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趙出息在調整，李青衣其實也在調整，調整心情，調整狀態，調整身體，如今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對于趙出息回來的消息自然高興，但也沒表現的太驚喜。她的性子本來就沉穩，何況三年半的鳳凰村支教生活，讓她早已經古井不波。正在某個閨蜜的公寓里過夜的李青衣陪著齊思聊了會，說到這邊事情忙完便會去成都看趙出息和她，隨即才掛掉電話。

    “請好假了？”趙出息邊脫衣服邊問道。

    齊思早已經給趙出息泡好醒酒的茶，下床給趙出息端茶，遞給趙出息后輕聲道：“已經請好了，明后兩天都陪著你?！?/br>
    趙出息有些不好意思道：“明天早上我們得去樂山，順便去峨眉山燒香，不過估計傍晚前便會回來?！?/br>
    “要去峨眉山燒香？我去過兩次峨眉山，不過沒燒過香?！饼R思意外道，不過估計趙出息去樂山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什么原因，齊思沒必要問，趙出息該說會說，不說便是自己不該知道。

    趙出息喝完茶，將茶杯放在一旁回道：“我還沒去過，這次在外面，去過幾個有名的寺廟燒香，聽人說起過峨眉山，說那里是普賢菩薩的道場，便想去看看?！?/br>
    齊思聽完趙出息的話，似乎猜出些什么，便笑道：“這次，我陪你去，你去洗洗吧?！?/br>
    趙出息點點頭，便進浴室洗漱。

    沒過多會便出來，齊思若有所思道：“我已經給青衣姐打電話說過你回來了?！?/br>
    趙出息愣了愣，隨即問道：“她怎么樣？”

    “青衣姐說，過段時間來成都?！饼R思淡淡回道。

    趙出息不知道說什么，只是輕恩一聲不說話。

    齊思能感覺到趙出息對李青衣的感情很復雜，想來不是三言兩語能夠闡述的，至于李青衣那邊，她同樣清楚。齊思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對于趙出息和李青衣的關系絲毫不吃醋，或許是李青衣為鳳凰村付出太多，或許是李青衣比自己早遇見趙出息。

    趙出息上床鉆進被窩里，齊思自然而然的躺進他的懷里，關燈后，趙出息摟著齊思道：“周末，我們去你家吧，和你在一起已經快兩個月，是該見見你爸媽了，何況你經常住在牧馬山，我要是再不去，怕你爸媽殺我的心都有了?！?/br>
    齊思聽到趙出息要去她家，心里不禁感動，嘟囔道：“我爸媽人很好，沒你說的這么可怕?！?/br>
    “傻啊你，我就開玩笑逗你玩?！壁w出息摸著齊思的頭發好笑道。

    齊思心里溫暖道：“那我明天給我爸媽說?！?/br>
    “好?！壁w出息輕笑點頭道：“睡吧，明早得早起?！?/br>
    齊思往趙出息身邊蹭了蹭，抱緊趙出息，知道趙出息可能因為明天要拜佛燒香，才不干壞事，不過，她喜歡這種平淡即真的感覺……

    第二天早上六點，天還沒亮，趙虎成開車，趙出息帶著齊思周易直奔樂山，燒香是真，見陳濤也是真……

    第283章 暗渡陳倉，渡得過？（下）

    峨眉山地處峨眉市，峨眉市是個縣級市，屬于樂山市。從成都市區到樂山市需要一小時四十分鐘，從樂山到峨眉只需要不到半個小時便能到，趙虎成開車的技術雖說沒李漢老道熟練，卻也不是那些出租車司機能相提并論的。

    之所以六點天不亮出發，除過節約時間，能趕在晚上回來，最重要的估計是想躲開某些人的耳目，正如昨晚趙出息回來的時候便有意躲開牧馬山蔚藍卡地亞的保安們，這些人當中肯定有來自于賀元山郭青松等人的耳目。不過，六號別墅內部所有人，卻都可以完全信任。

