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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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喜歡京城,總也不來,也就那年舅舅病的狠了才來過一趟,那時自己還小,自然不能跟來,故此,這回是青翎長這么大頭一回來舅舅家。 那婆子是舅母娘家陪嫁過來的,跟舅母娘家一個姓,姓趙,雖說不敢慢待自己,可瞧她眼色,青翎也知道跟她舅母一個樣兒,俗話說什么主子什么仆人,這話一點都不假,好在有表哥跟大哥一左一右的陪著自己說笑。 青翎注意瞧了一下翟家,比自己家大多了,一進進的院落穿插在回廊間,乍一看有種庭院深深的感覺,格局相當講究,看的出來當初是精心布置的,只不過冬底下,院子里的花木凋零,有些光禿蕭瑟,想來若到了春天,必然是花木扶疏,春光燦爛。 但青翎還是喜歡自己家,胡家的宅子沒有這里大,也沒有這里精致體面,卻有著滿滿的親情,舅舅家給她的感覺有些冷冰冰的。 一直到了正院兒,進了屋,青翎就瞧見舅舅舅母正坐在暖炕上說話兒,屋子角放了炭盆子,一進來就覺著暖和。 青翎上前規規矩矩的見禮:“甥女青翎給舅舅舅母請安,二老萬福?!?/br> 在家不用穿官服,舅舅今兒只著了一件府綢的棉袍,頭上帶了一頂網巾帽,一副家常打扮,青翎瞧著舅舅比去年更清瘦了一些。 翟老爺高興地道:“這是舅舅家,哪用得找這么拘禮,你爹娘可還好?你祖父的身子骨可還硬朗?青玄翧的功課如何了……?” 青翎一一答應著:“我爹如今正忙著城里的鋪子,天天往城里跑,娘在家料理過年的東西呢,祖父的身子骨硬朗極了,我來的前兩天,還給我們拉胡琴兒聽呢,娘給青翧尋了個開蒙的先生,極是認真,有姑姑家的明德陪著,倒不怎么淘氣了?!?/br> 舅母趙氏道:“你娘什么都好,就是對孩子們太寬松了些,女孩家還好,女紅針線學好了,將來找個婆家嫁了,也就有了結果,可男孩子不成,若不好好念書,考功名,將來哪有出息,對了,青羽的身子可還好?上回去瞧著臉色有些不好看,可尋郎中瞧了不曾?” 青翎微皺了皺眉,她舅母這話什么意思,如今大姐跟表哥都過了定,莫非舅母心里還不樂意,大姐的身子有什么不好的,比起這些京城的閨秀不知好多少呢,舅母這么說真有雞蛋里挑骨頭的嫌疑,而且,跟自己說這些,讓自己怎么回答。 舅舅咳嗽了一聲:“翎兒趕了一天路,想來累的狠了,你這當舅母的怎么還只管問話,趕著安置她歇會兒要緊?!?/br> 趙氏忙道:“倒是我的不是,這見了外甥女,心里頭一高興就光顧著說話了,忘了外甥女在路上趕了一天,想必早累了,趙mama,快著領二姑娘下去歇著,往后日子長著呢,我們娘倆兒有的是說話的時候?!?/br> 趙婆子應一聲剛要去,青羿道:“舅母,小翎兒就一個人,就別單獨安置院子了,我哪兒院子的廂房空著呢,不如讓翎兒住我哪兒去,我們兄妹也好彼此照顧著?!?/br> 趙氏看了丈夫一眼:“這,不大妥當吧?!?/br> 翟老爺卻道:“嫡親的兄妹,有什么不妥的,去吧?!?/br> 青羿大喜,伸手拉起翎,兄妹倆一起謝了舅舅舅母,拉著手走了。 翟老爺不免感嘆了一句:“瞧見他們兄妹,倒想起小時候的事兒了,那時候大姐也是總這么領著我?!?/br> 趙氏深知丈夫跟大姑姐的情分,因翟家遭難,姐弟倆歷盡苦難,故此,比起一般姐弟要深厚的多,這也是丈夫執意要子盛跟青羽定親原因。 