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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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敬瀾只聽說青翎無事,哪還會追究這些,再說是自己的丈母娘下的藥,自己作為女婿還能質問不成,囑咐青翎好生休息,也去前頭陪席去了。 翟氏送著陸夫人前往客居,進了屋,陸夫人不禁道:“月娘想試敬瀾的真心無妨,怎么倒連我也瞞過去了,倒叫我虛驚了一場?!?/br> 這件事兒牽連姐妹倆,揭開可不成了家丑,如今親事底定兩家既是親戚又成了親家,還是不提的好,故此,翟氏也只能含糊的應付過去。 陸夫人倒也未說什么,當娘的心都一樣,便敬瀾對青翎再好,當娘的也不會放心,雖說,這個法子有些過,到底也是一片拳拳愛女之心,更何況,經了今兒的事兒,瞧著敬瀾跟青翎比之前更親近了些,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當娘的不就盼著他們好嗎,都如意了,自己也順當了,也應了那句話好事多磨。 青翎可不這么想,等人都散了,略一琢磨就明白了娘這么做是的目的,是因為青青,想到青青,青翎忍不住嘆了口氣,她自認不是個糊涂人,可偏偏一到家里人身上就怎么也拎不清了,尤其青青這個親meimei,從小自己就想哄她歡喜,盼著她跟正常的女孩一樣能快活起來,可事與愿違,許是自己的法子不對,反而弄巧成拙,事情越來越糟,姐妹之間越發生分了。 自己現在想明白了,因為拿青青沒轍就遷怒敬瀾太不厚道,自己不能因為敬瀾對自己好,就這般對他,就像小滿說的,這男人的心再熱乎,也有冷的時候,真冷了自己后悔都來不及了。 而且,她現在很清楚,自己必然會后悔,她根本沒有自己之前以為的那般不在乎,可以漠視陸敬瀾這么多年的付出,他對自己的好,一點一滴早已入骨入髓,哪里還撇的清呢。 這是他的執拗,滴水穿石,聚沙成塔,情分也一樣,一天一年的不算什么 ,日積月累起來,就成了債,自己這輩子都還不清了,唯有以身相許。 這么想想,也或許正是陸敬瀾的狡猾之處,他太了解自己,以至于一出手自己就只能是甕中之鱉,想跑都不可能。 這么想著心里竟有些甜絲絲的,正想的入神,忽聽青青的聲音響起:“二姐想什么呢?” 青翎一愣回過神來,發現不知何時,青青走了進來,那雙跟自己異常相似的大眼,正盯著自己看。 青翎站了起來:“這么晚了青青怎么過來了?” 青青低了低頭有些不自在:“我是覺得屋里悶得慌,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二姐這兒來了?!闭f著,又抬頭看了青翎的臉一眼:“二姐可覺得好了些?” 青翎:“其實沒什么事兒,就是火毒,發出來就好了,谷雨還不給看茶?!?/br> 谷雨應了一聲,端了托盤進來,遞給青青的是茶,遞給青翎的卻是水,。 翎不禁道:“你這丫頭糊涂了,我要的是茶,給我端碗水來做什么?” 谷雨道:“二小姐可不能怪罪奴婢,這是敬瀾少爺剛走的時候特意吩咐下的,說這火毒既發了,還是發利落的好,省的悶在內里成了病癥,茶也可入藥,只怕不妥,吩咐奴婢盯著您些,吃食要清淡,茶也先停了,敬瀾少爺還說,他哪兒給二小姐收著好茶呢,等過去這幾日,由著二小姐怎么喝都成?!?/br> 青翎道:“你倒是跟小滿一樣,內外都分不清了,我倒不明白了,你是我的丫頭還是他陸家的丫頭,怎么我說話你們當成耳旁風一樣,他說一句倒跟萬歲爺下了圣旨一般,我看你們倆回頭都去伺候他去得了?!?