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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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墨亭眉挑了下,“到底出什么事了?” “在家時,一次父親酒醉,說過,要想征服一個女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讓她懷妊?!睉翦\閉著眼睛,睫毛卻全濕了,微微笑著,卻抑不住淡淡的憂傷。 原來是為情。藍墨亭了解地嘆氣。 “他一生有無數女人,可懷了他孩子的,只有母親??赡苓B父親也沒意識到,他不愿讓不相干的女人懷上他的骨rou,因為,他只愛母親。他本就是這樣的人……”戶錦咽下后半句。 藍墨亭看著不同以往的,落寞挫敗的戶錦,心里嘆息。如何征服一個女人,他不清楚。但要征服一個男人,恐怕只有讓他先被愛禁錮??磥?,是劉詡先于戶錦,做到了。 “……鎖陽很難受……”戶錦的心事慢慢流淌,面對藍墨亭,他不想設防。 藍墨亭心里也難受起來。 戶錦自嘲地笑笑,“該有多難受,她肯定不知道?!卑l乎情,他卻無法止乎禮,對那和暖笑意,溫存撫慰的渴望,迫得他方才幾乎就要拋下一切牽絆,隨心而動…… “不能解,真的不能解。只有這樣,到底還能讓我記得……她……先是我的君上……”戶錦一拳擊到地上,砸出深深的印子。猶如他心中巨大的,無法填補的空虛。那銀絲,不止鎖人,更鎖心,鎖情,鎖住全部理智壓制也制伏不了的,欲望。 藍墨亭再聽不下,探手,握住戶錦緊緊握著的,冰冷的手,“別這樣逼自己?!?/br> 戶錦悵然笑笑。不再說話。 午后的艷陽下,他渾身冰冷。他倔強地把頭又埋回臂彎里,從心到身,疼到骨子里,可他,必須獨自熬過去。 黃昏。 竹苑。 劉詡坐在慎言床邊,看他喝藥粥。 經過昨夜,兩人都有了新的覺悟。相對而坐,說不清的感受。 “方才閣里傳過來消息沒?”劉詡找到話題。 慎言明白她提的是什么,放下碗點頭道,“傳過來了,宛平郡主現任西北郡守,若是封疆,恐太早。何況她還懷妊,生產過后,您再頒布明旨,連著孩子一起封了,更添皇恩浩蕩?!?/br> 劉詡同意,“先提一等郡主吧?!?/br> “那是自然?!鄙餮砸嗤?,“賜封號永安可好?” “永安?”劉詡心里默念了下,展顏笑道,“很好,很好?!?/br> 明亮的笑意,象在眼前開了一朵芙蓉。慎言怔了片刻,垂下目光,微微挑起唇角。 “兵馬司傳信進來沒?” 慎言挑起唇角笑道,“傳進來了。南北換防,他們都很緊張。不過屬下認為,北軍有裘榮,當穩固,而中宮大人既已經表明了態度,南地的調防會很順利?!?/br> 劉詡正色點頭。今日,戶錦交托南地的行為,雖令人震動,但也不是意外的事情。她早派了五萬北軍駐在秦,云逸都調回京城了,那五萬人仍是鐵打營盤般,不撤不換。戶錦不會不明白她對南境的意圖。 其實比較令她意外的,是戶錦的硬氣。一直以來,她對戶家、對他可謂處心積慮,軟硬兼施。諸多手段無一不透露著同一個訊息,那便是來自一國之主的莫大壓力。她不清楚戶錦肩上能扛多重的擔。這一次,他硬生生扛下了。雖然艱難,但從未松口放棄對南軍的責任。 如今,在他認為水到渠成的時機,他果斷地退了這一步。而此刻這一退,無疑加重了留駐南軍的份量。 他是真正的,攻城掠地的大將軍,從來出手,計算得失,再不利的情形,也會尋找戰機,以期最大化利益。 劉詡真心欣賞他這一點。 等著劉詡沉思完,慎言含笑主動報備,“忠信也傳信兒進來了?!?/br> “他倒是真心向著你?!眲⒃偢锌?。明明是自己提拔任用了戴忠信,卻仿佛他更傾慕慎言似的。 “忠信也是早與中宮大人心有芥蒂,才會諸多挑剔。他是言官,參誰都有他的理。不過這一回,的確是戴大人有些心眼窄了?!鄙餮灾锌显u價。 劉詡笑著點頭,“你倒是中正,有點首相的樣子了?!?/br> 慎言很正式跪坐起來,“謝陛下厚贊?!?/br> 劉詡笑著扶他肩。慎言抬目看她,笑意就掛微挑的眼線唇角上,無須說話,韻味自然天成。 多日來,鮮見慎言這樣輕松隨性,劉詡徹底放心了。 “呃,主上……”慎言趁著氣氛大好,小心開口,話說一半,就被劉詡止住。 “正如你知道我想什么一般,你的話也不必說了?!眲⒃偤此?。 慎言愁了。 要躺三天,以前傷再重,也躺不住這么久。何況外面那么多事要處理,總不能讓大臣們老往外后宮里傳紙條吧。 “不用歇三天那么久?”劉詡斜目看慎言臉上生動的表情。 慎言馬上接收到話外的訊息,往床里縮了縮,老實地躺下。 劉詡笑,吩咐人進來收拾。忙了一天,她也累得緊。和衣躺在慎言身邊,聽著他微亂的呼吸,沉沉睡去。 ☆、皇貴侍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人們留評。 感謝以下大人的投喂。 