可自己對于這門親事卻不滿意,雖是親戚,到底門第有別,大姑姐之前再如何,如今嫁了胡家就是胡家的人了,而胡家不過就是一個鄉下的地主罷了,翟家卻是世代書香,丈夫又是六品官,回頭子盛金榜題名之后,媳婦兒還不可這勁兒的挑,陸家好幾個女兒都待字閨中呢,哪個不比青羽強。 可丈夫執意如此,而且丈夫的脾氣趙氏異常清楚,旁的事兒都好說,只一涉及大姑姐兒一家,自己有一點兒輕視不滿的意思露出來都不行。 想到此,便心里再不甘,也不敢說什么了,只道:“瞧著青翎丫頭比去年見的時候出息多了,也穩當多了呢?!?/br> 翟老爺點點頭:“到底是大姑娘了,還能總跟個孩子似的不成,外甥女頭一回來京,難免有不慣的地方,你替我多照顧她些?!?/br> 趙氏道:“瞧老爺說的,老爺的外甥女還不就是我的親外甥女嗎,我這當舅母的還能歪帶了外甥女不成,老爺就放心吧?!?/br> 不說翟老爺夫妻說閑話兒,且說青翎,跟青羿七拐八拐的進了一個院子,剛一進院子青翎就繞著跑了一圈道:“這是不是娘的院子?” 青羿笑道:“何以見得?” 青翎指了指院子里的兩顆海棠樹:“娘說過她住的院子里種了兩顆海棠樹,到了春天的時候,就會開一樹深淺不一的海棠花,美如朝霞,每每花開的時候,娘親就會在海棠樹下,或彈琴或看書,還做過幾首海棠詩呢,這里有海棠樹,肯定是娘親以前住的院子?!?/br> 青羿道點了點她:“你丫頭還真個鬼靈精,這都能猜到,是,這是娘未出嫁之前住過的院子,舅舅給我安置院子的時候,我特意問了之后才住進來的,可惜你來的時候不對,冬天底下可瞧不見海棠花,得開春才行。一聽說你要來舅舅家住,我就叫人把廂房收拾了出來,里頭盤了暖炕,你看書做針線,也不會冷,你瞧瞧還差什么?”說著牽著她進了廂房。 青翎四下看了看,布置的素雅簡單,極和自己的心意。 青羿見她有些疲色:“我叫人備了熱水你先沐浴,等你洗了澡再吃飯,翟家跟咱家不同,都是分著吃的,各不相擾,所以你也不用急,慢慢泡泡,最是解乏?!?/br> 青翎點點頭,叫小滿找出換洗衣裳去洗澡,出來的時候,飯已經擺好了,就在大哥住的外間炕上,除了大哥還有表哥。 子盛道:“自從胡家村回來之后,表哥就不慣一個人吃飯了,總覺著沒意思,索性跟青羿搭伙吃飯,小翎兒你會嫌棄表哥吧?!?/br> 青翎知道表哥愛耍寶,笑道:“若翎兒嫌棄,表哥就不吃了嗎?!?/br> 子盛做出一副可憐狀,捧著自己的心:“小翎兒,小翎兒你可傷了表哥的心,枉費表哥以前那么疼你?!?/br> 青翎跟青羿見他那夸張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三人這頓飯吃得相當歡樂,一時飯畢,青翎見表哥還磨蹭著不肯走,就知道他等什么呢。 昨兒在家收拾東西的時候,大姐來了兩趟,才偷偷把一副棉袖套塞到自己的箱子里,青翎知道是給表哥的,便裝作沒瞧見,古代未婚夫妻不能見面,也不能互通書信,實在不人道,自己這個妹子當兩人的魚雁也是應該的。 便叫小滿去拿了來,遞給表哥,什么都沒說,子盛只一瞧袖套邊兒上繡的那支蕙蘭,就知道定是出自青羽之手。 一想到青羽一針一線的縫套袖的時候,想的什么,心里就火辣辣的,迫不及待的套在手上試了試,正恰好。 小滿忍不住好笑:“表少爺,這屋子里點了炭盆子,棉衣裳都穿不住,您怎么倒把棉套袖戴上了,不熱啊?!?/br> 翟子盛俊臉微紅,含糊的道:“我這兒正準備回去呢,外頭可冷的緊?!闭f著,跟青羿青翎打了個招呼,心滿意足的走了。 他一走,青羿就湊了過來,小聲道:“那套袖是青羽繡的吧,這丫頭倒是膽子大,也不怕人知道?!?/br> 青翎:“知道又如何,不過一副套袖罷了,便沒定親,表兄妹之間,做一件兒也不叫什么事兒,對了,大哥,回頭得空能不能帶我去京里的當鋪瞧瞧?” 