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說著便走過來,尋星慌忙將門關上,沖門外說:“拿了錢趕緊走!” “哎,好!”張三郎也不同他計較許多,收好銀錢便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尋星才將門打開了,吃力地將一大筐菜搬進去。陸裳趁機去關門,伸頭往外看了看,卻沒見到人影,只能嘆息一聲。 又等了一會兒,一個穿著短打的漢子才從街角走出來,自言自語道:“原來養了這樣一個美嬌娘,怪道從不讓人進院子?!?/br> 他看尋星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竟然已經有錢買個如此貌美的娘子,自己三十好幾了,別說媳婦了,到了大姑娘面前還臉紅呢。由是想著,心中不禁郁郁,回了自己的rou攤子準備收拾回家。 “哎!張三郎,你去哪了?等你半天了!”rou攤子前,孔惟道正等著呢,見張三來了便站起來,將畫像小心地折好?!翱炜炜?,給我稱兩斤五花rou,我今晚去孫面團家套話,得求晴婆婆幫我燒頓紅燒rou才行?!?/br> 張三郎可不明白向孫大人套話與請晴婆婆燉紅燒rou之間有何牽連,他心不在焉地切著rou,忽然瞥見孔惟道手里的折到一半的畫像,便道:“這女的我見過?!?/br> “胡說什么?!笨孜┑缹嬒裾涠刂夭卦趹牙?,“這是個男的,快切你的rou吧!” “我不會認錯的,我剛剛看見個美嬌娘,生的與這畫像有幾分相似?!睆埲傻?,“就在巷子盡頭那個小院里,是尋星的媳婦兒。哎!孔大人,你說……哎!” 張三郎看著那一溜沒影的身影暴跳,“我rou都切了,你竟敢給我跑了?孔小六!以后我專門賣肥rou給你!” “抱歉!你給孫面團送過去吧!叫他給錢!”孔惟道回答完畢,已經不見人了。 第60章 放肆 這天傍晚,“中毒已深、云南神醫正在全力解毒”的孫墨釋孫員外郎,不僅收到了一堆盔甲,還附帶兩斤五花rou。紅檀在旁邊付錢,他就在屋子里同盔甲大眼瞪小眼。 “這是惟道的盔甲,可是這五花rou怎么回事?” 紅檀笑道:“哎,不管了,孔校尉既然將五花rou送來,大人,我便做一頓紅燒rou給你吃。今日你‘余毒清除’,‘身體大好’,應當好好地慶祝一番?!?/br> 說著便拎著五花rou去廚房了。 孫墨釋本想等孔惟道的,但是紅燒rou上了桌便香味撲鼻,他便決定罪過一次,哪知剛動筷子,外邊便是一串大呼小叫。 “面團!面團!快快快!快告訴陛下,我找到那個人了!” 孔惟道箭一樣射進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茶壺就咕嘟咕嘟地喝了半壺茶,然后嘴巴一抹,道:“陛下要找的那男子就在城西南的小院里,已經受了重傷動彈不得。除了陛下要找的那個男子,院子里還有個小廝守著,一對夫妻,那小娘子長得與那男子十分相似?!?/br> 孫墨釋差點被他嚇懵了?!氨菹??男子?小娘子?” 紅檀眼珠子一轉便猜到了怎么回事,將筷子放下道:“大人,你同孔校尉好好地吃飯,我去去就回?!?/br> “哎,先吃飯呀!記得多穿件外衣!”孫墨釋追到門口,叫道:“早點回來,給你留半碗rou!” 風里傳來一聲輕笑,紅檀已不見了。 紫宸殿里,謝凝正在翻看奏章,忽然瓊葉走進來,伏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謝凝看東西的動作一頓,點了點頭,將奏折放下了,道:“看了一天的奏折,著實累了?!?