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江平潮見兒子做出來的東西被崔嵬全盤否定,心里不免也升起了怒火,皮笑rou不笑地說:“崔嵬,俊馳提出的方案確實有點潦草,但前景無疑是很好的,你卻說得一無是處,未免太過武斷了吧!” 崔嵬沒有回應,把玩著手里的鋼筆。 一直沉默的程為民終于開口,緩緩道:“我覺得,崔嵬之前說的還是很有道理。村鎮銀行的前景固然很好,但也只是一個愿景,迄今為止,國內也沒有哪家小貸公司實現轉制。江潤小貸還是應該立足于自身的基礎條件,好高騖遠并不利于企業當前的發展?!?/br> 江俊馳一看程為民這個董事會成員也沒站在自己這邊,更是氣惱不已,腦袋一熱,張口就說:“程董事,你說你腿沒了,身體殘了,年紀也一大把,公司的事就少cao點心吧!退休待在家里好好頤養天年不行嗎?” 這話一出,會議室里的氣氛陡然變冷,幾家子公司總經理全是一副寒蟬若驚的樣子。 風挽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心說江二少爺真不愧是個大草包。江氏集團雖然姓江,那也不代表集團的一切都屬于江家。程為民是江平濤的左膀右臂,為了江氏立下了汗馬功勞,可謂是開國元勛,江俊馳竟然當著程為民的面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叫人寒心吶! 江平濤直接拍桌呵斥,“江俊馳,說的什么話?立刻向程董事道歉?!?/br> 江平潮也趕緊起身,往江俊馳腦袋上重重拍了一巴掌,怒斥道:“混賬東西,馬上去跟程董事賠禮道歉?!闭f完,他又自己率先向程為民道歉,“程董事,實在對不起,俊馳他剛才是無心的,你別放在心上?!?/br> 程為民臉色很差,別過頭沒說話。 江俊馳總算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魯莽,不管怎么說,程為民都是董事會成員,具有投票權。萬一他這副總裁任期滿了,程為民不同意他連任,甚至還鼓動其他董事投票反對,那也挺麻煩的。江俊馳趕緊起身,向程為民鞠躬,“程董事,真的很抱歉。我為自己剛才失禮的行為向您道歉,請您原諒我?!?/br> 程為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疾不徐說:“我老了,腿也殘了,你們年輕人都看不起我了。我還是早點辭職,回家頤養天年吧!” 崔嵬一本正經地說道:“程董事,我很敬重您,絕沒有看不起您的意思,您千萬別誤會?!?/br> 這話無疑又把江俊馳給比下去了。 風挽月暗暗挑眉,越發覺得崔皇帝不僅心狠手辣,善于捅刀子,演技還堪比影帝。要不是因為程為民手里還握著一些股權,在董事會占有一席之地,他壓根不會說這番話。 江二少爺心里估計罵了無數遍草泥馬,表面上卻還是不得不裝出一副謙虛悔過的樣子,“真的很抱歉,請您原諒我?!?/br> 江平濤還是開了口,“老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原諒他吧!” 程為民這才嘆口氣,揮揮手說:“算了算了,反正江氏是你們家的企業,子孫后代要怎么敗家都跟我無關。大不了我把手里股份賣了,拿著錢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去,你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這一番話就證明他松口了。 江平濤拍了拍程為民的肩膀,笑著說:“你個老家伙,還威脅我了?!?/br> 程為民也毫不客氣地給了江平濤一拳,“你個老不死,信不信我拋售股份讓你們江氏股價大跌?” 兩人都笑了起來,會議室里的氣氛終于恢復了正常。 風挽月起身,給參會人員添加茶水。 