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潘辰從石階下往上走,潘筱從石階上往下走,走了好幾步以后,兩人終于走到了對面,潘辰嘴角噙著笑,卻是不說話,一雙黑亮的眼睛就那么盯著潘筱,潘筱比從前看起來接地氣不少,從前臉上的淡妝,如今也變成了濃妝,雙十不到的年華,看起來竟沒什么朝氣了,見潘辰打量自己,潘筱斂目一哼,對潘辰道: “德妃娘娘可真是命大,人都出去了,居然還能再回來?!?/br> 潘辰笑著對潘筱伸出了手,將她今兒戴的長條耳墜子理了理,又將她腰間的宮絳順了順,姿態親昵的說道:“可不是命大嘛,讓賢妃失望了吧?” 潘筱如今在潘辰面前,連表面上的和諧都不愿意維持了,直言不諱:“是啊,挺失望的,俗話說禍害遺千年,德妃娘娘莫得意,你這樣的出身,居這樣的高位,就怕你命里無福享受。此劫不成,另有天劫啊?!?/br> 潘辰臉上笑容不減,把潘筱身上的配飾全都整理了一遍,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道: “那我就等著,看看這天劫,什么時候打到我身上來。在那之前,賢妃可要保重才好啊?!?/br> 潘筱緊咬下顎,攏在袖中的手指甲幾乎要掐進rou里面去,渾身上下,被潘辰氣得顫抖不已。潘辰斂下笑容,從她身邊昂首闊步的擦肩而過,往太和殿中去,潘筱回頭盯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兒,直到看見潘辰連通傳都不用,直接被李順給請入了太和殿中,她才重重哼了一聲,甩袖離開。 潘辰走入久違的太和殿,祁墨州已經坐在了龍案后頭批閱奏章,看見潘辰進來,便對潘辰招了招手,讓她在離龍案最近的太師椅那兒坐會兒,潘辰進來之后,李順就讓宮婢將切好了的甜瓜送了上來,潘辰看了看,感覺外表有點像哈密瓜,但卻又不是很像,用一根銀簽子戳了一塊放入口中,完美的甜度讓潘辰眼前一亮,直接從宮婢手中接過了果盤,乖乖的坐到一邊去吃了。 祁墨州批閱奏章的空隙,往潘辰的方向看了看,就見她吃的相當滿足,整張臉都笑開了花的樣子,從眼底透出了高興,祁墨州將手里的一份折子批閱好之后,就站起身,走到潘辰身旁坐下,在潘辰戳好一塊要送進嘴里的時候,截住了潘辰的手,硬是讓她喂了自己一口,甜膩的果感,祁墨州本身并不是很喜歡,但看見潘辰臉上等著看笑話的表情時,又不禁笑了起來。 “好吃嗎?”祁墨州對潘辰問道。 潘辰沒有回答,而是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祁墨州也不介意,干脆靠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打量著潘辰,毫不吝嗇對她夸贊道: “你說,朕怎么會覺得你越看越順眼呢?” 潘辰差點因為他這句話給嗆到了,白了他一眼后,將果盤里最后一塊甜瓜送入了口中,然后才把空掉的盤子遞給了宮婢,宮婢退下后,祁墨州才拉起了潘辰的手,放到掌心里: “你說你這出門也不知道帶個手爐,回回摸你的手都跟塊冰似的?!?/br> 潘辰想抽回:“誰也沒求著你摸我手呀!我手像冰礙著你了?” 對于潘辰這種還沒有消退的刺,祁墨州也不和她計較,反而一改常態,對她說道:“沒有,這不是心疼你嗎?” 這樣溫柔的祁墨州讓潘辰感到了一陣惡寒。真想去摸摸他腦袋上是不是發熱了,還是說,祁墨州對她還在使用柔情攻勢? 潘辰用下巴指了指太和殿大門,對祁墨州笑問道:“剛才潘筱來做什么?你也是這么抓著她的手說話的?她的手涼不涼???” 祁墨州似笑非笑,一邊把玩潘辰的手,一邊煞有其事的說道:“她的手沒你的涼,我不愛摸?!?/br> 貧嘴的祁墨州讓潘辰無力吐槽,幸好他還知道說點正經的。 “她來替潘家的五姑娘求封縣主。這事兒你不知道?你宮里那個會打探消息的小宮女沒告訴你?” 潘辰目光望天,干咳了一聲:“說,是說了點,不過也沒說的太仔細,那皇上答應了嗎?” 祁墨州看著潘辰,不住搖頭:“哪兒能啊??h主又不是她想封就能封的,空手套白狼嗎?當然得拿出點實際來啊?!?/br> 這句話倒是有點祁墨州這腹黑老狐貍的感覺了,對他疑惑的問:“你想要她拿什么實際的來跟你換?” 看著潘辰眼底發光,求知欲飽滿的模樣,祁墨州忽然又不想說了,潘辰的胃口給吊了起來,卻得不到答案,也是著急的,對祁墨州嘟起了嘴,不滿之色躍然于面上。 祁墨州看著好笑,干脆也不客氣,在她本來就翹,嘟起來簡直可以掛油瓶兒的嘴上掐了一把,沾到了一些潘辰唇瓣上的蜜色口脂,在潘辰捂著嘴抗議的時候,當著潘辰的面,祁墨州將手指自然而然的舉到了嘴邊,伸出舌頭在沾到口脂的手指上舔了舔。 