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臣侍累了,想睡一會兒,陛下快去吧,免得讓他們久等,失了禮數?!鳖伳缶従彽?,閉上了眼。 博婉玳點點頭,卻沒有動,依舊不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許久看不到異樣:“如果不舒服,及時宣太醫?!闭f完再次轉身離開。 “臣侍會的,祥王的嫡女很可愛?!鳖伳箝]著眼輕聲道。 博婉玳的心情瞬間輕松了不少,隨后大步邁出殿,有這句話,她知道顏墨梵不會再有什么事…… 第98章 正月初九 寬敞華麗的華鳳殿寢殿內,顏墨梵靠坐在床頭,依在顏家正夫懷中痛哭:“父親,這半年您受苦了,都是孩兒的錯,孩兒對不住您,對不住顏家?!?/br> “傻孩子,說什么胡話,那都是你母親造孽,顏家該有這一劫,好在沒連累到你?!鳖伡艺蜃砸崖渲鴾I,為他拭著眼角:“要不然,父親跟她拼命?!?/br> “不是的這樣,不是?!鳖伳笾栏赣H誤會,卻又不能跟他說明真象,怕他更加擔心,心中愧疚,淚流的更兇,哭到喘得厲害:“是孩兒造的孽,一切都是孩兒的錯?!?/br> 顏正夫嚇得輕順著他的背安撫:“沒事了,孩子,都沒事了,咱們爺倆又見著了不是?別哭了,你這身子經不得這般,萬一再有個什么,你讓父親可怎么活?!?/br> 許久,兩人才停止落淚,顏墨梵哽咽的問:“父親,這半年你們都在哪,為什么孩兒查不到你們的消息?” “原是在刑部大牢,夏日那牢中悶熱無比,又臟又潮,沒幾日就病倒了幾個,有一日陛下來到大牢里見我們這樣,就叫楊統領將我們帶到田莊上,沒過多久,陛下又來了趟莊子,走后便令我們去了翰州……” “翰州?充軍嗎?她怎么會……” “充軍倒不是,那里應該也不屬翰州,只與翰州相鄰,好像叫黑山,具體是什么地方、做什么父親也不知道,內眷們都留在家中,女人們每日一早就出去,晚上才回,回來也不說是做什么,你母親對大伙說,陛下下了密旨,若成事,便赦了顏家,若傳出半個字去,全家都沒命。在那的還不止顏家一戶,據說都是被流放的罪人?!鳖佌蛟秸f心越顫,博婉玳在他心中,既是神又是魔,敬畏到了極點。 顏墨梵聽著,淚又要順著臉頰滑下,側目抬頭,盡力抑制住,許久后,紅著眼圈,看向父親:“父親,孩兒以后再不讓您受苦了,以后您就住京里,哪也不必去?!?/br> 顏家正夫輕輕搖頭:“父親也放不下你母親,說來也奇怪,以前在家,你母親不見待父親,父親也沒給過她幾回好臉色??蛇@次離開她兩個月,就怪想的,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這年過的可好?你jiejie可有氣著她?” 顏家正夫說著,哽咽不止,不停的抹淚,隨后又含淚笑著道:“而且父親也看的出來,陛下還是很看重你,父親也放心了。等你痊愈了,父親還是要回你母親身邊去,怎么說我們都是結發夫妻,生死都得在一塊的,父親怎能丟下他?!?/br> “父親……”顏墨梵只輕喚一聲,并不阻止,若是以前,他一定會勸父親留下,但此時的他,已經能理解父親的這一想法。 “況且父親這次還是秘密進京,除了楊統領以及祥王與正君外,就盧家嫡女知道,也是她每日早晚接送父親,著宮侍衣裳出入后宮。到京第一日陛下就有告誡,除了他們四人之外,在昭陽宮外,不得與其他人說話??梢娔隳赣H做的事,有多隱蔽?!鳖伡艺蛎嫔届o,言下之意,顏墨梵是聽的懂,陛下不會讓父親在京里多留。 