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尤其是‘掛’著的秦庶妃,她那怪異的姿勢,猙獰的表情和不自主抽搐的身體,都提醒著圍觀眾人,不要隨便靠近她。 ‘別碰她,別動她,離她遠點,要不然當場就死給你們看!’她渾身上下,連微顫的頭發絲兒,似乎都在表述著這句話。 “趕緊的,叫太醫,拿我的帖子去請?!彼问嫌檬挚衽淖腊?,很難相信她如此瘦小的身體,竟然能發出這么巨大的聲音,“不對,先派人就近兒找個大夫,最好是善長治跌打損傷的,先看看秦庶妃的狀況,好歹把她挪到屋去,這么‘掛’著像什么話?” 她的語氣有點怪異,焦急中帶著一點點的‘悶笑’,她指著屋里被‘震驚’的不知所措的宮人們,大聲吩咐道:“趕緊的,派人出去,兩邊一起請?!?/br> 看秦庶妃那樣兒,很明顯肯定是摔的挺慘,現在又昏迷了,不知道到底有多嚴重。太醫院離得遠,派人去請需要時間來回,到不如先找附近的大夫來,不管治不治的好,好歹能幫著控制控制。 要說宋氏為人雖然很傲很天真,但氣場還真挺強大,隨著她一聲令下,本來無頭蒼蠅似的宮人們,就跟找到主心鼓似的,很快就忙了起來。 白若這邊比較好說,不用太醫來診治,別人就能目測出她是連急帶嚇才昏過去的,因為宋氏對她印象不錯,進門就干躺了很惹她厭的‘秦庶妃’,算是有功。于是就干脆讓人把她扶到剛整理出來南院去。 南院跟柏君溯的書房緊挨著,就隔一道墻,是整個五皇子府最接近前院兒的地方,許側妃和秦庶妃一直想住進去,但柏君溯沒有同意,就一直是空著的??勺蛱焱砩?,柏君溯卻特意吩咐人整理出來,說了就讓白若日后住。 白若到底還是后院女眷,沒有一直住書房的道理。 宋氏本來就不在乎柏君溯寵誰,也懶的因為這點事兒跟他扛,反正不管誰住都跟她沒關系,也就隨他去了。 “把你們家主子抬回去吧,今天她也算無妄之災?!甭犇懽哟蟾疑锨暗膶m人說秦庶妃呼吸挺平緩,目測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貌似砸的有點嚴重。宋氏心情很不錯,即教訓了礙眼的人,又沒出人命不至于連累她,宋氏難得表情比較和善的走到白若身邊,對護著她的翠釵翠環說:“你們好生伺候著,等她醒了就跟她說,今兒這事兒我們都看著呢,跟她沒關系。我也是看出來了,她大概是性子直爽,有什么說什么,沒什么壞心,哪成想秦氏會這么生氣,哼,她也算是自作自受?!币痪湓?,宋氏就給這件事定了性。 這話說完,她還拿眼角撇了一下跪在秦庶妃身邊,痛哭的跟死了娘似的連娘子,哼,有她這個主母在,還敢巴結別人,不知死活。 “奴婢替我家姑娘,謝主子寬和慈悲?!贝洵h二話沒說,跪在地上‘當當’磕了兩個響頭,態度無比恭敬。 “嗯,去吧?!彼问下N起嘴角,非常和善的笑了。 沒錯,她就是這么單純容易討好的人,不需怎么花言巧語,討好巴結。只要別人恭敬她,愛戴她,把她當成世界中心來順從重視,她就高興了。 此等性格有一個官方統稱,名為:公主病。 我們的五皇子妃——宋德慧,就是一個沒有公主封號,但脾氣稟性卻比公主還公主的——小公主。 “奴婢替我家姑娘,叩謝主子的恩典?!