    齊思有時候去機場便是早上六點出發，所以這個點出門自然不會被他們懷疑。很快，奔馳s600l便直奔高速，上高速后，齊思便躺在趙出息的懷里補覺，雖說早已習慣這么早起床，可這路上太過無聊，還不如躲在趙出息懷里安安穩穩的睡覺，等一覺醒來，估計便會到樂山。

    至于趙出息，則和周易師叔聊著關于峨眉山的一些事情……

    峨眉山，海拔3099米，地勢陡峭，風景秀麗，素有“峨眉天下秀”之稱，是著名的旅游勝地和佛教名山，與山西五臺山、浙江普陀山、安徽九華山并稱為中國四大佛教名山。作為普賢菩薩的道場，主要崇奉普賢大士，有寺廟約26座，重要的有八大寺廟，佛事頻繁。八大寺廟分別為，華藏寺、報國寺、萬年寺、洗象池、清音閣、伏虎寺、洪椿坪、仙峰寺，最有名的自然是金頂華藏寺，金頂是峨眉山寺廟和景點最集中的地方，為峨眉精華所在。金頂最高處，有一稀有珍品，稱作“金頂銅殿”，為明萬歷三十年妙峰禪師請西蜀藩王潞安捐造的。通體皆用銅件焊成，屋頂檐瓦餾金，在陽光映照之下，金光閃閃，迢耀百里，故名金頂。

    這些都是趙出息從資料以及路上周易師叔那里得知的，周易也是在路上才得知趙出息最終的目的地是峨眉山，峨眉山他去過無數次，更和峨眉山某位高僧為至交，這位高僧和他的師父有交集，他師父這輩子算是游歷名川大山，各派各教都有涉獵，作為四川境內最有名的峨眉山，自然沒少去。

    六點出發，不到七點他們便到樂山市，趙虎成開車隨便在路邊找到一家早餐店，幾人下車隨意吃點東西墊肚子，包子油條豆漿，不管走到哪里，這幾樣東西都是最受歡迎的早點之一。

    “早上我們在這將就吃點，中午山上有齋飯可以吃，味道還不錯?！敝芤纂S口說道，他每次上峨眉至少都會待上三天時間，在那里靜靜心，雖說不信佛，但卻和佛有緣。

    趙出息喝著豆漿回道：“峨眉風景不錯，這次要不是來的太急，時間匆忙，我們完全有時間可以慢慢爬上去，八大寺廟都走走，看看風景，散散心?！?/br>
    “這倒是，這里環境氣候養人，風水更是不錯?！敝芤纵p笑道：“不過這次，我們可以先去萬年寺以及金頂華藏寺，從萬年寺到金頂華嚴寺有索道可以上去。以前可以開車到半山上，現在只能坐峨眉的客車?！?/br>
    “時間還算來得及，我們這次就去萬年寺和華藏寺?！壁w出息想了想說道。

    周易平靜笑道：“華藏寺和萬年寺有我幾個老朋友，已經很久沒見過，正好會會。記得我曾經在這里遇到位苦行僧，他說過句讓我頗為感慨，那句話叫在哪里修行，便死在那里。從此我才理解，我師父為什么一直待在蜀南竹海，已經有十年沒再踏出那里半步，要說福地，蜀南竹海在整個西南排不上號。不過那卻是我師父出師的地方，很多東西都講究善始善終?！?/br>
    趙出息一直對周易以及二胖的師父充滿好奇，到底是多厲害的高人才能發現以及培養出像周易以及二胖這樣大智近妖的徒弟，沉聲道：“如果有機會，我倒想見見老祖宗?！?/br>
    趙出息覺得，老祖宗三個字才適合周易以及二胖那位不知廬山真面的師父……