/br> 谷雨卻道:“奴婢們可不糊涂,這里外還能分不清嗎,剛聽見咱們夫人跟陸家夫人商量著選日子呢,就在這個三月里過定,明年開春就成禮,這會兒奴婢們嘴上雖還得稱呼敬瀾少爺,卻實打實是咱們姑爺呢,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二小姐嫁過去都得稱呼一聲陸少夫人,連二小姐都是陸家的人了,我們丫頭自然也是了,這才是內,奴婢明白的緊呢?!?/br> 青翎臉一紅:“越發胡說八道起來,趕緊著出去叫我清凈清凈,再由著你說下去,咱家大門都改了姓了?!?/br> 谷雨也不辯駁,笑了一聲出去了。 青翎看向青青:“還是你的春分好,不多說少道的,小滿谷雨都叫我慣的沒規矩了?!?/br> 青青咬了咬唇:“她們也是為了二姐好?!?/br> 青翎仔細瞧了她一會兒,見她并沒有什么嫉妒之色,暗暗松了口氣,若谷雨一提陸敬瀾,青青就嫉妒,那就真是有心思了,這般神色青翎反倒放心了。 就說這丫頭跟陸敬瀾統共也沒見過幾回,怎么就動了這樣的心思呢,便是少女懷春,也不該懷到陸敬瀾身上啊。 若是換個角度想,自從周寶兒的事兒之后,這丫頭心里就跟自己系上了心結,自己方法不得當,這心結不但沒解開,反兒越系越死,以至于這丫頭習慣性跟自己找別扭。 自己讓著她避著她,找不到茬兒,便開始事事要跟自己爭,至少一開始應該是出于這個目的,只不過后來日子長了,連她自己都迷糊了,加上陸敬瀾又極為出色,這丫頭便鉆了牛角尖。 這會兒青翎也不知她到底想沒想明白,但至少不像以前一樣跟自己針鋒相對的了,而且,青翎也十分清楚,這種事兒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想通的,這么多年的心結,總得慢慢才能解開,青翎相信,只要青青想解,不管這個結系的多死,都能解開,因為她們都姓胡,她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妹。 想到此,青翎并不提之前兩人之間的不愉快,而是聊著家常姐妹之間的話題,倒也順遂。 青青坐了一會兒,見時候不走,才起身告辭,青翎送她出來,怕廊上的燈不夠亮堂,又叫了個婆子提著燈籠送她回去。 青青走了兩步卻停住身形,并未轉身,而是低低說了句:“二姐你一點兒都怨青青嗎?”青青的聲音很小,隨著夜風送過來,有些模糊,青翎卻聽見了,搖搖頭:“青青我們是姐妹,世上除了爹娘最親最近的人了,有什么可怨的?!?/br> 青青站了一會兒才去了。 小滿道:“這些事兒還不都是三小姐惹出來的,連句軟話兒都不說,遠遠的站著說一句算怎么回事兒呢,真是的?!?/br> 青翎:“她能來就是想明白了,只是她自來性子如此,又跟我別扭了這么多年,哪可能立時就親近起來?!闭f著頓了頓,看向小滿谷雨,嚴厲的道:“這件事不許跟人說,敬瀾也一樣,提都不許提,若你們倆誰說出去,叫我知道,咱們的主仆情份也就到頭了,到時候你們也別怨我,尤其你小滿,記住了?” 小滿縮了縮脖子,也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忙道:“奴婢記下了?!?/br> 陸太醫還需在太醫院值守,不能耽擱太久,轉過天就走了,臨走前留下了幾個女子調理身子的千金方,也算是拿了玉容丹的回報了。 翟氏倒不想有這么個意外之喜,自己如今有兒有女,這個自然用不著,可三個女兒正得用,打算抄了一份回頭青羽歸寧的時候,暗里交給她,回去瞧著調理好身子,也好早些見喜。 青翎雖說明年才嫁,這一年里給她好好調理調理身子,也正恰。青青也十三了,早晚也用得著,深知既出自這位陸太醫之手必是外頭難得一見的秘方,便仔細收了起來。 