贝洵h一點折都沒打,再次叩首,心里默念出門時,她家小姐囑咐的,如何跟宋氏和平友好相處的兩條準則: 第一,把宋氏當老娘一樣恭敬。 第二,把宋氏當天神一樣崇拜! 如此,就能獲得和宋氏和平相處的能力。 翠環一邊磕頭,一邊覺得非常驚奇,她十九年的生命中,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人,小姐說的竟然是真的……果然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她見的還是少??! 告別了宋氏,翠釵和翠環在正院宮女太監的幫助下,把‘昏倒’的白若抬到了南院兒,同行的,還有自愿來幫忙‘照看’的許側妃。 “你們初來乍到的,怕是連大廚房在哪兒都沒摸準呢,白meimei又昏過去了,怕你們急的很,還是我來幫幫你們,等白meimei醒了,我在走?!痹S側妃如是說。 其實,她是看白若‘戰斗力’驚人,所有來賣個好兒。 畢竟,府中三巨頭里,宋氏占著正統,秦庶妃背后李妃,又有連娘子幫忙。只有她,雖然有孩子,卻是女兒,簡婕妤還不怎么正經幫她,身邊又有金蘋這么個不安好心的,看似平穩,其實也頗為艱難。 她才進府兩年,本來就不如宋氏和秦庶妃根深蒂固,如果在沒有個幫忙的,就更困難了。 許側妃是看中了白若的‘戰斗力’,準備跟過來賣個好,以后在拉攏呢,到底,剛進府就把秦庶妃‘干掉’了,這么張狂,想必智商不怎么高,知道惹禍了不解釋,不反駁反而被嚇昏了,大概膽子也不大。 智商不高,膽子不大,行事張狂,沒有靠山,長的還漂亮,多完美的出頭鳥,手里槍??! 萬一有點事兒還能當炮灰擋箭牌使,真是一人多用,太實惠了! 許側妃想的美美噠,興高采烈的跟過來,準備幫忙賣好,怒刷好感度,可誰知道,隨著附近的大夫被請來南院兒,把了一直沒醒的白若得脈之后,只說了一句話,就把許側妃激昂的心情徹底帶進了深淵。 “恭敬,恭敬,府上這位小主子有孕了?!崩洗蠓蜻种粡埦栈?,對許側妃抱手笑著恭喜:“已經有三個月了,胎穩的很,好好照顧就行,不用服藥?!?/br> “多謝,同喜。金蘋,賞他!”許側妃面無表情,聲調聽不出絲毫喜意的指一下那老大夫。 瑪的,恭喜個毛???又不是她的孩子,跟她恭喜個屁!她喜的著嗎?擦,這簡直莫名其妙! 許側妃眼角抽搐,內心澎湃,這趟兒南院來的,真是太痛苦了!今天不是個好日子,哪怕萬人厭秦庶妃倒霉也一樣?。。?! 她不開森,她一點都不開森?。?! ###### 府里這邊兒,一上午算是過的刺激無比,激昂澎湃。府里女人們跟看大戲似的,一會兒開心(秦庶妃摔了),一會兒難過(白若懷了),喜怒無常,哭笑不得。 可早早就出了門兒的柏君溯,卻根本不知道這些事,他此時正坐在皇宮執事房里,一邊喝茶水兒,一邊跟執事太監聊天呢。 “五爺,您在等等,萬歲爺那邊兒許是還有要事,一會就輪到您了!”管理執事房大太監——許執事用袖子抹了抹額上的汗珠兒,低彎著腰身,討好的對柏君溯說。 “無妨,父皇乃萬民之主,公務繁忙,理的都是國家大事。我在此等待,自是應該,許執事不必多禮?!卑鼐菪Φ臏睾?,甚至還非常善解人意的對許執事關切道:“這大冷的天兒,許執事跑的滿頭熱汗,真是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有他們在這兒來伺候就成了?!?