能看到父親好好的,知道顏家人都好好的,他也心安了。只是心里更多了份疑惑,很想知道,顏家所做的事與白雜兒嫁祥王為側君一事是否有關聯? 與此同時,博婉玳一道密旨頒往黑山,令他們以最大力度,打造兵器,首批兵器須在三個月內秘密到京。 兩個月后,顏墨梵在顏正夫的細心照料下,漸漸病愈,顏家正夫定于三月初十午后離京。 這日,昭陽宮膳殿內擺下的一桌午膳,卻無人在座,父子倆坐在寢殿內的軟榻上,聊著貼已話。 “父親,這是孩兒這些日子給您與母親做的夏裝,南邊天熱,此番回去,正好也能穿上?!鳖伳筠D身從明黃色編籃中,捧起兩件衣裳交給父親。 “你這孩子,身子虛還做這些,父親白日里怎么都沒見著?定是夜里趕制的。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自己好好保養,你這樣,父親怎么放心得下?!鳖伡艺蚪舆^衣裳,看著精細的針線做工,心里反而更加難受:“有這份孝心便好,這是何苦?” “您不讓孩兒下棋,不讓孩兒看賬本、現在怎么連孩兒做兩套衣裳孝敬父母都不準嗎?”顏墨梵佯怒撒嬌,隨后平靜道:“父親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孩兒發膚,受之父母,宮中之物,皆為陛下所賜,唯有這衣裳,是孩兒一針一線逢繡而成,就當給父母留個念想?!?/br> 顏家正夫聽著,抹著淚點頭收下,拉過他的手:“孩子,父親這一走,又只剩你一人在京里,沒個娘家人幫襯。父親還是那句話,你凡事可要小心著些,如今陛下君侍多,個個不是世家就是武家出生,可都不是好惹的,你可千萬別著了他們的道,你母親以前就常說,這宮里的君侍要發狠起來,那可是什么手段都有……”顏家正夫說著,自已先嚇得哭了起來,他在顏家后院這十幾年,不是沒見過那些側夫們的手段,他對這些,除了躲之外,是一點辦法沒有。何況這是在宮里,定是更可怕。 “父親放心,孩兒已是死過一次的人呢,今后定是會好好活下去,待你們回京之時,孩兒還要讓皇女們拜見外祖父母?!鳖伳髶P唇,表情雍容而威儀:“孩兒不管他們是世家還是武家,更不管他們好不好惹,只要他們在這后宮,孩兒就要讓他們認清各自的位置,誰要真敢在后宮掀風作浪,孩兒定會讓他們侮不當初。母親對孩兒十多年的教導,也不是白費精力的,父親您不必太擔心孩兒,只要記得常給孩兒來家書便好?!?/br> 顏家正夫見顏墨梵能如此,很欣慰,他知道這些后院之事難不住他,相信他不會象自己在顏家那樣,因為出身,被側夫們瞧不起,因為沒娘家人幫襯,而被側夫們欺侮:“梵兒能這般想,父親就能放心回你母親身邊了,時候不早了,父親該動身了?!?/br> 顏墨梵與父親同輦而坐,送父親到宮門口,楊青已派人備了馬車,顏墨梵親自送父親上了馬車,并目送馬車緩緩駛出宮門,轉身登上宮墻角樓,立著瞻望。一陣春風送過,柳絮飛揚,細雨斜飛。 突然,身上被披上一件披風,一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下雨了,你身子才好,莫淋著,回吧?!?/br> 轉身,見真的是她,諒訝之余,雙手環過她的腰,閉眼,將頭靠在她的肩上,嗅著她身上熟悉的茉香,心中默默告訴父親:孩兒會幸福,她會給孩兒幸福! 博婉玳伸手回抱他,片刻拉開他些,輕聲道:“隨朕回去?!辈淮貞?,摟著他的腰,帶他下了角樓。 “謝謝!” 御輦內,顏墨梵靠在她身上輕聲道:“謝謝你讓我見到父親?!?