這個動作簡直讓潘辰這個純情少女心一下子給烘的燒了起來,臉頰和耳朵都給紅透了,祁墨州卻不以為意,占了便宜,吃了豆腐,心滿意足的回到了龍案后頭,打算開啟工作模式,潘辰對祁墨州問道: “你喊我來,不會就是為了吃點甜瓜吧?” 祁墨州抬頭看她:“是啊,不然你以為呢?” 潘辰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自從回宮以后,她仿佛對祁墨州就很難有離宮前那種耐性了,不管祁墨州說什么,做什么,她都覺得他是別有用心的,本能的不想和他牽扯太多,潘辰站起身就想走,可才走兩步,就給祁墨州喊住了,潘辰回頭,氣鼓鼓的: “還有什么事?” 祁墨州勾唇一笑,俊逸非凡的眼睛里迸射出一股精光,讓潘辰心上一緊,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祁墨州凝視潘辰一會兒后,才緩緩開口: “就是你之前給朕做的那個催眠療法。雖然過程挺驚險,挺難過的,不過,這些天過去了,朕倒是覺得你那個方法,可能還是有點作用的,至少朕從前根本就不知道在發病的時候會說些什么,做些什么,現在多多少少都能回憶起來一點?!?/br> 潘辰倒是意外,沒想到祁墨州會主動再次提起‘催眠療法’的事情,猶豫了一會兒后,才上前說道: “催眠療法效果肯定是有的,只不過,你能回憶起發病時的狀態,也未必就是催眠的功效吧,其實你發病時候的記憶,一直在你腦子里,只不過你主體人格……呃,就是你自己有意識的壓抑和拒絕,所以才會一直沒有發病時的記憶,這也算是心病,要解開那記憶,唯一的鑰匙,就是你自己,可以說是你自己愿意回憶,那么那些記憶才會出現在你腦子里?!?/br> 提起這種專業對口的事情,潘辰倒是來了不少興趣,頭頭是道的對祁墨州講解起來,可她說的這些東西,祁墨州是第一次接觸,聽起來難免有些云里霧里的感覺,放下奏折,決定可以趁這個機會跟潘辰探討探討。 “所以,你是說,我能回憶起來病情,并不是你催眠的功勞?而是我自己要想起來的?” 祁墨州對潘辰不恥下問。 潘辰想了想之后,躊躇著點了點頭:“呃……差不多吧。因為那些記憶本來你就有,但一直給封閉著,我也不知道,你是因為什么原因,忽然愿意解開封閉,但我肯定,跟催眠的關系并不大?!?/br> 潘辰的話,讓祁墨州陷入了沉思,當時潘辰離開皇宮了,他下令殺潘辰,那個時候,他的腦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回憶起有關潘辰所有的事情,也就是那個時候,發病時的記憶才如泉涌一般,涌入了他的腦中,若不是因為潘辰的催眠,那很可能也是因為……潘辰。 祁墨州再次為潘辰在他心中占據的位置而震驚,深深呼出一口氣,對潘辰問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這個病也不需要繼續用催眠療法了?我會自己痊愈?” 潘辰果斷搖頭:“怎么可能自己痊愈呢?我說的是你那些記憶突然回到你的腦中,不是催眠的功效,可是催眠卻有另外的功效啊,它可以讓你走出困住你自己的心結,找到你當年會發病的最終根源,然后……加以治療吧?!?/br> 潘辰說道‘加以治療’這幾個字的時候,似乎有那么一點不情愿,因為她知道,所謂的治療,其實就是把祁墨州的主體人格和次體人格相剝離,身體中只能容納一種人格,那么就意味著,另一種人格會從他的身體里消失,次體人格給了潘辰不少美好的回憶,尤其是,當潘辰這回在出宮期間,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雖然宮外的次體人格是祁墨州假裝的,但是潘辰卻能清楚的感覺到,當初在宮墻下對自己表白的,并不是主體人格,而是次體人格。 次體人格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真的有了自己的意識,他對潘辰表白,也是發自內心的,并不是潘辰當時所猜測的那樣,以為是主體人格透過次體人格和她說了那些話。既然他有自己的意識,那么要是強行將他從祁墨州的身體里剝離,又是一件多么殘忍的事情呢? 作者有話要說: ok ☆、第173章 潘辰努力將自己的看法說給祁墨州聽,祁墨州聽的一知半解的,畢竟思維方式太不相同了,要祁墨州一時半刻間完全理解潘辰說的這些東西,那是不可能的,潘辰也不抱這個希望,不過,祁墨州雖然對潘辰說的東西,不能理解十成,但卻不妨礙他想表達自己的想法,潘辰似乎有點明白了,對祁墨州試探性問道: “皇上的意思是……還想繼續嘗試嘗試被催眠?” 