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靈契?!币笮S狠狠的吐出這兩個字,吹簫聽到這兩字,臉色也一瞬間難看到極點!靈契,在立林界被認為是最惡毒的手段,他不單純是一種類似與奴隸契約的手段,更加陰狠的是,一旦被種下靈契,整個人都會被契約改造,倒是便算不得是一個人了,更像是活死人傀儡一般,所有的修為本領通通都沒有消失,可修為就會被定格在定立契約的那瞬間,若想增長修為,便需要契約人像是煉制傀儡一般,用各種天靈地寶煉化,不僅痛苦至極,還要看契約人的臉色,更重要的是,被定下靈契的人根本就無法違抗契約人的命令,便是契約人叫你去死,縱然你神志有多不愿意,身體也會照做。靈契承受者和契約者之間的關系緊密至極,契約者若需要承受者,只需要念動契約,付出靈氣為代價,就可以將承受者隨時召喚過來。 這比要殺了吹簫還叫他痛恨! 吹簫的眼神宛若利劍般戳向荀佳,恨不能立時沖過去結果了他。然而,他只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們走吧?!?/br> “嗯?”殷玄黃挑了眉頭,“阿簫不氣嗎?” 吹簫臉色仍舊陰沉的可怕:“氣,如何不氣!但兆周閣終究是一大門派,若掌門被人殺死了,事關門派顏面,不論如何,兆周閣也不會放手,我知道你很強,可這些人若不停的找麻煩,也很煩人,我如今已經叫他氣著了,若為了他在叫今后的日子過得不得安生,不值當!” 殷玄黃聽吹簫如此說,倒是笑了,也不多說什么,只招來了自己的行路法寶——彌天云,拉著吹簫踏了上去。 而就在他二人破空而去之時,癱在地上的荀佳瞳孔猛然放大,臉上呈現出一種極其恐懼的神情,而后整個身體爆成一團血霧,再不復存在。然而,不多時,一個縮小的荀佳飛速的沖出來,想要沖破血霧,逃出生天,可那血霧仿佛有生命一般,一窩蜂的圍上來,將小荀佳包裹過,凄厲的仿若來自地府的慘叫,回蕩在大殿中,殿外卻無人知曉。足足一盞茶的時間,那慘叫聲方才停止,那血霧也在半空中慢慢消散,變成灰撲撲的塵土,散落在這大殿當中。 而在望海譚想法子哄戀人的煥無猛然間抬頭,瞇起了眼睛。 ‘你兆周閣閣主罪該萬死,已誅于我手?!?/br> 殷玄黃最后朝兆周閣看了一眼,抓著吹簫的手,御空而行。 居然膽敢在我的人身上下烙??! 第45章 得知身份 彌天云乃殷玄黃榮登大乘之日,費了極大的功夫取了一片漸漸散去的劫雷,經歷七七四十九年方才煉制而成的,不僅可做代步的法寶,日行十萬里。若發動起來,更是萬雷齊發,因曾是劫雷,威力更比普通的雷電要大上三成,更加恐怖的是,此云同殷玄黃心意相通,指哪打哪,甚至可追蹤出數千里。乃是殷玄黃留下的為數不多的法寶。 吹簫踏上彌天云,只覺得如履平地,甚至連微風都感覺不到,若不是身底下的景飛快的想后掠去,便是以為站在原地。 “你要帶我去哪里?”吹簫側頭看身旁的阿玄,那人側頭笑,“帶你去看我出生的地方?!?/br> 吹簫一怔,殷玄黃握著他的手:“對阿簫來說,現在的我是陌生的,可我想,若你愿意,便可以了解我。我會帶你去,我的出生、成長、師門、友人……所有的一切,只要你愿意?!?/br> 吹簫沒有說話,定定的看著阿玄,忽然開口:“阿玄,你為什么會心儀于我?”他的神情、語氣都是困惑的,原本并沒有辦法問出口的問題,如今便自然而然的出口了。 殷玄黃微微一頓,側頭詢問的看他。 吹簫并沒有等他的回答,又略帶著些急切的道:“你看,你我的距離如此的遙遠,你乃大乘巔峰修士,活了不知幾宰,在這立林界不知見過多少驚才絕艷的人物,簫雖與卜算之術上有些許作為,可終也只是平凡人也,為什么你能心儀與我?且當日你我并不相識,我那日如此輕薄與你,你為何不氣?為何我體內的陰氣一遇你便莫名的褪了?” “你近來都在想這些嗎?”阿玄停下彌天云,轉頭看吹簫,帶著點嘆息,還有一絲輕松。 吹簫點頭:“我不能欺騙自己,若不問,即便我熟知你的一切,也無法同當日在大雍一般同你相好?!?