    周易笑呵呵的搖頭道：“不是誰都能見到師父，師父講究隨緣，緣分到了，自然能見到，若沒緣分，就是專程前往，估計也難見一面?！?/br>
    趙出息苦笑，卻也能理解，高人們都有自己處世的方法，如果跟大多數人一樣庸俗，那又怎能叫高人？比如那位老和尚，趙出息一直覺得，他就是位高人，若不是高人，神經病才能在鳳凰村那樣的破地方待幾十年時間。

    齊思聽的玄而又玄，跟著趙出息讓她的眼界大不一樣，見識到各色不同人物。

    眾人吃完早點后，稍作休息，便繼續向著峨眉山而去……

    半小時后，眾人便已經到峨眉山腳下，將車停在停車場，買好票后，便坐觀光車向著萬年寺出發。萬年寺在峨眉山的半山上，這里距金頂還很遠，不過能坐觀光索道到金頂。

    與此同時，樂山市里某棟別墅里，接到趙出息來峨眉山消息的陳濤正在考慮要不要見趙出息，陳濤很是意外，趙出息什么時候回的成都，自己連任何消息都沒有，而回來后要見的第一個人居然是自己，更是直接來樂山見自己，什么意圖？

    不管是任何大佬，身邊都有自己的心腹和軍師，陳濤的軍師是自己的大學師兄，一個畢業于八九年的高材生，只是缺少點運氣，先前一直在川師范的圖書館當管理員，郁郁不得志，不過陳濤知道這位學長的能力，發跡后便把這位學長請到自己身邊，直到現在。

    這個男人叫錢坤，名字比較有意思，但中國人起名講究中庸，起點太高的名字不太好，亦剛易折。錢坤和陳濤一樣，帶著黑框眼睛，板著臉看起來比陳濤還要嚴肅深邃，總是穿著一身黑色的中山裝，常年四季都是如此。

    “坤哥，你說我去不去？”陳濤皺眉問道。

    錢坤早已經想好對策，回道：“你能不去么？趙出息已經來了，你要不去，便會把他徹底得罪，我們不敢確定趙出息會輸，要是贏了，那就是我們輸?！?/br>
    從某種角度來說，陳濤能在諸位大佬的夾縫里生存到現在，錢坤功不可沒，他在很多關鍵時期給陳濤的建議都頗為有用，比如上次簡姨設宴，他便力主陳濤去牧馬山。

    “如果被賀元山郭青松他們知道我暗中和趙出息接觸，這不太好，畢竟現在賀元山陳濤他們的勝算大?！标悵兴櫦傻?。

    錢坤搖頭道：“趙出息回來這消息，目前沒人知道，我想趙出息也不想讓人知道。至于他來峨眉山，估計更沒人知道，我們只要足夠謹慎，消息不會傳出去，見見他，看看他手里能給出的籌碼，見他不一定就要支持他，不見他，必然得罪他，所以，還是得見?！?/br>
    “好，那就見見，不過只能我們兩個人去見，誰都不能知道?！标悵妓髁季煤鬀Q定道，雖然他心里已經堅定明天早上支持賀元山郭青松他們，可多少對趙出息能給出的東西很感興趣。

    錢坤扶著眼睛，默默點頭，在這種環境中，中立有時候是最壞的選擇，有時候卻也是最好的選擇……

    萬年寺，峨嵋山歷史最悠久的古剎之一，相傳為漢代采藥老人蒲公禮佛處，正式創建于東晉，時名普賢寺，唐僖宗時慧通禪師重建，更名白水寺。宋代易名白水普賢寺。明代神宗皇帝朱翊鈞題贈“圣壽萬年寺”，簡稱萬年寺。

    趙出息他們到萬年寺后，周易便直接找到他的老朋友心緣大師帶著趙出息一行人游歷萬年寺，心緣大師是萬年寺主持心定大師的師弟。從山門到大雄寶殿，趙出息帶著齊思見佛便拜，見和尚便施禮，齊思對佛沒什么概念，在這里卻能感受到信仰的力量。