潘辰腦中回想起第一次祁墨州那渾身抽搐的樣子,不禁有些遲疑。 祁墨州沒有明確回答,而是反問潘辰:“你覺得有必要嗎?” “我覺得……”潘辰仔細在腦中思慮起來,然后給出了一個比較專業的答案:“現時段可能不太適合吧。上回是我考慮不周,催眠這種事情吧,其實外在條件要求挺多的,必須是治療者和被治療者相互信任,尤其是被治療者,也就是皇上你的位置,你必須要做好將你心里最最難以啟齒的秘密全都讓我知曉的準備,如果你有一點猶豫,或者不愿意,那么都會在催眠的過程中造成反噬,這也就是上一回你為什么反應會那么大的原因,我想要窺探你的秘密,而你竭力守護著你的秘密,兩種情感對撞,卻找不到宣泄口,所以才會讓你遭受了那樣的危險?!?/br> 祁墨州將潘辰的話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揚眉問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朕,不適合催眠了?” 潘辰搖頭:“不是不適合,你這種病吧,只有靠催眠一條路,只不過現在不合適,我覺得我們倆之間還沒有到那種完全的互相信任的程度?!?/br> 對于潘辰的話,祁墨州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朕……上回的時候,的確有些不信任你,覺得你對朕做的是妖術,但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笑話,現在沒有了,朕很信任你,所以才會想讓你再做一回?!?/br> 潘辰耳中環繞著祁墨州的那句‘朕很信任你’,盯著他的眼眸看了一會兒,卻是依舊搖頭: “我原本也以為信任很好培養,但是經過上回催眠失敗之后,我深刻的理解到,信任這種事情吧,不是三言兩語,說幾句話,做幾件事就能培養出來的,要不……過段時間吧?!?/br> 祁墨州聽潘辰說完這一句很明確的拒絕之后,眸子也盯著潘辰看了一會兒,然后才緩緩的點點頭:“好吧,既然你堅持,那……就再等等看吧?!?/br> 潘辰心里松了一口氣,真的很怕祁墨州強勢堅持做下去,不說她現在的心定不下來,就是祁墨州,要說讓潘辰相信,他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對她完全信任,這也有點困難,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教訓,今后就得要小心謹慎才行了,歸根結底,潘辰這一次被刺殺的無妄之災,就和催眠這事兒惹怒了祁墨州有很大的關系,她才剛剛撿回了一條命,可不想還沒緩過神兒來,就再次被祁墨州派人刺殺。 沒有再說什么,潘辰對祁墨州行禮之后,就回了柔福宮去。 祁墨州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放下折子,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這哪里是怕祁墨州不信任她?分明就是她不再信任祁墨州了。不過,這一切都是祁墨州一手造成的,怪不得旁人,看來,要讓她像從前那樣信任自己的話,祁墨州還得有一段路要走呢。 ************* 潘辰回到柔福宮以后,便沒有再多想祁墨州提出第二次催眠的事情,第一次是她考慮不周,第二次,她可就沒那么沖動了,其實說白了,祁墨州這個病,對潘辰并沒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又何必費勁勞苦的去做呢,次體人格總比祁墨州要可愛多了吧,至少他每次出現時都是保護潘辰的,而祁墨州卻是想殺她! 打定了主意不再瞎cao心之后,潘辰感覺到整個人的氣質都得到了很好的提升,下午閑在宮里沒什么事兒干,潘辰就干脆泡泡澡,吃吃東西,早早就上床歇著了,祁墨州這么長時間沒回來,肯定積累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要處理,估計短時間內又要謝絕后宮了。 然而,現實給了潘辰一記很響亮的耳光,祁墨州這次回來之后,盡管堆積了很多政務要處理,卻依舊精神抖擻的來后宮,留宿柔福宮,把潘辰想當然耳的猜測,用實際行動,撕成碎片。 經過一夜的□□之后,潘辰第二天只覺得渾身上下比像是給好幾百噸的壓路機壓過似的,就連出房門都是月落帶扶著的。 