/br> 博婉玳摟在他腰上的手,將他往自己身上靠緊些:“你是朕的鳳后,朕唯一的鳳后,朕不想……”博婉玳收聲,不再說下去。 顏墨梵抬頭,淚光閃爍的看向她,她轉頭與他四目相對,毫無征兆的封住他的唇,忘情的吮吸,直到皇輦停下,宮侍上前稟報,昭陽宮已到,才不舍的放開快要窒息卻嬌笑欲滴的他,扶他下輦。 博婉玳送他到殿門口道:“朕還有奏折未批復,就不進去,你好好歇著?!庇譁惤骸敖褚?,準備朕的晚膳?!鞭D后離開。 顏墨梵瞬間雙頰有了血色,含笑點頭,轉身步入殿內…… 夜,膳殿燈火通明,顏墨梵遣退宮侍,親自站起忙里忙外的為博婉玳布菜。 博婉玳目光一直定在他的身上,在她映象中,這是頭一回,受他如此禮遇,她自是知到為什么,心中百般滋味,也不攔他。 直到他都忙完坐下,博婉玳執起銀筷,低頭輕拔著羊脂白玉碗中的佳肴,突然開口緩緩問道:“如果朕沒有讓顏家正夫入宮,你還會這般待朕嗎?” 顏墨梵夾了只九節蝦仁,沾過調料,放入她的碗中,抬眼凝視她:“臣侍先前真的以為顏家人被陛下給……對不起,臣侍不該聽信讒言?!?/br> “若顏家正夫未入宮,你還是信的,是嗎?朕在你心中,就這般不可信?”博婉玳突然一口也吃不下。 “但陛下做了件讓臣侍信任的事,也了卻臣侍的一大心事?!鳖伳钗丝跉?,平靜道:“臣侍的父親雖為正夫,但臣侍卻是從小與父親生活在后院小屋,受盡側夫與庶姐妹的欺侮,而這一切的根源都來自臣侍的母親,她從來就不見待父親,她所在意的,永遠是與她及家族利益有關的人。如果不是那年臣侍與父親命大,沒有被劉側夫潑油縱火所害,臣侍跑去找母親告狀,興許母親至今都不會主動前來,看臣侍一眼。臣侍從小生活在顏家,見到的就是象母親、象顏景清那般的女人,而陛下先前又與顏景清……” “你以為朕與顏景清是一類人?”博婉玳打斷他,面色平靜的問:“所以,你也恨朕?” 顏墨梵沒有回答,只輕輕點點頭。博婉玳暗抽了一口氣。 “后來,又發生了那么多事,讓臣侍覺的臣侍這輩子,興許就與父親一個命,那時,臣侍的心愿就只剩父親與顏家能夠得以赦免。他們是被臣侍連累的,無論母親與顏景清父女如何待臣侍,但他們在這件事上,都是無辜的,臣侍不想因為自己的過錯,讓無辜的親人受死。否則,臣侍即便到了地下,也無顏見娘家人?!鳖伳笠荒樀钠届o,靠在她的肩上,輕聲道:“但陛下用行動證明陛下與他們不同,能讓臣侍信任,能是臣侍的依靠,臣侍覺得自己比父親幸運?!?/br> “你是大耀鳳后,自然是大耀朝最幸運的男子?!辈┩耒楣首鞑灰詾槿坏恼f,心里激動不已,夾起那只蝦,咬了口,味道不錯,便將剩下的一半,夾入顏墨梵口中。 “陛下,臣侍還有一事不明,先前又沒機會問陛下,聽父親說,陛下讓母親他們在黑山做著什么秘密的事,先前陛下非讓白雜兒嫁與祥王,可與母親所做之事有關?”顏墨梵細嚼著道。 博婉玳佯怒戲言:“鳳后,可容朕先填飽肚子,再任憑鳳后審問?!眾A了幾樣菜放入他的碗內:“晚膳要涼了,先用吧?!?/br> 誰知晚膳后不久,顏墨梵便被博婉玳抱回寢殿,纏綿到了半夜,兩人除了本能得喚著對方的名字,一切都不復存在,黑山更是早被他們拋到了腦后。 三月十一,顏墨梵下旨,明日起,恢復君侍每日請安。 第99章 傳旨宮侍前腳剛走沒多久,秦華祁便摔碎了蘭林殿大半的古瓷,狠狠的發了一通脾氣:“他算什么東西,還要本宮去給他請安?他為什么會醒,那個活死人為什么會醒?” “主子,您別,別再氣了,小心著點皇嗣啊?!