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注意到趙出息，趙出息卻沒注意到齊思，他根本沒看這邊，夸完安琪后，便繼續忙碌起來。齊思盯著趙出息有十幾秒，坐在她旁邊的連個閨蜜自然發現，宋舒雅掏出一盒薄荷味的女士嬌子放在桌上，自己抽出一根，動作很是優雅點燃，紅唇和白色的煙身相映成趣，她的手很修長，可惜卻被涂成暗紫色，失分不少，卻到也符合她的性格。

    “齊思，你認識那個男人？”宋舒雅吐口煙霧挑逗著不遠處正盯著她看的男人，她和米可兒可是夜場老手，只有男人是她們的獵物，很少失手成為男人的獵物。

    齊思將耳邊的碎發撥到肩后，用手撐著下巴低聲道：“不認識?！?/br>
    從來不掩飾自己拜金的米可兒輕蔑道：“窮人rou絲一個，認識不認識又能怎么樣，哼，現在這社會，男人兜里有錢那才是真本事?！?/br>
    對于普通男人以及rou絲而已，米可兒算得上真正的女神，光看這一身奢侈品，有幾個男人養得起，dior的女式包，卡地亞的腕表，香奈兒的裙子，普拉達的高跟涼鞋。她對男人很直接，從來都是看穿什么衣服戴什么表開什么車住什么豪宅混什么圈子，按照這個來劃分男人的檔次，再依次挑選自己的男友，她有這個資本，天生麗質，長的漂亮，又懂得打扮，最重要的是會撒嬌知道怎么抓住男人的心，比宋舒雅還要高一個級別。

    “可兒，我看你現在眼里都是錢，鉆錢眼里了?！彼问嫜艣]好氣地罵道，不過有時候米可兒說的話她也挺贊同，誰讓這是個物質的世界，戀愛可以精神，結婚必須物質，她們已經過了戀愛的季節，現在交男朋友哪個不是奔著結婚去的。

    齊思淺笑搖頭，等點的啤酒上來后，給兩個小姐妹倒上，宋舒雅和米可兒的家境都不錯，從小嬌生慣養，很少體會生活的辛苦，所以她們這些理論什么，是被從小灌輸的，無可厚非。

    “可兒，你和那個海歸的富二代進展的怎么樣？”齊思端起酒杯，笑著問道。

    米可兒翹著性感迷人的長腿，任由酒吧的男人們意yin，嬌聲道：“還談著呢，人家是斯坦佛商學院畢業的哦，他家里倒是挺有錢的，只是最近有些不太平，聽說牽扯進了會展王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現在四川官商兩界人人自危，他們家也不知道能不能躲過這一劫?！?/br>
    “那你怎么辦？”齊思擔憂道，這可是她最好的兩個閨蜜。

    米可兒秀眉緊蹙道：“這些事情我不能左右啊，牽扯的面太廣了，到時候他們家要真陷進去了，我就只能自保了，反正我又不缺追求者，我最近又釣到一個備胎，有輛賓利哦?！?/br>
    宋舒雅不掩飾的打擊道：“我的乖乖，可兒，我說你真是夠了，換男人的速度比換絲襪的速度都要快，趕緊勒緊一個，結婚生子固定下來吧?！?/br>
    “我也想啊，家里在催我，本來和這海歸十有八九能走到一起，可現在有些危險?！泵卓蓛亨街?，一臉憂傷道，這表情，能讓酒吧的男人們心碎。

    宋舒雅不再管她，自己的事情還沒決定呢，哪有時間管從不擔心這方面的米可兒，轉頭問齊思：“思思，你是不是也該定個男朋友了？”

