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院子里已經積上了一層厚厚的雪。雪夾著日光從窗牑透入,讓房間里看起來都有些白白的,潘辰醒來后,看了看房間的色調就沙啞著聲音對秋萍問道: “是不是下雪了?” 秋萍將潘辰扶著坐了起來,月落端著一杯溫水過來,秋萍點頭回答: “是啊,娘娘,您可算醒了,這雪都下好長時間了,您那天睡過去之后,就開始下,斷斷續續的一直到今天都沒停呢?!?/br> 潘辰沒怎么看見過雪,特別新鮮,聽秋萍這么說了,就想掙扎著起來看雪去,卻被月落給按住了: “娘娘,您身子還虛著,雪什么時候不好看啊,非要身子虛的時候去看,回頭再驚了風,昏睡個兩天,豈不是要把奴婢們全都嚇死了?!?/br> 說完遞了杯水給潘辰,潘辰接過喝了兩口,感覺喉嚨舒服多了,上回她感冒只是發燒,并沒有鼻塞,咳嗽的癥狀,一天就好了,可能是那次感冒沒好完全,潘辰又自己不注意,那么凍了一個晚上,前因后果加起來,就夠讓潘辰喝一壺的了。 潘辰動了動背脊,感覺渾身上下都要散架了,鼻塞稍微好點,就開始流清水鼻涕,黑苦的中藥被灌了一碗又一碗,病情也沒見多好轉,此時此刻,潘辰真的是特別懷念現代那吃一顆就能有明顯作用的西藥了。 “我睡了多久?” 潘辰聲音有點沙啞,聽著粗聲粗氣的,嗓子估計也發炎了,秋萍給她掖了掖被角,回道:“兩天了。那天早上娘娘回來之后,就病倒了,這兩天一直反反復復的,大多數時候都在睡,可把奴婢們擔心壞了?!?/br> 潘辰想象著秋萍說的狀況,似乎還真挺危險的,月落將茶杯放好了之后,面上帶著笑容,來到潘辰面前坐好,神秘兮兮的對潘辰說道: “娘娘,奴婢就說,皇上對您是有心的,聽說您病了之后,還特地過來看過您一回呢,不過那時候娘娘睡著,皇上坐了一會兒就走了,但不管怎么樣,這就說明,皇上還是心疼娘娘的?!?/br> 潘辰靠著軟枕,頭昏腦漲的,月落的話并沒有讓她多高興,而是隨口問了一句: “皇上來的時候,臉色怎么樣?” “臉色……不太好吧,但皇上本來不就是那副表情嘛,不過……” 月落說著又給止住了話頭,潘辰一挑眉,看著月落,月落低下頭深吸一口氣之后,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對潘辰說道: “不過,皇上這兩天都在賢妃娘娘宮里過夜的。這事兒,奴婢也知道不該這時候告訴娘娘,可奴婢……忍不住啊。這些天,長樂宮的人在宮里可囂張了,處處與我們柔福宮為難,我們做什么,她們都要來懟,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br> 月落抱怨完了之后,看了看潘辰的表情,發現潘辰依舊是那副老僧入定的樣子,完全沒有一絲絲的憤慨,月落不禁對潘辰問道: “娘娘,您就一點都不生氣嗎?長樂宮的人真的很過分的?!?/br> 潘辰對秋萍比了個想躺下的手勢,秋萍一邊給潘辰整理后面的迎枕,潘辰一邊對月落說道: “她們過分就讓她們過分好了,我還是那句話,能不招惹就不招惹?!?/br> 潘辰說完這話之后,就繼續躺下閉目養神了,翻了個身,將臉轉向了里床,眸子微張,將沒有跟月落說完的后半句在心里說完:潘筱,得留給她親自處理才行。 ☆、第150章 潘辰裹著一張厚厚的毯子,坐在回廊上看雪,整個人跟個球似的,只留下半截臉,兩只眼睛黑亮亮,水潤潤的,這是月落她們同意潘辰坐到回廊上的條件,必須全副武裝才行。 