蓖羶哼B忙在一旁勸說:“您先忍他一時,等誕下長皇女來,昭陽宮那位還怎么敢對主子這么囂張?!?/br> “他會不敢?他是鳳后,他有什么不敢?現在他就已經想給本宮個下馬威,到時候只怕……”秦華祁撫著小腹,面色猙獰,陰狠的咬牙道:“哼,想讓本宮請安,本宮就看你有沒有這個命受?!?/br> 三月十二 辰時,顏墨梵已換上一身鳳后華服,雍雅的立在鎏金銀鑲寶全身鏡前,任宮侍們為他仔細整理。 “主子,您今日氣色不大好,可是昨夜沒睡好?”福兒為他整理著腰飾,擔憂的問:“一會兒君上們請過安,您再去睡會兒?!?/br> “昨夜悶燥了些,是沒怎么睡?!鳖伳笳\實道,見著鏡的蒼青面色,的確是差了些,是該好好睡上一覺,補補精神,病了這般久,宮里雜事定又添上許多,等著處理,沒精神可沒法子應付。 “主子是因為昨夜陛下沒來,睡不著吧?”祿兒在一旁不怕死的笑言。 “胡說?!鳖伳蟊凰f中心事,面上一陣熱,略有些惱的輕斥。昨夜得知她宿在皇貴君那,他雖沒有生氣,但卻一夜睡不著。 這時,石兒進殿稟報:“鳳后,幾位君上到了,都在正殿內候著?!?/br> 顏墨梵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待福兒幾人為他整好衣飾,又在鏡前仔細瞧過,見沒有一處不妥時,才滿意的步出寢殿。 幾位君侍聽到“鳳后駕道?!钡母吆奥?,起身恭敬的給鳳后行禮,顏墨梵剛踏入正殿大門,目光就被秦華祁高高隆起的小腹吸引了去,立著許久不動。 鳳后既不上座,也不叫起,幾位君侍都不得動彈的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許久。 蕭煦生昨夜因博婉玳宿在他那,此時面色紅潤,心情大好,且入宮以來,經過了這么多事,他一直處于忐忑之中,昨日接到鳳后懿旨時,反而有讓象他有了主心骨似的安心,因而此時對鳳后許久不叫平身,也沒有象以前那般的不滿,行禮姿勢近乎完美。 寒暮雪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清雅,恭敬而一絲不茍的行禮,但卻比剛入宮時,多了一絲落莫。 秦華祁低著頭,心底一片怒火與不甘,認為顏墨梵是故意給他們下馬威,尤其是要做給他看,讓他認清既便他生下皇長女,也不能改變什么。面上的恭敬也因他的心情而顯得有些說不出的怪異,行禮的姿勢也因氣惱,而顯得有些微顫。 莊永晏幾人入宮許久,先前并沒有太受約束,除了陛下,沒有人敢受他們如此的大禮,如今卻要求每日入昭陽宮給鳳后請安,都或多或少有些不適應,鳳后又遲遲不入座讓他們平身,心里既不安又不服。 許久后,福兒輕輕拉扯了下顏墨梵的衣袖,他才自知失態,光目依舊定在秦華祁的小腹上,腳步緩緩向寶座走去,心情沉重的坐下:“平身,都坐吧?!?/br> “謝鳳后!”眾君侍回到先前各自的座位上,秦華祁一手撐在腰上,一手任由土兒攙扶著,挺著小腹,走得特別的慢。 “良貴君再過月余便要生了吧?” 顏墨梵見狀,心中暗怪自己大意,緩緩問他:“明日起你不必過來請安,好生在宮里安胎待產,皇嗣要緊?!?/br> “回鳳后,還有兩個月才生?!鼻厝A祁突然一蹙眉頭,表情略顯有些痛苦。 “怎么了?”顏墨梵眉頭一蹙,有些擔擾站起,他可不想再讓皇嗣有損。 “這孩子又不安生了,身子漸漸重了,覺的人也累的慌,陛下也時常叮囑臣侍好好休息,臣侍便也偷懶,每日不睡到近午,人就沒精神。今日起得早了,這孩子一早便不安生?!