯著潘辰看了一會兒,想起自己發病時發生的那些事情,的確如潘辰所言,他是會口無遮攔說那些話的。 提到祁墨州的次體人格,潘辰不禁有些感嘆:“哎,你有沒有發覺,自從上回從宮外回來之后,你就沒有發過病了?!?/br> 祁墨州點頭;“是啊,自從被你那什么催眠了一回,當時的感覺雖然有點不舒服,可是后來想起來,卻是覺得精神沒那么緊繃了,以往精神緊繃的時候,最容易犯病,但是這段時間感覺還不錯,累雖累些,卻沒有從前那種緊張的感覺了??梢娔隳莻€催眠還是有效果的?!?/br> 聽祁墨州說這些,潘辰不禁笑了:“其實這就是心理問題,不是說我那催眠術有多厲害,是你自己沒有從前那么封閉內心了,可能跟你想起來發病時候的情況也有關系,人的身體里有一股力,像你這樣的情況,就等于是把一股力分散成了兩股,兩股分別對抗,哪一股都不愿服輸,兩相對沖之后,自然而然你的身體就會壓力增大,壓迫你的神經,讓你產生神經虛弱的感覺?!?/br> 祁墨州將手里的紙張放下來,看著潘辰,說道:“雖然我不是很懂你說的那什么力……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我懂你說的那種感覺,從前我不知道發病時候的自己是那樣的,就算有傅寧告訴我,但也只是片面的形容,當我想起來自己發病時候的情況時,心里似乎就能明白為什么會發病了?!?/br> “對對對,就是這樣沒錯,很多心理問題的產生都是因為主體人格的壓抑造成,有的人就像是你似的精神分裂,因為壓力太大,或者對某人某事執著的思念,從而造成了病發,有的人遇到壓力,則會轉化成抑郁癥……” 潘辰說到這里就打住了,說起這些心理上的事情,她可真是滔滔不絕,居然異想天開的跟祁墨州聊起了抑郁癥和精神分裂的問題,這一切也太違和了,關鍵是祁墨州不僅沒有覺得奇怪,反而還一副靜心聆聽的樣子。 “怎么不繼續說下去了,什么叫做……異域癥?是在不同的地方發病的意思嗎?” 潘辰看著好學的祁墨州,無奈搖搖手:“不是不是,抑郁癥和你這種總是犯病的病情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又有點不一樣,現在說不清楚,等以后要是遇到了,我再和你詳細解說?!?/br> 祁墨州點點頭,贊同了潘辰的話。 潘辰靠在軟枕上,看著不遠處的窗牑,祁墨州也收起了好奇寶寶的問題,繼續靠在另一邊的軟枕上看潘辰寫的計劃書,室內一片靜謐,讓潘辰產生一種很奇妙的安靜感,她從窗牑上收回了目光,看著祁墨州的側臉,心中納悶起來,祁墨州的次體人格,難道就這樣消失了?心理疾病從來都是很難根治的,像祁墨州這樣自我想通的案例不是沒有,但是卻是鳳毛麟角,很少發生,有些病人是假性痊愈,就是在一定的時間內,通過意識上的假性治療,騙過了大腦神經,達到了短時間內的精神和解,可是這樣的和解并不徹底,有可能只是封藏,可封藏起來的東西,一旦再次被打開,那將會爆發更加恐怖的力量來支配…… 祁墨州經過一次催眠之后,就神奇的想起次體人格的記憶,這樣的過程,可能會對他的病情有所幫助,但這是絕對嗎?就連潘辰都沒法肯定,祁墨州的次體人格曾經以每個月出現三四回的頻率,變成了現在三四個月都沒有出現過,這會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呢? 