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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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倫走到到地下室一角放著被客人退回的產品和陳年舊貨的貨柜那翻了翻,從里面拿出兩個有瑕疵被退回的帶夜視功能頭盔。 艾麗則從她的工作臺抽屜里翻出一個小巧的球形探測器。 這球形探測器和她在b612上為了給球藻找有機物當培養基時用的鈣質探測器很像。 搬到豐產易購行之后艾麗和蘿倫一度為鼠患所擾,為了消滅老鼠她又做了一個探測范圍三百米的。 艾麗打開探測器,球狀屏幕閃動了幾下就有了反應,在二樓,有一個鈣質豐富的有機生物。 從信號的強度來看,那個生物,要比老鼠大得多。 艾麗和蘿倫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戴上夜視頭盔。蘿倫熄滅地下室的應急燈揣在懷里,跟在艾麗身后,倆人貼著樓梯墻壁躡手躡腳走到二樓的套間。 走進套間門口,艾麗看清楚了,在熱感夜視鏡頭里,一個小小的人影蜷縮在墻角。 蘿倫猛地打亮她手里的應急燈對著那個人,“別動!” 艾麗把手中的鐳光鎗對準那個人,“別動!我們有鎗!” “哇……嗚嗚……”墻角的人哭了。 艾麗一怔,蘿倫已經打開了頭盔,“是個小女孩?!?/br> 艾麗也打開頭盔,在應急燈慘白的燈光下,一個小女孩蜷縮在墻角,一只手擋在臉前像是想要遮住刺眼的白光,另一只手緊緊抓著裹在身上的床單。 她看起來最多十一二歲大,兩條麻花辮子都散亂了,小臉上又是眼淚又有污跡。 蘿倫調暗應急燈的燈光,跑到小女孩身邊蹲下,“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這是我們住的地方?!?/br> 蘿倫安撫了她一會兒,小女孩終于不哭了,說她餓了。 艾麗給她拿了點她們沒賣完的小零食吃,又把鈣質探測器當小玩具送給她玩了一會兒。 鈣質探測器的顯示屏上,方圓二十公尺的范圍內除了她們三個還有八個人。 這讓艾麗和蘿倫稍微感到放心——她們并不是唯一選擇藏在房子里的。 這個小入侵者好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吃了東西之后沒多久就躺在艾麗的床上睡著了。 從那些黑色戰艦出現在自由市外太空到現在,已經快過了兩個小時了。 按照自由市平時的時間,現在不過是下午三點鐘的光景,可是艾麗蘿倫都覺得十分疲倦。從二樓那扇小窗子看出去,商業區和自由市仍然籠罩在一片黑暗中,遠遠能看到一些房子還在燃燒,還能隱約聽到從不知什么地方傳來的呼喊慘叫聲。 在小女孩睡著的時候,她們倆把易購行里能用得上的東西找出來堵在了前后門邊,還從地下室搬了幾根鋼條把二樓的小窗子也給焊死了。 蘿倫把她能找到的干凈容器都接上了水。 艾麗在地下室忙個不停,一邊給鐳光鎗蓄能,一邊拆卸了激光馬達,想要盡快把它改裝成比較唬人的殺傷性武器。 忙完了這一切,艾麗和蘿倫并沒有明顯提高的安全感。 她們無聲對視了一會兒,找了點食物充饑。 蘿倫找來幾條毛毯鋪在地上,和艾麗躺在上面。 