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出息想想這段時間安琪和陳平庸沒少幫自己忙，便主動請纓道：“我做吧?！?/br>
    “你做？”安琪聽到這話有些不信的盯著趙出息問道。

    陳平庸笑道：“出息會做飯？”

    “學過點?！壁w出息沉聲道。

    安琪半信半疑道：“你確定你做的能吃？”

    “反正我覺得吃不死人?！壁w出息呵呵笑道。

    安琪懶得出門去吃飯，這個點外面熱的能當烤鴨，于是道：“那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你了?！?/br>
    安琪是完全不信，死馬當活馬醫，陳平庸則是半信半疑，到時候不好吃出去吃就是，只有二胖一臉期待，沒有奶奶，只能跟著趙出息蹭飯。趙出息到陳平庸的廚房翻箱倒柜，還好什么菜都有，不用下樓去買，四個人折騰五六個菜差不多，陳平庸和安琪吃慣川菜，那就換換口味做點別的菜，安琪則跟在趙出息的后面給他打下手。趙出息切菜的功夫可能不專業，頂多是家庭主婦的級別，可重要的是怎么做，如何做，他可都是真傳老太太的看家本領。

    安琪生怕趙出息做的不能吃，到時候白折騰，打退堂鼓道：“趙出息，實在不行，就算了?！?/br>
    趙出息懶得搭理，自顧自的做，等到他第一個菜糖醋排骨出爐以后，安琪已經收回之前的質疑，完全把趙出息當大廚看待，絕對不屬于外面飯店的味道，等到接下里的麻婆豆腐、酸辣土豆片、拔絲蘋果、宮保雞丁、以及最后一個湯西湖牛rou羹出鍋后，連陳平庸都忍不住給趙出息豎大拇指，就差說你小子可以去酒店當大廚了，還用找工作。

    安琪等菜都上桌后便忍不住拍照片發微博炫耀，更是要拜趙出息為師，趙出息笑著敷衍過去，至于二胖眼睛都已經發綠，等陳平庸說開吃后，二胖便風卷殘云的開始掃蕩，完全沒了昨晚的高手風范，趙出息吃飯的速度也不慢，安琪瞅著這兩個吃貨這是要搶食的節奏，吃飯比較淑女的她也只好加入這場搶食大戰，廢話，不搶一會就只能舔盤子了，誰讓趙出息做的這么好吃，只有陳平庸不緊不慢。

    四個人五菜一湯吃的干干凈凈，洗盤子打掃殘局這樣的事情自然留給安琪，趙出息給陳平庸打過招呼后便帶著二胖出門。安琪聽見動靜這才出來，疑惑問道：“干爹，趙出息和二胖干嘛去了？”

    “找工作，找房子?！标惼接棺嘲l上翻著雜志隨口回道。

    安琪皺眉道：“怎么，他不想在酒吧干了？”

    “在酒吧畢竟不是什么長久的事情，你覺得趙出息和二胖在酒吧不屈才么？說句實話，他兩這身手顯然不是普通人，能干的事情很多?！标惼接钩谅暯忉尩?。

    “干爹，你說他兩是不是殺手或者特工什么的？”安琪天馬行空問道。

    陳平庸笑著搖頭罵道：“真敢想，不過，應該差不多。趙出息在酒吧也有段時間，你看他為人處世的方式，羅立和張曉鷗沒少刁難他吧，除過曹平下面那幫人也不怎么待見他，畢竟和我走的太近，有些明面上跟他熟絡，其實還不是想接近我。這些趙出息從來不聞不問，他們說什么那就是什么，他們讓做什么便做什么?！?/br>
    “似乎是這么回事，他好像從來不管外人對他的看法?！卑茬骰叵肫疒w出息的點點滴滴，點頭道。

    陳平庸哈哈笑道：“三等男人沒本事有脾氣，二等男人有本事有脾氣，一等男人有本事沒脾氣，你把自己的心放多高，想要追求多高，你就是多高。我陳平庸看人很少出錯，不信走著瞧?！?/br>
    “趙出息真有這本事？”安琪總覺太過匪夷所思。

