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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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詡坐在妝臺前,看著明鏡里的慎言,不禁心下有些感嘆。 慎言正俯身,替她換上軟底的繡鞋。聽見聲音,抬頭看她。 劉詡抬起慎言下巴。肌膚柔滑,溫暖,沿指尖柔和地傳到劉詡心間。劉詡心中也柔軟下來。 十年,不過彈指一揮間。能留駐心中所想,真是不易。劉詡心有所嘆,目光也暗了暗。 “怎么了?”慎言探身問。 “是悰兒和怡兒。他們說以后不留在皇城里住呢?!彼齼簳r便被封到封地,對那種被拋棄的感覺,始終耿耿難忘。 “朕不想讓他們就番。留京可好?”劉詡看著慎言的眼睛。慎言目中微有波瀾,又亮又深,仿佛要把她吸進去。 慎言替她系上睡袍的飄帶,低聲道,“孩子們的心意哪定下來?等他們大些,真正定了性。到時,若真是想請您賜下封地,也請您恩準?!?/br> 劉詡深深地看著他,許久,長嘆,“朕也是庶出,所謂謫庶,言卿竟比朕還敏感?!?/br> 慎言辯無可辯,垂目道,“太子是謫占長,命定的君王。您的幾個孩子,都是您所出,不過是父親不同,若談謫庶,實是對您不敬。所以,在臣心中,只論長幼?!?/br> 劉詡拉慎言起身,讓他坐到自己身邊,“這話說得好。長幼是要有序,但你也不必如此謹慎。悰兒與怡兒,都是朕的孩子,自可活得自在些?!?/br> 慎言抬目看她,少有的堅持,“可既已經選定正統,其他的皇子,便也是太子的臣民。大齊立國,一切依法有度,只有按章行事,才不致有亂?!?/br> 劉詡怔住。日前,她還用法度的事與元忻論辯,現在由慎言口中道出,才知在雙生子留京一事上,自己也是感情占了理智的上風。 慎言已經重新起身,鄭重跪下,“還有,慎言既供職內閣,便也是臣工一員,也是太子的臣下。陛下若要還政,臣便不該以父侍身份,留在閣中。便請辭內閣首輔之職。允臣退居外后宮,專心侍奉陛下?!?/br> 劉詡苦笑,“你倒是退得干凈?!?/br> 慎言垂頭。 滯了許久,劉詡嘆氣道,“還政,只在這幾年,不過朕會再扶他幾年?!?/br> 這便是太上皇聽政了。 慎言得了這句話,再無可辯,叩首道,“臣愿為陛下和太子鞠躬盡瘁?!?/br> 劉詡拉他起身。攬到身邊。同六年前比,為生子而禁足外后宮養身的慎言,在繁忙與cao勞中,以rou眼可辯的速度,又清減了回去。劉詡疼惜地撫了撫他的背,低聲道,“等朕全退下來,你也退下來吧,朕再好好給你養養?!?/br> “……是?!鄙餮源鼓枯p聲。耳垂都暈上紅色。 門輕響。劉成躬著腰進來。替慎言褪下褲子,解鎖陽。 房里也沒別人,慎言也未再系回褲子。兩條光潔筆直的長腿就在袍襟里若隱若現。劉詡斜倚著床,目光被吸引了過去。記得宮變那幾天,慎言傷得很重。臀腿無一處好rou。整天也穿不上褲子,只得光著腿,俯在床上休養。 那些日子,每每探傷,看他傷得那樣重,就一陣陣后怕,“深入虎xue,也不是這么深入法……”記得有一回正趕上他上藥,看他疼成那樣,劉詡忍不住又訓了一頓。 “屬下也計議好了,不會有大事?!鄙餮钥偸沁@么溫言地把她的怒氣擋回去。 “這都不算大事?”劉詡輕掀被子,看傷處。本圓潤的兩瓣,青一道紅一道,傷得深的幾道,rou都翻起來了。太醫說再挨幾杖,人都要跛了。 “臣有底線?!鄙餮怨庵?/br> 身,被晾地劉詡目光里。頗不自然地辯了一句。 “是什么?”劉詡瞇起眼睛。 慎言自知失言,想收回來,卻不可能,垂著頭,滯了半晌,低聲,“不再讓她沾身?!?/br> 劉詡怔了怔,火一下子騰起來,“……胡鬧。你拿命當兒戲?”入了太后宮,又是中著毒,如何守這個底限?若他沒探出太后的底,又被侵犯了身子,難道要以死名節? “不過是一副皮囊,難道要用命去填,蠢?!?/br> 慎言傷后,臉色蒼白,被劉詡嗆了幾聲,索性垂下眼睛,“嗯。是?!?/br> 不只是一副皮囊,還有一顆心。以前,這顆心并無歸屬,所以,無論怎樣不堪,他都不在意??梢坏┙桓督o了一個人,便連同這副皮囊,也份外在意起來。時時告誡自己,此后,必是要干凈,純粹。 劉詡瞬間啞然。慎言鮮有這樣倔強的時候??粗簧硇虃?,一臉的堅定和理所當然的人,她不禁心頭發澀。 半晌,把被子輕輕蓋回去。 兩人都有些不自然。 良久,劉詡啞著聲音,打破沉寂,“卿的心意,我明白了?!?/br> “是朕想錯了。皮囊也好,心也好,都是慎言?!?/br> 慎言抬起微濕的目光看她。 劉詡柔著聲音,輕輕撫他額上疼出的冷汗,“是朕說急了。只是關心則亂?!