在那艘黑色巨龍般的帝國戰艦展示了武力之后,不管蘿倫還是艾麗都再也沒有要趁亂搶一艘飛船飛離自由市的念頭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rou時,魚rou并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實在沒有反抗的實力。 她們的眼睛漸漸適應了此刻自由市的黑暗,遠處那些被搶掠的店鋪時不時傳來爆炸聲,火光從小窗子倉促中焊得橫七豎八的鐵條穿過,成為這黑暗中時不時閃動的唯一光亮。 “你說……帝國軍會把我們怎么樣?”蘿倫這么問的時候嗓子里似乎很干,她的手卻是汗津津的,涼涼的握著艾麗的手。 艾麗沉默一下,“我想……至少不至于把我們殺掉。要是想殺掉的話,一開始一炮轟過來不是省事兒多了?” “我也這么想?!碧}倫呼了口氣,似乎是有點放心了,可很快又擔憂起來,“說不定沒一開始就一炮把我們轟成渣是因為帝國軍隊想要在自由市找什么東西呢?德梅爾原來就是帝國的戰艦,沒準船上藏了什么寶藏,找到了寶藏之后就可以在離開的時候放屁一樣一屁把我們轟成渣了?!?/br> “……”艾麗覺得這也不是沒可能的,“那我們又能怎么辦?” 蘿倫完全絕望了,“是啊,那我們又能怎么辦?” 這種命運完全不在自己控制之內,生命隨時會因別人的決定而消失的感覺真的太糟糕了。 好在,這種可怕的感覺并沒折磨她們太久。 第63章 62.61.60.1 在艾麗和蘿倫為命運擔憂時,那群一度自以為自己在自由市擁有著絕對的權柄的人們,他們的不安程度并不亞于艾麗和蘿倫這樣在自由市掙扎求生的小角色。 這些大自由商人在自由市被占領的之初紛紛躲進了自己由雇傭兵保衛著的房子,然后陸陸續續從房子的地道——德梅爾還是一艘戰艦時的各種通道——來到了自由市的無冕之王盤踞的地方,珍寶賭場。 珍寶賭場此時安靜得就像一座沒有進行彌撒的空教堂,那些穿著性感衣服的荷官和女侍一個不見,當然,也沒有任何賭客留在這兒。 只有幾張賭桌上還堆著的沒收完的籌碼和沾著血跡的紙牌透露了些許這里不久前發生了一場屠殺的蛛絲馬跡。 在二樓,賈巴的會客室里,一切照舊。層層疊疊低垂著的紫灰色紗簾,珍珠掛帳,包括永遠站在他背后輕輕扇著羽毛大扇子的兩個美人。甚至,隱藏在一層層簾幕后奏樂的美人也依然抱著她們手中的絲竹樂器,在比平時更昏暗了些的燈光下輕輕撥弄。 一切看起來和平時差不多,只除了這時在他面前圍坐著七個白袍人。 “賈巴大人,我們現在怎么辦?”坐在最左邊的白袍男人抬頭問,他右手食指上戴著一枚碩大的紅寶石戒指,此時正無意識地把雙手放在膝蓋上反復搓著膝頭的布料,像是要把手心的汗水擦掉。在這一群人中,他最為年輕,也最沉不住氣。 他一開口,另外幾個人也紛紛問到,“賈巴,佐奇呢?佐奇領著的那支重裝兵隊呢?” “對呀,他在哪里?” “這種時候他躲起來了?” “就算明白和帝國軍不堪一戰,但他們可以保護我們在自由市的安全啊,不然我們付那么多錢給他們干什么?” “我的商店和房子都被趁火打劫的壞蛋們搶光了!” “這些雇傭軍就是喂不熟的狗!” “帝國軍還沒有派使者來么?他們究竟想要干什么?” 賈巴側躺在給他臃腫身材特制的絲綢軟椅上,握著手里的水煙管兒吧嗒吧嗒吸著,對這些質疑的聲音充耳不聞。 立在軟椅邊上的鎏金水煙壺足有一個六七歲的小童那么高,胖胖的壺身隨著賈巴吧嗒吧嗒的細啜發出一陣陣呼嚕嚕的聲音,那些呼呼嚕嚕的聲音從壺身出發,順著半透明織金軟管一路如蛇般蜿蜒前進。 