青羿愕然忙搖頭:“這可不成,你一個姑娘家去當鋪做什么,傳出去名聲不好聽?!?/br> 青翎:“我扮成男的不就好了,而且,這里是京城,誰能認識我啊?!?nbsp;一邊兒說一邊磨,白等青羿磨不過她點頭應了,青翎才高興起來。 只不過,以什么借口出翟府倒成了大難題,舅母可不是她娘親,能由著她出去,青翎自己也知道,這事兒不能張嘴,舅母本來就對表哥跟大姐的親事頗有微詞,自己若是再出去,不定怎么想大姐呢。 青翎如今越發覺得這門親事不妥,雖表哥跟大姐兩情相悅彼此喜歡,可成親畢竟不是兩人的事兒,婆婆是媳婦兒越不過去的坎兒,尤其古代的婆婆,有絕對的權利,要是瞧不上,媳婦兒絕沒好日子過。越想越替大姐擔心,如今青翎倒希望大姐跟表哥別太早成親的好。 青翎正在翟家坐困圍城的時候,救星就來了,卻是她最不想見的陸敬瀾。 陸敬瀾是今兒才從子盛嘴里聽說青翎來了京城,頓時歡喜的不行,歡喜之后卻有些郁悶,郁悶這丫頭都來京城了卻還瞞著自己,下了課就跟著子盛青羿來了翟家,他們回來的時候,青翎正在窗前繡花兒。 不是青翎喜歡,而是實在沒什么事兒干,只能繡花打發時間,青翎繡的是陸敬瀾給她畫的樣子,是兩只天牛,跟上回在柳樹上賽跑的那兩只一模一樣,只不過柳樹換成了青草,瞧著有些不倫不類,卻格外鮮活。 小滿說把這個繡在帕子上,叫人瞧了可要笑死了,青翎卻不以為然,自己使喚的帕子,繡什么自然是自己決定,若為了別人去繡自己不喜歡的,還有什么意思。 剛繡好了一只天牛,就聽外頭有說話聲兒,忙撂下跑了出來,看見陸敬瀾愣了一下,便笑著道:“敬瀾哥哥,一向可好?” 陸敬瀾定定瞧著她,自從胡家村回京之后,自己幾乎天天都在等著胡家的來信,可就是一封也沒等來,不好直接跟青羿掃聽,只能旁敲側擊的問,又問不出什么來,托青羿捎回去的書,不知她可瞧了?若瞧了難道沒瞧見自己夾在里頭的信嗎?亦或這丫頭根本連瞧都沒瞧。 陸敬瀾因此仔細回想了一下在胡家的點點滴滴,忽然發現,或許這丫頭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親近,她對自己的好始終隔著一層。 繼而又想到她對自己的好,又覺許是自己多想了,就這么糾結著過了兩個月,結果她來京城了,自己都不知道,若到此時,陸敬瀾還不知這丫頭對自己刻意回避,就太笨了一些…… ☆、第33章 陸敬瀾心里郁悶了一會兒,便提起了精神 ,畢竟能在京里見著青翎已是想不到的驚喜了,何必再糾結這些有的沒的。 想起青羿跟子盛今兒商量的事兒,便開口道:“上回你不說要去先生的書齋借書嗎,正巧我去給先生送些東西,一起去吧?!?/br> 青翎微有些躊躇,從心里不想跟陸敬瀾有太多接觸,偏大哥表哥聽了,頓時高興起來,嚴先生可不住在平安街,而是在筒子河邊兒上置了院子,從平安街過去,正好經過成賢街,那可是京里最熱鬧的地兒,東西交匯的幾條街上都是買賣家,還有許多茶樓酒館,戲園子,書樓,隔著一條胡同遍是京里有名兒的花街,一入了夜,燈紅酒綠絲竹盈耳,倚紅偎翠鉛華盡染,是達官貴人來京必去的銷金窟,也是舉子們吟詩作對但求紅顏一顧的所在,只要是男人誰不想去一探究竟。 青羿跟子盛雖家教嚴,到底是十四五的少年,血氣方剛,哪有不好奇的,只不過沒有名目不好總出去,如今有了陸敬瀾這個名正言順的擋箭牌自然喜出望外。 青羿湊到青翎耳邊兒小聲道:“你不是想去當鋪嗎,京城里幾家有名的字號都在那邊兒呢,咱們從哪兒經過,正好進去逛逛豈不是正好?!?