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方梅替他倒了水,“那是當然,我這不是高興嗎。烈陽,你也抓緊,可不能阿芙結在你前面?!?/br> 秦烈陽笑笑沒吭聲。 說是請客,到了早上秦烈陽起床的時候,上來替他收拾屋的劉媽偷偷跟他說,“阿芙晚上沒回來呢!夫人叮囑我不準說,就說回來晚,早早又走了?!?/br> 卓亞明查完房就到黎夜那邊坐坐,自從那日徐蒙蒙來過被趕走后,黎夜這邊除了特護就是他過來坐坐。那個號稱是包養的秦烈陽卻是一次沒來。他進來的時候,黎夜已經坐起來了,正用受傷比較輕的右手費力的拍照。 卓亞明問:“干什么呢!” 黎夜沒理他,繼續很費力的扭著身子對著窗外,卓亞明瞧了瞧才發現,原來是有兩只小鳥在窗臺嘰嘰喳喳的,他瞧著黎夜費勁,還幫著他托了托手機。等著拍好,這才跟他說話,“卓醫生,您來了?!?/br> 卓亞明就問,“發給秦烈陽啊?!?/br> 黎夜點點頭,“告訴他我每天的日子?!?/br> 卓亞明問,“他回復過嗎?” 這回黎夜搖了搖頭,他臉上有些許失落,不過還是說,“不需要他回,我只是想跟他說說話,他不高興,又不愛跟人說,有個人陪他說說話說不定好些。就是……”黎夜也有自己的擔憂,“不知道他肯聽嗎?” 卓亞明站在那兒想了想說,“那個,今天寧澤輝給我打電話打聽你發微信的事兒,說是秦烈陽每天聽手機,想問問你說什么?!?/br> 黎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那我馬上發給他!” 第21章 第三面 秦芙的新劇進展很快,有種劇本不用寫就開拍的感覺。秦烈陽隨手查了查秦芙新公司的班底,跟制作《烈火晴天》的凱瑞新傳媒完全是一個,他可以負責的推論,所謂的眾籌不過是給秦振看的表象,《烈火晴天》八成就是秦芙投資的,用來說服老爺子投資的敲門磚。 方梅為了讓秦芙在秦振面前長臉,可真是不惜血本。 當然,最近秦芙表現也不錯。如今,秦家兩位少爺的行為完全顛倒了,原本的加班狂魔現在雖然仍舊是提前一個小時上班,可下班時間超級正常,而不正干的二少秦芙,則開始常駐十二層,為了應對他們公司的加班加點,餐廳都不得不留兩個廚師開始上夜班,簡直是另一個加班狂魔。 眾人:(⊙v⊙),這是要變天了么? 這天秦烈陽離著下班十分鐘,又干凈利索收拾東西,寧澤輝的腦袋瓜就轉了轉。卓亞明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原先是不加微信,電話能打通,現在徹底電話都不搭理他了。甚至為了堵他的嘴,每天還讓個小護士給他打電話匯報黎夜的情況,他連挑剔都沒法。 再這樣下去,別說追人,他連背影都摸不著。這實屬他這么多年情路上面臨的最大的一次困難,寧澤輝撓撓頭,覺得需要借個外力。 他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雖然秦烈陽說得是包養,可誰家要是看上哪個,能把人扔醫院里將近一個月不聞不問,就算有微信吧,這也不像是個包養的樣兒啊。所以,應該只是說說。這讓他心里舒坦了不少。 他拋出試探:“下班有事?昨天醫院那邊說,黎夜恢復得不錯,現在已經能長時間坐起來了。身上目前就骨折比較嚴重,但不是大礙,可以轉病房了。我……想……去……”他邊說邊等秦烈陽的反應。 秦烈陽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后哼了一聲,“真是麻煩?!睂帩奢x都以為沒戲了,結果秦烈陽一臉不耐煩的說,“算了,去一趟吧。都這么久了?!币桓蔽也幌肴?,卻不得不去的表情。 寧澤輝想了想他有限的情報,覺得果不其然,他的推斷是對的,秦烈陽是不怎么想接觸黎夜。 兩人很快到了醫院。