    “對啊，小思，要不我幫你介紹幾個高富帥，家里都挺有錢，人也長的不錯，絕對配的上你?！泵卓蓛阂哺胶偷?。

    宋舒雅冷哼道：“可兒，你覺得思思需要你介紹么，追她的男人恐怕不比你少吧，估計光是川航內部就得有個加強連了，何況是外面的，當初在川大的時候，她可是正兒八經的?；?，整個學校男人的夢中女神，我看她只不過是沒從霍尊那段感情中走出來?！?/br>
    齊思不以理會，聽著安琪那特殊的嗓音唱著蔡健雅的《紅色高跟鞋》，不自覺的跟著哼起來，“像手紋，像散發的香水味，像愛不釋手的紅色高跟鞋?！?/br>
    米可兒嘟囔道：“兩人又沒真正在一起過，這都三年多了，還沒走出來？何況人家早已結婚了?！?/br>
    宋舒雅聽到這話，趕緊給米可兒使眼色，姑奶奶別再說了，這是齊思的傷疤，大家說到霍尊的時候，都有意避開她。雖說兩人沒在一起過，不過彼此都早已心知肚明，就差點破?？上У氖?，當齊思當算真正去愛這個男人的時候。他卻閃電般的和一官二代在一起，沒用多久便迅速結婚。齊思卻被傷透心，一直就再也沒找男朋友。

    愛情是這個世界的潤滑劑，所以這個世界每天都會因愛情上演著各種狗血腦殘劇，傷人傷神更傷心……

    “沒事，讓可兒說，我知道你們是關心我，放心吧，我已經忘記他了，現在沒找男朋友，只是沒遇見那個讓我心動的男人?！饼R思不為所動，平靜笑道，淡然處之，這么些年過去了，要真還過去不，自己都覺得幼稚。

    “齊思，我們都不小了，不會你還想談戀愛吧？”宋舒雅有些驚訝道。

    “我喜歡從戀愛走到婚姻，每一步都腳踏實地的感覺?！饼R思輕抿口酒說道，如今的她早已成熟，更看淡那些往事，外人不知道這些事，她也沒去告訴誰。

    對于米可兒和宋舒雅來說，齊思注定是和她們不一樣的動物，其實有時候想想，或許齊思是對的，只是是對是錯，現在誰都不能做判斷，時間到時候會有一個公正的判決，或許都對，或許都錯。

    陳平庸招呼完幾個熟識的客人后，便端著酒杯走到齊思這一桌，笑呵呵道：“你們幾個說什么呢，聊的這么開心？”

    米可兒撒嬌道：“我們在說，要不要再給陳哥介紹個女朋友？”

    “可兒，別鬧，你要有阿姨倒是可以給我介紹，要是你的小姐妹，那就算了，吃不消，怕死的早?！标惼接剐χ氐?。

    宋舒雅冷哼道：“陳叔，你可是越來越壞了?！?/br>
    陳平庸和齊思幾個人打趣聊天，他知道這幾個丫頭家里都不普通，宋舒雅和米可兒家里是做生意的，齊思家里稍顯普通，父親只是錦江區衛生局的副局長，眼看再過幾年估計就退了，不過齊思自己倒是挺不錯，是川航的頭等艙空乘，可惜因為自己太漂亮，惹得不少流言蜚語，三人當中，陳平庸最喜歡的自然是齊思，為人處世有分寸，懂事有禮貌，最重要的是有內涵。

    趙出息在酒吧里忙碌，一開始根本沒注意齊思宋舒雅三人，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剛進西安城見到美女都忍不住多看兩眼的趙出息，現在的他，對于女色適可而止，更有種潛意識的警惕。

    當他準備找陳平庸商量點事的時候，湊巧看見坐在陳平庸旁邊的三個美女，各有風sao，只是在看到齊思的時候，趙出息不禁皺眉。他的記性還不至于差到前段時間碰見的人，過陣子就忘記。他只是在思索齊思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因為西安的那些事，和齊思恰好又是在西安認識，趙出息不得不多想。不過看陳平庸和齊思她們好像很熟悉的樣子，趙出息知道自己想多了，畢竟齊思幫過自己，趙出息等了會，等陳平庸離開后才讓吧臺給自己倒杯酒，徑直走向齊思。

