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潘辰這樣說著,可心里卻對寧玉綃這個名字十分耳熟,忽然想到了那天在太極殿中對祁墨州敬酒的寧玉樓……當時祁墨州似乎和她提過說寧家近年來有一個旁支子弟在江淮一帶成立了‘易天軍’?那寧家子弟的名字,似乎就是……這下特么尷尬了! 腦中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潘辰依舊能夠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任何問題,可心里著實捏了一把冷汗,情況真是比她想象中還要復雜很多倍啊。怪不得這位寧相公說,凡是跟朝廷作對的,他都支持,因為他根本就是個反朝廷組織啊。 潘辰越發感覺自己和祁墨州的身份有些尷尬。 果然寧玉綃接著就對潘辰問他們如何會惹上‘朝廷鷹犬’的原因,潘辰腦中轉的飛快,拿出了穿越前看八點檔肥皂劇的狗血經歷,說了一個得罪朝廷狗官,然后被追殺的大眾案例,雖然并沒有點名道姓,可人的思維是慣性的,自以為是的,畢竟就算借給寧玉綃十個腦子他也不會想到,在這船上,被朝廷鷹犬追殺的受害者,會是那樣逆天的身份,只要潘辰說的故事附和他心中的期待——狗官當道,民不聊生的中心思想表達清楚了之后,就很容易在這樣的組織里獲得同情,潘辰深諳這個道理。 旺春將鬧騰的孩子再次抱到手中,她剛才也在旁邊聽潘辰說了故事,現在心里對他們十分同情,當即就引為知己: “白天在甲板上遇見你們,我就覺得你們不像是普通人,現在知道你們的情況,委實冤屈的,你們若是實在沒地方去,可以隨我們去揚州,反正我們盟里都是一些受朝廷迫害的可憐人,大家同樣的遭遇,不會有誰瞧不起誰,再說,如果朝廷鷹犬再來殺你們,也有我們保護著不是?” 潘辰沒有立刻回答,一直低頭給祁墨州清理包扎傷口,旺春卻是很熱情,抱著孩子對潘辰說道: “你別再猶豫了,就算不為了你自己,也要為了你家相公呀,他受了這么重的傷,總要養一養才成啊?!?/br> 潘辰心里苦笑不已,她哪里是客氣和猶豫啊,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可也不能否認,旺春說的是對的,祁墨州手臂上好多傷口,背上那道替潘辰擋的刀口特別嚴重,加上泡過水,現在里面的皮rou都翻出來了,的確是要找個安穩的地方休養生息才行。 正好柳氏從另一個房間里換了衣裳出來,潘辰生怕柳氏和她說岔了,就做出一副感激不盡的模樣,對旺春和寧玉綃說道: “我們算是遇到好心人了。我爹已經給朝廷鷹犬殺死了,我娘和我相公一路護著我,現在都傷痕累累,若是諸位不嫌棄,那我們就厚著臉皮隨你們去了,大恩不言謝,有什么我能幫你們做的,你們盡管開口,就算是端茶遞水,我們也要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166章 潘辰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心情,居然真的帶著祁墨州住到了反朝廷組織揚州的落腳點中,祁墨州一路上都沒說什么話,到了揚州之后,潘辰他們被安排在和旺春她們一個院子里,院子比較隱秘,很符合他們的身份,這一住就是好幾天。 來了這里,潘辰才知道,旺春不是寧玉綃的正妻,只是一個侍婢轉的姨娘,但寧玉綃對她很是不錯,身邊的人也都把她做夫人稱呼,白天里,潘辰和柳氏在院子里幫著旺春洗洗衣裳什么的,祁墨州不會洗衣服,而且院子里都是女眷,他出現也不合適,所以,潘辰就讓他自己在房間待著。 