潘辰腦中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祁墨州放下手里的東西,從軟榻里面取了薄毯子蓋在潘辰身上,傾身過去,替潘辰將高高的軟枕拿掉,換上了更適宜睡覺的枕頭,看著她的睡顏,祁墨州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后順著她的腰線撫上了她的腹部,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潘辰在夢中,似乎游離在太空中,周圍一切都是空虛的,她走啊走啊,走入了一個入口,街上熙熙攘攘的人,路面上鋪著厚厚的青石板,看著該是新修不久的樣子,周圍店鋪林立,各路貨郎叫賣聲不絕于耳,潘辰左右看看,覺得這條街有點熟悉,可是卻又說出不來哪里熟悉,遠遠的看見一個賣糖葫蘆的,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圍繞在貨郎身邊,其中一個冷著臉,另一個卻滿臉的笑容,盡管年代久遠,可潘辰還是能認出他們,祁墨州和祁雪州,愛笑的是雪洲,不愛笑的是墨州,雪洲指著糖葫蘆對墨州說: “哥,我想吃?!?/br> 祁墨州卻是一臉警戒:“別吃了,爹說最近不太平,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br> “不嘛,我要吃。我就在這里等著,哥你回去拿錢來,買了糖葫蘆,我們就回家?!?/br> 祁雪州這么說了之后,祁墨州就無奈的往回走去。 周圍的世界似乎在晃動,出現了波紋,潘辰情不自禁的走到了守在糖葫蘆小販的祁雪州身前,蹲下身子,靜靜的看著他,想要觸摸,卻發現根本摸不到他的人,周圍的景色開始急速消失,潘辰似乎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到了半空,最后一眼,她似乎看見了幾個惡漢從旁竄出,將守在糖葫蘆小販旁邊的祁雪州捂著口鼻就抱走了,潘辰想大聲喊叫,想要提醒周圍的人救人,可是她被快速的吸入了空中,離那仿佛海市蜃樓般的街道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她想掙扎,想喊叫,可卻發現自己手不能動,聲音也發不出來。 潘辰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嚇了守在旁邊納鞋底的月落一跳,月落趕忙走過去,看著潘辰滿頭大汗的樣子:“娘娘,娘娘,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做噩夢了,快醒醒,快醒醒啊?!?/br> 潘辰喘息著,咽了下口水,這才回過神,將目光落在月落擔憂的臉上,漸漸的恢復了平靜,月落抽出帕子在給潘辰擦臉,潘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用手抓了抓蓋在身上的被子,確確實實的觸感,讓她知道自己從夢中醒來了,她剛才做了個關于祁墨州和祁雪州小時候的夢,此時此刻依然夢境清晰,她在夢境里沒有想起來那條街是哪里,但是現在回憶一下,就明白了,那是祁墨州帶她去的大都那條街,他和祁墨州就坐在那條街中間的一坐茶寮里喝茶,祁墨州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小樓告訴她,那是蘇月閣,是他娘曾經經營店鋪的地方,就是那條街,潘辰將祁雪州失蹤的想法,利用夢境挪入了那條街道上,似真似幻,叫人感到無比的揪心。 月落翻了翻潘辰的衣領,驚訝道:“哎喲,內衫全都濕了,娘娘,咱們得全換掉才行,不然該著涼了?!?