    當趙出息走向齊思的時候，齊思已經注意到他正往過走，并沒有裝作不認識趙出息，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齊思從來不裝不作，她就是個簡簡單單的小女人，有點小資，喜歡文藝范，愛好讀書，可能會傷春悲秋，但沒太多心機。

    當趙出息站到齊思面前的時候，齊思用招牌式的笑容恰到好處的看著趙出息，趙出息率先開口道：“西安的事，謝謝?！?/br>
    “以為你已經忘記我?！饼R思笑道，畢竟她是個空姐，所以她的笑容是最吸引人的，讓人如沐春風，心中一暖，很多人追齊思，都是因為齊思那燦爛的笑容。

    趙出息半開玩笑道：“有幾個男人會忘記美女？”

    宋舒雅和米可兒一臉疑惑的看著這兩個人，剛剛還問過齊思是否認識趙出息，齊思搖頭說不認識，怎么現在兩人像是好久未見的老朋友，顯然，齊思剛才騙了他們。

    “我想問你個問題?！饼R思撇著嘴笑道，問題肯定不簡單。

    趙出息生怕他問關于西安的事，很不紳士地回道：“我可以拒絕回答?！?/br>
    這話顯的很不禮貌，宋舒雅和米可兒都嗤之以鼻，什么樣的男人沒見過，窮rou絲還裝逼。

    齊思顯然默認，緩緩開口道：“你真的是第一次坐飛機？”

    趙出息嘿嘿笑道：“應該說，我還沒坐過飛機?！?/br>
    齊思盯著趙出息的眼睛，如同那天趙出息說自己不知道怎么換登機牌時那樣，人的眼神從來不會撒謊，齊思想知道一個人是不是撒謊，每次都會看他的眼睛，如果內心有波動，眼神會立刻顯示出來，而這次，趙出息的表現如同那天一樣淡定，平靜如水。

    趙出息不可能在這邊待太久，他還要繼續工作，揚起酒杯示意齊思自己這杯酒算是感謝那天的幫忙，順便才禮貌的對著宋舒雅和米可兒點頭示意，然后仰頭喝完一杯啤酒，打算轉身離開。

    齊思一直等趙出息問她叫什么，這應該是正常套路，她堅信是個男人都想認識自己，不是自戀，而是自信?？蛇@次，她算錯了，趙出息并沒有想問她叫什么，就在趙出息轉身打算離開的時候，齊思忍不住開口道：“趙出息，我叫齊思?！?/br>
    宋舒雅和米可兒第一次看見齊思主動介紹自己，不禁目瞪口呆，今天這太陽西邊出來了？

    第162章 上善若水

    在齊思面前，從來都是男人主動介紹自己，然后再順水推舟的問齊思的名字，或者想盡辦法打聽齊思的資料。正如宋舒雅所說的，齊思不乏追求者，更不比追米可兒的人少，只是齊思的拒絕讓很多人望而卻步而已?，F在齊思主動給一個酒吧服務員說自己叫什么名字，這對宋舒雅和米可兒來說，自然是天方夜譚。

    米可兒從不掩飾自己的勢力，在她眼里，人生來就是被分為三六九等的，你要不想被別人輕視，那就拼命往上層爬，如果沒有那個實力，就別怪別人瞧不起你，所以米可兒忍不住瞪著趙出息說道：“齊思，他一個酒吧服務員，拽什么拽?！?/br>
    趙出息自嘲一笑，隨后離開她們這一桌，回到吧臺，拿過自己的盤子，繼續干自己該干的事，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已經在唱米可兒想聽的《越來越不懂》的安琪目睹整個過程，和不遠處的陳平庸一樣，他們都意外齊思怎么會認識趙出息，或者是趙出息怎么會認識齊思這個大美女？