說話兒也快,三日一轉眼就到了,陸敬瀾這幾日,幾乎天一亮就跑青翎兒這兒來,兩人一起或看書,或下棋,或說話兒,吃飯也不走,知道她喜食辣,嚴格盯著青翎不許她碰,青翎想趕他走都沒用,因為爹娘根本跟陸敬瀾一條心。 青翎實在想不明白,這古代人不是最講規矩禮教的嗎,什么男女七歲不同席,即便要定親,這么天天在一起也不像話嗎,可爹娘包括所有胡家的人對于陸敬瀾天天往自己這兒跑,沒有一個吭聲的,就連青翧這小子若找陸敬瀾都會先跑自己這兒來。 好容易過了三天,青翎終于解脫了,想著往后再怎么著,爹娘也不能這么眼看著陸敬瀾天天在自己屋子里待著,兩人畢竟還沒成親呢,便成了親,這么天天膩乎在一起,估摸公婆也要說話的。 因陸敬瀾每天來的早,青翎也得早早起來,真不習慣,這天谷雨更是叫的她比前兩天還要早,青翎勉強睜開眼,隔著帳子瞧了眼窗外,剛有些蒙蒙亮,又閉上眼咕噥道:“還早呢?!?/br> 谷雨低聲道:“可是敬瀾少爺已經過來了,您若不起可不妥?!?/br> 青翎不滿的道:“他來這么早做什么?” 谷雨道:“敬瀾少爺是擔心您,今兒可是第三日了,雖說小姐臉上的疙瘩脫了不少,到底還有一些?!?/br> 青翎只得勉強起來,套上衣裳,洗臉,屋里還有些黑,谷雨掌了燈端過來,一照不禁道:“哎呦,那太醫說的真真靈驗呢,果真是三天,那些疙瘩就都沒了,而且,小姐這臉真比之前還白凈細致?!?/br> 外屋的陸敬瀾聽見剛要進屋,卻想起兩人到底沒成親,如今能這般日日過來,也是因翎兒病著,自己娘跟胡家二老睜只眼閉只眼的結果,自己若貿然闖進翎兒的寢室,卻極不妥的,心里又著急,忙道:“翎兒你出來叫我瞧瞧?!闭Z氣頗為急切,小滿跟谷雨都忍不住笑了一聲。 青翎白了兩人一眼,叫谷雨匆匆梳了頭發,便走了出來。 一見她,敬瀾便拉著她坐在炕邊兒上,對著窗外的晨光仔細瞧她的臉,這一瞧倒愣了,本來這丫頭生的好看,細眉明眸,靈氣逼人,如今玉容丹把體內的火毒清除干凈,臉上之前的紅疙瘩也盡數脫落,整張臉越發顯得白嫩,晨光一映仿佛羊脂玉一般溫潤透亮,微微抿了抿小嘴,頰邊兒隱約一個梨渦,淺淺淡淡,更添幾分姿色,便是陸敬瀾都有些看呆了,半天都沒錯開目光。 青翎見他直勾勾盯著自己,半天不動勁兒,仿佛有些癡癡呆呆的,跟平常的陸敬瀾像換了個人似的,不禁低聲道:“你不說不在意我的容貌嗎,為此還發了一通脾氣,這會兒如此瞧著我又算什么呢?” 陸敬瀾倒是回神了:“翎兒這是挑我的錯呢,敬瀾并非虛偽小人,卻也不是圣人,怪只怪翎兒生的太好看,不然敬瀾哪會瞧呆了?!?/br> 話音剛落便聽窗外青翧的笑聲:“我剛才跟大哥說偷著進來聽聽你們說什么情話兒,大哥還說二姐夫是什么君子,便是對著二姐也說不出什么情話兒,我才不信呢,慕小九說男人不管看上去多正經,到了自己喜歡的女人跟前兒也是能言善道的,果然讓他說著了吧,二姐夫說起情話兒來可是比大姐夫厲害多了,前兒我在大姐的新房外頭聽墻根兒,大姐夫說的那些可沒二姐夫這般直白,都到這時候了,還酸文假醋的念什么詩啊詞兒的,沒意思的緊……” 話未說完就給青羿從后頭捂住了嘴:“你這小子胡說什么呢,有些話聽了也不能說知不知道?!闭f著看向窗戶里頭的兩張大紅臉,嘿嘿一笑:“敬瀾你還真叫我刮目相看啊,得了,你們倆也別說什么體己話了,早晚是兩口子,到時候樂意怎么說怎么說,爹娘叫我跟青翧來叫你們,青羽兩口子回來了,前頭擺了歸寧宴,人都齊了,就缺你們了,我跟青翧先過去,你們倆也麻利些?!绷滔略捦现嗦A跑了。 青翎這才想起,可不嗎,這幾天忙亂的,都忘了今兒是大姐歸寧的日子了,哪還待的住,站起來就要往外跑,陸敬瀾也跟了出去…… ☆、第70章 前頭花廳里男人們喝酒,后頭在翟氏屋里擺了小席,略吃了些便叫撤下,母女幾個坐在一起說體己話兒。 