潘辰和柳氏共同舉著一條洗干凈的被褥去曬,潘辰將被褥攤在曬桿兒上,左右看了看,見沒人,就在柳氏耳旁說了幾句話,柳氏回頭看了看她,就不著痕跡的點點頭,兩人神色如常在院子里干活兒。 是夜,月牙高掛,在后廂房中,一個腦袋從門后探了出來,背上背著包袱,走到院子里,跟另一個人接頭,兩人不動聲色在月色中找到了后門,輕手輕腳的打開,迅速竄了出去。 然后一路往城北跑去。 柳氏帶著潘辰跑路,在路上問潘辰:“你怎么突然要跑?他怎么辦?” 潘辰一邊喘氣,一邊拉著柳氏繼續往前,斷斷續續的說道:“現在沒法和您解釋太多,情況不妙,咱們再不走的話,可真就死定了?!?/br> “要我說,在哪兒都是死定了,留在這里,沒準還能讓這些人護著點咱們,可咱們走了的話,就憑我可真沒把握護住你?!绷蠈ε顺秸f的是實在話,又追加了一句:“更何況,你怎么連他也不知會一聲?我瞧著他對你是真心的,這種事情吧,一個巴掌拍不響,他既然為了你……” 柳氏的話讓潘辰給打斷了:“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事情等咱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和你細說,但是我和他的關系,真不是您想象中那樣的,還有他……哎呀,反正咱們跑就對了?!?/br> 兩人就這樣跑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忽然,后方傳來一聲特別響的爆炸聲……嚇得潘辰和柳氏都停下了腳步,身子僵硬的往后面看了一眼,只見有一處正火光沖天,應該就是先前那爆炸聲引起的,柳氏瞇著眼睛比了比方位: “那地方,怎么像是寧相公他們辦事兒的地方呢?” 寧玉綃他們辦事的地方和女眷們住的地方隔了一條街,地理位置比較明顯,所以柳氏一眼就認出來了,潘辰看著那火光,心中閃過愧疚,卻是一點不敢耽擱,拉著柳氏就繼續往前跑去:“別看了別看了,趁這個機會趕緊跑吧?!?/br> 潘辰在心中暗自祈禱他們糾纏的時間長一點,至少能讓她和柳氏有時間逃亡啊。 跑過了一條街道,眼看著就到城北地界了,可空無一人的街道那頭,卻忽然走出一道冷冽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那樣陰沉。 潘辰和柳氏趕緊止住了腳步,柳氏瞇著眼睛看了看,指著那身影道;“我說什么來著,得喊上他呀。好歹他也救過你好幾回呢?!?/br> 柳氏認出那道黑影是誰,緊張的情緒一下就松懈下來了,在潘辰沒來得及拉住她的時候,往那身影的方向走了幾步,月光下,祁墨州的一雙黑眸中透出了森森的殺氣,這眼神讓柳氏也感覺到了不對勁,走到一半就停下了。 祁墨州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緩步往潘辰走來,雖然步伐很慢,但卻帶著一股令人感到十分壓迫的氣勢,祁墨州目不斜視經過柳氏身邊,在柳氏難以理解的注視下,來到了潘辰面前。 對潘辰露出一抹深深的笑:“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潘辰看著他微笑,那感覺就像是被神仙鎖鎖住了的孫悟空,想跑卻無能為力,欲哭無淚的深吸一口氣: “管我什么時候發現的,你想殺就殺吧?!?/br> 祁墨州將身子貼近潘辰,潘辰下意識往后退,可細腰卻被祁墨州長手一伸給摟了過來,緊緊貼著他的腰腹,姿態曖昧的在潘辰耳邊說道: “我若真想殺你,如何會救你?告訴我,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我自認一路上做的都很好,沒什么惹你懷疑的地方。