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厲承把水杯放下:“能吃錯什么藥?” 辰涅瞇了瞇眼,突然不懷好意地笑:“□□也說不定?!?/br> 厲承坦然回道:“要真是,那吃了之后倒霉的也不是我了?!?/br> 辰涅就笑了,笑得大大方方,目光筆直地看著厲承。 厲承伸手,摟住了辰涅的脖頸,低頭垂眸看她:“晚上留下來,客房主臥,都可以?!?/br> “主臥……你在邀請我?可我記得,之前你一直在拒絕我。還讓我……敗敗火?!?/br> 厲承還燒著,但他理智還在,他回道:“因為我當時不確定你回去想做什么?,F在,你應該只想見我?!?/br> 辰涅:“厲總你真有自信?!?/br> 厲承低下頭,吻在辰涅的唇上,近距離下,可以看到他眼里隱沒的眸光,因為眼神實在太深了,給了她某一瞬間他在動情的錯覺。 辰涅知道,這應該的的確確是錯覺,他不可能轉變這么快,在涼山的時候,他始終在拒絕,抗拒她的歸來和靠近,甚至一心想要弄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涼山的厲承,厲氏的厲承,都是現在的、十年之后的厲承。 “你問我喜不喜歡你,可你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br> “哦,那你是什么樣的人?” 他是什么樣的人,她正在努力了解。 但是現在—— 辰涅的食指按在厲承唇上,輕輕推開,她瞇了瞇眼:“你該有些病號的自覺,現在去床上躺著才是你必須做的事?!?/br> ☆、第25章 厲承現在住的這個地方有一排酒柜,上面全是辰涅不懂的紅酒,牌子、年份,她全都不認識。 厲承洗完澡出來,就看到辰涅站在那排酒柜前,抬著脖子,像是在看,更像是在思考。 辰涅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眼里還寫著不解和疑惑, 厲承走過去,站在辰涅身旁,抽出一瓶紅酒:“都是大哥的酒?!?/br> 他剛洗完澡,頭發吹得半濕,辰涅本來還在想這些紅酒,此刻卻被縈繞著身旁的水汽分了神。 她看著厲承:“你該去床上躺著?!?/br> 厲承燒得厲害了,鼻音更顯濃厚,“嗯”了一聲,把酒放回去,果真轉身回房。 他本來不想讓辰涅一個人,但他發現她對自己住的地方很感興趣之后,也就隨她去了。他現在需要睡眠,他休息的時候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房間門合上后,辰涅又在那排紅酒柜前站了十分鐘,之后,她把所有的房間都逛了一遍。 客廳、餐廳、書房、幾個次臥,還有一個健身房。 辰涅最后站在健身房門口,看到那些黑色冰冷的健身器材,她可以想象得出來厲承在這里揮汗如雨鍛煉時的模樣。 她靠在門口,抱著胸,想象著,他該是一個人,穿著白色汗衫,他的肌rou張弛有力,皮膚上覆著一層汗水。 哦,有可能,鍛煉到一半,他的手機響了,他不得不一邊跑步,一邊接電話,聊得內容,也許都是工作。 腦海里那副畫面一閃而過,辰涅兀自笑了笑,轉身朝房間的方向走去。 幾個房間,只有一間的房門是關著的,辰涅走到門口,轉動把手,輕輕推開了們。 她迎著屋子里的黑暗走進去。 沒有燈,但是她剛抬步,最角落的一盞地燈就亮了。 盈盈的昏黃的光渲染著某個角落。 床上的男人睡著,很安靜,呼吸有些重,辰涅輕輕走過去,在床邊的軟椅上坐下。 她垂眸看著他。 很陌生。 現在他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很陌生,他的身份、工作、他住的房子、車子、那排酒柜、健身器材。 寂靜中,辰涅一時無法把這一些和面前的男人等同上。 但她也知道,這就是他,不管十年前的厲承是什么樣,現在的厲承就是這樣。 男人在睡眠中,難得的表現出了沉靜溫和的一面,辰涅看著他,覺得有了些熟悉的感覺,她起身,蹲到床邊,靠近了看他。 厲承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 他嗓子啞得更厲害,問辰涅:“都逛過了?” 