/br> 扶著潘辰從軟榻上站起來,潘辰點點頭,讓月落去拿衣服,自己卻站在原地不動,依舊被先前夢境中的無力感所支配著,她扶著腦袋,讓自己快些醒過來,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白天在那里想著祁墨州次體人格的事情,不過睡了一覺,居然就做了這樣一個夢,這夢是想告訴她什么,還是只是她潛意識中的記憶混雜呢?不管是什么,這個夢潘辰都不喜歡,太過壓抑了。 月落拿了換洗衣裳過來,見潘辰就那么直挺挺的站著,不禁急道: “娘娘,您這是怎么了,還在想那個噩夢呢?快別想了,人家都說夢和現實是反的,你夢里做了不好的事情,現實全都是好事情,可千萬別怕,說不定啊,接著就要有好事情發生了呢?!?/br> 月落想要安慰她,潘辰知道,對月落勉強勾了勾唇角,不想讓月落太過擔心,只是那個夢無論好壞,潘辰覺得都要和祁墨州說一聲才好,她總覺得祁墨州的次體人格消失的太快,心理問題就沒有過這么容易解決的,她更加傾向于是祁墨州的主體人格暫時封藏了次體人格,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次體人格三四個月都不出現的情況,這個問題如果不重視,在不知道什么時候的將來,說不定就是個□□,到時候,會把祁墨州炸成什么樣誰都說不清楚。 “皇上去哪兒了?”潘辰一邊換衣服,一邊對月落這般問道,月落回答:“哦,中午您睡下了,皇上就回太和殿去了,叮囑我們別吵著您,先前還讓御膳房送了湯來,您還沒醒,就一直煨在爐子上呢,您醒了就可以吃了?!?/br> 潘辰換了衣裳,卻不像從前似的要吃東西,而是急急往外頭走去,月落追在后面,潘辰只回頭說了一句: “我去一趟太和殿,一會兒就回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ok啦。。。 ☆、第244章 潘辰急急的走到了太和殿,才發現祁墨州去了內閣,不在太和殿中,李順和傅寧也不在,潘辰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便來到臺階上坐下,反正她的心現在很難平靜,干脆坐下來等一等祁墨州。 回想上一回她坐在太和殿外的臺階上,那還是因為她替祁墨州催眠之后,祁墨州雷霆大怒,去潘筱的院子里過了一夜,后來她回宮以后,祁墨州單獨為了這件事和她解釋過,當晚他只是去潘筱那里坐坐,了解一番潘辰的在潘家的事情,并未和潘筱發生什么,那之后幾日,潘筱在太和殿出沒,全都是她一廂情愿的結果,那陣子祁墨州心情不好,也有意和潘辰慪氣,對潘筱的殷勤未加阻攔,才變成潘辰那時候看見的情況。 祁墨州的解釋很詳盡,潘辰就是想小心眼兒都沒有機會。 剛剛坐下,御前侍衛副統領張寧就過來跟她請安:“娘娘,地上涼。還是進去坐吧?!?/br> 潘辰一愣:“皇上不是去內閣了嗎?” 因為祁墨州不在,所以潘辰才只能在外面等,因為太和殿是有規矩的,當初肅王,禹王要闖,李順拼著一條命也要阻止,可見太和殿是軍機重地,潘辰可不想壞了規矩。 “自從上回您在太和殿外守了一宿后,皇上第二天就下令,娘娘可以隨時出入太和殿,不管皇上在或是不在?!?/br> 張寧的話讓潘辰從地上站了起來,愣愣的看著他,張寧對潘辰比了個‘請’的手勢,潘辰才反應過來,跟著張寧來到太和殿門前,正好祁墨州和幾個內閣的大臣從回廊那頭走過來,遠遠的看見潘辰,祁墨州便將對身邊的大臣說了兩句話,大臣們便全都對祁墨州行禮,轉了回去。 祁墨州來到潘辰面前,牽著潘辰的手入了太和殿,潘辰奇怪的問道:“你干嘛讓他們走呀,要是有事的話,我走就是了?!?/br> 跟著祁墨州進門之后,潘辰如是說道,祁墨州卻不以為意:“議事哪里都可以,你卻不是常來,總要先緊著你才成啊?!?/br> 潘辰抿唇一笑:“哪里就要先緊著我了,自然是政事比較重要?!?