江俊馳心里估計巴不得程為民趕緊賣股走人,可依然還要裝出一副緊張的樣子,“程董事,您可千萬不能走,您要是走了,我就成江氏的罪人了?!闭f完,還從風挽月手里搶過茶壺,主動給程為民端茶倒水。 這段小插曲總算是暫時揭過去了。 關于江潤小額貸款股份有限公司增資擴股的事,江平濤做了最后的總結:“俊馳,你今天做的這個方案不夠完善,而且就小貸公司目前的情況來看,也的確不具備轉制村鎮銀行的條件,但是,這個方向是對的。雖說江州市的三農貸款市場已經接近飽和,但是未必就不能把公司的涉農貸款比例提上去,關鍵是看你怎么去經營,怎么去搶奪資源?!?/br> 江平濤用手敲敲桌面,又說:“除了江州,我們周邊的地市級也有相應的三農貸款需求,都可以納入其中考慮。兩億的資本投入暫時不考慮,但你回去之后,要把更完善的方案做出來,把小貸公司的網站建立起來,還有公司未來五年乃至十年內的發展規劃做出來。你要立足實際,找準定位,明確方向,展望未來。轉制村鎮銀行,必須是江潤小貸未來發展的目標?!?/br> 風挽月做著記錄,暗自吁了一口氣。董事長不愧是董事長,果然開銀行,才是他當初設立小貸公司的終極目標。這些做生意的人,始終都有著極大的野心。今天崔皇帝是因為跟江二少爺的立場不同,所以才故意打壓江二少爺。來日崔皇帝要是真的控制了整個江氏集團,毋庸置疑,他也肯定要把小貸公司轉制成村鎮銀行。 都是利益驅使,欲望作祟罷了! 這邊小貸公司的事告一個段落,江平濤又問崔嵬:“你的呢?” 崔嵬伸出五個手指,略有些漫不經心地說:“五個!其中三個地產類投資項目,兩個高新科技類投資項目?!?/br> 這話一出,江平濤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從理性投資的角度來說,的確應該多備幾個投資方案,從其中選取一或兩個最合適且投資回報率最高的項目。不過考慮的項目越多,前期要做的調查和準備工作就越多,付出的成本當然也會更多。 江俊馳聽到這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花了這些功夫,只做了小貸公司的投資方案,崔嵬竟然一下弄了五個出來。如果把兩個人的項目都放在一起,讓董事會挑選,很明顯,崔嵬那邊被挑中的概率要大得多。 風挽月暗自嘆氣,崔皇帝和江二少兩人能力高下的較量真是一目了然。人類社會中,女人通常都愿意選擇實力更強的男人,就像大自然中雌性選擇更強大的雄性一樣,男人之間的競爭有時候還是挺殘酷的。 此時,會議室的門被人敲響了。 風挽月起身去開門,看到董事長秘書辦公室的一個小秘書站在門外,手里拿著一個手機,滿臉著急地說:“實在對不起!董事長,您太太打來電話,說有急事要告訴您?!?/br> 江平濤的現任太太,就是崔嵬的媽,施琳。 “拿過來吧!”江平濤伸手。 小秘書趕緊把手機交給江平濤。 江平濤才剛“喂”了一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你說什么?江嶼中槍,不知道是死是活?”他猛抽了一口氣,揪著自己的左胸口,在一片驚呼聲中,滿臉痛苦地向后方倒去…… 第9章 江大少爺在邊境修鐵路的時候,竟跑去跟警方合作,參與到一起抓捕走私犯的行動中,還被走私犯開槍擊中腹部兩槍,目前生死不明。 江平濤一聽到親生兒子中槍的消息,頓時犯了心臟病,緊急送往醫院搶救。 下午四點半,江平濤仍在急救室中。江氏集團的高層管理人員和江家的人都靜靜等候在急救室外,或站在,或坐著。每個人看上去均是一副神情凝重的樣子,其實都各懷心事。 風挽月站在角落里,心情也有些復雜。江平濤身體一向健朗,過去體檢雖說查出有冠心病,但并不算嚴重,沒想到發作起來竟然這么猛。還好崔嵬及時做了正確的急救措施,否則這會子江平濤還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病來勢洶洶,如果江平濤真的倒下了,江氏集團內部的格局恐怕會有所變化,崔嵬和江平潮父子分庭抗衡的局面也會被打破。 