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潘辰目送他們的背影,然后才走入了禪院,上去之后,就見月落從廊下跑來:“娘娘,您這是去哪兒了,李總管都讓奴婢們找了好幾圈兒了,都沒瞧見您和皇上,要是你們再不出現,傅統領就要派兵把白馬寺掀過來了?!?/br> 潘辰嘆了口氣,對月落遞去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然后低頭瞧了一眼已經到了自己手里的兩只酒壺和一個油紙包,進了房間。 月落伺候她換了衣裳,潘辰覺得有些悶,便站在風朗朗的西窗前吹風,祁墨州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迎風而立的潘辰。 房內只有他們兩人,潘辰對他福了福身子,算是行禮,然后就對祁墨州招手:“皇上,到這兒來,可涼快了?!?/br> 祁墨州緩慢著步子走過去,潘辰給他讓了一塊地方,正好一陣夜風吹入,似乎迷住了祁墨州的眼睛,他閉眼蹙眉,潘辰見狀,拉過他捂住眼睛的手,然后踮著腳給他吹了吹眼睛,祁墨州這才勉強把眼睛給睜開了,就看見潘辰勉力對自己噘嘴的小模樣,心中一暖,將她擁在懷,潘辰身子往下一墜,想跑卻被祁墨州緊緊箍住了腰,想跑都跑不掉。 潘辰覺得今晚的祁墨州與平時不太一樣,平時的他自信堅毅,就算有次體人格的存在,卻也從來沒有讓他感到恐懼,但似乎在這一刻,潘辰似乎在祁墨州的眼中看到了絲絲的不安,這才是一個有多重人格障礙的人,在知道自己有個次體人格之后,該有的表情與反應。 這樣的祁墨州讓潘辰一下子就意識到,原來再堅強的人,都會有情緒失落的時候,可為什么偏偏是今天,祁墨州會流露出恐懼與不安呢?上回他在太和殿犯病,得知自己對潘辰動手之后,表情也只是疲憊,可是今天不一樣,今天的祁墨州身上,很明顯帶著一種脆弱,一種叫做‘急需安慰’的脆弱。 潘辰不掙扎了,就那么讓祁墨州抱著,祁墨州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這樣的我,你怎么不怕?” 這個問題,問出了祁墨州最心底的話,他自信果敢,自認為可以掌控一切,像這種帶著脆弱情緒的問題,他從來都不屑問,可是今天,他卻忍不住了,失落的情緒就像是決堤的江水,洶涌而來。 四目相對,祁墨州等著潘辰的回答,潘辰看著他,并沒有思考多久,就對祁墨州給出了答案: “因為……沒什么好怕的。你正常的時候,我小命都捏在你手里,我還有怕你的理由,可犯病的你,比正常的你要可愛多了,我還有什么理由怕呢?” 聽著潘辰說了這么幾句似是而非的道理,祁墨州緊蹙的眉頭,終于……蹙的更緊了,放開了潘辰,難得他想找個人訴訴衷腸,可偏偏現在身邊只有她,而她又是一如既往的煞風景,祁墨州忽然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才會想找她說這么嚴肅的話題。 潘辰也感覺出祁墨州的情緒轉移,但她不后悔,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今晚的祁墨州很明顯是情緒低落,有傾訴的*,潘辰雖然對他的秘密很感興趣,可是也不禁要擔心,要是她今晚聽他說了太多秘密,她可以知道的或者她不可以知道的,祁墨州要是一股腦兒全對她說了,然后沒準兒到了明天,這位爺一恢復清醒,就開始后悔今天晚上的所作所為,后悔讓潘辰知道他的脆弱秘密,那時候,潘辰就是想洗腦都來不及了,所以,最聰明的辦法,就是不聽,至少不能在祁墨州情緒明顯有問題的時候聽。 