/br> 瓊葉便笑道:“陛下,太液池邊有株山茶花開了,可新奇了!” 山茶本是南方的花,京城正是嚴冬,這小丫頭找借口也不知找個好的。謝凝笑著搖了搖頭,道:“那就去看茶花吧?!?/br> 瓊葉忙在前邊帶路,謝凝不緊不慢地走著,剛從紫宸殿走到太液池邊,祿升便來報道:“陛下,太尉求見?!?/br> 謝凝隨手撥著那幾株半死不活的山茶,道:“宣?!?/br> 聲音剛落,陸離便大步走來了,謝凝轉頭看去,只見他滿臉怒容,不由得好笑:“太尉這是怎么了?難道有人給了太尉委屈,太尉要來朕面前告狀不成?能欺負太尉的人,朕可討不回公道?!?/br> “你不要給我裝傻!”陸離咬牙道,“我問你,你將家姐藏哪去了?” “哎呀!”謝凝做出吃驚的樣子,著意去看他的眼睛,那里邊的神色卻是熟悉的。謝凝便更做出無辜的樣子了,“太尉,你家jiejie不見了,來問朕做什么?朕可不會大變活人?!?/br> “你還裝傻!”陸離猛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怒道:“昨日家姐與姐夫求見,你故意不宣,今日白天卻趁著家姐與姐夫拜訪沐恩伯府的機會,在路上攔住了他們,同他們談了許久的話!謝凝,我警告你,不要動我jiejie,我們之間的恩怨,或是你想殺了陸坤,只管沖我與陸坤來,家姐并未虧欠你!” “太尉,你好大的膽子!”謝凝沉下臉道,“你敢直呼朕的名諱?” “我有什么不敢?”陸離冷冷道,“謝凝,我告訴你,我不僅直呼你的名字,還派人跟蹤了你!你最好在天黑之間將家姐好好地送回來,否則的話,驍騎營會如何,陛下心中清楚!” 語罷將謝凝的手一甩,轉身憤而離開了。 謝凝咬著嘴唇看著他的背影,又低頭揉著自己發紅的手腕,嘆氣道:“瞧瞧,什么叫負心薄幸人,這就是了。瓊葉,以后你萬不可找這樣的男子托付終身,否則的話……為君一日恩,誤妾百年身??!” “陛下……”瓊葉慌亂地叫著,不知如何是好。 謝凝紅著眼圈站了一會兒,才轉身走了,沒幾步的路,還是忍不住以袖拭淚。一行宮人都惴惴地跟在后邊,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半個時辰后,京城的某個酒肆里。 “你說真的?”寧秋霖問道,“那廝真的這樣對那位了?” “將軍,奴就是騙誰也不敢騙您啊,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奴可怎么敢呢!”青衣人苦著臉說,聲音尖細,拼命壓低了還差點引起別人的注意。他只能更悄聲說:“將軍,奴當時在池邊輪值呢,看得真真切切的,那一位最后走時還哭了,用袖子擦著眼淚,要多可憐有多可憐?!?/br> “嗯……”寧秋霖的指尖敲著桌面,沉吟道:“這樣,你……” 他低低地叮囑了幾句,又道:“明白了么?” 青衣人哭喪著臉道:“將軍,您這不是為難奴么?奴哪里有機會到近前去?您是不知道,自從那位將面前的人都換了一遍之后,奴連大門都不能進去呀!” “你這不是蠢么?”寧秋霖斥道,“她不出來,你不知道逗她出來?貓兒逗過么?她再如何也是個女兒家,你這樣……” 他又細細地叮囑了一回,問道:“知道了么?廢物!” 青衣人忙點頭道:“是,是!奴知道了!” 他小心避開行人,匆匆地回了里頭,將一身青衫換成了青色的圓領袍,卻是個小太監。再等了許久,挨到天黑了才將東西取出來,拿到太液池邊給點上了。 橘黃的燈光飄飄悠悠地升起,慢慢地飛上了天空。小太監雙手合十地祈禱著,希望能奏效。剛將手放下,便聽到一個聲音問道:“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