    “可兒，別鬧了?！饼R思不高興地說道。

    宋舒雅沒好氣的盯著齊思道：“齊思，老實交代，你和他什么關系，為什么一開始掩飾自己不認識他？難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齊思好笑道：“這有什么要掩飾的，剛開始沒確定，你覺得頭等艙客人有幾個會在酒吧當服務員的，你覺得這個男人是那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人么？他向我走來的時候，我才確定是他?！?/br>
    “頭等艙的客人？這年頭機票便宜，說不定就是那種打腫臉充胖子的，我又不是沒見過?！泵卓蓛宏庩柟謿獾卣f道，她總是這種腔調，不喜歡窮人，更不喜歡沒錢還裝有錢的窮人，對有錢人好臉相迎，對窮人則惡言惡語。

    宋舒雅追問道：“我看不止這么簡單吧?！?/br>
    “行了行了，就一朋友，又不是男朋友，你們緊張什么。好不容易休假兩天，你們就不能讓我清靜清靜么？”齊思學著米可兒的聲音撒嬌道，這聲音讓酒吧的男人們差點流出鼻血。

    宋舒雅和米可兒相視一眼，不再糾結，反正她們對趙出息沒什么好感，有點太端著了。

    沒過一會，安琪唱完歌休息，便跑下臺陪著齊思宋舒雅幾個人喝酒，幾個人好久不見，有些想念。齊思是空姐，天天在空中飛。宋舒雅在自己家的公司當財務總監，至于米可兒則有兩家瑜伽館，自己也當私人教練，都有自己的生活，有時候也很難聚在一起。

    十一點剛過，齊思帶著宋舒雅和米可兒便準備離開，她們今晚都沒打算泡到凌晨兩三點的意思，估計最近大家都挺累的，早點回家休息。臨走時，齊思不忘和趙出息打招呼說再見，兩人只是相視一笑而已。

    齊思她們走后，安琪端著酒杯走到正在吧臺休息的趙出息面前，若有所思地問道：“不給我說說，你怎么認識齊思這個大美女的？”

    趙出息轉過頭，盯著安琪看了幾秒，沒打算掩飾，笑道：“在西安認識的?！?/br>
    “怎么認識的？”安琪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

    趙出息給安琪的酒里加了兩塊冰塊，回道：“我第一次坐飛機，去機場，不知道怎么換登機牌，正好遇見她，是她幫我換的?！?/br>
    “你確定你是不會換登機牌，而不是主動搭訕她？”安琪狐疑道。

    趙出息搖頭道：“你和她的問題一樣?！?/br>
    安琪顯然已經聽到答案，鄙視道：“土鱉，連登機牌都不會換?！?/br>
    趙出息也不生氣，正好有客人點酒，拿著ipad屁顛屁顛的離開。陳平庸到沒像安琪那樣追著不放，趙出息有自己的隱私，他不愿意說自己的過去，那就沒必要去追究。

    趙出息過著自己普普通通的生活，二胖卻跋山涉水向著祁連山鳳凰村前進，當天晚上他就抵達西寧，因為已經是凌晨一點，二胖便只好在市區找家酒店休息，西寧下著下雨，一到夏天，整個青海便進入雨季，祁連山里的天氣，比西寧市要惡劣的多。

    隔天早上天微微亮，二胖便買好給養的東西向祁連縣前進，畢竟是個陌生的地方，路上不知道會遇到什么突發情況，多做點準備不是什么壞事。雨根本沒有停下的趨勢，二胖沒等雨停便已出發，還好路上沒發生什么事，只是下雨生怕出意外，車速愣是不敢快，二胖不是神，總有他掌控不了的，原本六七個小時的車程，二胖愣是開了近十個小時，直到傍晚才到祁連縣。