如果是那樣的話,權利的天平又會往哪一邊傾斜呢? 風挽月沒有什么頭緒,她目前姑且算是崔嵬的人??纱掎驮賲柡?,沒有江平濤的支持,恐怕也難以抵抗江平潮父子。董事會那里,江平潮父子就占了兩個席位,崔嵬這個總裁能不能繼續干下去,還真是不好說了。 她抬頭去看江平潮和江俊馳。這父子二人即便極力克制情緒,多少還是流露出一些喜悅和激動。江氏沒了江平濤,不就是他們最大了嗎?也難怪他們會這么激動?;叵胍幌陆綕龑Φ艿芎椭蹲拥恼疹?,這兩人現在露出的喜悅是多么大的諷刺! 簡直就是一對白眼狼父子! 風挽月又去看崔嵬和施琳母子,前者平靜地坐在長椅上,看不出什么情緒,后者站在急救室門外,不住地往里張望,臉上寫滿擔憂,也不知道這種擔憂是真是假。 施琳這個中年女人穿衣打扮很有品位,一身的香奈兒,脖子和手上也都掛著價格不菲的珠寶。她長得并不算很美,但也有幾分味道。崔嵬的五官和她很像,都是輪廓分明十分凌厲的。她保養得不錯,皮膚也很白皙,不過年齡擺在那里,頸部和耳后的皮膚都松弛下垂了。臉上不知是不是因為打了許多玻尿酸和rou毒素的緣故,表情顯得非常僵硬,配合她那高挺的鼻梁和幽深的眼窩,怎么看都給人一種僵硬奇怪的感覺。 總之,這位董事長夫人給風挽月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 風挽月覺得,這樣的女人,應該是個狠角色,否則怎么可能輕而易舉地踢掉江平濤的原配妻子,自己上位呢? 不知是不是她探究的目光讓施琳產生了警覺,施琳轉過頭,銳利的目光射向風挽月。 風挽月一驚,趕緊低下頭,避開施琳的目光。 施琳瞇了瞇眼,沒再看風挽月。 傍晚時分,急救室的燈終于熄滅了,護士把江平濤從急救室里推了出來。他還沒有清醒,臉色灰白,帶著氧氣罩,死氣沉沉的。 一群人頓時一擁而上,七嘴八舌地詢問。 醫生說:“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安全起見,他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br>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的樣子,紛紛說:“好好好,沒事就好?!?/br> 不過,總有人說得那么言不由衷。 挨到這個點,每個人都已經饑腸轆轆。施琳發揮了女主人的作用,讓一群非親屬人士先一步離開,風挽月自然屬于非親屬人士這個行列。 她沒有開車,所以這會兒得先打車回公司,然后再開車回家。 坐上出租車以后,風挽月靠在座椅上,轉頭看向窗外霓虹閃爍的景象。腦子里的思緒漸漸明朗起來,江平濤沒有生命危險,那就意味著江氏暫時亂不了,可是他醒來之后還能不能繼續管理公司是個問題。如果他不能繼續坐鎮管理,那么又會是誰來接任江氏一把手呢? 崔嵬嗎? 還是江平潮? 前者太年輕,缺少威信,又是外姓,但是后者顯然能力有限。江平潮和江俊馳父子兩人都有一個很顯著的特點,那就是野心有余,能力不足,只不過江平潮年紀和閱歷擺在那里,比起江俊馳更老辣一些。 企業發生重大變故的時候,像她這樣的中層管理者最是難辦,站隊也不是,不站隊也不是,支持哪邊都不好。不站隊的話,新的權力掌控者一上位,她這個墻頭草肯定就被放逐了??伤钦娟?,萬一站錯了,那就是滅頂之災。 想來想去,風挽月還是希望江平濤能夠康復起來,重掌大局。 出租車把風挽月帶到江氏大廈樓下,她付錢下車,正準備走向地下停車場,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清脆的汽車喇叭聲。 風挽月回過身,一下就看到崔嵬的專屬座駕——純黑色的邁巴赫。 豪華小轎車又對著她按了兩聲喇叭,提示她上車。 