上了樓正巧碰見卓亞明從黎夜病房里出來,這家伙在看到他倆同時出現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簡直瞬間從親切友好變成了冷若冰霜,站在那里冷冷地看著他們。 寧澤輝瞧著他這樣就想逗他,上前跟他打招呼,“卓醫生,好久……” 卓亞明冷著臉就說了一句,“病人情緒不能過于激動,希望秦先生把握分寸?!比缓缶透鷽]瞧見寧澤輝似得,扭頭就走了。寧澤輝站在走廊里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這臉是拾不起來了,可扭頭走他又不甘心,追著卓亞明過去了。 秦烈陽推門進了黎夜的病房。他曾經想過無數次再見黎夜的情況,有他年少恨極的時候,也有黎夜剛打來電話的時候,還有最近聽多了微信的時候,可卻從未想過這樣措不及防的看到了一張微笑的臉。 黎夜就坐在床上,他已經能坐立了,臉色白了很多,似乎應了他小時候那句話,“我曬不黑的,就算黑了,養養就白了”,臉上也有了些rou,看著比剛見的時候好了太多。 這讓他安心,又讓他煩躁。秦烈陽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覺,一開始知道黎夜受傷的時候,他是滿心的憤恨,覺得真好啊,這不是報應嗎。 可現在呢!他不得不承認那些料條對他的作用。這半個多月,天天聽著黎夜絮絮叨叨地跟他說自己每天的生活,讓他伴隨著這些聲音睡覺,似乎又回到了十五年前。 那時候他跟黎夜睡在一張床上,每天晚上躺下,關了燈,黎夜就在他耳朵旁不厭其煩的嘟囔著今天賣了多少,成本多少,賺了多少,我們有多少存款了?;蛘呤怯只硕嗌馘X,我們可能窮一些了,最近都買不起rou吃了。他那兩年就是這么過的??!黎夜的聲音就像是最美妙的催眠曲伴他入睡,他才睡得安穩。 讓他再說多恨黎夜,似乎沒有那么厲害了,可要說原諒,卻過不了那道坎。 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似乎就看了一眼,便沉默了下來。還是黎夜打破了僵局,“那個……烈……”他大概是突然覺得面對面這樣說太親密了,變換了個稱呼,“秦先生,坐會兒吧!” 這個稱呼頓時讓秦烈陽想到了幾乎約等于陌生人的卓亞明,他們之間是這種關系?他板著張誰都對不起我的臉坐在了特護的凳子上,開始挑刺,“怎么,現在要跟我生分了?秦先生?真是沒聽過的稱呼呢!當時賣我的時候,讓卓亞明打電話到我家,求我教醫藥費的時候,怎么不叫秦先生啊。認清你的身份,你是被我包了,叫我什么?” 他那張臉繃著其實挺嚇唬人的,起碼在秦氏,即便他年紀不過二十七歲,但他露出這副表情的時候,也沒有人敢再多說一句。更何況,他的話還是那么刻薄,就跟前兩次見黎夜一樣,到處充滿著對黎夜的惡意揣測。 他以為會看到黎夜那張笑臉垮下去。事實上,黎夜的笑容的確在瞬間不見了,他的臉上閃過了難看,可很快,他又微笑起來,回答他說,“我知道了,烈陽?!?/br> 這個表情簡直勾起了秦烈陽最不想要的回憶,就是這副表情,每次遇到無論再難的事情,黎耀不懂事打破了別人頭需要賠錢,跑車的時候被人欺負敢最累最重的活,做小買賣被店主吃拿卡要,他都是這樣,即便難過,也要掛上笑。 他不懂,為什么不說出來?他要去鬧,要去爭,可那時候黎夜說什么,“生存不易,忍忍就可以了,事情不是解決了嗎?”對,是解決了,賠笑可以讓人家覺得自己有誠意,少要點錢;多干點活也不會少錢,不是累點嗎?至于那個攤子,忍下來就有生意做,就能活口。都是錢。 那么,現在這副表情,也是錢嗎? 秦烈陽只覺得心頭火騰地一下冒了出來,“為什么給我發微信?”也是為了錢吧!他惡意的揣測。 他的問題跳躍的太大了,黎夜愣了一下才回答說,“就是覺得你過得不開心?!彼抡`會連忙解釋,“我見你三次了,你的眉心都是皺著的。你的手在不由自主地揉眉頭,原先你只有很累的時候才這樣?!?