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兩人走過去,三七他們已把涼亭打掃干凈,并在石凳上鋪了褥墊,又在就在石桌上排開了他們帶來的食物。 對于公子與少夫人的親密舉動,三七雖然感到突然,但生活早已把他磨礪的能夠一臉坦然的面對主子身邊發生的一切事情。 云珩倒了杯水遞給喬亦,喬亦邊喝水邊環顧四周,身處這青山綠水間,人的心境也變得無比舒緩開闊,忽然她腦子里蹦出一句話,她隨口就念了出來,“人生天地之間,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br> 云珩笑了笑,牽起喬亦的手,低頭附在她耳邊,他的呼吸若有若無的噴在喬亦耳后,癢的喬亦咯咯笑著往后撤身子,他按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動,隨后他語氣輕佻曖昧地說:“走,及時行樂去?!?/br> 轟的一下,喬亦的腦中劃過一些兒童不宜的畫面,她的老臉刷一下就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貼這一章時又修了一遍,看著他倆甜蜜起來我也跟著心情大好?。?!走了,走了,咱們也及時行樂去! 日更模式開啟! ☆、愛情 云珩一瞬不瞬地盯著喬亦,眼中含著戲虐地笑意,語氣慢悠悠地打趣道:“咱們去釣魚,夫人,你臉紅什么?”兩人相處這么久,雖然不能說百分百了解對方,但對于彼此的脾氣也摸得七七八八了,喬亦一心虛時說出來的話就變得多且啰嗦而是不自覺的音量就提高不少。而云珩呢,只要開口喊喬亦夫人,說出來的話十有八九是打趣調侃她的話。 一再被調戲的喬亦臉上掛不住了,她狠狠地瞪了云珩一眼,語氣不善地反駁:“我哪有臉紅,我是熱了,這種天氣來爬山,也就你這種人能想出來。不是要釣魚嘛,走啊,還站在這里干什么?”說完,她徑直朝月牙潭走去。 云珩站在原地搖頭失笑,一直以為她作風大膽臉皮厚,原來一切不過是裝出來的,不過如今看她這么不經逗,他反而覺得更有意思了!不用三七幫忙,心情大好的云珩提上釣魚工具,快步去追自家夫人了。 走著走著,喬亦頓感大事不妙,以前都是她把云珩調戲的面紅無語,眼下就這么短短的時間,她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被云珩調戲到衣不遮體的未來,不行她不能敗下陣來,旗鼓相當的愛情才最有意思。 月牙潭的水清澈見底,水中的生物一目了然,喬亦站在水邊盯著正在凝神垂釣的云珩看了良久,終于,她忍不住開口說:“釣魚多沒意思,不如我們脫了鞋襪下去抓魚吧!” 云珩眸色靜深地看了一眼喬亦,不等他開口說話,喬亦搶白說:“算了,你當我沒說,我知道不合規矩,你在這釣吧,我自己四處走走?!?/br> “等等?!痹歧窈白∷?。 “怎么了?”喬亦停下腳步,轉身去看他。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痹歧裾f完就起身離開了岸邊。 喬亦納悶地盯著云珩的背影漸行漸遠,不一會兒后,云珩回來,喬亦問:“你干什么去了?” “你會抓魚嗎?”云珩不答反問。 “不會?!眴桃嗳鐚嵈?,“抓到抓不到沒關系,關鍵是享受那個過程,你說呢?” 云珩嘴角一勾,笑了起來,聲音含笑語氣卻無奈地說:“脫了鞋襪下去吧,里面水深,你只在水淺的地方玩玩就好?!?/br> 喬亦澄澈的眸子里瞬間閃出一絲光彩,她驚喜地問:“我可以下去?” 云珩抿著唇笑了一下,隨即緩慢地點了點頭。剛才他是去吩咐三七他們到四周守著,不要讓陌生人靠近月牙潭這邊,雖然她赤腳露著小腿在河里摸魚對他來說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美景,但這樣的美景實在不適合被他人看到。 