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邵遠光倒也體貼,看到這里便起身了,說:“你先看,我去洗澡?!?/br> 他走了,白疏桐這才舒了口氣,紅著臉看完了jack和rose在霧氣彌散的轎車里歡愛。 電影很長,白疏桐窩在沙發里漸漸感覺到了昏沉,看著看著眼皮便沉了下去。 她窩著睡了一覺,醒來時,電影已經結束。 白疏桐看了看身邊,邵遠光不在客廳里,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喊了聲“邵老師”。 屋里沒人回應。 白疏桐見臥室門開著,推門便進去了。剛剛進屋,白疏桐還沒往里邁步,便捂著嘴從屋里退了出來,費了好大勁才沒有叫出聲。 她剛剛推門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邵遠光從浴室里出來。他什么也沒穿……不,好像下邊圍了一條浴巾……猶抱琵琶半遮面一樣…… 白疏桐的臉色瞬間爆紅,邵遠光□□的模樣印在她腦海里,后知后覺地充斥了她的整個思緒…… 他的身材出奇的好,簡直被平日的襯衣、毛衫埋沒了。他的肌膚很緊實,背脊溝壑深邃,身上的小水珠順著他的后背流淌,滑落到了溝壑中,又慢慢匯集到了腰間,然后…… 臥室內有了點動靜,邵遠光換好了衣服準備出來。 白疏桐嚇了一跳,急忙跑回沙發前,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繼續窩在沙發上裝睡。 邵遠光從臥室里出來,看到白疏桐窩在沙發里熟睡。他擦著頭發,慢慢靠近她。他的氣息慢慢逼近,清冽、爽朗的沐浴露氣息充斥了白疏桐的鼻腔,讓她的臉色更加緋紅。她緊緊閉著眼,心臟卻在劇烈跳動著。 她的臉色紅的不太正常,邵遠光看著皺了一下眉,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叫了她一聲。 白疏桐不敢應聲,動都不敢動。 邵遠光無奈,想了想,伸手將白疏桐抱了起來。 身體離開沙發的時候,白疏桐不由大驚,睜眼看了邵遠光一眼。他沒有看她,只抱著她往屋里走,白疏桐先是瞧見了他下巴的那條干凈的弧線、性感且突出的喉結,再往下,他的胸膛,在浴袍中若隱若現…… 白疏桐眼睛睜了睜,下意識吞了口口水。 邵遠光察覺到了,低頭看她,聲音低沉潤耳:“去床上睡,別著涼了?!?/br> 白疏桐腦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作何反應,只“嗯”了一聲,像是只聽話的貓咪。 邵遠光笑笑,將她放到床上。 從客廳到臥室,短短不過幾步路,白疏桐覺得太長,每一步都像是永恒,但又覺得不夠長,好想被邵遠光一直抱著。 著陸的時候,白疏桐有點不舍,手里還攢著邵遠光的衣襟。 邵遠光俯身看著她,問她:“怎么了?” 白疏桐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像看著他,有他陪著,被他抱著。她囁嚅了一下,還沒開口,屋外“砰砰”幾聲驚響,白疏桐嚇了一跳,又鉆回到了邵遠光懷里。 邵遠光看著她覺得好笑,拍拍她的腦袋,安慰道:“是煙花?!彼f完,想起什么,低頭看著白疏桐,笑道,“小白,現在是新的一年了?!?/br> 白疏桐眨眨眼,扭頭看了眼窗外,外邊煙花絢爛、奪目,照亮了晦暗的夜空。她臉上露出了笑意,微微揚頭:“邵老師,新年快樂!” 希望新的一年是快樂的,如同黑夜中的煙火,劃過夜空,帶走黑暗,照亮前路。 邵遠光想著,也溫潤笑道:“新年快樂!” ☆、第55章 何以解憂(3) 半夜的時候,邵遠光聽到里屋傳來了陣陣咳嗽聲,他轉醒,坐起身,想了想,敲了一下門。 白疏桐沒有應答,只咳了兩聲。 邵遠光淺蹙眉心,說了聲:“我進來了?!?/br> 進了屋,里邊漆黑一片。邵遠光摸黑開了臺燈,看清了白疏桐的面色。 她躺在床上,悶在枕頭里,臉色紅紅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像是生病了。 