/br> 殷玄黃微微蹙起眉頭,但很快,他又笑了,俊逸的容顏舒心愉悅,那瞬間仿若連云彩都歡快了幾分,低沉的嗓音溫柔而快樂:“玄很高興,簫愿意如此坦誠?!碑斎赵诖笥?,他未曾坦誠以待,安危共濟,導致阿簫傷心至極,乃至對他有心結至今?,F今,簫愿意將自己的顧慮說出口,便是兩人的希望,“簫即問,玄便會回答。這也是我要帶阿簫去我出生地的原因。待到了無邊海,你便會明白?!?/br> 阿玄神情坦然,眉目清朗,叫他神情緩和了許多,阿玄愿意如此,也許事情并非很糟糕。 隨后他便被殷玄黃從后面攬入懷里,屬于那人的氣息密密的包裹上來,叫人有一種恍惚的感覺,一只好看的手覆上了他的眼睛,耳旁是他細心的解釋:“此處離無邊海仍有千萬里之遙,我們要加緊些趕路,我若全力催動彌天云,以簫的實力總歸會有些難受,尤其是眼睛,彌天云速度過快,你若睜眼看,于眼力有損?!?/br> 吹簫‘嗯’了一聲:“無需在意我,你只管走便是?!焙么踝约阂彩侨诤掀诘男奘?,成個法寶難道還能怎樣不成? 阿玄應了,隨即吹簫便立即覺的一股勁風迎面而來,將衣物緊緊的壓在身上,五臟六腑皆宛若前世坐的云霄飛車,似乎都偏離了原位,叫他很是難受,頓時大駭,他都已經用生氣護住了周身,沒想到這云彩的速度居然快至此!大乘巔峰,只是形象中的概念,這一刻,吹簫似乎有些理解了。你看阿玄,站在云上,連片衣角都未動,還要費神駕馭這等法寶,修為之間的巨大鴻溝瞬間橫在兩人面前。 但那難受只維持了一瞬間,顯然阿玄很快察覺了他的困境,將身上的絳紅色袍解開,披在了吹簫身上,帶著若有若無的清冽香氣,那些癥狀便瞬間消失了。吹簫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眉眼間松了些許。 兩人御空而行,很快便到了無邊海上空,無邊海是中林界最大的海域,足足占據了整個龐大中林二分之一的面積,最深的地方更是有百萬里深,而殷玄黃的誕生地,便是在這無邊海最深處的玄黃峰礦的最中心。玄黃峰礦乃乃是一座玄黃鐵精礦,高兩萬里,周身盤繞著玄黃金氣,玄黃金氣乃天地之重寶,一縷玄黃金氣便重達千斤,是以,玄黃峰礦才會沉在整個中林的最低處。這玄黃金氣乃是煉制法寶珍品,任何法寶內加入一縷玄黃金氣,便能增加三成威力,且對于靈力有極強的穿透能力,等閑修士,擁有這樣一柄法寶,只要戰力不弱,便可有五成勝率率越級而戰。 殷玄黃在這樣的地方長了百萬年,吸收了玄黃金氣不知幾許,便是不用上陰煞之氣,但憑rou身,也是極強,他便是什么都不做,單站著,等閑分神期修士全力一擊也奈何不得他。海底百萬里與他來說,自然是輕松的,可那龐大的水壓,對吹簫來說,卻是致命的。 對此,殷玄黃自有法子。 彌天云停在了無邊海一處的上空,吹簫向下探望,四周一片海水,只遠遠的看到水面上一兩點的黑影,想來是不知據此有多遠的海島,阿玄的家竟是在這種地方?這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人類會選擇的居住地,原來阿玄說自己的家在無邊海,他還以為是在無邊海的海岸旁,原竟真是在海上!那阿玄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說,他究竟是什么?! 吹簫正想到關鍵的時候,忽覺一只手探道他的臀部,捏住了自己的一瓣屁股瓣,頓時一驚,還未轉頭呵斥,便被阿玄搶先:“阿簫不要動,我們要往海域深處,那里的環境并不是你應對的了的?!?/br> 阿玄也未解釋更多,吹簫便覺得一股氣息,從后臀處涼涼的浸潤進來,然后身上的衣物瞬間換了一身,原本黑青色的外衫,轉眼變成流轉著暗紋的絳紅,襯著小伙子如玉的臉旁,格外的好看。 “要下去了?!卑⑿徽f了一句,彌天云便瞬間沖著下方直沖而去,沒入海面的瞬間,沒有激起任何漣漪,仿若一滴水珠,融入河流。 很快,彌天云便沖入了海下萬里處,這地方的水壓應強大的不得了,吹簫卻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他低頭看去,只見身上的絳色衣衫正發出微微的光芒。