/br> 青翎一聽也動心了,只是想到舅母,心里仍有些猶豫,還沒決定呢,表哥卻著急了,直接叫了婆子進來,讓她去回母親,就說在胡家的時候嚴先生應了青翎,若來京去他的書齋借書來瞧,正巧敬瀾給先生送東西,他們幾個便想一起過去。 伺候青翎的婆子也是趙氏身邊兒的,略有些意外的瞧了青翎一眼,轉身去了。 進了夫人的屋子把話回了一遍兒,趙氏愣了愣:“你說哪位先生?” 婆子:“少爺說的清楚,是嚴先生,說先生在胡家的時候就應了二姑娘,讓她去先生的書齋挑書看?!?/br> 趙氏搖頭失笑:“可是胡說呢,嚴先生自負才高,當日陸家請他過府任西席,還是陸老太爺舍了老臉親自出面才請動的,怎會答應翎丫頭去他的書齋,你定是聽差了,不然,就是子盛青羿兩個想出去玩,尋了這么個沒邊兒的托詞?!?/br> 那婆子忙道:“夫人,說這話的不是咱們家少爺,是陸家的敬瀾少爺,老奴聽得真真兒,錯不了,而且,老奴瞧著敬瀾少爺跟二姑娘極為親近,若不是親眼所見,老奴都不知道敬瀾少爺還能這么上趕著跟誰說話兒呢?!?/br> 趙氏略沉吟,莫不是上回敬瀾去胡家養病的時候,處的熟絡了,可嚴先生怎會對翎丫頭青眼,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旁邊的趙婆子道:“少爺再胡來,也斷不敢拿嚴先生打謊,更何況還是敬瀾少爺親口說的,想來是真的?!?/br> 趙氏:“這丫頭倒有些造化,你就說我的話,既然有正事兒就去吧,翎丫頭頭一回來京,出去轉轉,順便也瞧瞧京里的新鮮景兒,叫兩個妥帖的人跟著,別出了岔子?!?/br> 婆子應著去了。 趙氏靠在軟枕上跟趙婆子道:“你說這陸家的敬瀾,自來是個冷性子,雖說從胡家回來之后略好了些,也只是跟子盛青羿親近了一些,對旁人還跟之前一個樣兒,怎么偏對翎丫頭這般好呢,不會是瞧上翎丫頭了吧?!?/br> 趙婆子嗤一聲樂了:“您這想哪兒去了,想是在胡家待的這幾個月,兩人混的熟些罷了,哪會有這樣的事兒,兩人的年紀也不相配,二姑娘過了年可才十歲,敬瀾少爺已經十五了,這差了足足五歲呢,敬瀾少爺可是陸家這一輩兒上最有出息的孩子,陸家從老太爺哪兒就瞧得格外重,如今這身子骨又好了,眼望著金榜題名前程錦繡呢,定的親事,便不是跟陸家一樣的世族,至少也得是官宦之家的千金才配的上吧,要是您有位小姐,許能成,二姑娘就家世這一樣就沒戲?!?/br> 趙氏:“這話兒是,倒是我想多了,只不過翎丫頭怎能入嚴先生的眼,倒叫人想不通?!?/br> 趙婆子:“回頭老奴問問少爺跟前兒的人就知道了?!?/br> 趙氏點點頭:“說起來咱們這位姑太太的命實在不濟,好好的千金小姐,偏遭了難,嫁了鄉屯里的漢子,雖說有些家產,到底是個沒有功名的白身,虧的咱們姑太太還過的有滋味有味兒的?!?/br> 趙婆子:“這就是命,還是小姐您的命好,當初老爺一眼就相中了姑爺,這不翟家平反了冤情,小姐也跟著老爺進京享福了,就是那幾個狐媚子不省心,想方設法的勾老爺的魂兒?!?/br> 趙氏目光一冷繼而道:“男人有個三妻四妾的也尋常,我還能跟幾個上不得臺面的小妾拈酸吃醋不成?!?/br> 趙婆子忙道:“是,是,京里誰不知道您是有名兒賢良淑德呢?!?/br> 趙氏忽道:“我這輩子就吃虧在娘家不硬氣,一個商戶之女嫁進這樣的人家,也只有賢良淑德的份了,想折騰也折騰不起來,若是娘家能有個幫手,也不至于這么孤立無援的?!?/br> 趙婆子哪會聽不出話音兒忙道:“去年姨太太來京里串親戚,帶了若蘭,若玉兩位小姐,可真真出落成了美人,這要是在外頭遇上,我都認不出了呢,若論年紀相貌,倒是跟敬瀾少爺極相配,姨老爺如今又捐了官兒,兩位小姐也是官家千金了,若有合適的媒人牽個線,說不準這門親事能成?!?