/br> 秦烈陽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又把這個習慣性動作帶出來了,恐怕上兩次也這樣。他咳嗽了一聲,把手放下了。 黎夜慢慢說,“我聽他們說了你的事兒,我不知道秦氏財團有多大,可他們告訴我,有很多公司,員工就有一萬多人。那應該是特別大了吧。我沒管過人,可車隊里的事兒也見多了,幾十個人的小地方,新換上老板都要鬧騰三個月,何況是那么大的公司?” “我還聽說什么雜志泄密的事兒。我……我擔心你?!彼q豫了一下,雖然知道秦烈陽可能會嘲笑他,甚至質問他因為錢才關心的嗎?還是說出來了?!安皇菗哪愕哪芰?,是擔心你太忙了。你似乎比原先脾氣大了很多,原先你只是生氣不說話,可現在變得暴躁。當然,我知道,這可能是因為見到我?!?/br> “思傷脾,怒傷肝,憂傷肺,這對你身體不好?!崩枰沟哪樕蠞M是關心,“我發微信就是想跟你說說話,原先管用,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我跟你說說話就好了。我不知道現在管不管用?你要是覺得打擾,我就不發了?!?/br> 秦烈陽的表情看著很恐怖,他狠狠地瞪著黎夜,似乎怒極了,可沒人知道,他這副樣子下面內心是怎樣的。這一年,沒有人說我擔心你,他們說的是擔心公司運轉。他們并不怕他承受不住,因為那是天大的餡餅,他要是接不住,是自己沒本事,他們擔心的是公司經營不好,那是祖業。他媽唯一替他說話的時候,是想要秦芙分羹的時候,才會說那是我兒子,你別累著他。 沒人知道他壓力有多大,原先在分公司,雖然也是睡不好,可一天總有四五個小時是能迷糊的,可現在呢,他媽和弟弟步步緊逼,一晚上兩三個小時能睡好已經是不錯了。寧澤輝常年說他這樣會猝死,可又有什么辦法呢!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就算去了那走丟的兩年,跟他一起生活了二十五年的親人,沒人知道?;蛘呤?,有人知道,也巴不得吧。 黎夜卻一眼看出來了。 他瞪著這個對他了如指掌的家伙,這家伙現在表情有點后縮,大概是怕他嘲笑吧。這個人怎么能這么讓人矛盾呢!如果……如果當初你不賣掉我多好? 他站起來往外走,有些不想面對這個問題了。黎夜在后面急急地叫了聲,“烈陽?”他站在門口,往后看去,就瞧見黎夜滿臉焦急地模樣,那真是關心他的樣子,縱然他口口聲聲說黎夜是個大騙子,騙了他兩年,他其實知道不是的,在他說明身份的之前,那將近兩年的時間,他是一無所有的,可黎夜沒有半點嫌棄過他。 這張臉,曾經多少次出現在那將近兩年的時光里,他晚歸了,他打架了,他生病了,他惹事了。情真意切,他都知道的。 秦烈陽皺皺眉,哼了一聲,“發啊,人家包養還能暖床,你只能在床上躺著,除了說說話,還能哪里體現你的價值啊?!?/br> 暖床兩個字讓黎夜頗為不好意思,可好在他放心了,點點頭,“那好,你不嫌煩就行?!?/br> 秦烈陽瞧著黎夜低眉順眼,一句不反駁的樣,莫名其妙就覺得心情好了很多,真是見鬼了!扭頭就出去了。 寧澤輝早不知道哪里去了,秦烈陽也沒心情等他,一個人回了家。結果一下車,就瞧見等在車庫里的劉媽,他格外詫異地問,“怎么了?跑到這里來等我?” 劉媽小聲跟他說,“夫人今天出門回來臉色特別差,還問你什么時候回來?!?/br> 劉媽是看著他長大的,在他身上用的心不比親生兒子少,所以也向著他。秦烈陽倒是不在意,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有數!走,咱們進去看看去?!?/br> 第22章 風乍起 屋子里的氣氛并沒有劉媽表現出來的那么恐怖。秦芙應該在公司加班呢,這會兒不可能在家。他爸照舊在研究棋譜,這會兒正在復盤,他媽坐在沙發上,前面電視中放著新聞,但顯然她也沒有看的心思,等著秦烈陽一進門,她眼睛才亮了。 “烈陽!”她是個已經經過二十年富貴生活洗禮的太太,所以即便面色不佳,也不曾高聲叫嚷,只是那聲音里透著一股發緊的感覺,秦烈陽無端端的覺得她在興奮。 這大概就是不親的緣故吧,所有事情都會往不好處想。 他站住了,很恭敬地叫了聲媽。其實他更想叫母親,畢竟媽這個稱呼實在是太過于親密了,跟他們之間的關系完全不符。不過,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他不能這么肆意。 方梅指了指沙發,“你坐過來說話?!?/br> 秦烈陽也沒反抗,他其實想聽聽方梅怎么說,坐在了旁邊的單人沙發上。方梅不由自主地去打量他,他的坐姿十分標準,雙手相扣放在膝前,整個身體前傾,頭往上昂,一副傾聽的姿勢。 在這種角度,方梅可以清楚地看到秦烈陽的五官,他有著一雙特別黑白分明的眼睛,小時候這雙眼睛看著格外的亮,而如今,則顯得太過犀利,仿佛一切的算計都逃不過那雙眼睛。當然,還有他微微皺起的眉頭,這個習慣性動作,讓秦烈陽仿佛時時刻刻說不的感覺——他在聽,可他不好惹。 方梅不得不承認,在氣勢上,秦芙差遠了,他長得太漂亮了,就像是個洋娃娃,沒有半點震懾力,雖然跟秦烈陽只差了三歲,可實際上的感覺差了十歲也不止。 這種感覺讓方梅更加郁悶,只是能有什么辦法?人的臉可是天生的。她瞧了一眼劉媽,“都先忙去吧,這邊不準過來?!眲屢哺肆讼氯?。 就這樣,仿佛是給足了秦烈陽的面子,把所有人都遣退了,實際上,這一個客廳有什么地方能保密呢!真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兒,都是在做了隔音的書房談的。她開口,“烈陽,你跟鼎欣最近處的怎么樣?” “還可以,”秦烈陽實話實話,“我跟她見面并不多,只是每天中午吃飯而已?!?/br> 方梅就點點頭,“看樣子是處的不錯啊,mama也沒想到你們進展這么快,不過既然大家都覺得彼此還可以,又是門當戶對,就把親事定了吧?!?/br> 秦烈陽的表情就愣了一下,他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媽,隨便又去看了看秦振,他爸仍舊在復盤,并沒有往這邊看。他一副你開玩笑的口氣問方梅,“媽你說什么?為什么要跟她定親?我們不過就是每天中午一起吃飯,這還是您安排的。再說,吃飯也不是我們兩個人,秦璐方洋他們都在的,媽你是不是誤會什么?” 方梅臉上露出了然的笑容,“你別著急呀,你們交往本來家里就是同意的,否認什么。家里也只是意外這么快,其實都沒什么的,鼎欣給我說的時候,我也沒生氣。你們歲數也不小了,家里盼孫子多少年,有個孩子是高興事,就是太快了,嚇了一跳?!?/br> 她笑瞇瞇地問秦烈陽,“孩子在肚子里,可就瞞不住了,最好還是在顯懷之前把婚事辦了,我覺得下個月怎么樣?雖然緊了點,可也差不多,你看怎么樣?” 瞧見秦烈陽跟傻了一樣不說話,她還笑著跟旁邊的秦振開玩笑,“你看這孩子愣愣的,八成還沒反應過來呢?!?/br> 秦烈陽這才說了句話,“為什么要結婚?我跟唐鼎欣?別開玩笑了!”他一臉的莫名其妙,看樣子對這事兒是完全的不感興趣,壓根沒有要負責的意思。 這句話一出,便是連剛剛還坦然的秦振也皺了眉頭,方梅瞧見,立刻沖著秦烈陽似勸實拱火地說,“你這孩子,什么叫做為什么不結婚。你們交往,唐鼎欣懷孕了,她又不是小門小戶的丫頭,隨便給錢能打發的了的,她可是唐家的女兒。你不結婚要結仇嗎?你爸爸剛出了車禍,你上手才一年,你以為秦氏站的很穩當嗎?這種話怎么也能說出來?!?/br> 秦振則皺著眉頭問他,“你沒看上她,交往個什么?你當這是兒戲嗎!”顯然,這老爺子剛剛不吭聲并非不生氣,只是再看秦烈陽的態度而已。如今,秦烈陽這副不負責任的樣,顯然激怒了他。 秦烈陽一臉無辜地看著他爸,“誰跟她交往了?