小龍蝦南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1112 13:54:51 ta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1112 13:48:35 云開霧散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1112 13:21:44 文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1112 12:56:08 ddll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1112 08:37:37 文風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1112 02:52:14 月最末一天。 宣平帝于正德殿升大朝。 滿朝文武,按品階站班。品服顏色由深至淺,從殿內一直延伸到殿外。 劉詡坐在高高御座下,展眼望去。官員們皆屏息垂目,眼觀鼻鼻觀口,肅立。有值星官唱報,百官三跪九叩。滿大殿,肅穆莊嚴,人數雖多,卻掉針可聞。 值星官又一次唱報。 眾人向兩側,留出中間一條鋪著華麗紅氈的通道。由殿外階下,奉召,穩步走上一人。修長的身形,一身墨藍色官袍,襯著瑩潤的面色,越顯眉目清澈,如畫如詩。 眾官皆靜。目光隨來人走動。 走到御座下,“臣,慎言,參見陛下?!?/br> 慎言聲音不高,卻明朗清晰。他撩衣跪下,三拜九叩,穩重全禮,待起身,抬目看了劉詡一眼,眸子清亮。 劉詡目中含笑,輕輕頜首。 有太監捧召上前,高聲唱念。 念畢,慎言跪接。 劉詡高階上走下來,親自扶他起來,和煦道,“言卿,今日,朕鄭重以閣臣之責相托,望卿心念我大齊萬千百姓福祉,輔朕實現大齊之中興?!?/br> 慎言后退一步,跪下,“是,臣定殫精竭慮,永不負君恩?!?/br> 身后眾官皆嘩地一聲跪下,齊聲道,“臣等愿為大齊百年福祉,殫精竭慮,永不負君恩?!?/br> 劉詡立在殿上,執慎言手,胸中激蕩。這就是她的慎言,當朝首相。沒有惶恐的自謙,也不矯情造作,只堂堂正正地受了封。愿鞠躬盡瘁,只為實現陛下您的宏圖,這就是慎言話里的意思,亦是他的心愿。 忽然,外殿傳來些喧嘩聲。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被人扶著上來。竟是三朝老臣胡唯觀。 “陛下,老臣上朝來遲?!遍w老踉蹌跪下。 劉詡忙過來相攙,喚人搬張軟榻來。 “閣老病了許久,不好生將養,跑來再著了暑氣?!?/br> 胡閣老歪在榻上,喘了半刻,道,“老臣病重,賦閑在家已久,今日登殿,實是有要緊的話要稟?!?/br> 劉詡安撫道,“好好好,閣老講吧。我們都聽著呢?!?/br> 胡閣老昏黃老眼瞟到慎言,又轉目找人。 “戴忠信大人何在?” 御史臺首臣戴大人被點了名,上前,“閣老安好?!?/br> 胡閣老冷笑,“御史臺如今都蒙著眼睛?大人帶的好班?!?/br> 戴忠信臉上變色。 “后宮可得干政?你們不參不勸,還要御史臺做什么?”胡閣老霍地瞪起眼睛。 眾人都看慎言。慎言抿著唇,站在劉詡身側,不言不語。 戴忠信拱手道,“閣老上言差矣。后宮有太后,慎言大人在外后宮?!?/br> 胡閣老愣住,“歪纏?!?/br> “不敢?!贝髦倚耪?,“外后宮是陛下的夫侍,若事陛下,必是大齊最優秀的男子,對不對?男子生而為國,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有沒有錯?放著大齊棟梁不用,大齊還要不要任人唯賢?” “你……”戴忠信三問,連環相扣。事關皇上私事,與公事混在一起,還真不好駁。胡閣老一口氣被噎住。 “難道依你言,連平老太后也要出仕了?”胡閣老緩過口氣吹胡子。 “那倒不能。她老人家在內后宮,守著對先帝的思念,為國祈福呢?!?/br> 胡閣老被外后宮,內后宮地繞了一圈,咳道,“大人不必東拉西扯,當知老夫意思。立朝之初,亦有女主出世。皆因妄信中宮,后宮干政,才導致大權旁落……” 戴忠信長長舒口氣,“大人,這您倒可放心嘍。慎言大人不是中宮……” “你……我不是這意思?!焙w老是實打實的梁相一派。戶錦,就是他們的心頭珍珠。不知怎么,幾句話就被戴忠信把戶錦牽進來繞進去。他心知不妙,激動地咳起來。 眾人都瞅戴忠信,心道大人你這說的是啥話? 劉詡也被他氣笑,“閣老不是這個意思?!?/br> “道理也差不多。中宮大人主持外后宮,自有法度。慎言大人行走朝堂,也不該用侍君身份,臣是這個意思?!贝髦倚攀樟送崂p的嘴臉,一臉正色。 “喔?!眲⒃傋龌腥粻?。眾人也都恍然,頗贊許地低聲議論。 “朕明白了。朕許卿,從此外后宮的人若行走朝堂,皆用自身官階,也有上官所轄,有過必罰,有功必獎,必不會壞了朝堂法度。閣老可放心,他們幾個若有不妥,您身份持重,就親自教導,也是可以的?!眲⒃傕嵵乜粗w老,順帶著把以后別的侍君入朝之路也鋪了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