山澗青青,涼風徐徐,碧波四濺,云珩背負雙手站在岸邊,臉上掛著溫和柔暖的笑意,靜靜的看著水里玩的起勁的人。 喬亦余光掃到云珩,她站直身子,雙手叉腰,笑嘻嘻地歪著腦袋問他, “你在笑什么?” 云珩坦然自若地答:“想笑就笑了,需要原因嗎?你笑什么呢?” 喬亦聞言“哈哈”大笑,爽朗直率地答:“心里高興就笑了,沒有原因?!?/br> 綠意盎然的秀麗山水間,一男一女,原本一古一今的兩人,現卻因某種不可思議的緣分,一個立岸邊一個站水中,四目相對,笑得肆意又毫無緣由。 喬亦嬌憨靈動的眨了眨眼睛,朝站在岸邊軒軒如朝霞舉的男人招手,“快點下來,陪我一起?!?/br> 云珩搖頭失笑,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脫下鞋襪下了水。 不管是自制力多強的人,總還是會被一些無法壓制的念頭推著,試著去聽從內心的意愿,這個過程中,他或許掙扎過,或許猶豫過,但,至少現在內心是快樂,對得起這份美好光陰,其他的就留給未來再說吧! 日子一天天快樂無波流走,轉眼間到了劉鈞平和絮兒成親的大喜日子。 喬亦在現代時生活的那座北方城市是早晨迎親拜堂,而大沅的迎親是在黃昏時刻,紅日逐漸西垂,天邊的晚霞被染成一抹柔和的緋色,這時劉鈞平的迎親隊也進了云府。 絮兒是從問竹苑出嫁,問竹苑正堂大門緊閉,前來接親的劉鈞平先是上前敲敲門,然后扯開嗓子清亮的喊了一句喬亦似懂非懂的話。 對于這里的結婚風俗喬亦存在許多疑問,但身為一個已婚婦女,她必須得不懂裝懂,于是,不懂裝懂的喬亦很是規矩的站在一側,不言不語。 可是劉鈞平喊完后,正堂內的小丫頭們都齊刷刷地看向了喬亦,喬亦納悶,“怎么了,你們看我干嘛?” 其中一位年級略長的柳嫂說:“少夫人,該您回話了!” 喬亦一愣,暗想:回話?說什么?她笑笑,禮貌客氣地說:“這里您年紀最長,還是由您回吧!” “是?!绷┣迩迳ぷ?,對著門外回了一句。 門外的劉鈞平又回一句套近乎的漂亮話,柳媽再來一句問話,兩人一問一答幾個來回之后,劉鈞平開始作詩,詩的內容大體也是稱贊新娘娘家人的討好話。 進行到這里,正堂門被丫頭們從里面嘩啦一聲打開,身著喜服滿臉喜悅的劉鈞平剛要邁進門,就見柳媽拿著一根大棍子劈頭就向劉鈞平砸去,幸好劉鈞平被一旁一同前來的儐相一把扯了回去,這才生生躲過了一記悶棍。 驚恐萬分的喬亦先是嚇得往后退了一步,緊接著剛要驚呼出聲,就見丫頭們都拿起了棍子沖到門外一邊嘻嘻哈哈的說鬧一邊見人就打,尤其是新郎官更是被眾人噼里啪啦一頓胖揍,柳嫂一邊打一邊嘴里嘰里呱啦的說著什么。 看到這里喬亦就明白了,這是一種鬧新郎的風俗,今日一早她就注意到了丫頭們放在墻邊的棍子,當時她想到是某種風俗習慣,也沒多問,此刻看來這個風俗還真夠勁爆,不過比起現代新聞里那些奇葩的鬧新郎手段,這個也還算說得過去吧!畢竟丫頭們揮著棍子看起來架勢十足,實際落到劉鈞平身上的力度已減輕許多,但眼看姑娘們打起來沒完沒了,喬亦不禁就有些擔心了,她估計此刻的被群毆的劉鈞平雖然心情舒暢,身體的話肯定好受不到哪里去。 喬亦又看向跟劉鈞平一道前來迎親的小伙子們,他們一個個站在外圍歡呼鼓掌,一個勁的狂歡起哄,好不樂鬧! 喬亦從人群最外側看到了嘴角含笑的云珩,像是有所感應似得,他竟也轉移視線朝喬亦這邊看來,四目相對,喬亦朝他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云珩笑了起來,清俊的眉眼瞬間柔情四溢。 新郎官劉鈞平還在被圍著群毆,丫頭們撒歡的揮著棍子打,他卻不能還手,只能抱著頭并面帶微笑的閃躲求饒,終于等到丫頭們打累了,劉鈞平這才得以解放。 雖然是虛晃著打,但頂不住挨得棍子多,喬亦看劉鈞平那副忍痛卻面帶笑容的臉,再也不覺得這個為難新郎的法子還算說得過去了,直接是酷刑??!