    最后心緣大師送他們出萬年寺，路上，周易解釋道：“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峨眉山在先前還是道教有名的‘洞天福地’之一。在漢末三國之際，道教已在山上流傳，而佛教則是晉初傳上山的。在唐、宋二代，兩教并存，到了明代中葉，道教日漸式微，而佛教卻日益興隆。及至清代道教衰落被融合于佛，以佛為主。峨眉山之所以成為天下名山，這與道佛二教在1000多年間用心經營的寺廟分不開的?！?/br>
    心緣大師憨態可掬，總是笑瞇瞇一臉慈祥，眼露柔光道：“佛和道，對普通人來說是不同的派別，不過，修行到一定境界，心中早已無此概念，佛家所言所行，道教亦有不同見地，卻都是通往修行上的路?！?/br>
    “大師所言極是?！壁w出息笑著施禮道。

    出萬年寺后，心緣大師便停下腳步，輕笑道：“施主慢走，心緣便不再多送?！?/br>
    出萬年寺，坐纜車，趙出息他們在下午一點時刻，終于到最有名的峨眉金頂，周易對此熟門熟路，先帶著他們去吃齋飯，吃完齋飯才帶著他們繼續逛華藏寺，相比于萬年寺，華藏寺的人卻要多的多。

    華藏寺，全稱為“永明華藏寺”，位于峨眉山金頂主峰，“金頂?！笔侨A藏寺的其中一殿，所處位置最高，與華藏寺合二為一，統稱華藏寺，俗稱金頂。華藏寺，始建于東漢，當時稱普光殿，后改名為光相寺。明代在殿后最高處營建普賢殿，俗稱銅殿。殿頂鎏金，又稱金頂。金頂所在的山峰也因此得名。

    華藏寺主要由三個大殿組成，第一殿是彌勒殿。殿門上懸掛著趙樸初先生題寫的“華藏寺”金匾。寺內供奉銅鑄彌勒佛像，背后是韋馱銅像。第二殿是大雄寶殿。殿中供奉著銅質金身的三身佛。第三殿是普賢殿，即金殿、金頂，是峨眉山最高的殿堂。殿門的匾額有“金頂”、“行愿無盡”、“普賢愿?！?、“華藏莊嚴”等，為趙樸初、本換、明腸等題寫。殿內供奉普賢騎象銅像，普賢端坐在蓮花臺上，手執如意，蓮臺置象背上，白象腳踏四朵蓮花。

    比起拜萬年寺，他們很快便拜完華藏寺，最后停在十方普賢金像處，周易這次沒請老朋友帶路，畢竟人太多，有些高調，這老朋友可是峨眉山最有名的人，也是周易的至交，那便是永壽大和尚，他是峨眉山的方丈，整個峨眉山只有一個方丈，至于各寺則有主持，何況周易不知道永壽大和尚是在哪個寺，或者沒在峨眉山。

    “十方普賢，通高四十八米，出息知道為什么是四十八米么？”周易抬頭望著十方普賢金像隨口問道。

    趙出息畢竟是跟著老和尚出來的，怎么能不知道，笑道：“四十八米，想來代表阿彌陀佛的四十八個愿望?！?/br>
    “不錯，那再說說十方的意思?！敝芤缀苊黠@是要考趙出息，其實，趙出息能答上阿彌陀佛的四十八個愿望，已經讓他意外。

    “我想想，老和尚說過，十方一是意喻普賢的十大行愿，二是象征佛教中的東、南、西、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上、下十個方位，意喻普賢無邊的行愿能圓滿十方三世諸佛和蕓蕓眾生?！壁w出息侃侃而談道。

    這次周易明顯驚訝道：“這你都知道，你口中的老和尚是哪位高僧？”

    “不是高僧，只是鳳凰村山對面破廟里的守山和尚，小時候強迫我看佛經，這些東西他都講過?！壁w出息解釋道。

    周易笑呵呵道：“看來是從小給你種下佛根，永壽大和尚應該見見你，說不定你們有緣?！?/br>
    齊思對于趙出息知道這些東西，可比周易都要驚訝，他可是知道，趙出息基本沒上過學。