灰乔涞?,朕,其實,都在意?!?/br> 慎言的眸子里,波瀾洶涌,到底沒盛住,一滴淚,滑落。似一顆圓潤的珍珠,落在劉詡心尖 …… 劉詡想得出神,目光透出柔和暖意。 慎言站在她面前,也有些出神。許是一樣想到了當年。 兩人相視而笑。 慎言當著她的面,除去身上最后一絲布料。玉質雕琢的身體,呈現君前。抬長腿,跨上床。劉詡眼前一花,慎言已經馴順地跪坐在她一臂身前。 似美好的佳肴,初承的甘露,任君采擷。 晨。 劉詡醒來時,慎言已經不在床側了。 “貴侍大人已經往閣里去了?!边B升過來稟。 劉詡點頭起身。不是旬日,不大朝。閣臣們卻仍是按上朝的點開始辦公的。 連升伺候著她坐起來,低聲稟,“皇上……皇貴侍大人求見?!?/br> 劉詡怔了下,才反應過來,“揚兒下島了?” “是?!?/br> 劉詡看了看窗外,天色才將將放亮。 “這么早?出什么事了?”劉詡急起披衣。 連升跟在后面服侍,一邊道,“昨夜,皇貴侍大人坐船下島,易了容,只帶了四五。兩人往城里去了?!?/br> 說是只帶了四五,可是那好幾十暗衛也必是跟著的。劉詡倒是放心。 “可能玩得太晚了。宮門落鎖前,沒能回來……”連升話說一半。 喔?劉詡頗詫異。玩得興起,忘了時辰?云揚可不是這樣的性子。 “大人倒是沒敢在外面過夜。半夜里,便悄悄潛回臨淵了?!边B升道,“四五留在了宮外?!?/br> 劉詡點點頭。多少人看著臨淵的四五帶個人一起出了宮,若無人看著他倆再由宮門回來,這漏洞可就大了。補救得倒是及時又周密,像是云揚作風。不過太監無旨便留宿宮外,是大過,禮監司會按例罰四五杖刑。 劉詡全明白了,云揚一早就過來,是求救來的。 ☆、保全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一更。最近又忙又累,這一章上周已經打完主體,但修改較大。好久才發一章,更得是精雕細琢的。希望大人人多多留評。下章瀟灑盡量快出。 凌晨的竹苑,安靜詳和。 天不亮慎言便醒了。室內,一片靜謐,窗欞外,天空微白。身側的劉詡睡得正沉,暖撲撲的臉頰上,掛著紅暈。慎言撐起身子,出神地看了一會兒。低下頭,極輕地在她頰邊印了一個吻。 一大早,吉祥站在宮門口,目送慎言走遠。 今天不是旬日,不大朝,但閣里是照點辦公的。即使今日陛下留宿,慎言也沒能多睡一刻。吉祥有些心疼地嘆了口氣。 石級小路上,有腳步聲由遠而來。吉祥轉頭去看。晨曦朦朧,來人身形修長,走得很快,晨風不時撩起他寬展的袍帶。 及近些,看清來人。讓人望之移不開眼睛。 吉祥略張了嘴,一時想不起這樣的人物,究竟是哪宮的侍君。 云揚停在石階前,喘了口氣。竹苑外只立著一個內監,一身褚紅官衣,居然是個總管。除此,并無其他奴婢。 回目,竹林掩映,整個竹苑仍沉在清幽、靜謐睡夢里。云揚簇了簇眉。他的確來得太早了。 人已經立在竹苑門口,吉祥不得不上前打招呼,“大人早安,您這是……” “臣侍請見陛下?!鼻謇实哪新?,夾著些焦灼。 吉祥垂著頭,悄悄撇撇嘴。沒見哪個侍君一大早追到人家宮門口來見陛下的。 “回大人,您來得也太早了。這時候,陛下仍未起身呢?!奔榛亓嗽?,復又笑模笑樣地上前道,“大人,容奴才多句嘴。就算陛下起了身,也有一身的事務,也不是大人想見就得見的。您若真著急,也得先把牌子遞到御前,等陛下空了,再召您呀?!?/br> 云揚微簇了簇眉,抿嘴不語。 吉詳話盡于此,也不再多言,躬了躬身,退回竹苑。 望其門而不得入。云揚抬目看了看天,天色將放明了。 “怎么了?”竹苑里,連升路過門口。 吉祥抄手站在回廊,撇嘴道,“不知是哪宮小侍,竟敢來貴侍宮門前請見陛下。哎,中宮大人久不在宮里,這規矩都松懈嘍?!?/br> 連升詫異,中宮治下頗嚴,人雖不在,但整個外后宮,并未有人敢妄行。是誰這么大膽?他心下好奇,探頭向院門外看了一眼。 “哎呀……”他輕呼了一聲,“這是云貴侍呀!” 吉祥見連升飛跑出去的背影,愣了一瞬,也慌了神,忙招呼人復又迎了出去。 云揚駕臨,整個竹苑都被驚動。不少人都悄悄地在遠處屏氣凝神,蹺足觀看。 不是竹苑的奴才沒規矩,實在是這位云貴侍太過神秘。入宮八年,竟無幾人見過真顏。如今得見真人,才知這樣的風采,怪不得陛下圣眷。 云揚被讓到竹苑正堂。 不一會兒,連升奔了進來,喘著氣,“陛下駕到?!?/br> 大家都心里一震,陛下來得可真快,可見對皇貴侍是真上心。 話音未落,見劉詡只披了件長衣,急步進來。進得堂來,緊走幾步,一把拉起撩衣下拜的云揚。 云揚手指冰冷,顯是凍了一段時間。劉詡不禁皺了皺眉,“早上湖面寒氣重,就這么過來,也不多穿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