呼嚕聲從賈巴的賈巴的鼻孔里散逸出灰紫色的煙霧。 煙霧很嗆人,可是屋子里沒人咳嗽。 賈巴自己突然咳嗽了幾聲,還一下子咳得鼻涕口涎都出來了。 沒等他呼哧呼哧的從軟椅上坐正,已經有兩個侍女從他背后的紗簾后轉出來,一個端著銀盤,銀盤上放著細瓷口盅和水盂,單膝跪在賈巴面前,另一個則拿了巾帕,側立在他身后一邊給他揉背一邊擦拭。 賈巴又摧心掏肺咳了一陣子,終于喘著氣說話了,他伸出肥大粗短的手指了指坐在他面前的七個人,聲音粗啞難聽,“你們到底在做什么?怎么還不給給客人斟酒?” 客人們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賈巴并非在和他們說話。他們回過神,身邊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位戴著面紗的窈窕女郎,一手持著銀質細嘴酒壺,已經開始在為他們斟酒。 倒入銀杯的酒殷紅如血,映在锃亮的銀杯壁上仿閃亮得仿若紅寶石。 能在這里有一席之地的都不是庸人,一聞就知道這是產自維元帝國高盧星域的葡萄酒,并且年份不短。 不過這個時候沒有人有心思品酒,即使是高盧產的窖藏葡萄酒也一樣。 先前開口的那個男人再次發問,“賈巴,我們該怎么辦?” 賈巴不緊不慢端起自己的酒杯,淺啜一口,“大家先喝酒?!?/br> 看到他這副樣子,倒像是有恃無恐。幾個人面面相覷,各自心里轉了幾百個主意。甚至有人想到這次維元帝國來找麻煩根本就是和賈巴勾結好的,說不定他等一下就會說明讓大家分擔多少維元帝國的此次出兵的“軍費”了……先等等,看這大蛤蟆有什么說法。 各人心懷鬼胎,舉杯飲酒。 賈巴把喝空的酒杯遞給自己面前的侍女,抹抹自己嘴角,“各位,你們來這兒是問我現在要怎么辦,我呢,想問問你們,對帝國軍的龍騎機兵隊突然跑來自由市有什么見解,他們為什么突然來了?還有——”他瞇起眼睛看著正中那個白袍人,那男人自從進來之后一言未發,“他們是怎么來到這兒的?沒經過蘇芳,沒經過曲元,他們是怎么他媽的突然之間冒出來的?嗯?沙姆迪,你告訴我呀?!?/br>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沙姆迪身上。在眾人灼熱的注視下,他依然半垂著頭,一言不發。 一時間,似乎就連紗簾后的絲竹聲也停息了,除了偶爾某個人略微粗重的互相聲,室內只聽見賈巴身邊的侍女持壺斟酒的聲音。 賈巴從侍女手中接過續滿殷紅美酒的酒杯,看也不看沙姆迪,“佐奇在今天凌晨帶著重裝隊去了我們在塔拉星,我們在那附近的空間折疊通道似乎有被入侵過的跡象……” 他說到這里,幾位大商人看向沙姆迪的目光立刻變了。 之前,他們只是帶著懷疑,困惑和焦急的眼神一瞬間變成了仇恨和憤怒。 空間折疊通道,或者稱為星際之門,是人工造成的連接兩處空間的蟲洞。在某些擁有特殊磁場的星球附近,在對稱距離建筑壓縮空間和擴大磁場的龐大機器,機器開啟之后在一段時間內,就會出現人工造出的蟲洞。通道兩端連接的可以是數十萬光年以外的地方。 自由商人們之所以能夠不依附于聯邦或是帝國,在這兩強之間游刃有余活動,就是仰賴于制造空間折疊通道的技術。 擁有使用空間折疊通道權力的自由商人,他們船隊運輸成本自然遠低于無法使用通道的商人,只有那些擁有折疊通道制造技術并擁有幾條穩定可靠的折疊通道的,才有資格躋身于自由商人聯盟的權力核心。 