院子里白茫茫的,風又清又冷,潘辰的鼻塞好點了,呼吸一口這清冷的空氣,簡直是沁人心脾的舒爽。 玄參端著一碗藥,辛冬給她打傘經過院子,送到了潘辰面前,潘辰看著玄參,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這大雪天兒的,你就不能少送一回?!?/br> 玄參和辛冬笑了,玄參說道:“娘娘,藥少喝一回就前功盡棄了,太醫院用爐子溫著送過來的,還等著娘娘喝完了回去復命呢?!?/br> 潘辰從毯子里鉆出一只手,接過了藥,屏氣一口悶了下去,然后含淚將空藥碗遞給了玄參,玄參看潘辰這樣,不禁笑了,潘辰對辛冬說道:“辛冬去還碗吧。玄參跟我說說胭脂做好了沒有。我想著等病好些了,就去看看長公主,想順便帶給她?!?/br> 辛冬領命下去,玄參在潘辰旁邊伺候,神色如常的回道:“娘娘,估摸著還得等兩天,這胭脂也得要曬,這兩天都下雪,就是有太陽,也不適合曬東西,濕氣太重了,等雪全都化了,再來個好太陽曬一曬才成?!?/br> 潘辰自然而然的點頭:“成啊,你自己加緊著點?!?/br> 玄參福身稱是,潘辰靠在椅子上,目光落在院子里被積雪掩蓋了的日晷上,呼出一口霧氣,狀似悠閑的又問了一句: “對了,你之前說你舅家搬來了建康,你妹子如今住在舅家里嗎?” 聽潘辰忽然問起了她舅家的事情,玄參下意識的斂目,停頓片刻后便做出了反應: “是,娘娘怎么忽然想問奴婢這些了?” 潘辰跟一尊佛似的窩在椅子里,聽玄參這么問她,不禁笑了:“就隨便問問,要不然坐在這里干嘛呢,你這么大反應干什么呀?” 玄參臉上一紅,對潘辰勉強笑了笑:“哦,是?!?/br> 潘辰轉頭看了玄參一眼:“玄參,你今兒怎么反應那么奇怪呀?莫不是有什么事兒瞞著我吧?” 玄參心中一緊,趕忙否認:“娘娘多慮了,奴婢昨兒晚上沒睡好,精神有些不對,娘娘這里若是沒什么吩咐的話,奴婢就退下了?!?/br> 潘辰沒有說話,目光盯著玄參,然后點了點頭,玄參便福了福身子,轉過身去,挺直背脊緩步離開了。 月落從寢殿中走出來,將一只蜜餞罐子遞到了潘辰面前,潘辰拿了一顆送入口中,然后對月落勾了勾手指,月落便彎下腰附耳過來,潘辰在月落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就見月落臉色變了變,然后將蜜餞罐子交到了潘辰手中,對潘辰行禮退下,辦事兒去了。 月落的辦事效率,在潘辰刻意的培養之下,有顯著提高,又有李全張能的協助,當天晚上就把潘辰想要知道的情況打聽出來了。 月落伺候潘辰入睡的時候,跟潘辰在那兒稟報: “娘娘,奴婢特意去查了玄參的入宮冊子,里面顯示,玄參的確有個妹子,如今就住在城外花鳥巷里,和她舅家住在一起,這一點玄參倒是沒有騙娘娘,奴婢讓李全張能他們拿著柔福宮的牌子出宮去花鳥巷轉了一圈,才知道,那一帶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玄參的舅舅姓樊,是個不學無術的混子,在那一帶都出了名的,舅母王氏也是個惡婆娘悍婦,玄參的妹子住在這樣的舅家,日子可想而知不太好過,不過,聽周圍街坊鄰居說起,這家人最近似乎發達了,王氏接連在城中的金鋪里打了兩個金鐲子,樊城也出手闊綽起來了?!?/br> 潘辰爬上了床,舒服的靠在兩個交疊的軟枕上,手里捧著月落給她灌的湯婆子,疑惑的問: “錢是怎么來的,有人知道嗎?” 