哦,對了,忘記和你說,我現在可以記起發病的時候,他是什么模樣了?!?/br> 潘辰聽著他說話,周身冰涼,胸口處壓抑的厲害,想著自己一路上對他做的那些幼稚的行為,簡直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她早該看出來的,這些天在她身邊待著的人,根本就不是祁墨州的次體人格,而是他的主體人格!也就是祁墨州本人。 潘辰想跑,卻被他強勢的扣住了腰肢,無奈往后縮了縮,老實說道: “……在我替你包扎傷口的時候。你聽到寧玉綃的名字時,反應不對?!笔碌饺缃?,潘辰沒什么好隱瞞的了,祁墨州既然都親自出馬了,那潘辰就算再怎么掙扎,也是跑不出他手掌心的,干脆老實交代。 她的確是那時候察覺出了不對勁,祁墨州的次體人格就算有主體人格的記憶,他也不該對寧玉綃這個名字有所反應,只有祁墨州的主體人格才會這樣,因為寧玉綃在江淮地區所成立的‘易天軍’給祁墨州帶去了不少麻煩,這種本能的厭惡,是次體人格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表現出來的。 潘辰的這個答案,倒是讓祁墨州很意外:“就因為這個?” 祁墨州對這個答案很訝然,沒想到他偽裝了一路都沒有被潘辰發覺不對,卻壞在了一個小小的動作上,是該說他太不小心呢,還是說潘辰太聰明呢? 原本他是打算利用潘辰對發病時期的他產生同情,一路上保護她,取得她的原諒之后,再告訴她真相,那時候,潘辰就算心里還有氣,至少也會看在他一路保護的份上而選擇原諒,可是沒想到他的計劃被打斷了,在半途中遇到了寧玉綃這個對頭,朝廷出兵好幾回,都沒有見著的正主居然讓他在半途中遇見了,試問祁墨州又如何會忍得住不出手?既然出手,那就意味著他和潘辰的追逐要結束了,卻沒想到,潘辰是一條滑不溜手的泥鰍,稍微一不注意,就差點讓她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167章 潘辰心里憋著怒氣,實在不想跟他離得太近,她愿意接受次體人格一路隨行,那是因為她能分得清祁墨州的兩種人格,并且她一直以為的是,祁墨州主體人格記不得次體人格做過的事情,從以往的經驗來看,確實如此,次體人格從前做的事情,祁墨州的確不知道,也沒有記憶,可她怎么能想到,不過就是幾天的功夫,祁墨州這個毛病就又發生變異了呢? 伸手用力將祁墨州環過她腰肢的手給拉了下來,潘辰往后退了兩步,認命的說道: “就因為這個。所以,你想殺我就快點殺,用不著再和我廢話了?!?/br> 祁墨州嘴角的笑容漸漸收起,對潘辰道:“你還覺得我想殺你嗎?” 潘辰冷哼一聲,反問道:“你不想殺嗎?” 祁墨州嘆了口氣:“我承認在這件事上,我想法太過偏頗,很多事情沒有考慮周全,但是我想在已經想通了,我不想殺你,我要你好好的留在我身邊?!?/br> 說著話,祁墨州靠近潘辰,可潘辰卻不住后退,冷言冷語: “你現在又不想殺我了?那你知不知道,下次又是什么時候想殺我?我好提前做個準備?祁墨州,我就算是一只耗子,被貓抓住了,放在手里玩兒也玩兒這么長時間了,該玩兒膩了,要殺就殺,該咬死就咬死吧,何必用這種欲擒故縱方法耍我呢?” 祁墨州看著潘辰,目光幽深,仿佛夜空星辰,浩瀚無邊,卻天生有種震懾力,叫人在他面前不敢造次。 “……”沉默了好一會兒后,祁墨州才再次開口:“我知道,一時間難以讓你相信我。不過沒關系,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我會讓你知道,現在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br> 說完這句話之后,祁墨州就伸手過來拉潘辰: “跟我回去?!?