風挽月只好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什么熟悉的人,才拉開后排座位的門,飛快地上車。她人還沒坐穩,崔嵬已經閃電般地壓過來,抓住她的下巴,將她摁在座椅靠背上。 “怎么,害怕被其他人發現你跟我的關系,到時候不好站隊?”崔皇帝眼神凌厲,嘴角帶著譏諷而冰冷的笑意。 風挽月心臟突突地跳,強迫自己扯開一抹笑容,巴結討好道:“崔總說的哪里話?我都已經是您的人了,怎么可能不站您這邊?”說著,她伸手去摟他的脖子,想去親吻他的耳根。 “小賤人!”崔皇帝拉下她的手,再次將她重重地摁在靠背上,眼神越發狠厲,“你心里想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我警告過你,別跟我?;ㄕ??!?/br> 風挽月忙不迭點頭,一臉真誠,“我明白,真的不敢?;ㄕ??!彼p輕用手去撫摸他的褲襠,五指如毒蛇般柔軟光滑,一點點挑逗他的神經,“崔總,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我離不開你,你知道的?!?/br> 崔嵬的表情終于有所軟化,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風挽月趁熱打鐵,環住他的脖子,輕舔他的耳垂,并用自己豐滿的胸部去蹭他堅實的胸膛,嬌柔嫵媚地說:“人家想要你了嘛!” 估計沒幾個男人能經得住這樣的引誘,簡直就是又sao又浪,就連坐在前排司機和周云樓都漲紅了臉。司機只能一本正經看著前方,盡量不讓后排座上的動靜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周云樓開了一點車窗,吹著冷風讓頭腦冷靜冷靜。 盡管周云樓對風挽月這種毫無底線的行為嗤之以鼻,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很會勾引男人,就連他都被她最后那句話撩得渾身發熱。 崔嵬一把摟住她如水蛇般扭動的腰,低頭在她頸上咬了一口,沉聲吩咐:“去酒店,訂房間?!?/br> 司機不敢耽擱,立馬轉向,往最近的五星級酒店開去。 周云樓也很識趣地先一步打電話訂房間,等他們抵達酒店的時候,后排座上的兩個人就可以直接進房間開搞了。 風挽月覺得他們這么干,確實有點過分,畢竟江家老爺子還在醫院里躺著,都沒清醒過來,她跟崔皇帝就跑到酒店滾床單去了。 不過男人嘛,精蟲上腦攔都攔不住。她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也實在沒辦法,反正睡一次是睡,睡兩次也是睡。 崔皇帝大概是有點惱火,進了房間就直接把她扔床上了,啥前戲都沒有,就直接戴套上陣了,還好她屬于那種濕得特別快的女人。 像她這種女人,白天的時候一本正經高貴典雅,一到夜里上了床,立馬風sao得不要不要的。不僅濕得快,床上功夫還了得,誰不喜歡水淋淋的女人,誰還喜歡干巴巴的女人??? 風挽月有時候會非常不要臉地認為,自己天生就是個勾引男人的妖精。除了那種對老婆特別死心塌地的男人,其他的男人只要她愿意,八成都能讓她勾上。 這一次崔皇帝掌握了主動權,風挽月就負責叫,怎么浪怎么來。這個叫床呢,其實也是一門藝術,女人好聽的叫床聲能讓男人更加開心,更加厲害。 崔皇帝被她激得越發兇猛,一邊痛罵她“小賤人”,一邊老漢推車,滿身腱子rou總算派上用場了,那叫一個揮汗如雨。 完事之后,崔嵬把套子擼下來隨手一扔,正巧扔在了風挽月的衣服上,白濁的液體淌了出來。他瞥了風挽月一眼,她往衛生間走去,沒有注意,于是他又把套子扔進了垃圾桶。 兩人都去衛生間洗干凈,躺在床上抽著煙裸聊。 風挽月吐了一口煙氣,說道:“崔總,您有什么決定,就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