青翎暗暗打量大姐,瞧著氣色不錯,容光煥發的不像受了什么委屈,才放了心,見青青今兒也來了,心里更是舒坦,自己挪了個凳子過來坐在炕邊兒上,聽她娘跟大姐說話兒。 翟氏拉著青羽道:“咱家里沒這么多規矩,非正日子家來做什么,趕了一宿夜路吧?!?/br> 青羽搖搖頭:“不怎么趕,昨兒一早就出來了,晚半晌就到了冀州府,在冀州府客棧打了個尖兒,今兒一早才過來?!?/br> 翟氏:“你們倆也真是,都到冀州府了,怎么不家來,還在外頭住什么?” 青羽小聲道:“表哥說時候晚了,趕過來怕攪的爹娘不得安生,正好有個表哥國子監里同學是冀州府的人,便歇在冀州府了?!?/br> 冀氏雖覺奇怪,也不好再問:“在京里可住的慣,子盛對你好不好?你婆婆可為難你了嗎?” 一提起表哥,青羽俏臉通紅,半天才道:“表哥很好,新房是先頭表哥的屋子,收拾的極妥帖,離著公婆的院子不遠,晨昏定省也近便,婆婆對我也好,不曾為難,只是囑咐表哥莫忘了詩書功課?!?/br> 翟氏微微皺了皺眉,心說弟妹這話可有些不對味兒,這剛成親的小夫妻,還沒過三天呢,提什么詩書功課啊,科舉雖是大事,卻也用不著新媳婦兒剛過門就巴巴的囑咐吧。 正想著便聽青翎道:“舅母這話里的意思可不對頭,若是表哥今年舉試不中,莫非還要栽到大姐身上?!?/br> 翟氏忙道:“呸呸,這丫頭胡說什么呢,大喜的日子,說這個做什么?!?/br> 青翎:“我是未雨綢繆,舅母的性子娘也不是不知,表哥是她親兒子,自然什么都是好的,便有個不如意自然都是大姐的不是,而且,這話都扔了出來,表哥若爭氣考中還罷了,若不中,不定說因表哥貪著新婚的妻子,顧不上念書,故此才落榜的?!?/br> 翟氏白了她一眼:“偏你把人想的這樣壞,你舅母便再如何,道理還是講的,行了,今兒你姐歸寧,提這些做什么,再說離著舉試還早著呢?!?/br> 青翎見大姐的臉色都變了,也只得住了口,她是想提醒大姐,以舅母的性格,不找大姐的岔兒是絕無可能的,這句話就是引子,先丟出來,表哥考中是她這個當娘的教導有方,若落榜就是大姐的不是了,從這兒一點兒就能看出舅母是一萬個瞧不上大姐這個兒媳婦的。 翟氏還想問女兒點兒私密事兒,見青翎跟青青兩個眼巴巴的杵在跟前兒,不禁道:“你們倆也別在這兒閑待著了,去胡管家哪兒瞧瞧給你姐捎去的東西,看還差了什么,省的回頭再往京里頭送?!?/br> 青翎哪會不知娘這是要支開她們,只得依依不舍得拉著青青走了。 姐倆一走,翟氏方道:“子盛跟前可有伺候的人?” 青羽搖搖頭:“沒有丫頭,只有兩個婆子,是婆婆怕我嫁過去不便,從跟前兒撥過來伺候的?!?/br> 翟氏臉色微變:“你婆婆派過來的?這是誰家的道理,哪家新媳婦兒嫁過去不是娘家待的丫頭婆子,婆婆送兩個婆子過來算怎么回事兒,咱家配送了四個婆子兩個丫頭還不夠你們小兩口使喚的嗎?” 青羽忙道:“婆婆也是好意,雖說我身邊兒不缺人手,到底是京城,怕咱們胡家的人扎一去不知道京里的規矩,一早就說等我帶去的人上了手,就叫她們回去?!?/br> 翟氏沒吭聲,心道,趙氏倒是擺上了譜,滿打滿算,她才在京里待了幾年,知道什么規矩,自己親手調教的下人,還能不知規矩嗎,這明擺著是放在小兩口跟前兒的眼線,若青羽有個行差做錯,立馬就會傳到她耳朵里,剛過門就這般,往后還不知要出什么招兒呢,越想越擔心。 青羽見她娘臉色不好忙道:“娘別擔心,女兒心里有數,平常多注意一些也就是了,而且,八月里就要舉試,婆婆也囑咐了,我只陪著表哥在屋子里念書就好,也惹不著什么是非?!?/br> 翟氏瞧了女兒半晌,暗暗嘆息,自己這個大閨女,性子溫婉,按說是個省心的,偏偏攤上弟妹這么個婆婆,想過省心的日子都不易,這丫頭還是太天真,以為天天躲在屋子里陪著子盛念書就沒事兒了嗎,這婆婆要是想挑錯,便媳婦兒再好也沒用。 