/br> 祁墨州的手被潘辰用力甩開,潘辰簡直有一種被人當面羞辱的感覺,祁墨州是不是真的以為她是個智商為負的白癡?再忍不住對祁墨州叫囂起來: “跟你回去什么呀?你是不是覺得我沒罵你?你有病就去治病,別跟我這兒耗著了,你要殺就殺好了,我現在脖子伸長了給你殺,不就是一條命嗎?本來我也沒怎么稀罕,你要拿去就拿去,我重新投胎轉世,早早的避開你,還省得成天提心吊膽了。你是不是想把我帶回去慢慢折磨?還是你想做諸葛亮,七擒七縱顯得你多有魅力?可你是諸葛亮,我也不是孟獲呀!有這功夫你去耍耍其他女人不是更好嘛,干嘛在這兒跟我死磕?是不是要我自己撞死,是不是要我引頸自刎?你想怎么樣,直接說不好嗎?” 潘辰是鐵了心要跟祁墨州攤牌了,所以用詞上沒有客氣,說的算是難聽的了,如果能就此激怒祁墨州,一刀把她殺了,那也算是個痛快,省得他在這里假惺惺的磨嘰。 祁墨州的確沒有料到,潘辰會對他說這么重的話,愣了好一會兒,目光灼灼的盯著潘辰因為接連不斷叫罵而泛紅的臉頰,低下頭醞釀一會兒后,祁墨州才抬起頭,神色如常的對潘辰張開雙臂: “好了,罵也罵了,心里舒坦點了沒?你跟我回去,我每天都讓你這么罵,好不好?” 潘辰:…… 對于祁墨州這完全遛狗式的敷衍,潘辰更是怒火中燒,可是卻不得不承認,祁墨州的這種反應對一個盛怒中的女人很有效,就好像給人一種對你無限包容的感覺,大尾巴狼裝中央空調,潘辰怎么看怎么覺得膈應。 “好什么好?你丫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是腦子有病跟你回去???再說一遍,你要么就殺了我,帶我的尸體回去,要么……就放了我,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有悔意的話?!?/br> 潘辰不住觀察著祁墨州的表情,在他先前說出‘不想殺潘辰’的時候,目光和表情都沒有任何問題,可見這一刻他是真這么想的,可是潘辰還是不敢相信他,他這一刻是這樣想,誰知道他下一刻會怎么想? 這一回被他追殺,潘辰命大沒死,可下一回,誰能保證她不死?所以,潘辰想借此機會,和他做個了斷,如果能讓說服祁墨州把她放了,那潘辰才算是真正的活下來了。 一場宮變讓潘辰看透了帝王心,他的一個決定也讓潘辰認清了自己的分量,對他而言,她可能只是一個比較有趣的女人,如果祁墨州不對她動殺心的話,潘辰也愿意在他身邊做個有趣的女人,抱著這個大腿在宮里過一輩子,可是,這回的事件讓她看清楚了這條路上布滿的致命荊棘,為了一個不那么安穩的下半輩子,她真的有些累了。 祁墨州凝視著潘辰,她眼中的不信任,深深的刺痛著他的心,他從來都知道,潘辰只要是對他說出來的話,基本就是她心里所想的,她單純,不愿說謊騙人,就算是在他偽裝成祁雪州的時候,在樹林中對她表達心跡,她那是也不愿用謊言欺騙他,其實,在那個時候,祁墨州心里有多想潘辰多一點心眼兒呢。 對潘辰果斷的搖頭:“你想怎么樣都可以,除了離開?!?/br> 就在這時,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街道上,身著玄衣軟甲,面上戴著蒙面面具,這樣的裝束,潘辰一路見得多了,嚇得拔腿就要跑,卻被祁墨州率先一步給撈住了,暗衛首領夜梟來到祁墨州身邊,輕聲說了一句: “寧玉綃被他的手下護送著跑了,擒住反賊一百二十余人,還有三十多家眷?!?