此刻,他也清楚的知道,這衣衫是他自己的法寶,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不會有錯,可怪的是,這東西是哪里來的,他卻一點也不知情。 殷玄黃見他抬手打量外袍,就低低的笑了:“簫以為玄黃印就只是一方印記?” 吹簫睜大了眼睛:“這是玄黃???!” 阿玄點頭:“自然,只是玄黃印要發揮威力,所需的靈力極大,如今以簫的實力,最多只能堅持半盞茶的時日,是以現今,簫萬萬不可離我左右?!?/br> 不離左右?吹簫忍不住咬牙,這人的手還放在自己的臀部,方才他便是從此處灌輸的氣進來,難不成他還要一直摸著不成? 怎么想怎么覺得這老混蛋是故意的,吹簫冷笑兩聲:“難不成堂堂大乘巔峰修士,控制個法寶還要直接接觸才成嗎?倒叫我大開眼界了!” 阿玄哪里舍得把手離開,簫的臀部又窄又俏,rou感十足,此次機會難得,這人便理直氣壯了:“玄黃印乃有主的印記,如今我強行灌注已是極限,若阿簫離我周身,恐有些危險?!辈坏却岛嵒卦?,他便催動彌天云加快速度朝下沖去。 若是大乘巔峰修士無恥起來,那便是無人能敵了。吹簫嗤笑一聲,也不奢望自己能掙脫那人的掌控,只把頭轉向一旁,彌天云帶起的水流驚擾了不少的水種妖獸,在黑暗的海水里,吹簫身上發亮的玄黃衣根本就像是一個香噴噴的魚餌,引來無數貪婪的視線,能輕易承受如此水壓的法寶,必然是重寶。 很快,這片海域便引來了不少的海中霸主。吹簫環視四周,越看越是心驚,吞天海蟒、深水電鰻、剃鯨鯊魚……全都是在海獸榜上面有名字的兇獸!他忍不住握住了拳頭,心頭緊張起來。 阿玄見他這個樣子,便有些心疼,右腳往前踏上一步,一股看不到的音波猶如波紋般朝四周彌漫開去,他墨色的眸子冷冰冰的環視一周,一抹赤黃色彎月在眼中旋轉。 那波紋接觸到海獸軀體的瞬間,劇烈的疼痛便席卷了海獸的全身,修為差些的,身軀上直接爆出一團團血霧,劇烈的翻滾后漸漸沉入更深的海底。 此后,但凡和阿玄對視的海獸,身體都有一瞬間的僵硬,而后猛然轉頭,抱頭鼠竄。吹簫忍不住驚嘆的看著阿玄,這便是大乘修士!如此的強悍!叫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被心上人用這種目光看著,殷玄黃顯然很享受,甚至激起了他為數不多的虛榮心,一路上越發的顯擺自己的能力。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三個時辰之后。 遠遠的,吹簫便看到一座周身盤旋著云霧的大山,仙云渺渺,發出瑩瑩的燦色光芒,美麗至極,那些云圍繞著山悠閑的飄蕩,有一瞬間,吹簫還以為自己身處陸地。 阿玄停下來,指著遠處的大山道:“那是玄黃精礦,周身環繞的便是玄黃金氣,而我,便出生在玄黃精礦的最中心?!?/br> 玄黃精礦!玄黃金氣!吹簫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這兩樣東西不管哪一樣,都是在外面被無數人爭搶的,而如今,這里居然有這么龐大的數量。更何況,關于玄黃金氣和玄黃精礦還有一個傳說。 吹簫瞪大的眼,喃喃的道:“傳說,玄黃精礦和玄黃金氣全都是由開天之寶玄黃石催生而出……殷玄黃,玄黃……”吹簫不敢置信的看著身旁微笑的阿玄,一個荒謬的想法漸漸形成。 第46章 愛記仇的家伙 殷玄黃見他如此,便知道阿簫定是猜著了些許端倪,也并不急于解釋身份,只拉著他直直往玄黃精礦山上飛去,不久,眼見著那赤黃赤黃的山體就在眼前了,阿玄的彌天云卻并停下,竟直直的朝那堅硬的山體撞去,阿簫雖吃了一驚,但并未失態,阿玄又不是傻子,難道還會還會做自己撞山的蠢事嗎? 果不其然,當彌天云接觸到玄黃精礦的瞬間,阿簫便覺得渾身上下像是被澆了一層涼水,薄薄的附著在身上,然后,那山體便像是不存在一般,一行人便輕而易舉的融入了進去。 西門吹簫眼前一暗,接著又是一亮,便已然立在一座空曠的大廳中,說是廳堂,倒不如說是個小小的廣場,四周仍舊有凹凸的礦體,頭頂是根根直立的玄黃精礦筍,只地面宛若鏡面一般平坦,赤黃的一片,人走在上面便能看到自己的身影。