鼻厝A祁一臉得意的撫著小腹,他如今什么都不怕了,御醫前些日子已對他說,這八成個皇女,如今二姐也被陛下調入京中,他可以大膽直起腰桿,不必再象以前那般憋屈。 顏墨梵走到他面前扶他,一心思只在這皇嗣上:“那你怎么還差個人過來回一聲,還親自跑來,你先回去歇著,本宮宣御醫過去瞧瞧?!?/br> “謝鳳后,臣侍告退?!鼻厝A祁也不再如上次那般嬌作,起身行禮便挺著小腹往外走,還未走兩步,就抱著小腹痛苦的直往地上軟去:“痛呀,我肚子好痛呀……” “主子,主子,你可不能出事啊,別嚇奴侍……”土兒用盡力氣,想扶起他,卻扶不動,顏墨梵更是無法扶起他,自己也跌坐在地上,福兒見狀,立既上前扶起他。 殿上的眾人都慌了,顏墨梵立刻讓宮侍先把他扶到配殿的床榻上躺好,讓人招來御醫。 “良貴君是不是要生了?”蕭煦生焦急的問,才八個月,此時若生產,定是非常危險的,他立刻快步上前,幫著宮侍,一起將扶到配殿…… 御醫上前蹙眉診了許久,也沒診出原因,但秦華祁躺在床上卻哭喊個不停,象是非常痛苦,御醫只得說是動了胎氣,煎副安胎藥服下便可無礙。 一柱香后,博婉玳便焦急入了華鳳殿,顏墨梵率眾迎了上去。 “出了什么事?皇嗣如何?”博婉玳見著顏墨梵,快步上前示意他起身,沉著臉蹙眉問他。 “臣侍也不知道,良貴君突然間喊腹痛,御醫已看過,說是動了胎氣,現在服了安胎藥,已經無礙?!鳖伳笕鐚嵈鹪?。 “朕進去看看?!辈┩耒檗D身向配殿走去,顏墨梵沉吟片晌,立刻跟上,眾君侍見著,也都跟隨他身后。 配殿內,秦華祁閉目躺在床上,土兒跪在床頭低泣,見博婉玳等人走到床前,過去給她行禮:“陛下,主子他……”未等博婉玳開口,他又爬到顏墨梵身前,拼命給他磕頭:“鳳后,主子懷著皇嗣已經八個月了,您那般遲遲不讓他平身,主子身子可如何受的???奴侍求您,今后讓奴侍代主子任您罰,任憑您怎么罰都可以,主子與皇嗣真的經不起呀,奴侍這里給您磕頭了,求求您……” 顏墨梵聽著倒抽了口氣,臉上起了怒意,袖下的手握成拳:“你把話說清楚,本宮何時罰他了……” 博婉玳看了眼土兒,掃了眼顏墨梵身后,低頭不語的君侍們,又看了眼床上躺著的秦華祁,見他的眼角淚痕,眉頭蹙得更緊,威儀的沉聲制止:“鳳后……” 土兒跪著轉身,面對著博婉玳磕頭:“嗚……陛下,主子每日都要睡到近午,昨日鳳后下懿旨讓主子以后每日請安時,奴侍本勸主子讓奴侍去求求鳳后,免了主子的安??芍髯诱f,鳳后是后宮之主,他身為君侍理應對鳳后恭敬順從,不該占著懷著皇嗣便放肆的不顧尊卑,執意要來請安。不想……,不想……”他哭著害怕的看了一臉憤怒的顏墨梵一眼,不敢再說下去。 “你說,不想什么,說……”顏墨梵見他如此,怒火更甚。 秦華祁身子抖了抖,土兒立即又轉身,拉著顏墨梵的衣袂哀求:“鳳后,主子行了那般久的禮,動了胎氣,才服了藥睡著,求您……” 顏墨梵猛得用力甩了甩衣袂退后了步,氣得胸口起伏不定,但聲音明顯小了些:“你……”土兒被他甩的摔在地板上,又爬了起來,跪著低泣磕頭。 博婉玳一直立著沒有說話,見著顏墨梵動怒,沉靜的下令:“好了鳳后,莫吵著他休息,出去說話?!甭氏瘸隽伺涞?。 顏墨梵狠狠瞪了土兒一眼,甩袖轉身離開,眾君侍見陛下與鳳后離開,也隨之陸續出了殿,蕭煦生離開時,轉頭蹙眉看了頭觸于地的土兒一眼…… “你們也累半日,都先回宮去吧?!闭顑?,博婉玳坐在正首寶座上,對眾君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