辰涅撐著下巴看他,點點頭。 她又問:“你平常都健身嗎?” 厲承:“嗯?!?/br> 辰涅:“是因為以前在山里可以隨處跑,跑習慣了?” 厲承沒有回答,他背著角落的光,辰涅看不到他的眼睛,以為他睡著了。 可過了一會兒,厲承突然坐了起來。 他起身下床,拉住辰涅的胳膊,將人帶進衛生間,握著她的肩膀,正對著水池前的一面大鏡子。 燈光很亮,辰涅在鏡子里看到了自己略茫然的表情,和身后擰著眉頭的男人。 厲承貼著她,將她的壓在臺盆前,摟著她的肩膀,看著鏡子里。 “辰涅”厲承捏住她的下巴,銳利的目光從鏡子里穿透,看著她:“你在我身上,找十年前的影子?你找到了嗎?” 辰涅在鏡子里回視厲承,撇開頭,想要避開厲承捏著她下巴的手,可躲不開,只能倔強地瞪眼回視。 “我沒有?!?/br> 厲承將她翻過來,以男人絕對的力氣禁錮著她,將她鎖在自己和浣洗臺前,目光深深看著她:“你沒有?我給了你機會,讓你仔細看清楚我是不是你想找的人,現在你可以看得更清楚一點?!?/br> 辰涅覺得厲承大概真的燒糊涂了,燒得情緒都失控了,可不容她辯駁,厲承的吻便向她壓了過來。 他的舌頭用力撬開她的齒貝,掠奪般地占用,他的手繞到她伸手,用力抱著她,將她往他懷里按去。 他先前明明一次次拒絕她,可今天晚上,他卻一再主動靠近。 是否因為生病,讓他陷在了某個她不得而知的情緒里? 辰涅最初的掙扎都被得到了強烈的回應,她掙脫不開,反而被抱上浣洗臺,被迫打開了雙腿。 “厲……承……”她破碎的聲音從唇齒間擠出,可都是徒勞,她的雙臂被壓在兩人身體間,動彈不得,他的手游蛇一般鉆入衣服內,幾下扯開了內衣帶子,guntang的手掌覆上后背。 辰涅渾身發顫,昂著脖子,雙目昏眩,有很多很多情緒澆灌在她心里,有很多畫面在她腦海里閃現,還有那些糾纏著她的聲音。 “掃把星!賠錢貨!養你有什么用!” …… “把她推下去!證明給我們看!你不會像你哥那樣!” …… “出去了就別再回來,不要回頭?!?/br> …… “賣掉了又跑回來了,媽的,還能再賺一份錢,哈哈哈?!?/br> …… “你為什么想變強?你想報復嗎?” …… “你在我身上,找十年前的影子?” …… 辰涅的手死死抓住襯衫前襟,因為缺氧,本能地大口喘息汲取空氣,她昂著脖子,眼淚順著眼角沉默地往下淌。 衛生間內突然寂靜了下來。 厲承的指尖,觸碰到了一臉的濕潤,像是突然從自己的情緒里驚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清明和理智漸漸恢復,他靜靜地看著辰涅,捧著她的臉,用手指抹擦她的眼淚。 “對不起,”厲承親吻辰涅的嘴唇,很輕很輕:“是我失控了,是我的錯,辰涅,是我的錯?!?/br> 辰涅抬著脖子,靜靜地,那些眼淚隨著情緒的消耗而流干,她沉沉地吐出一口氣,看著厲承:“我沒有?!?/br> 她沒有。 她沒有在他身上尋找十年前那個黑暗中救過她的、溫柔男人的影子,她沒有回頭,她看著厲承,知道他是誰,她或許覺得陌生,也試圖挖掘他身上過去留給她的感覺,但她一直做的事,都是想去了解現在的他。 厲承依舊捧著她的臉,額頭抵著她,閉了閉眼睛:“是我的錯?!?/br> 辰涅搖了搖頭。 他把她的胸衣重新扣上,整理好衣服,將她抱回房間床上,讓她枕著自己的胳膊躺平睡下。 辰涅側著身,看著厲承,她并不怪他有剛剛那樣的舉動,所有人都有情緒,會做出乎預料又出格的事情很正常。 他并沒有傷害到她。 她只是不太明白,厲承當時究竟陷在什么樣的情緒里。 她側著身,和厲承躺在一起,用眼睛描摹他的五官:“厲承,你為什么覺得,我在找你身上過去的影子?”又為什么會因此失控? 厲承平躺著,抬手按在額頭上,閉著眼睛,平靜地回道:“沒什么?!?/br> 辰涅抬起脖子看他:“你不想說嗎?” 厲承睜開眼睛。 辰涅在看他,眼神筆直,像過去很多很多次一樣,他一直隱約覺得這樣的眼神是在探索他身上過去的影子,但現在他明白了,她看著他,就是真的在觀察他。 厲承知道自己想錯了,他腦子燒著,一覺醒來聽到辰涅提到以前,他就失控了。 說到底,是他更不愿回憶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