邵遠光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觸感溫熱。白疏桐睜了眼,喊了聲:“邵老師……”話音剛落,便不停地咳了起來。 邵遠光皺眉,幫她抬高了枕頭,白疏桐氣息這才順暢了些。 這些天她經常往返賓館、超市和家里,外邊天寒地凍,她穿的不多,再加上剛剛在客廳里睡覺,多半是著涼了。 邵遠光在自己行李箱里找了找,找到了一板退燒藥。他燒了水,扶白疏桐坐起來,喂她把藥吃了。 白疏桐吞了藥片,按邵遠光的吩咐喝光了杯子里的熱水,這才沙啞著嗓子說:“邵老師,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她的眼睛水靈靈地看著自己,透著無辜和可憐,邵遠光在她身邊坐下,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的事?!?/br> 對他來說,白疏桐的麻煩都不叫麻煩,他愿意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愿意用僅有的時間陪著她,看電影,或者陪她聊天,不管干什么,只要在她身邊,他都樂意。 邵遠光放下枕頭,讓白疏桐躺平,自己坐在她的床邊遲遲不愿離開。白疏桐也不想他走,手從被子低下伸出來,拽了拽邵遠光的衣角,問他:“邵老師,你陪著我好嗎?” 見邵遠光爽快點頭,白疏桐覺得他一定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便又說:“就在這兒?!?/br> 邵遠光笑笑,幫白疏桐理了一下額頭上被汗水浸濕的發絲:“你睡吧,我就在這里陪你?!?/br> 白疏桐緩緩閉眼,安穩地睡去。邵遠光輕輕調整了一下姿勢,坐到她身邊,想了想,連帶著枕頭將白疏桐環在懷里。白疏桐夢里似乎也有了知覺,淺淺皺眉,頭一歪,從枕頭上滑落,跌入了邵遠光懷抱里。 邵遠光沉沉呼氣,伸手抱緊她。 這個嚴寒的冬天很長,但假期卻很短。邵遠光抱著白疏桐,算了算時間,還有兩天就要離開了賓州了。這次來美國,他來得沖動,頭一次撇開理智,憑著自己的感情做事,然而,每每到了關鍵時刻,理智卻總是突然出現。 比如初見白疏桐時,他很想告訴她,自己想她,這半年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她,在辦公室、在學校里、在家里,他睹物思人,異常痛苦。然而,見到她時,邵遠光卻什么都不想說了。 再比如,剛剛新年煙火鳴放的時候,邵遠光十分想俯身親吻白疏桐,她的額頭、她的鼻尖、她的嘴唇,然而,他最終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她和曹楓、自己和曹楓,這之間的關系過于復雜,他的職業、他的信條,沒有辦法讓他對此視若無睹。白疏桐是曹楓的女友,他所做的不只是橫刀奪愛這樣簡單。自己的名聲并不重要,白疏桐的人生才剛剛起步,不能存有一絲污點。 邵遠光沉沉呼了口氣,看了眼懷里的白疏桐。為了她,他愿意等,等到曹楓退出,不管什么時候都可以。 第二天清晨,白疏桐悠悠轉醒,聞見了一股清香甜蜜的味道。她起床,尋著香味走出去,看見邵遠光站在爐子前,低頭專心煮著什么。 白疏桐湊過去看了一眼,被熱氣嗆了一下,沒忍住,不由咳嗽了起來。 “梨子?”白疏桐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問邵遠光,“怎么煮著吃?” 邵遠光笑笑,“止咳?!彼f著,關掉了爐火,催促白疏桐,“快去洗漱?!?/br> 平平淡淡的話,白疏桐聽了覺得暖心,她笑了笑,鉆進了浴室。浴室里有邵遠光準備好的衣服,雖然是男士的,但總比她穿著自己的臟衣服要好。 白疏桐關上門,拿起衣服輕嗅了一下,還是那個爽朗的味道,真好! 她洗漱好,從浴室出來,邵遠光已準備好了早飯。內容不多,牛奶、面包、雞蛋,外加一碗梨湯。 梨湯是給白疏桐的,白疏桐看著整整一鍋湯,覺得自己喝不掉,便問邵遠光:“邵老師,我們分著喝吧?!?/br> 邵遠光聽了淺淺皺眉,想起了明天即將離開美國,想說“梨是不能分著吃的”,但又覺得自己矯情,便直接拒絕道:“湯是給你煮的,你自己喝?!?