她忍不住替劉鈞平捏把汗,越挨打越高興這事,此生恐怕也就只有這一回了! 剛被打完的劉鈞平氣都還沒喘均,這時又有兩個丫頭走到劉鈞平身邊,她們一個拿著酒壺,一個手里端著酒杯,兩人上來就是對著劉鈞平一頓猛灌,一個負責灌酒一個負責倒酒,她們配合默契,不一會兒,劉鈞平便被灌的臉頰開始泛紅,那個負責灌小丫頭嘴里也絮絮叨叨的說著什么。 得嘞,不用想,又是風俗習慣。 劉鈞平一邊喝酒一邊還要回小丫頭的話,小丫頭說一句,劉鈞平回她幾句,然后小丫頭再說幾句,劉鈞平再回話,兩人來來回回對答幾遍后,停止喝酒的劉鈞平便又開始吟詩,大體意思依舊是稱贊新娘娘家。 喬亦以為這就算完事了,該上樓去接新娘了吧,結果上樓之前,劉鈞平還要吟詩,吟詩完畢,一行人鬧哄哄的往樓上走,喬亦沒想到,到了二樓樓梯口處劉鈞平還要再吟詩一首。 喬亦趁劉鈞平被一群人圍著吟詩之際,悄悄進入絮兒的閨房內,這時的絮兒已打扮妥當坐在床邊就等著劉鈞平做完任務進門迎她。 結果劉鈞平好不容易過五關斬六將來到絮兒閨房前,房內的丫頭又走到門口,對著劉鈞平一頓為難。喬亦真真的同情大沅的男人們吶,娶個媳婦容易嘛!挨打,被灌酒,還要不停的吟詩作賦,這沒點學問還不好娶媳婦嘞! 劉鈞平又一次闖關成功,閨房門打開放他進來,但此時他也只能待在屏風外面,還是見不到新娘,新娘絮兒則被扶著坐到早已準備好的馬鞍上,面向東南背朝西北。 喬亦隔著屏風往外看,只見看到劉鈞平在不停的轉著圈,她繞過去一看,劉鈞平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了一只大雁,他抱著大雁轉了幾圈后把那只大雁隔著屏風投到了絮兒這邊。 大雁被擲過來之后,這邊的幾個小丫頭像接捧花似得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然后抖開一個紅綢布把大雁包起來,再用五色絲線纏住雁嘴,這只被五花大綁的大雁嘴里不停的發出嗚咽嗚咽的聲音。 喬亦沒興趣看如此殘忍的場景,她四處張望,在人群后面看到了云珩的身影,她悄悄的繞到云珩身后,剛想趁他不注意逗逗他,結果她剛張開雙臂,他就轉了過身來,喬亦訕訕地垂下手臂,“你怎么知道我在你后面?” 云珩眼睛里蕩漾著溫柔的笑意,他沒說話,而是抬手點了點喬亦的腦袋。 作者有話要說: 平板突然黑屏了,下一秒,我,居然對著屏幕吹了一口氣,吹完我……傻……樂了! ☆、被撩 兩個人在一起相處,開心最重要,沒必要刻意表現自己的聰明勁,喬亦樂得裝傻,她故意表情驚愕地開口逗他,“什么意思?你是說我沒腦子?” 云珩了然一笑,很配合地調侃道:“本來不覺得,不過你這一問,我開始懷疑了!” 喬亦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幸災樂禍地笑道:“那你完了,娶了一個沒腦子的夫人?!闭f完笑著轉頭繼續去看面前的熱鬧景象。 忽然額頭被人不輕不重地賞了一記爆栗,喬亦捂著腦袋立即轉頭去看惡作劇地人,兩人視線一對,驀地都笑了,他語調不緊不慢地說:“夫人沒腦子沒關系,為夫有就好了!” 不出意外喬亦的心柔軟的一塌糊涂,溫暖的像是要被融化了一樣,她忍不住將手指爬向了云珩的手背,云珩溫柔一笑,兩人的手指在不動聲色間纏繞到了一起。 過了一會兒,喬亦拿肩膀撞了一下云珩,云珩側頭看她,喬亦笑笑,“你猜那只被五花大綁的大雁在想什么?” 云珩眼神示意她繼續,喬亦捏著嗓子,裝腔作勢地說道:“尼瑪,老子不就是專情嘛!你們人類至于如此跟老子過不去?丫的,我吵你個天翻地覆不安靜!” 云珩微怔,繼而溫情帥氣的笑了,過了一會兒,他壓低聲音道:“以后在外人面前不可說這種粗魯的話?!?/br> 喬亦調皮地朝他眨了眨左眼,墊了墊腳,湊到他耳邊說:“放心,我只在你一人面前是這樣子?!?/br> 云珩似笑非笑看著喬亦,喬亦坦然自若地與他大眼瞪小眼,終于云珩先敗下陣來,澄黑的眼眸中瞬間盛滿了清涼迷人的笑意,隨后笑意慢慢擴散,柔和了他的眉眼,柔和了兩人的心。 