    “這尊十方普賢，意思頗多，基座部分為四方六層，是佛教的四攝，即布施、愛語、利行、同事；‘六度’即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蓮花的意思是，眾生之心，心生萬物。祥云是空性。四尊吉象是‘四弘誓愿’：眾生無邊誓愿度；煩惱無盡誓愿斷；法門無量誓愿學，佛道無上誓愿成。兩面身部分寓意‘華藏世界一佛二菩薩’。十尊菩薩頭像，你剛說過的普賢菩薩十大行愿。菩薩頂上的圓滿寶柱是‘華藏世界重重無盡，普放光明’和‘法門盡虛空，遍法界’的意思?！敝芤自敿毥忉屨麄€十方普賢像每個細節出的意思。

    趙出息以及齊思聽的是目瞪口呆，齊思不禁說道：“這么復雜?！?/br>
    “復雜？其實最終的意思，不過是空無?！敝芤纵p聲道。

    趙出息對佛心生敬畏，再抬頭，似乎能看到佛光。

    眾人在十方普賢像待的時間比較長，足足有半個小時，周易把時間留給趙出息和齊思，讓他們隨便逛著，自己則去會會老朋友，順便看看永壽大和尚在不在，他每次來都喜歡和永壽大和尚斗嘴，這斗嘴其實是斗法。

    趙出息和齊思走到懸崖邊，今天的天氣好，這里風景更好，放眼望去，能看到整個峨眉山的輪廓。其實從上山開始，趙出息的心便很沉重，每進一殿，每拜一佛，每上一香，每施一禮，每跪一膝，趙出息的眉頭都緊皺在一起。

    齊思看在眼里，卻不知道該怎么辦該說什么。周易說，佛渡的是蕓蕓眾生。對于趙出息來說，蕓蕓眾生太多，他只求鳳凰村婦女老幼，這一路走好。

    兩人在懸崖處待有二十分鐘后，趙出息要等的人終于來到。

    他的渡，是暗渡成倉，倉自然是陳濤，只是，這倉，能否渡得過？要是渡不過，他這條船可能就得暫時擱淺。

    第284章 猶豫不決的陳濤

    峨眉山風景秀美，趙出息心平氣和。周易去找故人，齊思陪在身邊，有時候趙出息會覺得像周易師叔那種無欲無求的性格太過無趣，貌似什么都清楚，貌似什么都明白，正因為明白和清楚，才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為知道，所以放下。至于二胖，雖說和周易師叔很像，如果外人覺得二胖和周易師叔一樣，那肯定不懂二胖，二胖平靜的外表下面，是顆不甘平淡的心，所以二胖最終才選擇回北京，他放不下的東西太多。

    趙出息對自己的評價呢？

    在鳳凰村的時候，真心沒什么追求，溜jian?；?、混吃等死，就是守著老和尚，給他抬棺送終。本來老和尚駕鶴西歸后，趙出息在鳳凰村已經沒什么牽掛，可以放心離開。誰知道李青衣來了，而這個時候小平安也病倒了，那會趙出息就是想給小平安治好病，讓他能看到山外的世界，然后保護好李青衣，畢竟不是誰都愿意來鳳凰村這破地方，窮山惡水出刁民，刁民多，光棍也多，難免有些牲口精蟲上腦。

    小平安死了，李青衣留下，趙出息離開。

    離開鳳凰村后的趙出息，最大的理想，無非是掙點錢，出人頭地，所謂的出人頭地其實說白也是掙點錢，在如今的社會，大多數人的成功往往是和金錢成等價關系。至于掙到錢的第一件事，便是給鳳凰村建一個希望小學，這是他答應李青伊必須要做的事，趙出息依舊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鎮上那所漂亮的小學時候的傻逼樣，被震驚的好久才回過神。那漂亮的二層小樓，那鮮艷的國旗，先前，趙出息一直覺得所有的學校都和鳳凰村的學校一模一樣，原來才知道現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那個時候趙出息便堅定有一天自己掙到錢一定給鳳凰村建所比鎮上的小學還要漂亮大氣的學校。