此地一片空曠,唯有這小廣場正中,凸起一個小小的臺子。 殷玄黃收起了彌天云,放開了一只抓著吹簫臀部的手,牽著他朝前走:“此處乃我的府邸,你體內有玄黃印,在此處,簫即便不需玄黃印,也可行動自如?!?/br> 吹簫低頭一看,身上的玄黃衣果然已經褪去,既然阿玄說此處安全,那吹簫也不客氣,直接朝著小廣場中央的臺子走去。一邊走,一邊驚嘆,如此旁大的玄黃精礦脈,若叫世人知曉了,即便這里是無邊海的最深處,也少不得宛若飛蛾撲火般而來。而與此同時,他甚至發現,這地面上的玄黃精礦隨著同小臺距離的縮減,顏色越發的深邃,而那小臺顏色更是濃郁的近乎赤紅,進了吹簫才發現,這小臺子竟是一個碗狀,那最凹處,色澤竟赤紅的近墨色。 阿玄走近,用手觸摸那下凹處,微微一笑,轉頭看向阿簫:“這便是我誕生的地方。最初,這里就只是海水,我落在無邊海的最深處,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有了這小小的石臺,托著我,接著就是這個洞體,而后,慢慢的,慢慢的有了這座山,這個過程很漫長,無邊海的霸主都不知換了幾凡,這周遭的境況也不知變幻了多少,唯有此處不變,這里是整個立林界的最低點。所以,我便只能誕生在這里,負責鎮壓天地煞氣,穩固剛成型的立林界?!?/br> 吹簫渾身一震,一眨不眨的盯著阿玄看,心中有所猜測是一回事,如今親口得到驗證又是另外一回事!那可是開天九寶之一的玄黃石啊,要是拿上輩子來說,那就跟盤古的開天神斧是一個級別的存在??扇缃?,這人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身旁。 吹簫忍不住伸手去碰觸阿玄的臉,溫熱而真實。 阿玄卻被吹簫此番傻乎乎的樣子弄的發笑,他握住吹簫的手:“簫可別摸了,是真的?!?/br> 吹簫這才如夢初醒,不確定的問道:“阿玄便是玄黃石?” 殷玄黃笑著點頭:“我是?!彼麪恐岛?,將阿簫的手按在那石臺之上,“阿簫隨我來?!?/br> 去哪?阿簫還未問出口,眼前便忽而閃過一道白光,便失去了知覺。 ……好黑,好暗……這里是什么地方? ……我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些又是什么?討厭的感覺…… 一年又一年,冰冷無比的氣不斷的涌進來,越來越冷……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吹簫清醒的時候,實際上是有些慌亂的,他所處的境地似乎有些詭異,他能清醒的記得自己是誰,可卻又有截然不同的另一種感受,仿若體到了旁人的人生。但,沒過多久,他便平靜了下來。 因為他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在體味旁人的人生——這應是阿玄的人生,那樣懵懂而純白的意識,正是剛開了靈智的玄黃石。 日復一日的生活枯燥到極點,吹簫只覺得陰冷,過了也不知幾許,玄黃石的意識越來越激烈,隨著修為的增長,它放出神識,整個立林界的大地上一片生機盎然,無數物種萌芽,又有無數物種死亡,悄然生長的綠苗,枯萎腐敗的花朵,生物們爭奪大地的資源,彼此廝殺、有相依相存,這世上每一刻都迸發著生命的絢爛花火。天地間誕生的無數生靈,或沉寂下去,或崛起,立林界的霸主換了一代又一代。 玄黃石都一一見證,它產生了強烈的愿望,承擔了立林界絕大部分煞氣的它,也渴望能在這多姿多彩的世界中走上一走,親自參與到那些物種當中去。 那種對于世界單純的期盼和喜愛叫吹簫震動,純白且干凈,玄黃石幾乎是主動去吸取那些叫他難受的氣來,日復一日的陰冷,而后又不知過了多少年,吹簫都幾乎迷失在這種單調而枯燥的生活中時,而后忽然的,他醒了。 吹簫張開雙眼,一股滄桑的氣息自他眼眸中散發出來,仿若行將就木的老人。阿玄看著他,握住他的手,輕聲的喚他的名字:“阿簫,阿簫,阿簫……” 宛若剛緩過神般,吹簫怔楞了一下,那股叫人心驚的滄桑迅速的從他的眼中褪去,長長的睫毛扇了扇,他露出一個恍然若夢的神情,然后終于恢復成之前的樣子。