    祁連縣，說的好聽是叫縣，其實他的規模連東部沿海城市一個小鎮的規模和繁華都沒有，只有幾條街道，開車估計幾分鐘就能從縣東頭到縣西頭。建筑很多是新建的，除過氣派的政府醫院和學校，其余建筑都不高，大多數都是三四層樓的平房，不少都破爛不堪。因為是下雨，路上行人并不多，少數民族和漢人對半，二胖找到一個招待所停車，吃飯買東西，順便打聽鳳凰村的具體位置。相比于別人問路，二胖直接找到縣政府，在這里尋求幫助會比較快，還好一切都順利，沒問幾個人，他便已經知道鳳凰村的具體位置，不打算在祁連縣修整，給路虎攬勝加滿油買好翻山越嶺的裝備等等，二胖便繼續上路，順著公路一直往大山里面開。

    和李成軍同樣的遭遇，三四個小時的公路走完后，便是兩三個小時的山路，兩三個小時的山路走完后便無路可走，這要是平時的話，路虎攬勝還能再往里面走一個小時，可是連綿的雨季讓山路很多都遭遇塌方和泥石流，路虎攬勝再牛也無力回天，二胖只好放棄路虎攬勝，將車停在最近的一個村子里，按照老鄉的指示，二胖換好裝備帶上吃的便開始徒步越野，對于翻山越嶺這種事，他比身為軍人的李成軍更在行，當初在西南學藝的時候，大半時間都耗在深山老林里。村里的老鄉勸二胖明天天亮再出發，畢竟晚上不安全，二胖根本沒理會，還好此刻山里的雨已經停了，沒多久還能看見星空，連月亮也偷偷溜了出來，果真是陰晴變化多端。

    趁著夜色，二胖錦衣夜行。

    當黎明到來，東方出現魚肚白的時候，二胖終于看見了山對面破落不堪的鳳凰村，只要翻過這座山，他便算是安全抵達鳳凰村，這一晚上可謂是各種驚險和刺激，差點滾下懸崖。

    中午十二點，二胖終于踏上鳳凰村的土地，望著這只有幾十戶人家的村子，二胖感慨萬分，這就是趙出息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有時候有些苦，就算你拼盡想象，也很難想到他有多苦，而有些人，卻是苦了一輩子，人生是有差距的，有些差距，是一出生就注定的，只有當你親眼看到的時候，才知道這種差距是天壤之別。二胖能想象，普普通通的趙出息想從這里爬到那里，就像是得翻過祁連大山跋涉數百公里到達繁華的大城市一樣艱難。

    村子里的人對于這個身高近兩米的不速之客都感到很好奇，村民們圍聚在村東頭的空地上，今天不用上學的孩子們肆意在二胖的身邊打鬧，好奇盯著這個跟巨人似的大胖子。這段時間一直在下雨，孩子們每天待在家里已經膩煩，如今雨過天晴終于可以出來玩耍了。好事的村民趕緊請來德高望重的老村長，老村長可謂是村里的主心骨，拄著拐杖的老村長步履蹣跚的走到二胖面前，他微弓著腰滿臉皺紋和老年斑，頭發已經花白，眉毛和胡子有些仙風道骨，望著二胖，老村長緩緩開口道：“你是？”

    二胖輕聲道：“我是出息的朋友，您應該是老村長?！?/br>
    雖說老村長的話是很偏的方言，可這兩個簡單的字眼二胖還是能聽的懂。老村長一聽是趙出息的朋友，驚喜萬分，連忙對著身后的村民說道：“是出息那孩子的朋友?！?/br>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問關于趙出息的一切，什么這狗東西還活著，這貨現在在哪，有沒有娶到媳婦，是不是發達了，怎么最近都不給村里打電話了，問問這小兔崽子欠我的錢什么時候還，老村長則問的是出息怎么沒有跟著回來，是不是出事了？