是你們叫我回來跟她見了一次面吃了頓飯,是我媽領著她去了秦氏的設計部,還當眾要求我每天中午帶著她吃飯,為了避嫌我每天叫上秦璐和方洋他們陪著我,從來沒跟唐鼎欣在一起單獨待過,我怎么可能跟她交往?還弄出孩子來?這是開的什么玩笑?” 他顯然也氣急了,直接站了起來,伸手拽開了脖子上的領帶。讓自己松了口氣,站在那里質問秦振,“我聽了半天明白了,是唐鼎欣自己說的懷了我的孩子?要求我負責嫁進來?那我現在就去唐家問問她,為什么要這么造謠?我非但要問她,我還要告她損害我名譽權?!?/br> 他說著就氣呼呼往外走,那副樣子真像是要砸了唐家似得。秦振將他叫住了,“站??!你什么態度!” 秦烈陽在這個家里,也就是聽秦振的話了。他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腳步,可胸口的起伏騙不了人,聽話是聽話了,顯然是氣壞了。 秦振回頭瞥了方梅一眼,“唐鼎欣見面到底是怎么說的?” 秦振因為身體不好,聲音輕飄飄的,聽起來沒有任何力度??杉幢氵@樣,這個家沒人敢輕視這位老人,他的每一句話都是十分重要的。方梅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即便那張臉上抹著厚厚的粉底液,可依舊不能阻擋她發白的膚色。她有些六神無主,眼睛在轉,但很快,她就定了思路,變成了鎮定的模樣,沖著秦振說,“可能是我聽錯了,我再問問。老秦,今天就算了,我明天問問……” 秦烈陽打斷了她,“媽,唐鼎欣明確地說她懷了我的孩子是不是?我的!”他加重了兩個字。 方梅此時已經想起來當時的情況。唐鼎欣今天突然約她見面,說是有件事要和她商量,她懷孕了。她一聽挺吃驚的,原本她將唐鼎欣弄過去,雖然也有讓她嫁給秦烈陽的意思,可并沒有抱多大希望,畢竟秦烈陽對她第一印象一般。實在是秦烈陽對秦芙太過分,她才動了心思惡心秦烈陽的。 她萬萬沒想到,不過半個多月,唐鼎欣竟然得手了。 見面的時候她還使勁打量了一下唐鼎欣的模樣,長相甜美端莊,倒是個清純模樣,心里還暗自說這丫頭不簡單,手段挺厲害,連秦烈陽都能搞定。 她肯定要問懷了多久了。唐鼎欣就給她拿出張今天的檢查單來,不過才二十天時間。唐鼎欣臉上滿是高興的笑容,“這可是秦家第一個孩子?!?/br> 她當時下意識地認為這是秦烈陽的孩子,也沒在意她的說法,反而問,“也沒瞧見烈陽不回家啊,你們……” 唐鼎欣有點不好意思,猶豫了一下才說,“其實就是一次聚餐,喝多了,我也沒想過。但是既然懷上了,我也不想打掉的,反正也是到了結婚的年齡了。就怕他不答應?!?/br> 方梅頓時了然,這怕是次酒后亂性,恐怕秦烈陽酒醒了后就不承認了,這是過來施壓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更何況這丫頭還是自己放出去的釘子,如今成功了她自然要助一臂之力,方梅幾乎是拍著胸脯保證的,“放心吧,這事兒交給阿姨,孩子都懷上了,必須要結婚,我們秦家不是這么不講規矩的人家?!?/br> 方梅將這段仔仔細細地再想起來,這才發現,從頭到尾,唐鼎欣從來沒說過這孩子是秦烈陽的,這一切都是她想出來的??商贫π来_確實實說了是秦家第一個孩子,秦振不可能,難不成是…… 想到了秦芙的名字,方梅如何能鎮定? 她試圖說,“肯定是搞錯了,這丫頭太不像話了,我去找她對質?!彼f著就想站起來,離開這個地方??善觳凰烊嗽?,外面響起了汽車聲響,那油門轟轟的,秦烈陽不用看就知道,這是秦芙回來了。 方梅干脆直接站起來往外走,秦烈陽哪里會給她機會,冷哼道,“懷孕這事兒誰會弄錯?她找你肯定是秦家的孩子,加了除了我不就是阿芙?他正好回來了,不如也問問?我記得半月前他有天沒回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