/br> 他指了指站在門口的兩個小太監,對許執事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許執事顫著酸疼無力的腿兒,點頭哈腰的謝恩出來了。 “五爺這人,真寬厚??!”剛出了門,他就拽住對路過他身邊的管事嬤嬤,一臉感動的贊嘆道。 “什么???”管事嬤嬤端著點心,一臉莫名其妙。 執事房的門被關上,柏君溯閉目靠在椅背上,面上一派悠然自得,但其實內里早就波濤洶涌了! 什么公務繁忙,大過年的都快封筆了有什么可忙的!當他不知道太子早早就被招見了嗎?呵,他從辰時就到了皇宮,在執事房里等著招見,可現在呢?都快午時了,將近三個時辰都不見他? 是留太子用午膳了吧,父子倆半年沒見想的很,促膝長談的把原本招了另一個兒子見面的事兒給忘了吧! 柏君溯閉著眼睛,以掩飾眸中那股深深的惡意。 呵呵,真是不錯,聽說太子昨日剛回來時,就被叫到皇后宮里,傍晚時又特意出宮一趟,見了老丈夫宋半朝,今日還早早的見了昌德帝,出去半年多,還生了那么來嚴重的病,人家親爹親媽心疼的很啊,肯定要好好見見,看看是不是瘦了,有沒有吃苦?然后在細心安慰,溫聲指導吧。 柏君溯用手指輕輕敲著椅柄,一聲聲‘叩,叩,叩’的輕響回蕩在寂靜的執事房里…… 他,昨天回來之后,無論是李妃還是簡婕妤都沒有招見他的意思,甚至連派人傳句話都不曾有,今早,他早早的來請安,可直等到日上中天,昌德帝也未曾想起,他這個同樣半年沒見過面的兒子,還在干呆著等待。 雖然早就知道他這個兒子,沒法跟太子這個兒子相比,也明白簡婕妤和李妃對他不過是面子情兒,拿他當爭風的工具,但是,心里還是很不舒服啊! 柏君溯睜開一雙煙灰色的眼,幽幽的嘆了口氣。 真是的,心情突然變得這么糟…… 柏君溯:真想報社╮(╯_╰)╭ ☆、第4章 .0.7 冬日的天一慣黑的早,將將酉時初(下午五點多),天就黑了。 桔色的太陽半落未落的掛在西邊,勉強掙扎著發揮最后一絲余光,而它的對面,半輪彎月已然隱隱出現,預示著黑夜馬上就要來臨。 整整在皇宮執事房等了一天,喝了無數的茶水,干噎了四盤點心,卻依然沒見著本來應該‘招見’他的父皇,柏君溯嘴角掛著異?!斫狻男?,渾身散著無比‘柔和’的氣質,彬彬有禮的跟許執事告了辭,在執事房宮人們‘他好可憐哦’的眼神中,離開了皇宮。 哦,對了,差點忘了說。在他離開皇宮之前,還偷偷找了他在乾元宮,也就是昌德帝寢宮的暗人,讓她想辦法找人散布了一下,太子在安洲府時,曾經收用昌德帝遺留的那些‘美人兒們’的,這個謠言。 同時,他也讓伺候在東宮,太子妃院里,他‘交好認識’的粗使們,幫著嚼了一嘴太子和伺候他的清秀小太監們,那‘不得不說的故事’。 不錯,因為柏君溯溫潤如玉,謙謙君子,樂善好施,憐貧惜弱的‘形象’塑造的實在太成功了,他在皇宮里有無數的崇拜者(腦殘粉),一心向著他,瘋狂迷戀他,把他當天神和救贖一樣,哭著喊著為他賣命。當然,因為受眾關系,他的崇拜者們的基本都是勞苦大眾,皇宮的最底層。但凡是都有例外,沒有一萬,還有萬一,柏君溯十年前救過的一個小宮女,如今已經成長成了獨當一面的管事姑姑,并且,最重要的是,她是乾元宮的管事姑姑。 