祁墨州像來了大姨夫似的,唉聲嘆氣的走到了圓桌旁,看見桌上放著兩壺潘辰拎回來的桂花釀,潘辰從旁解說: “這酒是剛才沒喝了的,這個油紙包里是月餅,酒樓掌柜的贈送的?!?/br> 祁墨州對月餅沒什么興趣,倒是將一壇桂花釀給開了封,放在鼻端輕輕嗅了一下,似乎味道還能接受,轉頭看了一眼潘辰,又看了一眼大開的西窗,祁墨州對潘辰說道: “今兒是八月十四,最適合賞月,你可愿與朕共賞?” 潘辰滿頭的問號,不等她反應過來,祁墨州就拎著兩壇子酒,將油紙包塞入潘辰懷中,然后牽著潘辰來到了西窗前,將潘辰摟著腰,帶上了禪院的房頂之上。 ☆、第56章 潘辰只覺得今天一天過的是驚心動魄。 一早上虛榮心爆表,中午見了柳氏,下午泡了溫泉,傍晚去山頂看風景,差點掉下山崖,晚上又去集市搓了一頓,好不容易回來后,以為這樣有教育意義,注定讓她終身難忘的一天終于要過去了,她又被人給扯上了房頂,強行浪漫。 手里拿著一壇桂花釀,潘辰不是很想喝,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她都沒喝過酒,可坐在她旁邊的祁墨州,已經開喝,潘辰真的不想吐槽他這個皇帝不稱職,都說祈福要心誠,要齋戒沐浴三天,要茹素戒酒,他倒好,來者不拒,混不吝! “別看我,倒是喝呀!” 祁墨州兀自躺下,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對潘辰比了比酒壺,潘辰這才慢悠悠的將手里的酒給開了封,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雖說的確有很濃的桂花味,可是一股刺鼻的酒味也撲鼻而來,她本能抗拒。 “我不會喝酒,能不能不喝?” 祁墨州呼吸了一口清風,斬釘截鐵道:“不能?!?/br> 潘辰無奈,只能很小口的嘬了一口,倒不是那種特別嗆辣的感覺,但總是有點苦的,不過咽下去之后,又覺得有點回甘,祁墨州見她細細品嘗的表情,不禁笑了,對她指了指身邊的空處:“躺下吧。今兒的月亮特別圓?!?/br> 說完之后,就對潘辰伸出了一只手,將潘辰扶著在他身旁躺了下來,祁墨州又喝了一口酒,對著繁星點點的夜幕百轉愁腸: “不知道為什么,現在躺在我身邊的人會是你。人的命運真的很奇怪?!?/br> 潘辰往旁邊看了他一眼,老板這是要和她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啊,她該怎么回答呢? 就在潘辰搜腸刮肚,絞盡腦汁的時候,祁墨州又接著說道: “就好像誰也想不到,這天下最終會是我祁家奪得,我也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是我坐在這個至尊之位上。還記得小時候,我爹帶我上朝,入宮,參拜寧氏,那時候,誰也沒有想到,當今天下會變成這樣的局勢?!?/br> 潘辰一邊聽著祁墨州說話,一邊默默的喝酒,多喝幾口之后,倒是越喝越覺得甜了。 “我自小隨我父親在關外長大,見慣了漠北黃沙,沙場馳騁,生死離別,我以為我會在關外待一輩子,但事實上,我腦中的一輩子,實在太短了。你沒有見過關外的天高云淡,那感覺是京城里無論如何都沒有的?!?/br> 潘辰舔了舔唇,覺得這酒雖然不烈,也十分甘甜,但就是越喝越渴,動了下咽喉,潘辰雙眼似乎染上了朦朧,看向天際繁星,說道: “天高云淡,我也想看?!?/br> 祁墨州微微一笑:“有機會……帶你去看?!?/br> 潘辰轉過頭去,對祁墨州甜甜一笑,舉起手中的小酒壇:“先謝謝了,干一個?!?/br> 潘辰的表情看在祁墨州眼里,別有一番風情,兩壇相碰,發出‘?!囊宦?,潘辰又喝了一大口之后,便感覺領口太緊,一邊松領口,一邊對祁墨州問道: “我一直想問,為什么只有你在關外長大,你有其他兄弟嗎?