/br> 祁墨州彎腰與她面對面,牽著她的手,溫和的說道:“如今,你就是我最大的政事。什么時候睡醒的?我估摸著你還得睡會兒的,不想此時就醒了?!?/br> 潘辰給祁墨州按坐到了加了棉墊子的椅子上,又一次感覺到了祁墨州無微不至的關心,太和殿的所有椅子上面都加了軟墊子,這是從前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景象,祁墨州自己本身是行伍出身,座椅自然不會想要特意加一層棉墊,而太和殿往來都是臣子,賜坐的也少,也就是潘辰這么一個會讓祁墨州留下來的嬌客,自然是為了潘辰準備的了。 “也是剛醒,做了個夢,醒來后沒看見你,想你了?!?/br> 潘辰對祁墨州老實的說出了心中感想,從前她可不會說出這么rou麻的話,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情緒特別敏感,祁墨州倒是對潘辰的嬌軟很滿意,似乎很享受聽潘辰說軟話的過程,給潘辰端了一杯蜜茶過來,自從潘辰懷孕之后,祁墨州的太和殿里也甚少喝茶葉了,改為潘辰柔福宮里自產的那種果蜜茶,祁墨州喝的話,都是喝的薄荷味,潘辰來了才會上這香香甜甜的蜜茶。 “做了什么夢?美夢還是噩夢?” 祁墨州對潘辰問道,潘辰看著祁墨州言笑晏晏的樣子,突然有點不忍心將她做的那個夢告訴他,那個夢不僅蘊藏著潘辰的擔心,還蘊藏著祁墨州那不愿提及的過往,那夢里發生的事情,對潘辰來說,只是噩夢一場,可是對于祁墨州來說,卻是他現實生活中,噩夢的開端,潘辰心疼祁墨州,并不想破壞了他的好心情,并且,其實她就算把夢境對祁墨州說了,也沒有任何幫助,祁墨州就算是潛意識里潛藏了次體人格,但那是意識中的事情,他不會有記憶,告訴了他,不過是平添煩惱罷了。 潘辰看著祁墨州微微笑了出來:“當然是美夢。我夢見我們生了好多好多個孩子,全都圍著你喊爹,把你弄得煩不勝煩,直呼讓我不要生了,不要生了,你都快養不起了……” 祁墨州聽了潘辰的話,腦中似乎真的在想象那個畫面,不由自主的也跟著潘辰后面笑了出來:“你這夢做的,肯定就是夢了,你隨便生,看我會不會嫌煩,我只怕孩子少,我們倆今后孤寡寂寞呢?!?/br> 兩人相視一笑,潘辰又在這里跟祁墨州說了幾句話,心情好些了,知道他還有政事要忙,就不在這里打擾他了,推說肚子餓了,要回去吃東西,祁墨州才讓李順親自送她出了太和殿,往柔福宮去。 回到柔福宮時,月落正擔憂的在院子里踱步,看見李順送潘辰回來,迎上前去,謝過了李順之后,將潘辰迎入院中,這才對潘辰說道: “娘娘,您是不是做了噩夢,心情不好呀?您可以跟我們說說,我們給您開解,如今您可是宮里的寶貝,您不開心了,皇上可是要怪罪我們的?!?/br> 潘辰歉意一笑:“抱歉,我當時沒想那么多,就想著見他,也不知是怎么了?!?/br> 月落扶著潘辰入殿,笑著說道:“奴婢聽宮里的老嬤嬤說,懷孕的女人就是這樣的,一句話能笑得眼淚出來,一句話也能氣得眼淚出來,情緒特別不穩??隙ㄊ悄亲永锏男〉钕略谒F饽??!?/br> 潘辰看著這個連人事都沒經歷過的姑娘說懷孕說的一套一套的,就覺得好笑,坐下之后,秋萍就端了煨在爐子上的雞湯過來,潘辰聞見了雞湯味,心里的陰霾才徹底的一掃而空,對秋萍招手: “哎呀,我就說總少點什么,原來是肚子餓了,快來快來?!?/br> 秋萍和月落對視一眼,無奈一笑,秋萍將一鍋雞湯端過來,揭開蓋子讓潘辰看了看,原汁原味的一只雞熬得湯汁金黃,香味撲鼻,潘辰想了想后,對秋萍說道: “再讓廚娘貼幾個鍋盔,炒一碟子rou咸菜,我就著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