    陳平庸笑呵呵道：“應該是他兩都有這本事?！?/br>
    二胖和奶奶當年在成都的時候，便住在錦里附近，那個時候錦里遠沒現在這番繁華。至于二胖后來工作的地方則離錦里不遠，就在錦里東路和南河橋交叉處的拒霜園，那里有個兩層小茶樓，旁邊便是四川省政協，是位老爺子頤養千年的地方，老爺子是奶奶的朋友，和林家有著淵源，今年應該有七十有五的高齡。

    拒霜園離九眼橋這邊不遠，順著錦江而上，開車也就十分鐘，公交的話不到半小時，相比于對成都還不算了解的趙出息，二胖對成都可謂是熟門熟路，哪有好吃的蒼蠅館子他都知曉一二，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在成都只待了兩年時間，大多時間在川渝其他地方，奶奶則待了近四年時間。

    成都的出租車比西安貴很多，兩人沒敢奢侈的打車，只好坐公交，讓趙出息比較好奇的是，成都有種外表像木頭做的公交，有空可以去坐坐。半個小時后，兩人便已到拒霜園，盛夏季節，拒霜園的人不多，里面蔥蔥郁郁，花花草草樹木很多，茶樓便在園中深處。有二胖帶路，穿過林蔭小道，兩人很快便找到茶樓，茶樓名字很獨特，叫茶與酒。二胖解釋道，老爺子這茶樓可以喝茶也可以飲酒，隨性，沒太多限制，只是喝茶的人居多，大家便喜歡稱這里是座茶樓。

    沒有門迎，茶樓一共只有三個伙計，樓上一個，樓下兩個，樓下的是任何人都可以來喝茶飲酒，樓上的則只有老爺子的客人能上去。老爺子的家離這不遠，每天自己走著過來，早上十點營業晚上六點關門。只要老爺子沒什么事，大多時候都會待在樓上看書會友喝茶飲酒，這樣生活確實賽神仙。

    茶樓大多是木質結構，整體中國風，雕欄玉徹屏風竹簾青花瓷，古色古香的燈臺燈籠，畫屏古意，古燈影朦朧，花格門隔出一方茶語心靜，窗外是春花秋月，紅塵阡陌，窗內是放飛的思緒，雅致的茶魂。青竹與古花格搭配，隨處可見的木桌木椅及書畫掛件，設計這茶樓的人可謂是別有用心。

    大夏天中午，一樓空無一人，只有坐著自顧自飲茶的兩個年過半百近花甲的老人，兩個老人似乎都不認識趙出息和二胖，笑呵呵的起身問道：“喝茶？”

    二胖搖頭回道：“找誰？”

    這兩個老人他都不認識，記得以前這里是三四個年輕小伙子，現在怎么成老頭了，要不是穿著茶樓那白色大褂，他還以為是喝茶的客人。

    “找誰？”問話的老頭很和藹，笑瞇瞇的問道。

    二胖輕聲回道：“胡爺爺?！?/br>
    “你是？”老頭皺眉問道，因為眼前這年輕人找的是老爺子。

    二胖淡淡道：“林家后人?！?/br>
    老頭沒敢耽擱，笑道：“我去問問老爺子?！?/br>
    說完，老頭讓旁邊那位不怎么說話有些昏昏欲睡的老頭待著，自己在上樓去通知老爺子。

    樓上，正和某位剛跨入廳級干部序列男人說話的老爺子，在聽到老頭說林家后人找他后，激動的手中的茶灑滿腿上，坐在他對面隱約四十來歲的男人微微皺眉，若有所思。

    第168章 喝茶論酒老爺子（下）

    竹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茶與酒隱藏在拒霜園深處錦江岸邊，算得上在鬧市中的一塊凈土，寧靜祥和，不易被人打擾，能來茶與酒的大多都是熟客，通常他們的年齡都在三十歲以上，很少有年輕人來。茶樓這三個和別的茶館不一樣的伙計，都是年近花甲的老人，和胡老爺子算是多年摯友，老了閑來無事，便來這里打發時間，樂得清閑和悠哉。

    坐在老爺子對面四十來歲戴眼鏡有些斯文的中年人很少見老爺子如此失態的模樣，老爺子幾十年來做事頗為沉穩，分寸拿捏奇準，穩步前進又急流勇退，影響力卻絲毫不減弱，什么時候干什么事，老爺子比很多人都清楚，所以，只有老爺子現在活的悠哉悠哉。至于他，四十六歲正廳級對干部日益年輕化的今天來說算不上什么新聞，按照這樣的套路下去，運氣好可能跨入部級序列，運氣不好那也許會在廳級干到退休，人生總是有各種可能，不過事在人為么。