貼身伺候昌德帝的哦! 撒播了不實,而且太子滿身是嘴都解釋不清楚的謠言之后,柏君溯終于覺得心情好一點,然后才準備打道回府。 至于昌德帝聽見父子同槽這種事兒,會不會氣吐血,從此中風一病不起……太子妃想起太子曾經用——x——過太監‘燦爛菊花’的那個‘玩藝兒’回來——x——她,會不會惡心的堅持拒絕跟太子同房…… 柏君溯表示:這關他什么事兒! 額,你問太子到底同沒同槽,雙沒雙插頭,柏君溯搖了搖頭,他哪兒知道???他又沒聽過太子的床腳兒,所謂謠言嘛,就是不實沒證據的風傳,非要追根究根弄那么清楚干嘛啊,累不累?聽個樂呵兒不就得了嗎? 再說了,他也沒全瞎掰嘛,太子在安洲府的時候,確實接見過昌德帝曾經‘用’過的美人兒,而且他身邊伺候的小太監們,相貌也全在一定標準之上,有幾個甚至長的比太子本身還漂亮。 藝術是緣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噠,謠言也是藝術表達的一種形式。 柏君溯揮揮衣袖,在沒管身后,被他坑的連年都沒過好的昌德帝和太子父子倆兒,滿身輕松的回到了五皇子府。 干坐了一天,他尾椎骨有點疼,肚子也很餓,拍拍手,說走就走,他家瀲滟叫他回去吃飯啦! ####### 帶著人,一路流星火光的回了府,柏君溯沒在書房停留,只聽栗九霄說了一句:‘府里上午請了大夫,白娘子去正院請安時,發生了點事兒昏倒了,她被主母挪到了南院兒……’之后,就撇下話還沒說全的栗九霄,匆匆往南院趕去。 ‘主子,栗子的話還沒說完呢!您別急啊,白娘子昏倒是因為她懷孕了,都快仨兒月了,想著就是在安洲府的時候懷的,那功夫您正為安置流民努力呢,忙的連睡覺都功夫都沒有,竟然還能讓白娘子懷胎,真是威武雄壯,實力驚人吶,栗子佩服的五體投地,主砸,您回來啊……’栗九霄淚流滿面的撒腿就攆,滿頭熱汗的連跑帶追…… ‘還有,主子,您還沒問請安時正院發生了什么事呢?昏倒的不止是白娘子一個啊,還有秦庶妃呢,您怎么不按套路出牌??!面對這種情況,一般人不都應該先問問嗎?’ 栗九霄:╥﹏╥ ###### 不按常理出牌的柏君溯很快就來到了南院,一步邁進正屋,入目就是上身玉色小羅衫,下面石榴紅直綴馬面裙,滿頭青絲用一根翠玉簪子松松的挽著發髻的白若,正神態悠然的蓋著錦被,半靠在床欄上,手拿著一碗水當當,綠悠悠,看起就特別好吃的碧粳米粥,粥里還有一個油汪汪的咸鴨蛋黃兒,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 柏.餓了一天.干噎點心.君溯不自由的咽了咽口水。 看起來很好吃??! “喲,五爺回來啦!這怎么弄呢?怎么跟餓煞似的!”白若聽見耳邊有動靜,捧著粥碗一抬頭,入目就是一張(*ˉ﹃ˉ)的臉,心里嚇的一嘚瑟,再加上懷胎初期的反應,口氣就有點沖! 柏君溯被昌德帝撅了面子,在皇宮里枯等一天,還被太監宮人們‘同情’了,本來心情就不太好,回府進南院找白若求安慰,又被迎面罵了‘餓煞’,頓時,一張謫仙臉就陰成了惡鬼樣,真是兇神惡煞,渾身直冒寒氣,其陰森程度,讓燒在屏風旁的四個炭盆的火焰都暗了不少。 