太后不是你親媽,她沒有兒子嗎?” 潘辰的問題似乎有些逾距,若是尋常的話,祁墨州定會呵斥她,但今晚,就連他自己都想找人說話,對于潘辰這個問題,祁墨州思慮一番后,才回道: “不是我一個人在關外長大,是我只能在關外,我回不了關內。我爹還有四個兒子,在大祁朝建立之后,他們就分別領了封地,各自為王去了?!?/br> 潘辰一口一口的喝酒,越喝越熱,滿身的焦躁:“那他們今后就不能來京城了嗎?” 祁墨州呼出一口氣,將酒壇中的桂花釀一飲而盡:“能啊。過段日子,他們就能來京城了?!?/br> 喝完了酒,祁墨州坐了起來,轉頭看了一眼像是一攤爛泥攤在那兒的潘辰,雙眼惺忪,兩頰酡紅,完全就是一副喝多了的模樣,怪不得敢問這些不要命的問題。 彎下身子,祁墨州拍了拍潘辰的臉頰:“還行不行了?” 潘辰抬起酸軟的手臂:“行啊,怎么不能行?你行不行?” 眼睛里像是在冒火星兒,喉嚨里也仿佛有火竄出來,潘辰的意識在飄散,神智開始不清不楚,昏昏沉沉之中,感覺身子好像飄了起來,像在云端,被涼爽包圍著,她仿佛在黑夜里找不到了方向,只能靠著身體的感覺,尋找那讓她舒服的地方。 祁墨州抱著潘辰回到禪房之中,潘辰整個身子都掛在他身上,一只細細的手臂,繞過他的肩膀,跟沒有骨頭似的,軟的叫人都不敢用力去捏。 潘辰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祁墨州真是沒有料到,這丫頭的酒量這么差,不過小半壇酒勁兒,就讓她變成這副模樣,要是一整壇喝掉了,估計就真成爛泥了。 “祁墨州,祁墨州……” 潘辰在嘴里喊著她腦中想到的名字,感覺身子被放在一個地方,那涼爽似乎要離開她,她主動伸手拉住了他,用力將他往自己身邊拉扯,祁墨州彎著腰,被她摟著壓在身上,想離開,可那丫頭的手臂就鎖的越緊,迷離又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著,激起他心中的漣漪: “別走,別走啊。抱著我嘛?!?/br> 祁墨州不禁失笑,平時在床上也沒見她說過這樣親熱的話,沒想到只是喝醉了酒,竟變得這樣熱情,祁墨州伸手撫上她光滑細膩的臉頰,細細描繪著她的容貌,手指來到她的唇瓣前,指腹按在她豐潤的唇瓣上,潘辰似乎感覺到唇邊癢癢的,忽的就張口把咬住了什么。 祁墨州感受著手指上的溫熱濕潤,正有了興致,打算一天之中,除了酒rou,連色戒也破掉,可潘辰迷迷糊糊間又說了一句話出來,徹底將祁墨州的興致給澆滅了。 “祁墨州,你老實說……齊雪州是誰???” 祁墨州乍一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雙眼瞪得老大,猛地從溫柔鄉中驚醒過來,用力拉開了潘辰環繞在他頸項上的手臂,眉峰緊蹙,怒目圓瞪,似乎想從潘辰的臉上看出什么蛛絲馬跡來。 潘辰的手臂給重重的甩下,驚得她也微微睜開了雙眼,卻是找不到焦距,嘴里咕噥兩聲之后,轉了個身,就抱著熏過檀香的被子,軟軟的睡了過去。獨留祁墨州僵立在床前,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驚懼中恢復過來似的。 齊雪州……這個名字已經有好些年沒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過了。腦中閃過一些從前的畫面,光影流轉間,破敗的小院,參天的枯死老槐,一口枯井,一屋子死寂……孩童的笑聲,熙攘的人群,行走的馬車,鞭打的陀螺,還有那個蹦蹦跳跳的小男孩手中拿的糖葫蘆,在沒什么色彩的回憶中,糖葫蘆紅的妖艷…… ☆、第57章 潘辰沒有想到,這趟皇家車馬全程接送三天兩夜超值白馬寺無購物純玩兒之旅,會在一場頭昏眼花的宿醉中平靜渡過。