因而,每一條折疊通道的位置,它的啟動機的位置,啟動方法,都是最為寶貴的秘密。 在自由市附近當然也有折疊通道,但這條通道的啟動機的位置,即使是在賈巴手下的船隊中多年領隊的船長也不甚清楚。知道的,只有此刻坐在這里的包括賈巴自己在內的八個人,還有就是負責保衛的佐奇,以及此時不在自由市的阿什坦。桃樂妃的地下拍賣場出事以后,他躲在了某個正在開礦的荒涼星球。 “佐奇恐怕兇多吉少了……”賈巴嘆口氣,對那個最年輕的自由商人說,“羅蒙,你剛才問我,我們要怎么辦……” 沒有等年輕人回答,賈巴揚起頭看看隱約透出火光的舷窗,“難道你看不出來么,我們此刻形同放在砧板上的魚。你們也聽到了帝國軍的廣播,他們是要來‘收回’特來安德隆號,也就是我們叫做德梅爾的這艘戰艦。而我們唯一能進行些反抗的雇傭軍——哪怕是形式上的——也很明顯已經被他們剪除了。很明顯,帝國軍在行動之前已經做了周密的安排,他們收集的情報很可能遠遠超過我們樂意相信的想象,你們,”他指指七位同伴,又指指自己,“甚至我自己,大家身邊的人也許早就成了人家的小鳥,我們的一言一行,很可能在幾個月之前甚至更早之前就被監視了?!?/br> 賈巴嘆口氣,“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像條狗那樣主動跑到他們面前,搖著尾巴,希望得到垂憐?!?/br> 年輕商人臉上的焦急忐忑變成了憤怒,“你是說——” 不待他說下去,一個唇上留著短須的商人長嘆一口氣,“好吧,我們會交出所有在自由市積累的財富,帶我們的船隊離開?!?/br> 另一個稍微年長的商人更加悲觀,“或者只是帶著我們自己的生命離開?!?/br> 另外幾個商人張了張嘴,說不出什么話。戰艦本來就是帝國的,現在人家要來收回,天經地義。 要他們去跟已經顯示過武力的龍騎機兵隊問你們在打仗的時候扔了好多這樣的戰艦怎么非要回收這一艘么? 傻瓜也不會這么做。 況且目前的局面還不算是最壞的。 至少到現在為止,帝國軍并沒有顯示任何要全殲他們這些“非法侵占”在屬于帝國領土上的人的意圖。 從第一艘龍翼戰艦開火的那一刻開始,所有人都清楚,他們和帝國派來的這支艦隊的實力之差就像雀卵和巖石。 “他們在海關外面著陸之后并沒有發布任何新的通告……這是什么意思?”一個滿臉皺紋的老者惴惴不安。 “不清楚。也許他們在等我們主動去投降,也許他們通過了折疊通道之后有點疲勞想休息一下,也許他們開了賭局商量怎么瓜分我們的存儲行寶庫,也許,他們只是想看看自由市的居民們是怎么在末日來臨前自相殘殺,從這些亡命之徒身上看看人性到底能惡劣到什么地步……”賈巴又喝了一杯酒,揮揮手,“我暫時不關心這些,沙姆迪,現在告訴大家吧,你是怎么把折疊通道的秘密告訴帝國軍的?” 七個商人冷冷看著沙姆迪,像是在看一塊死rou。他被這樣的目光嚇得瑟縮了一下,一開口就帶著哭腔了,“我、我根本沒想到!我只是把通道的位置告訴了桃木揚的女兒沐菲。你們誰能想到呢?聯邦議員的女兒會和帝國暗中勾結?她父親現在已經是新聯邦的政府元首了??!” 沙姆迪絮絮叨叨反復說的都是類似的話。 另外幾位商人早就不再理會沙姆迪的自辯了,羅蒙打開顯示屏,和其他人一起站起來走到賈巴面前,在最新的星域圖上指指點點。 “我倒看錯眼了,沐菲小姐并非我們之前認為的是一個驕縱無腦的紈绔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