出了房門之后,潘辰院子里的人全都對她抱以曖昧的微笑,潘辰愣是胳膊抬不起來,要不然可真想一人賞他們一下暴栗子,合著受苦受累的不是他們,哪里知道祁墨州的兇殘,潘辰昨天晚上在床帳中,只是對祁墨州提出了一點小小的建議,就是讓他今后在宮里雨露均沾,不要專寵她一個人,祁墨州就發了狠,一直給她折騰到大半夜才肯罷休,這個要斷的老腰啊,那就是給后宮請命的最好證據啊。 要是以后再有誰說她霸著皇恩獨寵,潘辰就上去一個巴掌,這樣的獨寵,她還真不想要。 走到院子里之后,潘辰四肢無力,就是想下地去看看她的那些小瓜小菜,也彎不下來腰啊,讓月落扶著她坐在葡萄架下,潘辰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兒: “咦,今兒的避子湯呢?段公公還沒送來???” 潘辰侍寢后喝一碗避子湯,那就跟烈日下打了球之后喝一口雪碧是一個道理,哪天要是沒喝了,她就覺得奇怪了。 “段公公今兒沒來。怎么娘娘還盼著他來呀?!?/br> 潘辰沒有說話,心里倒是回答的很爽快,當然盼著了,憑她現在的處境,才不想給祁墨州生個娃娃出來呢,沒有娃娃,她怎么折騰都是一個人的事情,高興了就沖他笑笑,不高興了就板著臉,管他祁墨州對她是否滿意呢,可是若潘辰有了孩子,那她完全可以想見,情況會發生怎樣的逆轉。 就算是為了孩子,潘辰今后也不敢隨意得罪祁墨州了啊,因為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她的孩子呢?難不成讓她的孩子也什么都不要?她可以給祁墨州厭棄,最多就是發配冷宮過活,可若是有了孩子,她能甘心讓孩子去冷宮里和她受罪?所以說,為了能夠維持如今的灑脫,潘辰對太后送來的避子湯那可是來者不拒的。 對月落催道:“你去道上看看,段公公來了沒有,若是沒來,你派個人去康壽宮問問?!?/br> 潘辰的話,讓月落吃了一驚:“娘娘,您想什么呢?巴不得段公公不來啊,您怎么還上趕著湊過去呢?!?/br> 潘辰不好把心里的想法全都告訴她,只能把太后拖出來做擋箭牌:“不是我湊過去,這不是太后的意思嘛。我若是不從,太后回頭找我麻煩,你給我檔???” 月落看著潘辰,一時語塞,可心里頭卻是門兒清,自家娘娘雖然嘴上這么說,可是指不定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什么太后的意思,月落伺候了潘辰這么長時間,還會不知道潘辰是個什么性子的人?她如果自己不想喝避子湯,有的時候法子推掉,可娘娘不僅沒有推,每回還喝的相當積極,旁人看德妃娘娘是尊敬太后,聽從太后吩咐,可月落這個近身伺候的人哪里還能不懂? 把月落打發走了之后,潘辰就躺在躺椅上望天,沒過多會兒,月落就回來了,臉色不是很好,因為段公公終于讓潘辰給盼來了。喜笑顏開的接過了段公公送來的藥汁,潘辰捏著鼻子一飲而盡。 看著段公公拿著藥碗離開,潘辰懸著的一顆心才終于落回了肚子里,又混過一回,這下就不用擔心了。 ************ 段公公送藥柔福宮前一個時辰,祁墨州將李順喊了過去,問了李順太后給潘辰遞避子湯的事情,李順如實回答: “太后每回在娘娘侍寢之后,都會給娘娘送避子湯,這事兒皇上您也是知道的,太后那邊曾經派人來打聽過皇上的意思,見皇上沒有反對,就一直那么做了?!?/br> 柔福宮德妃侍寢后喝避子湯一事,在宮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李順從前專門為了這事兒來問過祁墨州,當時祁墨州確實沒有阻攔,這個時候被問起來,李順雖然有底氣,但還是有些小緊張的。 畢竟事關皇嗣,若是皇上突然反悔變卦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要給德妃娘娘出這口子惡氣的話,那李順和下面那一班奴才都沒有好果子吃。 “皇上的意思是,今后不要送了嗎?” 見祁墨州一直沉吟不說話,李順忍不住自己試探問道。 誰知道祁墨州卻是搖了搖頭:“驟然停掉,會讓她起疑,藥還是照常送去?!闭f到這里,祁墨州微微一頓,看的李順越發不懂這位主子的意思,祁墨州繼續說道: “藥照常送,但藥方……得給朕換一個?!?/br> 祁墨州哪里會感覺不出潘辰對他越發冷淡的情緒,他試圖接近她,可卻都被拒之她的心門外,祁墨州想要快速讓潘辰再次靠近過來,沒什么懸念的就想到了這個方法。 只有讓她懷上了孩子,有了孩子做牽絆,她那顆叫人捉摸不定的心,總該要定下來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ok。 ☆、第17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