她甚至都不太記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柔福殿的。 一壇桂花釀,放倒了金剛葫蘆娃般的潘昭儀。 潘辰那個悔那個恨??!她還沒來得及作威作福,還沒來得及坐實她紅顏禍水的名,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回來了?;貋砭突貋砹?,要是回來之后也能悄無聲息的那就罷了,偏偏宮里還有一攤子的破事兒等著她。 所有后妃矛頭一致對她,全都以為她這三天兩夜,近水樓臺先得月,偷偷的跟祁墨州做了多少這樣那樣的羞羞事,偷偷的對祁墨州說了多少后宮里這樣那樣的壞話…… 太后那兒更是對潘辰被祁墨州帶去白馬寺的事情耿耿于懷,雖然她也帶著閆昭儀過去,可是皇上在白馬寺的那三天里,就連太后那兒都沒去一回,更別說讓閆昭儀在皇上面前露臉了,于是,太后就更加記恨潘辰了。 潘辰只要一出現,必然就是大家群起而攻之的對象,從前都說后宮里爾虞我詐,各自心懷鬼胎,但是祁墨州的后宮,在潘辰的不懈努力之下,終于變成了如今的和諧風貌——大家有志一同的將恨意全都聚集到了潘辰身上。 但潘辰位分雖然低,貌似后宮中之中誰都能踩她一腳似的,但真正那些位分高的想要對付潘辰的時候,李順總能及時帶著祁墨州的口諭來替潘辰解圍,讓潘辰免于被群起而攻之的下場,這么做了好幾次之后,后宮里終于消停了,也許是看清了潘辰這個狐媚子正當寵,皇上捧在手心里的寶貝這個‘事實’,所以,太后臨時給除了潘辰意外的后妃們開了個會,大會的簡要梗概,大概就是讓大家不要去搭理潘辰,決定對潘辰進行冷暴力式的孤立懲罰。并且太后還看似大度的,免去了潘辰每天的請安事宜,實際上是想對后宮各部門表達潘辰被太后不喜之事,潘辰寶寶心里苦啊。 太后管不了皇帝,但在后宮里,她還是說了算的。 讓后妃不要搭理潘辰,讓宮里其他部門對柔福殿的事情能拖就拖,雖然沒有明文懿旨下達,可宮里似乎就是這么做的。并且做的冠冕堂皇,叫人抓不出任何錯漏。 在月落第三次去御膳房沒有拿到潘辰想要的芙蓉糕之后,潘辰才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月落說御膳房給出的理由是:芙蓉糕里的芙蓉全都被送到康壽宮去了,說太后臨時想要辦芙蓉宴。 御膳房來這么一招,潘辰就是想去祁墨州那兒告狀,她也沒有說辭啊,總不能因為一塊糕點就去皇上面前告太后的狀吧。 張能和李全最近在各宮接洽也不太順利,潘辰的一件宮裝送到尚衣局去了四五天,張能去取衣裳,尚衣局的人卻說最近在趕制太后的鳳袍,只能讓后宮其他娘娘稍帶稍帶,可張能也說,他在取衣服的時候,明明就看見了閆昭儀宮里的人和蘇婕妤宮里的人捧著各自宮里的衣裳去了,張能不服氣,去問尚衣局的女官,那女官只態度傲慢的說,那是閆昭儀和蘇婕妤早就送來的。 此類事情層出不窮,就算潘辰再怎么遲鈍,也不可能察覺不出后宮對她的惡意了。 其實,就潘辰而言,被孤立并不是什么難熬的事情,反正她在后宮里本來就是個靶子,靶子的天職就是眾矢之的,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對太后和各宮妃嬪的排擠與諷刺,她笑笑也就過去了,可現在這些事關生計的問題,可不是笑笑就能解決的了。 “娘娘,咱們還是去太和殿,把這些事情告訴皇上知曉吧,皇上若是知道了,定然要替娘娘做主的?!痹侣鋹劭?,給欺負了幾回,說起話來眼睛都紅了。 