樊家不會無緣無故的富起來,結合玄參在宮里做的事情,潘辰呼出一口氣,終于相信了玄參背叛的事情。 “錢具體是怎么來的,一時半會兒也打探不出來,因為樊家沒在外面說過,不過,張能他們還打探到一個情況,那就是前陣子聽說樊家夫妻兩個給她們的一個外甥女找了一門兒親,是個屠戶,五十多歲了,脾氣暴躁的很,打死過三個老婆,不過那屠戶出的聘禮挺高,據說有三百兩呢,樊家夫妻就同意了,收了屠戶的錢,說是要把在家里白吃白喝的外甥女兒嫁出去,可是,這件事兒卻是無疾而終了,說好的嫁外甥女也不嫁了,屠戶上門鬧過,還揚言要殺了樊家所有人呢,但這事兒好像第二天就給人解決了,屠戶照常做生意,決口不提要娶妻的事兒了?!?/br> 月落將李全和張能一個下午在花鳥巷打聽到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潘辰,潘辰抬頭盯著承塵看了一會兒,也沒說話,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月落給潘辰掖了掖被角,猶豫著對潘辰說道: “娘娘,您突然讓調查玄參,是因為玄參做了什么事兒嗎?跟前天晚上您和皇上鬧別扭有關系嗎?” 潘辰一愣,然后果斷搖頭:“沒有沒有,跟那個沒關系?!?/br> “哦哦?!痹侣溆杂种沟臉幼游伺顺降淖⒁?,問道:“你想說什么就直接說好了,在我面前還客氣呀?” 聽了潘辰的話,月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也沒什么,就是,奴婢想問娘娘,和皇上的事兒,您打算怎么處置呀?總不能就這么僵著吧,奴婢瞧娘娘病了,皇上還愿意來看娘娘,可見心中對娘娘是顧念舊情的,只不過是一時心里想不開罷了,娘娘若是能再放低些身段,去跟皇上陪個不是,說不定,皇上還能回心轉意呢。要是拖得時間長了,奴婢只怕……” 月落的話沒有說完,潘辰不禁催促:“只怕什么呀?” “只怕,皇上就真要移情到賢妃娘娘身上去了。您都不知道,最近這兩天,賢妃娘娘也一改往日冷冰冰的樣子,伺候在皇上身邊,寸步不離的,人心都是rou長的,賢妃娘娘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出現多了,難?;噬喜粫四锬镅??!?/br> 月落的話說的很中肯,連潘辰聽了都不禁連連點頭,可就是不發表意見,月落急了: “娘娘您倒是說話呀。奴婢說的都是真的,男人的心最經不起耗著了,就算皇上心里現在更喜歡娘娘一些,可保不齊跟賢妃娘娘相處久了,就,就變心呀。您可千萬別托大,這種事兒邪乎著呢?!?/br> 潘辰不禁撲哧一聲,對月落笑了出來:“我發現你可真是先吃蘿卜淡cao心,你也知道皇上現在正惱我呢,我上趕著湊過去,只會讓他更討厭我,稍微冷個幾天沒關系,讓他跟我都冷靜冷靜,想想今后該怎么相處,不是挺好嘛。至于賢妃……” 后面的話,潘辰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目光中露出的冷意倒是讓月落心頭一震,想起自家娘娘做昭儀的時候,她和其他柔福宮的人都覺得娘娘撐不過幾個春秋,可娘娘卻用事實向大家證明了她的能耐,月落無奈的呼出一口氣,將潘辰的床帳從兩邊放了下來。 潘辰透過床帳,看著月落去熄燈的影子,幽幽的吐出一口氣。 