可見女兒一副滿含期待的幸福樣兒,實在不好打擊她,而且,這會兒什么事兒都沒有呢,自己若說什么叫弟妹知道,可就成了把柄。 想到此,也只能忍住滿肚子的話道:“你能這么想也對,這嫁了人畢竟跟在娘家不一樣,說話兒做事兒之前多想想總沒壞處,公婆跟前兒要孝順,你的性子溫和,對下人必定寬宥,可你也要明白,子盛是翟家的獨苗,你既嫁了他就是翟家的少夫人,當年你外祖母在的時候,立下的家規甚嚴,下人們倒也規矩,后遭逢大難,家里的老人死的死散的散,如今這些都是后來買進來的,你舅母又不是個有大規矩的主母,上回你舅舅生病,我去住了那些日子,瞧那些下人有些極jian猾,你若太軟,他們真能欺到主子頭上來,雖是你婆婆掌家,你也是少夫人,可以不管事,但不能由著他們欺負,這些下人大都是軟捏硬怕的性子,你也別招惹他們,可他們若是惹到你頭上,絕不能退讓,一次就讓他們記住了誰是主子誰是下人,以后才會收斂?!?/br> 青羽點點頭:“我記下了?!?/br> 娘倆絮絮叨叨說了許多體己話,眼瞅著日頭西斜,前頭的福子跑過來回說:“大姑爺說時候不早該著回去了?!钡允媳鞠肓?,想想終沒張嘴,只能送著夫妻倆上車往冀州去了。 青翧不滿的道:“真不明白,這都到家了,做什么非住客棧啊,家里又不是沒閑屋子給他們?!?/br> 福子道:“三少爺您想的倒是好,可有個老令兒說新娘子歸寧不能在娘家待到落了日頭,不吉利,您沒見大姑爺昨兒晚上到的都沒來家里嗎,想是咱們舅老爺那邊兒囑咐了?!?/br> 青翧:“什么老令兒,信這些沒用的還有完啊,我舅舅最疼我們,斷不會在乎這些,這事兒指定是我舅母,就愛沒事兒找事兒?!?/br> 翟氏捶了他一下:“成天就知道胡說,你舅母也是你能編排的?!?/br> 青翧撅著嘴:“娘是沒見著,我跟大哥送親過去,喜堂行禮的時候就沒見舅母有個笑模樣兒,跟誰欠了她多少銀子似的,那張臉拉得比咱家莊子上的驢臉還長,娘不信問大哥,我說的是不是?” 翟氏臉色凝重的看向青羿。 青羿道:“娘別聽青翧胡說八道,舅母本來就那樣兒,當長輩的就該穩重才對,難道兒子娶媳婦兒非得歡喜的大笑不成?!?/br> 青翧還要說什么給青翎悄悄踢了一腳才住嘴。 等胡家二老回了屋,青翎拖著青翧去了青羿哪兒,青翧摸著小腿:“二姐做什么踢我啊,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舅母那樣兒一看就不喜歡大姐這個新媳婦兒,我跟娘說說怎么了?!?/br> 青翎白了他一眼:“你動動腦子成不,便你說了,爹娘除了更擔心大姐,還能做什么,難道能找舅母算賬去不成,你說的越多,爹娘只會越擔心?!?/br> 青翧攤攤手:“那怎么辦,我跟你們說,舅母那個樣兒,往后指定得欺負大姐,好在有表哥,表哥對大姐倒是很好的?!?/br> 青翎:“你傻啊,表哥對大姐再好還能幫著大姐對付自己的親娘不成,便表哥真這么干了,舅母一頂不孝的大帽子扣下來,連帶表哥也得跟著倒霉?!?/br> 青翧撓撓頭:“照這么說,大姐不就剩下挨欺負了嗎,早知道不嫁就好了,在家里誰敢欺負大姐啊,二姐你可別嫁了,我算瞧出來了,這婆家沒一個好的?!?/br> 青羿道:“這樁親事是青羽自己樂意的,之前娘也跟她說了翟家的境況,青羽依然要嫁,如今這般也該料的到,不過,咱們也不用太擔心,舅母的性子是有些刻薄,到底還要瞧著咱們胡家,娘又是舅母的大姑姐兒,便再如何也不會太過不去?!闭f著看向青翎:“如今我也覺得翎丫頭的想頭只怕最有用?!?/br> 青翧道:“什么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