陰著臉,柏君溯沉默了好半晌,屋里的宮人們都被嚇的不要不要的,一個個低頭躬腰彎的跟大蝦似的,恨不得眼前有沙子能讓她們鉆進去,那一行一行的冷汗順著脖子往下淌,衣領子都濕透了!心說白娘子這是要找死??!仗著有孕想翻天?主子爺可是掌控著整個府中生死存活的皇子啊,敢這么撅他,白娘子這是因為懷孕歡喜瘋了?還是上午請安的時候被秦庶妃嚇傻了? 好不容易從鄉下小地方進了京城皇子府里,還有了孕,當了娘子,剛光宗耀祖了一天而已,就要被打出去了嗎?這也太快了,破記錄了??! 下午宋氏剛安排到南院伺候白若的兩個宮女,四個太監低著頭,嚇的喃喃不敢自語,可白若卻恍若未見,根本沒絲毫害怕的意思,依然如故的喝著粥,還抽空吩咐翠釵翠環去幫她端了盤香辣咸菜,準備摻在粥里吃,根本沒把柏君溯的黑臉放在眼里。 相處了這么多年,白若自認對柏君溯還是很了解的,如今他倆相處了小半年,感情雖然還沒到‘情深不知處’的地步,但這么一,兩句不太中聽的話,還不至于讓柏君溯對她起什么戒心。 畢竟,她自幼長在縣城,家里又是那么個環境,早就養成的習慣了,根本就是口無遮攔。有些話腦子沒過呢,嘴里先突嚕出來了,而且受脾性和環境的原因,這些未經大腦處理的話……攻擊力還都挺強。 上輩子因為這個習慣,她沒少受苦,明里暗里的嘲笑海了去了,她是想改,可這么多年的習慣……做夢都是這樣兒了!改了一輩子,直到死,都沒改了! 好不容易重活了一輩子,白若是在也不想改了,天知道話憋嘴邊不敢話的滋味有多難受,這僅次于在‘五谷輪回之地’蹲一天卻‘輪回’不出來的痛苦。 反正,天大地大,孕婦最大,二十四歲,呃,不對,眼看過年了,已經二十五歲卻只得了一個女兒的柏君溯,顯然需要一個能再次證明他‘雄風’還在的子嗣。她——白若——困于后宅的女眷,府里不上不下尷尬卡在半懸空的娘子,能暢快隨著性子來的時候本就不多…… 所以,懷了孕還不作妖兒,更待何時??! “愣著干什么?陰著一張臉站我床邊不說話,想嚇死人??!”見柏君溯一直放寒氣不說話,白若捧著粥碗翻了個白眼兒,嗔怒道:“難道我說錯了?剛才真該拿個鏡子,讓爺看看您那張臉,難看的跟砸爛了的西瓜似的,眼里都快迸出火星子了,怒的似要殺人般,還偏偏扯著個笑臉,簡直嚇死人……” 她拍了拍胸口,這話不是做假,似乎是天生的本能,她永遠能看清楚,柏君溯那張萬年不變的笑容下的真實情緒,“既然生氣就好好生氣,都回家到我面前了,還裝什么裝?裝的又不像,一眼就讓人看出來了?!彼梢暤钠擦似沧旖?。 “……也就是你吧,敢這樣的說我,換個人我早打出去了!”陰森著一張鬼臉,回屋之后,什么都沒說的柏君溯兜頭被教訓了一頓之后,整個人反而輕松下來了,雖然有點生氣,但心里更多的卻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這么多年了,似乎是自十二歲之后,就在也沒有人能看出他的真實情緒了。 不管是昌德帝這個親爹,還是李妃這個親娘,或是簡婕妤這位養母,還是宋氏這個嫡妻……沒有人能看清他那一副永恒的笑容面具下,掩藏的真實心情,哪怕他心中怒火熖天,痛苦的想要滅世,但卻依然沒人能從他的完美笑容中察覺出來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