她何嘗不想跟祁墨州重修舊好呢,畢竟今后還是要在祁墨州手底下做事的,因為辦砸了一件事,被老板雪藏了,潘辰知道,現在自己要做的,絕對不是到老板跟前兒去刷臉賣蠢,人和人之間的相處就是這樣的,太近的話,容易對對方期望過高,潘辰覺得她就是錯誤的估計了祁墨州對她的容忍,才導致現在被祁墨州遠離,這無關祁墨州喜歡還是不喜歡她,只因為,潘辰給祁墨州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恐懼,祁墨州多疑多思,對一個人的信任要建立幾年,甚至十幾年,潘辰和他雖然有默契,但要談真正的信任還很遙遠,潘辰的確是有些急了,她打從心底里希望,能比其他人在祁墨州心里,更快的建立起彼此信任的感覺,所以才趁著這個機會,想替祁墨州辦一件大事出來,但最后事實證明,是她cao之過急了,拔苗助長的后果就是將之前辛勤耕耘的功勞全都給一筆抹殺掉了,最后功夫花掉了,信任的苗苗也死了,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這是何其郁悶的一件事啊。 祁墨州現在對潘辰起了疑心,潘辰此時要做的就是低調和等待,低調的不在祁墨州面前出現,等過段時間再說,等他心中對潘辰的不滿稍稍緩解一點后,潘辰再去重建信任好了。 而在那之前,正好可以給潘辰一段處理自己私事的時間。 玄參敢在她的胭脂里下毒,并且極有可能是潘筱和潘家在背后指使的,潘辰不想當個逆來順受的軟柿子,總要給他們來點回擊才好。至于祁墨州和潘筱會不會趁著這段時間□□萌發,感情升溫,就潘辰對這兩個人性格的分析來看,他們牽手速配成功的幾率很小很小。 潘筱對祁墨州本來就是逢場作戲,她要是愿意真心的放下身段對祁墨州的話,她早就做了,不會等到被潘辰搶走了一切之后再來做,所以別看她現在寸步不離祁墨州,但虛情假意的成分占了八成;而祁墨州嘛……潘辰對他還是有信心的,她勞心勞力,掏心掏肺對他這么長時間,都沒能徹底取得他的信任,潘辰就不信了,他會對工于心計的潘筱敞開心扉?別逗了。 ☆、第151章 祁墨州手中拿著奏折,可心思卻無論如何都靜不下來,已經好幾天了,腦中十分混亂,不斷閃現著那天凌晨在太和殿外看見的潘辰,一雙黑亮的大眼睛里滿是疲憊的樣子。 “皇上,你在想什么?墨滴下來了?!?/br> 潘筱的聲音在偌大的太和殿中響起,將祁墨州的思緒拉了回來,低頭看了一下筆端,這才發現自己蘸了墨以后,就直接拿了起來,靜止不動的后果,就是墨汁滴在了桌上鋪墊的卷宗之上,祁墨州眉峰微蹙,正要喊李順,潘筱就上前來替他收拾。 祁墨州將手里的奏折合上,放到一邊,展開的卷宗也拿了起來,然后從龍案后頭走出,讓潘筱收拾印在桌面上的墨點。 潘筱見祁墨州本能的對她防備,連打開的奏折和卷宗都不讓她看一眼,暗自咬了咬唇,思附著他是否也這樣對待潘辰。她這幾天借著伴駕的理由,一直留在太和殿中,可祁墨州雖然沒有驅趕她,卻也沒有將她看在眼里,她主動說話,祁墨州也是興致懨懨,一個‘嗯’‘哦’就把她給打發了,大多數時候,都是閉口不言。 潘筱從未受過這樣的冷待,從前她貴為潘家的嫡女,除了公主之外,建康城內的名媛之中,就數她的名望最高,無論說什么做什么,皆有人稱頌模仿,潘辰那個時候在她面前,就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可正是那個連給她提鞋都不配的該死庶女,進宮以后,居然破天荒的獲得了祁墨州的另眼相看,獨寵于后宮,風頭,名望和位分每一樣都把潘筱給壓得死死的,潘筱一開始的時候,還暗自嘲笑過祁墨州,覺得他果然是卑賤出身,居然連潘辰那樣身份的女人都看的上,潘筱自詡高傲,覺得憑著自己的美貌與智慧,再加上高貴的出身,她斷定祁墨州總有一天會幡然醒悟過來,可是,她越等越心急,就算出動了潘家的勢力,也不能讓祁墨州改變主意,直到那個時候,潘筱才驚覺事態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果然沒多久,潘辰就一跳三級,被祁墨州破格封做德妃,為四妃之首,壓著她潘筱一頭。 