/br> 趙氏:“我那妹夫雖捐了官,到底上不得臺面,那些當官的面兒上不說,心里瞧不上妹夫呢,更何況陸家這樣的人家,如今就指望著妹夫爭氣,若能升官,就有指望了,畢竟陸家如今也不比從前,如今說這些還早,再瞧吧,俗話說姻緣天定,該著是夫妻,怎么都跑不了,不管怎么說,我這倆外甥女總比子盛有造化?!?/br> 說著嘆了口氣,一想起兒子的親事就從心里不痛快。 趙婆子:“可也是,真不知咱們老爺倒是怎么想的,便跟姑太太的感情再好,也不能把少爺的終身大事當兒戲啊,親上加親固然是好,可胡家的門第,著實低了些?!?/br> 趙氏揮揮手:“這些話千萬別說出去,若讓老爺知道可不得了,如今木已成舟,再說什么都晚了,我這兒想著回頭先給子盛挑個屋里人伺候,若能生下個一男半女的,也是翟家的香火,只是怕老爺不答應,老爺一心疼他外甥女,連自己親生的兒子都豁出去了,哪會再青羽沒進門之前,答應此事呢?!?/br> 趙婆子眼珠轉了轉,湊到趙氏耳邊嘀咕了幾句,趙氏眼睛一亮:“明兒你就叫人牙子過來,我身邊兒也該添幾個丫頭使喚了?!?/br> 不說趙氏挖空了心眼子往兒子屋里塞人,再說青翎,幾個人從翟府出來,上了陸家的馬車,一路奔著成賢街去了。 到了街口,陸敬瀾吩咐車把式去嚴先生的書齋門口等著他們,幾人進了成賢街。 青翎不停往兩邊兒瞧,心道果然是天子腳下,當真熱鬧的緊,鋪子一家挨著一家,做什么營生的都有,看的青翎眼花繚亂,只不過當鋪在哪兒呢,怎么沒瞧見? 陸敬瀾哪會不知她的心思,伸手指了指前邊兒拐角的一處,不怎么起眼的鋪子道:“哪兒就是寶通當,聽說是號稱京城第一當的當鋪?!?/br> 京城第一當,好大的口氣?青翎順著看過去,是個不大的門面,清清靜靜的沒掛當鋪的招牌,招牌上只有寶通兩個字,門前站著個穿青棉袍的伙計,瞧見他們,眼睛上下溜了一圈,笑已經掛在了臉上:“幾位小爺若是來尋玩意兒可來著了,我們這兒昨兒剛入了一批稀罕貨,幾位小爺要不進去瞧瞧?!?/br> 為了方便,青翎也穿的男裝,十來歲的年紀正是雌雄不分的時候,青翎又自小跟青翧到處跑,穿上男裝,活脫脫就是一小子,伙計根本沒瞧出來,才招攬他們,卻正中青翎的下懷,正愁不知找個什么借口進去呢,聽伙計一說,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進門跟胡記差不多,高高的柜臺,上頭刻著一個大大的當字,旁邊卻有個門兒,伙計引著他們穿過去,青翎不禁愣了愣,外頭瞧著門面不大,里頭卻別有洞天,是相連的兩個鋪子,這邊兒是當鋪,過了門就是古董店。青翎暗道這老板還真會做生意。 伙計是見這幾位小爺衣著不俗,猜著是哪府里的公子哥出來逛街景兒來了,這些公子少爺們可是大主顧,別看年紀小,手里的銀子卻不少,使喚起來一點兒都不心疼,是地道的肥羊,反倒是對衣著尋常的青翎沒怎么在意。 不想,進來之后其他幾位自己看好的小爺倒不見有什么興致,反倒這位衣著平常年紀最小的,興致勃勃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伙計眼珠子轉了轉,立馬知道這位才是正主兒,忙上前:“這位小公子您這邊兒瞧,這邊兒有個稀罕物件兒?!?/br> 說著指了指架子,青翎看了一眼不禁暗笑,還以為是什么呢,不就是魯班鎖嗎,現代時候自己都玩爛了的東西,自己曾經拆組過二十四根魯班鎖,這個才是六根兒而已,有什么稀罕。 伙計見她臉色不禁道:“小公子別瞧這個簡單,想拆開可難著呢,再鎖到一起更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