    中年人頭發烏黑西裝革履，七十好幾的老爺子卻頭發眉毛花白滿臉皺紋，不過氣色看起來不錯，頭發雖說花白卻異常濃密，并沒有像大多數老人那樣已經寸草不生，舉手投足間看似談笑風生，卻能讓中年人戰戰兢兢，說老爺子有不怒自威的氣勢，有些自欺欺人，老爺子走大家上，路人頂多說這老爺子腿腳不錯，可要說老爺子沒氣場，顯然又不可能，能讓中年人在他面前收斂隱忍，不是誰都可以?；蛟S，中年人是從心理對老爺子的一種敬畏，畢竟老爺子曾經身居高位。

    林家后人四個字對老爺子沖擊力很大，他當年能在最后關頭穩住陣腳安全著陸，完全歸功于林家那老太太，只是后來老太太離開成都后，就此一別已經數年，當年欠下的人情至今未還，如今林家后人來訪，老爺子如何能淡定，對坐在身邊曾經自己的秘書老秦喊道：“老秦，快去請?！?/br>
    老秦如今也已快六十歲，前兩年退下，退下后沒去政協養老，而是直接來老領導這里發揮余熱，底下那兩個老頭，老張和老劉也差不多，老張是老爺子當年的司機，老劉則是老爺子當年聊的比較投機的一位朋友。上樓的這位便是老爺子當年的司機老張。

    老秦畢竟是當年老爺子身邊的心腹，大概已經猜到是誰，疾步下樓去請。等到老秦帶著老張下樓后，中年人并沒問老爺子是誰來訪，能走到廳級序列，如果連眼神分寸都不知，遲早會退下來，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心里都要有譜，老爺子要說肯定會說，何況一會自己便會見到。

    “應該算是我的老朋友，當年我剛退下時，他便在這店里幫我忙前忙后，一個少年老成的年輕人，算得上底蘊十足?！崩蠣斪有呛堑慕忉尩?，已經恢復常態，剛才只是有些意外這孩子突然到訪。

    中年人點點頭，給老爺子的茶杯添滿茶，茶與酒還有個規矩，喝茶喝酒都是自己去挑選，茶好不好酒好不好，還得看對不對自己的口味，并不是貴的東西便是好的，選好后老頭們便給你們送過去，最重要的是，喝酒還好，喝茶還得自己泡茶，有點像自助式，如果泡茶的人功底不錯，店里這些人估計還會蹭喝兩口，所以說，能來茶與酒的都是內行人，畢竟茶與酒的茶、水、酒，可都是精挑細選的，老爺子的女兒派人專門負責這件事。

    “那我應該見過吧?！敝心昴腥颂頋M茶后淺笑道。

    老爺子笑瞇瞇的搖頭道：“你沒見過，雨嘉見過?！?/br>
    雨嘉是老爺子的女兒，老爺子只有獨女一個，目前是成都一家綜合性企業的董事長，和中年男人的交集比較多，從另一方面來說，中年男人對老爺子女兒的感情很復雜。中年男人有些好奇到底是誰，難道自己真沒見過？

    就在中年男人思索這個胡雨嘉見過的林家后人是誰的時候，憨厚可愛雖說年少老成可還帶著稚嫩的二胖以及處處小心翼翼的趙出息，在老秦的引領下上樓。老爺子拍打著膝蓋，中年男人知道自己該離開了，他已經看見二胖和趙出息，二胖彪悍的身體讓他比較吃驚，至于趙出息則沒太多亮點，他見過太多優秀的年輕人。

    “胡老，那我先走了?！敝心昴腥司従徠鹕淼?。

    老爺子不動聲色地笑道：“學仕，本本分分做好自己該做的都行，這個時候，很多人都看著?！?/br>
    學仕，學而優則仕？

    叫學仕的中年男人在聽到老爺子這句話后，心里終于踏實下來，輕輕推了推眼鏡，笑著點頭離開。離開時，有意打量趙出息和二胖，二胖完全不理會，趙出息則微微笑著對他點頭打招呼，中年男人微愣，呵呵一笑，便徑直離開，老秦很自覺的送他下樓。