潘筱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以為祁墨州瘋了,也為自己居然輸給了潘辰而越發不甘。 潘筱確實不甘,她不相信,憑潘辰都能吸引的男人,會看不上她,她容貌,談吐哪里比不上潘辰?潘筱眸光微斂,緩緩來到祁墨州身后,素手按在祁墨州的肩膀之上,用母親教她的那種方法,在祁墨州的耳邊,溫柔的低語: “皇上,臣妾看您這兩天精神有些不好,是不是太累了。臣妾……替您按一按,舒緩舒緩疲勞吧?!?/br> 潘筱的生意將失神的祁墨州再次拉回,轉頭看了一眼潘筱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祁墨州沒有伸手拉住,潘筱心頭一喜,卻不料祁墨州的下一個動作就讓她崩潰了。 祁墨州捏著潘筱的手,往旁邊一甩,然后站起身,仿佛不經意的撣了撣肩頭,嫌棄的意思溢于言表,潘筱見狀,都不知道該如何做出反應了。 就在這時,傅寧從外面走了進來,似乎有話要稟報祁墨州的樣子,祁墨州將先前拿到一邊去的卷宗放回案上,看了一眼潘筱,冷冷說道: “你回去吧,朕與傅統領有事要談?!?/br> 潘筱暗咬了一下后槽牙,一種名為‘屈辱’的情緒油然而生,沒忍住對祁墨州回了一句:“臣妾聽太后說,皇上與眾臣商議國事之時,德妃娘娘不也可以在場嗎?為何臣妾就不可以呢?” 這句話說出來,算是突破了潘筱的冷傲了,從前的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這種自掉身價的話,因為這么一說,就等于是她也承認了自己比不過潘辰,這是潘筱不能接受的。 而潘筱沒有想到,更讓她無法接受的話,祁墨州信口就說了出來: “她是她,你是你,如何能比?” 潘筱緊咬下顎,便是再也說不出什么了。強撐著最后一股傲氣,對祁墨州甩袖離去了。 祁墨州可沒空理會潘筱的小情緒,見她離開之后,就對傅寧問道: “調查的怎么樣?” 傅寧兩手一攤,回道:“回皇上,臣用盡一切辦法,按照皇上的吩咐調查了德妃娘娘入宮前的事情,卻一無所獲,娘娘身上并無可疑之處?!?/br> 祁墨州深吸一口氣,負手走到了窗口前,目光凝視著窗臺上的一株蘭草,傅寧亦步亦趨追隨而來,對祁墨州又道: “皇上,您是不是想多了。娘娘對皇上的心,難道皇上還看不出來嗎?她何曾對皇上動過壞心思,她……” 傅寧的話沒說完,就給祁墨州給打斷了:“別說了,讓朕靜靜?!?/br> 傅寧立刻閉嘴,不敢在繼續替潘辰多言,可傅寧不開口繼續說了,祁墨州又覺得不樂意了,盯著蘭草看了一會兒后,轉身對傅寧又問: “就一點可疑的地方都沒有?她入宮前,見過什么人,學過什么事,你就一點查不出來異樣?” 這樣急躁的祁墨州,傅寧不常見到,肯定的搖了搖頭。見祁墨州低頭捏眉心,傅寧猶豫片刻后,才又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