喬亦本以為迎親進行到這里就該結束了,結果投擲完大雁后劉鈞平還是不能進來見絮兒,他還要隔著屏風再作詩一首,大體意思就是請求娘家人把橫在兩人的屏風撤走。 劉鈞平說完后從外面進來了一對童男童女,兩人合力把屏風搬走,新郎官劉鈞平這才終于見到了他的新娘絮兒。 新人這一見面,竟然又有人遞到劉鈞平手里一只大雁,就見接過大雁的劉鈞平單膝跪地,把大雁送到絮兒手里。 身側云珩主動問:“那你說這只大雁在想什么?” 喬亦笑笑,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開口說:“如果你們再這樣沒完沒了下去,老子的種族都要瀕臨滅絕了?!?/br> 這次云珩沒有笑,而是眉目靜深地看著喬亦,沉默不語 喬亦抬起手,在他眼前晃晃,“想什么呢?說話呀!” 云珩眸色一怔,隨即他淡然一笑,“沒什么?!鳖D了頓,他又說:“如果你舍不得絮兒嫁人,日后再讓她來照顧你起居就好” 喬亦連忙擺手,“不用,不用,這不還有小靜嘛!再說我四肢健全,身體健康,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既然絮兒已嫁做人婦,就讓她專心在家相夫教子就好,我這邊完全可以自己搞定!” 喬亦語氣輕快歡脫,言語之間處處為絮兒著想,但卻顯得過于啰嗦,云珩眼神銳利清透的掃了喬亦一眼,“你似乎不喜歡與絮兒有過多的接觸?” “怎么可能!絮兒可是我從娘家帶過來的,我怎么會不喜歡和她過多接觸!你想太多了?!焙鋈凰@呼一聲,“呀!要下樓了,我去送送她?!痹捯粑绰?,她便看似興致勃勃地跑了。 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問竹苑,柳嫂以及幾個小丫頭作為絮兒的娘家人也陪同她一道去了劉鈞平家,另外幾個小丫頭正樓上樓下的收拾剛才一陣鬧哄留下的殘局,原本熱鬧喜慶的問竹苑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喬亦繞著樓上每個房間轉了一圈,“噔噔噔”跑下樓時正看到云珩悠閑的坐在那兒喝水。 “你怎么沒去?”喬亦慢騰騰地挪到他身邊,開口問。 云珩懶懶地抬眸看向她,反問:“我為什么要去?” 喬亦一時語塞,其實最初喬亦在人群中看到云珩時她還覺得奇怪,云珩身為劉鈞平的主子,按照身份來說,他不應該出現在迎親隊伍里,于是喬亦又問:“那你為什么要跟著劉鈞平來迎親?” “我為什么不能來?”云珩依舊不緊不慢地不答反問。 喬亦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玩,她挑眉一笑,調侃道:“您活的還真隨性?!?/br> 云珩聞言笑的人畜無害,繼續不緊不慢地不答反問:“你難道不是?” 幾次三番不答反問,頗有他話題終結者風范,喬亦被他噎的語結,顫顫巍巍地指著他說:“你……這…….老毛病又犯了是吧!” 云珩驀地輕笑出聲,喬亦從他眼里看到了一絲若有若無地戲虐笑意,挑逗這事喬亦最拿手,她怎能敗了下風,她眼光滴溜溜的上下打量云珩片刻,懶洋洋地開口道:“夫君,你這么晚還不回去,難道是今夜想留宿這里?”雖然兩人的關系已有了突破性發展,但兩人卻一直沒有住到一起。 云珩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烈,他起身走到喬亦身邊,食指輕浮的挑起她的下巴,風輕云淡地開口道:“提議不錯!眼下絮兒出嫁,那就由為夫親自來伺候夫人起居吧!” 作者有話要說: 嗯,我覺得這個提議也不錯! 老媽的高跟鞋老掉。 老媽:我墊雙鞋墊能好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