/br> 祁墨州那天在船上想到了一個將夜梟召回的法子,就是讓所有暗衛同時發出求援信號,這樣一來,暗衛首領也會出動,只要見到了夜梟,祁墨州就能中止計劃了。并且將夜梟的暗衛轉化成手頭的兵力,連夜攻陷寧玉綃所在的巢xue。 潘辰聽到他們提起寧玉綃家眷,猛地回頭看著祁墨州,想要和他說讓他放過旺春她們,可卻怎么都開不了口,祁墨州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對,猛地一個彎腰,將潘辰懶腰抗了起來,對那暗衛道: “通知地方官兵,協助押回建康,全力搜捕寧玉綃?!?/br> 夜梟領命,正要離開,潘辰卻在祁墨州肩上踢打:“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祁墨州你個混賬王八蛋,你把我放下來,聽到沒有!” 暗衛抬眼看了看祁墨州,只見祁墨州神色如常,在潘辰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兩下,說道:“別動,待會兒膈著了肚子,有的你疼?!?/br> 轉頭看見夜梟還愣著,祁墨州不禁又說了一句:“愣著干什么,去呀?!?/br> 夜梟指了指祁墨州肩上的生物:“皇上……她罵你?!?/br> 祁墨州,潘辰:……喂,你一個暗衛首領,要不要這么八卦??? “德妃跟朕鬧著玩兒,夫妻情趣,你懂什么?” 原本夜梟是想看看祁墨州尷尬的表情,誰知道,自己卻被他這不要臉的回答給臊到了,干咳了兩聲,就隱入了黑暗之中。 柳氏在旁邊聽到現在,終于震驚了。 這個男人是祁墨州?他不是祁墨州的弟弟祁雪州嗎?見女兒要被抗走,柳氏哪里能不站出來阻攔,擋著祁墨州身前,畫開了道兒: “把人放下!這到底怎么回事?你……是皇帝?祁雪州呢?他去哪兒了?” 祁墨州看著柳氏,并沒有和她動手的意思,反倒是潘辰在祁墨州的肩上對柳氏喊道: “娘,救我!他是假的,是祁墨州假扮的,我們都上當了,他騙了我一路,太壞了這人,娘……” 祁墨州再次伸手拍了兩下潘辰的屁股,用完全有別于祁雪州那‘木訥’的表情,對柳氏說道:“娘,我是祁墨州,您女兒當初嫁的就是我,我犯了點錯,她跑出宮,我是出來帶她回去的,怕她不原諒我,才出此下策,不是有意騙您的?!?/br> 潘辰在祁墨州肩膀上倒掛著,聽了祁墨州這完全沒臉沒皮的話,簡直覺得渾身上下的血都給涌到了臉上,她這么個臉皮厚的人聽了,都替他臊得慌,虧他還說的一本正經。 不禁拆他的臺:“娘,別相信他!他就是想殺我!我給他帶回去,肯定要給他殺掉了,您救我,用您的毒針打他!用暗器打他!” 潘辰也是急壞了,在祁墨州的肩膀上撲騰,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祁墨州的手臂就跟焊接在她屁股上似的,完全不為所動,潘辰無可奈何,就拼命用拳頭捶打他,可祁墨州對她來說,根本就是螞蟻撼樹一樣的存在,潘辰的那點花拳繡腿,他還真沒放在眼里,撓癢癢似的,完全不為所動。 柳氏也給他這些話說的懵了,要說相信他吧,可這些天暗衛刺殺是那樣真實!可若是不相信他吧,那天晚上在船上,他拼了命用身體護著傻閨女,然后不顧身受重傷,跳下黑漆漆的河水里撈人,柳氏作為潘辰的親娘,自問都不能做到他這程度,再說他是騙人,是要殺傻閨女,柳氏也覺得好像有點冤枉。 祁墨州見柳氏收回了動作,對柳氏甜甜一笑: “多謝娘理解,我這就帶辰兒回去,好好的,一五一十的,跟她解釋去?!?/br> 潘辰在祁墨州的肩上,又是一陣惡寒,用盡最后的力氣咆哮:“誰特么準你叫我辰兒!惡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