    至于其次，便是希望鳳凰村的每個孩子都能走出大山，而不是和他們的父輩一樣，從出生到閉眼都活在那塊土地上，這一生也難免太平淡無奇。最后，自然是改善鳳凰村村民們的生活現狀，也算是自己報恩。

    如今，鳳凰村沒了，什么牽掛跟著沒了的趙出息會選擇怎么走自己的路，這也是趙出息這半個月來以及此刻站在峨眉山上者懸崖邊上所想的事。

    想來想去，趙出息覺得以后，除過活的好好的，最大的想法或者說野心便是，能爬多高爬多高，能走多遠走多遠，要不能驚天動地轟轟烈烈，要不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這輩子不就白來人世一遭么？

    當陳濤站在趙出息旁邊的時候，趙出息終于收回自己的眼神，知道自己的路還長著，首先得解決好當下的事情，那便是能不能說服陳濤。趙出息拍著齊思的腰，示意齊思先和趙虎成四處走走，齊思瞅向趙出息溫柔一笑，便跟著站在不遠處的趙虎成離開，卻未走遠。

    陳濤如同他在別墅里所決定的那樣，為求保險期間，只帶學長錢坤一個人獨自來見趙出息，換身運動裝站在趙出息身邊的陳濤看起來年輕不少，兩人都沒看向對方，似乎像是兩個彼此不認識的陌生人，陳濤率先開口道：“我沒想到你回來要見的第一個人是我?！?/br>
    “很意外？”趙出息淺笑道，心里卻在猜測陳濤此時的想法。

    陳濤輕哼聲回道：“有點意外，卻也能想明白，賀元山和郭青松這兩個老家伙顯然不會讓你安安穩穩坐在那個位置上，簡姨進去，按資歷是賀元山頂上，靠實力自然是郭青松，怎么都輪不到才入這個圈子沒多久的你，你說是么？”

    “話是這么說，可簡姨畢竟是這個圈子的主人，她決定什么，這個圈子必須得接受什么，何況，我現在依舊是這個圈子名義上的主人，而不是賀元山，更不是郭青松?！睂τ陉悵闹毖圆恢M，趙出息并不生氣，這是現實如果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他也就沒必要找陳濤。

    陳濤對此不置與否，卻也有些好笑，有實力和權力才是王道，名義上的主子，終歸是名義上的，說不定出事以后，還得拉出去當替罪羔羊。

    “明天早上過后，西蜀集團大權旁落，你覺得你還有什么實權，整個圈子完全被架空。你不就是因為這個才來見我么，這點我清楚，你覺得一直中立的我最有可能拉攏到，只要我點頭支持你，你便能繼續留在西蜀集團，或者說直接掌控住西蜀集團?！标悵行┎恍嫉匦Φ?，趙出息不在的這半個月，給了他們足夠的借口逼宮。簡姨剛剛落難入獄，圈子處在危急時刻，趙出息這個簡姨指定的接班人卻不在，放任這個圈子自生自滅，誰敢把這個圈子交給他。

    所以說，趙出息這次，似乎天時地利人和，哪樣都沒有占……

    趙出息淡淡一笑回道：“陳哥說得對，我這次來自然是為明天早上的事情。既然簡姨把一切交給我，我肯定不會讓賀元山郭青松那幫人隨意折騰這個圈子，憑良心說，賀元山和郭青松控制這個圈子后，會好好經營？他們兩老死不相往來，誰都不鳥誰，估計更多時候是彼此爭搶利益。換句話來說，縱然董事長的位置不保，可我手里還掌控著西蜀集團近一半的股份，依舊是西蜀集團最大的股東，依舊在董事會可以拿到最多的席位，只要他們內斗，我便隨時可以重新控制西蜀集團，到那時候，或許便是另外一番景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