張能是一貫跟著月落后頭說話,此時也應聲附和:“是啊,娘娘,咱們已經好幾天沒領到什么東西了,就算是御膳房送來的例食,那都是些粗茶淡飯的,連點新鮮的果子都沒有,娘娘若是不說,那不就正中了那些壞人的下懷嘛?!?/br> 潘辰坐在院子里的搖搖椅上,看了一眼自己的自留地,自留地里的蔬菜已經頗有些規模了,秋天興許就能有一回豐收也說不定。 見潘辰不說話,月落和張能對看一眼,月落正要繼續勸慰潘辰,卻聽李全從旁說道: “其實……我倒覺得,娘娘不需要為了這些生活瑣事去麻煩皇上,說出去多好聽呀,潘昭儀為了點吃的去跟皇上哭鬧,傳出去也不是什么美名,還不如不傳,這些事情,未必就需要娘娘自己去說,皇上總有一天會知道的,拖的時間越久,對咱們娘娘越有利啊?!?/br> 李全的一番見解,說懵了月落和張能,潘辰倒是對這小子刮目相看了,李全給他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頭,說道: “奴才只是這么一說,還是得娘娘自己決定,但奴才真覺得,若是為了點吃的就去麻煩皇上出面,那不等于殺雞用了牛刀嘛,皇上的金面多金貴啊,總得留著以后更有用的時候……再用嘛?!?/br> 月落聽了李全的話,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是卻還是忍不住擔心: “可是,現在宮里都在排斥咱們柔福殿,娘娘若是不說的話,在皇上發現之前,娘娘估摸著都沒有好日子過了,從前娘娘要什么,御膳房就是加更加點也會盡快給娘娘做出來,可現在……娘娘要個芙蓉糕,三天前去說,第四天了都沒有,還給出了那么個堂而皇之的理由,這臉也變得太快了吧?!?/br> 張能嘆了口氣:“唉,太后娘娘這么做,無非就是想讓宮里的人都知道,她不喜歡咱們娘娘唄。若是對娘娘好,那就是跟太后對著干,誰心里都有桿子稱,這時候,也不敢偏向咱們娘娘了?!?/br> 李全想了想柔福殿如今面臨的確實問題,但依舊堅持自己的看法: “雖說現在有困難,但我還是覺得,咱們不能去說。也許太后娘娘就等著咱們娘娘去找皇上告狀呢,那個時候,咱們娘娘就得被迫和太后正面對上,并且在這些小事上,咱們娘娘占不到上風,皇上不可能為了娘娘把太后怎么著,就算保了娘娘一回,可接下來太后再故技重施,咱們不還是得受著?等到第二次,第三次的時候,只怕連皇上都不愿意管咱們柔福殿的事了,若真是那結果的話,你們想想,是不是對咱們娘娘沒有任何好處???” 三人討論結束過后,也沒聽到潘辰開口,三人不禁將目光轉到了潘辰身上,只見潘辰的目光落在綠油油一片的菜篷菜架上,李全見狀,當即就笑了起來: “咱們不用問了,娘娘已經有了決定?!?/br> 潘辰轉過頭看了一眼李全,唇角勾出了笑: “三個里面,還就李全一人是個通透的,你們兩個啊,笨死了!皇上也不是咱們柔福殿專用的呀,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往他面前捅,那顯得咱們多沒出息,多沒本事啊。不就是不給吃的用的嘛,吃的東西,是個無底洞,大魚大rou也是一天,粗茶淡飯也是一天,吃什么從來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吃的安心,吃的舒服!” 月落她們對看兩眼,抿嘴問道:“那娘娘,您就真不跟皇上說了?咱們這些天勒緊褲腰帶生活嗎?粗茶淡飯我們倒是無所謂,就怕娘娘吃苦啊?!?/br> 潘辰爽利一笑:“誰說我不去找皇上了?我去找??!” 李全愣住了:“娘娘,您什么意思呀?不是奴才危言聳聽,此時真不能去找皇上,若真為這些小事鬧起來,對娘娘沒有任何好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