    這些方言，二胖有些能聽懂，有些聽不懂，正在琢磨著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孩子們歡呼雀躍的往人群后面跑，邊跑便喊道：“李老師來了，李老師來了?！?/br>
    村民們一聽李老師來了，都自發的散開看向已經走到人群中的女人，這個女人自然是李青衣，他們心中的活菩薩，一個在鳳凰村已經堅持近三年的大恩人。

    “你是二胖？”李青衣徑直走到二胖的面前，望著狼狽不堪的二胖，淡淡笑道。

    二胖望著眼前這個女人怔怔出神，他已經猜到這個女人的身份，不出意外她就是鳳凰村的支教女老師，只是二胖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的漂亮，或者說用漂亮這個字眼去形容她有些俗氣。那種不爭不怒淡然的氣質超凡脫俗，好像一朵清風自來的白蓮花，靜靜的站在那里，這個世界便成為她的配角，不悲不喜，不怨不哀。

    如果真要用四個字形容眼前這個女人的話，二胖覺得除過上善若水，他再想不出別的詞。

    第163章 山里，山外

    你若盛開，清風自來。心若浮沉，淺笑安然……

    這句話雖說太文藝范有些矯情，可放在李青衣的身上卻恰到好處。試著去想想，一個紅色貴族后代能放下家族的期望、自己的前途以及城市的繁華，頂著偌大的壓力來到貧苦偏遠的山區支教。在整個鳳凰村包括趙出息在內的所有人都嘲笑她最多堅持一個月就得灰溜溜的離開鳳凰村回到大城市的時候，可她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堅持下來，這一堅持，便是近三年。在她生命中最燦爛的歲月里，她把三年時間送給了鳳凰村，一個女人的內心得多強大，才能有這么大的毅力和魄力？

    或許至今為止，整個李家以及熟識她的人，沒有一個能理解，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連續半個月的雨，山里還是有些冷，穿著花布鞋的李青衣招呼著二胖跟她村長家，同時給村民們介紹二胖，說二胖是趙出息在山外最好的朋友，出息說他沒混好沒臉回來，就讓二胖代他回鳳凰村看看大家都過的怎么樣。村民們七嘴八舌的罵著這兔崽子混不好難道就不是鳳凰村的人，混不好大家還能不讓他進村？

    村民們四散回家后，二胖跟著李青衣去村長家，李青衣不急不緩的扶著步履蹣跚走路有點顫的老村長，很有耐心，每一步都保持和老村長同步，這心性得多沉才能如此做。這些小細節，二胖都看在眼里，這個穿的簡單的女人，可一丁點都不簡單。

    到老村長家后，老村長讓兒媳給二胖打水洗臉收拾，又弄盆炭簍子讓他取暖。前些年村里才通電，家家戶戶現在都有電燈，緊接著才出現一些電器，比如電話電視等等，這些都是稀奇玩意，電話只有老村長和學校李青衣那邊有，電視則只有黑子家有，李青衣來沒多久，老村長便讓黑子家把電視搬到學校給李青衣，雖說只能收幾個地方臺，可至少能緩解寂寞。黑子家已經同意，奈何李青衣沒有要。

    老村長讓兒媳收拾好這一切后，便跟著兒媳離開房間，別看老村長年齡大了，腿腳不方便，可是個有智慧的老人，不然也不可能在村子里受人尊敬。

    李青衣熟門熟路的拿水壺泡茶，給二胖倒上后道：“這是老村長自己炒的山茶，在山外喝不到，很香，嘗嘗?！?/br>
    二胖接過茶杯，吸兩口氣，嘗一口茶，悠然自得的點頭，卻也沒說茶好茶壞。

    二胖知道，趙出息可以不在乎這個世界對他的看法，這個世界對他是嗤之以鼻也好，對他是嘲笑也好，他都可以不在乎，他唯獨在乎的是這個女人看他的眼神，她最不希望讓這個女人失望。

    如果自己記的沒錯，趙出息已經有幾個月沒給這個女人打電話了，二胖生怕她多想，如實說道：“出息出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