    如果仔細觀察茶與酒的二樓后，便會發現相比于一樓，這里則有些復雜，沒有所謂的單獨包廂，只有用雕刻精致的木質柵欄墻將二樓隔開五個區域，四個區域只放一套茶桌茶座，墻上掛古畫，茶桌放香爐，門口青花瓷，頭頂仿古燈籠，墻角有書架，大多皆國學。最中間背靠錦江的那個區域則被珠簾遮住，里面鋪著竹席，中間紫檀桌上放一架古箏。整個二樓最中央的位置放著一尊銅質九鼎，算是茶樓的風水眼，老爺子則坐在最邊上茶間里，緊隨著中年男人出來。

    老爺子在看到二胖后，有些觸景生情，二胖上前扶著老爺子道：“胡爺爺好?！?/br>
    老爺子摸著二胖的胳膊，幾年沒見，這小家伙如今已經這么高這么壯，變化巨大，忍不住搖頭道：“都長這么大了?！?/br>
    二胖面色平靜，不喜不悲不動情，依舊沉穩淡定。

    “怎么突然來成都，也不提前給爺爺打個招呼？”二胖扶著老爺子進茶間，老爺子埋怨道，趙出息則跟在后面，繼續打量整個二樓，以及穿著黑色褂子和布鞋的老爺子。

    二胖回道：“來的有些急，不過剛忙完，就來看胡爺爺?！?/br>
    “來辦事還是玩？”老爺子完全把二胖當孫子對待，老伴在他剛過花甲之年的時候便因病去世，膝下無子只有獨女，女兒也只給他生了個外孫女，老爺子雖說不重男輕女，可心里還是喜歡男孩多點。當年二胖在茶樓的時候，老爺子便非常溺愛。

    “以后就待在成都了?！倍滞ｎD片刻回道。

    老爺子一臉疑惑的看著二胖問道：“那你奶奶她？”

    二胖表情微變，可還是回道：“奶奶，奶奶上個月走了?！?/br>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老爺子瞬間失魂落魄，消息太過突然，他似乎心里沒有準備，怎么都沒想到會是如此噩耗。良久，老爺子才釋然，回頭想想，老太太已經八十好幾的高齡，人老了，隨時都有可能駕鶴西歸，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唉，想當年，你奶奶泡的一手好茶，以后再也喝不到你奶奶泡的茶了?！崩蠣斪觽械?，到他這年齡，能活著的老伙計老伙伴如今卻是不多了。

    二胖沉聲道：“沒有奶奶，爺爺可以喝三無的茶?！?/br>
    老爺子點點頭，畢竟人死不能復生，三無或許比他更傷心，老太太和這孩子相依為命多年，是老太太將他一手撫養大，他和老太太的感情，是外人無法理解的。老爺子縱然傷心，也不想在孩子面前流露出半點。

    轉過頭，老爺子這才看向趙出息問道：“他是？”

    二胖早已想到如何介紹趙出息，表情堅定道：“奶奶說，以后讓我跟著出息?！?/br>
    “胡爺爺，我叫趙出息?！壁w出息笑著回話道。

    老爺子自言自語道：“出息？這名字不錯，有點回歸自然的味道?！?/br>
    三無那句老太太說過的話，顯然是在告訴他，趙出息的身份。能讓老太太認可的年輕人，不多。比如剛剛走出去的柳學仕，老太太當年一語中的的評價是，老不出川，意思很明顯，柳學仕的仕途走不出四川這個范圍，已經算是定性。這個年輕人又有什么優點，能讓老太太把三無這孩子托付，寧可不托付給林家那位晚輩？

    老爺子沒想太多，有些事情還得自己慢慢看，揮手道：“那你們有什么打算？”

    “還沒什么計劃，想在胡爺爺這繼續蹭酒蹭茶喝?！倍种鲃娱_口道，他這是在給趙出息求一條路。

    老爺子滿臉笑容，卻不說話，瞅著二胖看了幾眼，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呵呵點頭道：“想回來就回來，正好陪著爺爺?！?/br>
    二胖松一口氣，老爺子儼然已經答應他和趙出息留在這里，只要留在這里，趙出息便可以比別人的起點高出一個等級，這才是二胖之所以要來這里的真正原因。