/br> 他的拒絕沒留余地,白疏桐“哦”了一聲,悶頭喝湯,倒是意外發現這梨湯的味道清爽、甜蜜,倒也符合她現在的感覺。 中午的時候,公車恢復了運行。午飯后,邵遠光手里幫她提了幾個梨子,步行送白疏桐去公車站。 路上,他叮囑她,回到家要如何吃藥,如何保暖,咳得不停的時候,可以煮個梨湯喝掉,潤肺清嗓。邵遠光說著,想到了什么,問白疏桐:“家里有橘子嗎?也可以放幾個在火里烤一烤,能夠止咳?!?/br> 白疏桐聽了笑笑:“邵老師,你怎么那么多偏方?” 邵遠光笑了笑,沒有說話。 以前留學的時候,生病沒時間看病,也不習慣吃那些西藥,邵遠光便用這些土方法扛著,只不過時過境遷,現在早已不用這樣治病了,如果不是元旦藥店、醫院都關門,邵遠光真該帶白疏桐去醫院看病的。 送到了車站,沒站一會兒,公車便到了。 白疏桐看了眼邵遠光,有點不舍地伸手接過邵遠光手里的袋子:“邵老師,我走了?!?/br> 邵遠光卻沒有松手,頓了一下,伸手輕攬白疏桐的肩膀,拍了拍她:“我送你回去?!彼f著,先一步上了公車。 從賓館到白疏桐家里,不過四五站路,轉眼的功夫又要離別。邵遠光把手里的袋子交給白疏桐,沉吟了一下,說:“我明天回國?!?/br> 白疏桐聽了一愣,沒想到邵遠光這么快就要走了。她皺眉,抿唇,有些不舍。 邵遠光倒是笑著安慰她:“你好好養病,照顧自己。研究上有不懂的多請教david?!?/br> 邵遠光像是要把離去的話都在這里交代清楚,白疏桐不愿聽,打斷了他:“我明天送你?!?/br> 這里去機場很麻煩,白疏桐還在生病,邵遠光不愿折騰她,便要拒絕。拒絕的話剛剛說出口,沒料到白疏桐執意堅持,說到最后竟是發了狠:“你別管了,我一定要送你。明天早上我就在賓館等你?!?/br> 邵遠光拗不過她,再加上對面的公車開來,白疏桐推了他一下:“你快走吧,我明天去找你?!闭f完提著一袋子梨子轉身離開。 她走的很快,邵遠光上車經過時,白疏桐已轉入街角,只留了一個小小的背影。 白疏桐回到家里,拿鑰匙開了門,眼淚跟著奪眶而出。 這么多天,她在邵遠光面前一直保持著開朗、活潑的樣子,他卻不知道她其實一直在難受、自責。 這些天,是白疏桐在美國度過的最快樂的幾天,有邵遠光的陪伴,吃飯、看書都變得不再乏味,就連睡覺時也是美夢不斷。但是,這樣的夢,即便再美,終歸是要醒來的。 只是夢醒時分,眼前的一切已經失去了生氣,以往的那些事也變得難耐起來。 經歷了這幾天,經歷了他這樣的人,白疏桐怎么可能像他說的那樣,好好養病、好好看書?為了這幾天,她需要很久才能平復回來。 第二天一早,白疏桐借了輛車,開車到了邵遠光的賓館。邵遠光已收好了行李,見白疏桐開車出現,不由愣了一下。 白疏桐從司機的位置下來,主動幫邵遠光去拿行李。邵遠光看著,突然意識到,她確實已經成熟了不少,至少已經能夠勝任賓州的生活和學校的研究。 邵遠光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側頭看白疏桐,問她:“病好點了嗎?” “嗯,好了?!卑资柰┱f話時嗓子還是沙啞的,邵遠光以為她還在咳嗽,卻不知她其實是昨晚哭啞了嗓子。 車子一路駛向機場,車里的氣氛異常沉悶,充斥了離別前的憂傷。邵遠光不想讓分別變成這樣,便東拉西扯:“什么時候學的駕照?” “很早?!卑资柰┛戳搜鬯?,勉強擠出個笑容,“原來在江城一直沒機會開,來了美國才發現沒車不方便?!?/br> 邵遠光點點頭,白疏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重拾了一門技能,她不再被動,而是主動在迎接生活的挑戰。 見邵遠光不說話,白疏桐又說:“車子是房東奶奶的,她最近新認識了一個男朋友,就住在隔壁小鎮?!卑资柰┱f著,想起了她的房東,少不了說起生活中的笑話,“上次我還看見房東奶奶在家給她男朋友做菜,做好了還互相喂?!卑资柰┱f著膩歪一笑,“邵老師,你說美國人是不是都那么開放?” 邵遠光也笑了,那個房東奶奶被白疏桐一轉述,活脫脫一個戀愛中的小女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