    第169章 胡家母女花

    趙出息自然還不清楚這棟茶樓的意義，更不知道老爺子的身份和背景，他只是把這當做普通的地方。老爺子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能來這座茶樓的十有八九都不是普通人，趙出息慢慢就會明白二胖的良苦用心，既然趙出息在西安從高處跌落，現在便只能加快步伐迎頭趕上，不然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給韓三強報仇。

    茶與酒的樓下，老秦送柳學仕出門便適時止步，柳學仕對老秦很尊重，這座茶樓的人他都很尊重，何況老秦曾經也走過仕途，雖說只是在清水衙門做到副職，可畢竟是正兒八經的副廳級，最重要的是他給胡老當秘書整整二十年，要不是對仕途沒什么心思，以胡老的能量，可能不止于此。所以柳學仕雖說現在已經貴為正廳級，可在老秦面前還是得恭恭敬敬，喊一聲老大哥。

    正如二胖所知道的，以前茶與酒確實都是年輕小伙子，只是茶與酒的客人身份都比較特殊，別看茶與酒沒什么門檻，只要是喝茶飲酒都可以來，可能來茶與酒的熟客畢竟怕被外人所看到，茶與酒那幾個小伙計都是年輕人，又守不住嘴，老爺子有些擔憂，便都辭退了他們，轉而找自己的老熟人們來這里頤養千年，算是陪他打發時間。這幾個老伙計一聽能發揮余熱，每天哥幾個還能喝酒飲茶聊天，便都答應下來。起初他們都不要什么工資，畢竟都是體制內退下的，都有退休金等各種福利，可老爺子的女兒覺得總該意思意思，每個月便給每個老人三千塊錢，算是孝敬老人，反正她不差這點錢，何況茶與酒自己的收入便足以支付，只是這每月三千塊錢比很多人普通人的工資都要多。

    “秦哥，這兩個年輕人你見過？”走出茶樓，柳學仕用隨口聊天的語氣問道，畢竟二胖那氣勢確實讓他挺感興趣的。

    老秦和柳學仕的關系也算不錯，柳學仕算得上老爺子幾個得意門生，雖說比他位高權重走得遠的不在少數，可柳學仕沒事有事總愛來茶樓坐坐，陪老爺子下下棋喝喝茶嘮嘮嗑，至少每月保持三次，所以相對那些人來說，老秦和柳學仕的關系更近點。

    “是不是對那個又胖又高的小子好奇？”老秦背著手，稍微有點微躬著背，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問道。

    “只是感興趣什么人能讓胡老失態?！绷鴮W仕不掩飾的問道，這是他為人處世的竅門，在什么人面前用什么態度說什么話，比如他和胡老以及老秦交談，從來都不會心懷鬼胎。因為他們和自己一樣，從這條路上走過，知道體制內人的特點。

    老秦臉上帶著如有若無的笑容，他這人比較謙和，沒多大的功利心和野心，不然他就不會只在副廳級退休，有可能是副省級。老秦輕聲道：“學仕，以后要是那年輕人找你幫忙，只要不違反原則，能幫則幫，反正我和胡老都挺喜歡這孩子，這孩子有靈性，別看人小，我敢說，真要斗心機弄手腕，連你都不一定是對手?！?/br>
    老秦這評價可不低，柳學仕一臉震驚，回頭想想剛剛自己遇見那年輕人場景，好像沒老秦說的這么厲害，反而有些高傲和目中無人，看都沒看他一眼，這讓柳學仕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闪鴮W仕沒再多問什么，老秦這么說，顯然已經點到為止，說不定自己以后真會和他們打交道。

    老秦送走柳學仕，回到茶樓，胡老把他們三個都叫到二樓，給二胖和趙出息介紹三人，這里面二胖認識老秦，剛見的時候便已打過招呼。其余兩人則沒見過二胖，有說有笑愛開玩笑的是司機老張，不言不語沉默寡言喜歡看書的是老劉，兩人身高都不高，只有一米七出頭，老張看起來顯年輕，老劉顯老更是已經禿頭，老秦在體制內待過，則張弛有度顯穩重。茶樓大多事情都是他cao心，老張跑腿，老劉陪老爺子聊學問下棋。二胖只是對著老劉老張憨厚點頭，趙出息嬉皮笑臉的喊秦叔劉叔張叔，顯的很客氣，笑的沒什么心機。

    當老爺子揮手告訴三個半百老頭說，趙出息和二胖以后就留在茶樓里打下手，正好讓三人輕松輕松，三人都沒發表什么意見，畢竟這是老爺子的茶樓，產權則屬于老爺子的女兒。不過彼此多少心里有很多疑問，疑問兩個年輕人跟著幾個老頭待一起做這種無聊荒廢青春的事干什么，年輕人么，就要出去多闖闖多奮斗。疑問這兩個年輕人什么身份，能讓老爺子點頭讓他們留下。疑惑這兩個年輕人是不是另有圖謀。這里面，老張疑問比較多，畢竟他更普通點，老秦最明白疑問最少，老劉則不cao心。

    就這樣，趙出息和二胖便留在了茶與酒，開始一份雖說悠閑，卻毫無斗志和前途的工作……

    至于房子的事情，老爺子跟著cao辦下來，說有個認識的老朋友有套房子正準備往出租，前兩天來茶樓說過，兩室兩廳，就在九眼橋附近，離這邊不太遠，一個月一千五百塊錢，如果愿意，便打電話問問。趙出息一聽這話，二話不說便答應下來，心里早已樂開花，本來還頭疼找房子的事，現在老爺子直接辦好。對住的地方趙出息沒什么要求，只要有兩張床讓他和二胖睡就行。何況房子是在九眼橋附近，到這邊不遠，離陳平庸的時光酒吧更近，如果陳平庸答應晚上可以在他那幫忙，這對趙出息來說，是個絕對不錯的選擇。只有二胖知道，老爺子哪有什么房子，肯定讓別人處理，或者是直接給女兒打電話搞定。

    正如二胖所想，老爺子說完這些事后，便讓老秦帶著趙出息二胖熟悉茶樓的環境，二胖對茶樓相對來說比較熟悉，他對錦里附近都比較熟，趙出息笑呵呵的聽著老秦介紹茶樓的具體工作，要注意什么等等。至于老爺子，則悄悄給女兒打電話讓她處理這件事。老爺子的女兒胡雨嘉聽到老爺子說二胖回成都，數秒后才回過神，連忙說等下午忙完便過來接他們吃飯，林家對胡家有恩，胡家算是欠著林家的大人情，所以只要不是天大的事，胡雨嘉能幫則幫，反正她在九眼橋外灘小區有兩套房子，都是裝修好的精裝房，讓二胖住套就是，就算是給二胖都行，談什么錢。老爺子這才提醒道二胖不是一個人，還有個朋友。老爺子稍微提醒兩句，胡雨嘉便明白意思。

    趙出息和二胖跟著老秦熟悉完茶樓后，便打算離開，老秦也已經告訴他們先這樣明天再來上班?？衫蠣斪硬]有打算讓二胖和趙出息離開，顫顫下樓給二胖說道：“你雨嘉阿姨已經知道你回成都，一會過來接我們吃晚飯，你和出息就不別走了。正好，你給胡爺爺泡壺龍井，這可是你奶奶的拿手茶，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得到你奶奶的真傳，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還是姜是老的辣?！?/br>
    二胖看向趙出息，顯然是詢問趙出息的意思，趙出息笑著點頭道：“二胖，反正我們回去沒什么事，你就陪胡爺爺聊聊天，我正好喝喝你泡的茶，有點饞奶奶的味道?！?/br>
    二胖便欣然接受，扶著老爺子上樓。趙出息則留在樓下，畢竟是農家孩子出身，什么體力活都能干，外加自己有眼色，反正瞅見自己能做的事，趙出息都自顧自的開始忙活，總之不讓自己閑下來就是。

    兩人在茶樓待兩個小時后，六點整，一輛黑色的奔馳s600便停在茶樓門口，趙出息眼疾手快跑到門口笑臉相迎。只瞅見，某位穿著一套黑色ol制服的女人下車，女人盤著頭發穿著高跟鞋，端莊肅穆，不茍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