但阿簫清楚的知道,自己終究是有什么不同了,他的心境修為增長的厲害,他能保證,若是生氣足夠,他便是一只修煉至出竅期都沒有任何隱患。這是非常非常巨大的頸部,一時間,他不由的錯愕至極,然而當視線接觸到殷玄黃的臉時,他又隱約明白了什么。 這人的額頭上有隱約滲出的汗珠,眼中也有著疲憊,似乎剛才和什么人經歷了生死之戰似地,要讓一個大乘巔峰的強者露出如此疲態,顯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有一種感覺——剛才那種奇妙的旅程,正是玄黃石做的。 雖然阿簫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當他的手觸到那石臺的時候,簡直就像是進入了輪回,但只有靈魂經歷了無盡的時間洗禮身體卻停留在原地。 這對他來說,完全有著說不盡的好處。修士修煉,若想走得長遠,需的心境修為和靈氣修為并重,甚至對于天賦者來說,心境修為更為重要,但心境修為,并非一日之事,許多時候,得需要時間的堆積,如今他卻在短短的時間內做到了。這里除了開天之寶玄黃石又有誰能做到?! 吹簫反握住殷玄黃的手,微微用力。那老妖怪一時間眼睛都亮了,阿簫可是原諒他了?不再計較了?!是吧?是吧! 吹簫看他這副不自覺期待的樣子,便由衷的想笑,此時此刻,非常奇怪的,那些對于殷玄黃不坦誠的怨恨,因被隱瞞而產生的痛苦,似乎都已經遠去,再想起來,雖然仍舊覺得那時候的玄黃石非常的欠揍,可卻不再產生強烈的痛苦,甚至于阿玄的身份,他的反常、可疑,都仿佛不再是問題。 因為他的心很堅定,他的眼看得前所未有的清楚——這顆臭石頭,不論最初的目的是什么,現在,他心儀自己,深刻的。并且,他不會傷害自己。 也許,曾經的吹簫需要知道所有真相,才會安心,可現在的西門吹簫不用。 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吹簫神色淡然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問了對方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而后呢?” 而后?殷玄黃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吹簫說的是什么,便接道:“后來,天地圓滿,天道降下大功德,依著多年的修為,靠著這些功德,我便化形了?!彼m有些遺憾沒能帶著吹簫接著經歷自己的過去,可也明白護著一個人的神識在記憶中回溯是多么困難的事情,若非身處自己的誕生地,有玄黃金氣護身,哪怕有大乘巔峰的修為,他也萬萬不可能帶著吹簫經歷如此之久的歷程。 可是,好像都沒有什么用處。殷玄黃有些沮喪,他還以為吹簫的心境增長許多,興許能將以前的事情放開,好叫他一親芳澤。如今看來,他的心上人可比想象中的更加記仇。這可如何是好呀! 吹簫敏感的察覺到玄黃石的忐忑,不由愉悅極了,如今心境修為的增長,最明顯的好處便是,他現在能更加敏銳的察覺到周圍的變化,尤其是在他刻意留心的時候。 這顆臭石頭不安了。 西門吹簫伸手輕撫那石臺,輕快的想,這種占盡上風的感覺,好極了,唔,還需繼續保持,這塊石頭,得償還自己曾經的痛苦。 ……從某方面來說,殷玄黃想的沒錯,西門吹簫還就是一個小心眼愛記仇的家伙。 第47章 坦誠 殷玄黃帶著離了無盡海,彌天云仍舊是彌天云,跟來時沒什么不同,可那境遇就大不同了,原先是那臭石頭仗著自己修為高,美滋滋的占便宜,這會子可老實的不得了,那彌天云也乖巧巧的飛,半點不見顛簸,吹簫悠悠然的坐在云端,一手撐著下巴,瞄著不遠處的景色,不知在想什么。 殷玄黃心中實在有些忐忑,若說在之前,他不能把吹簫的心思猜出八九分,六七分總是有的??蛇@會兒,他便覺有些玄乎,捉摸不透了。你看這人神情淡然,便是跟他說話時,也不是愛理不理的,可眼睛里那點子似笑非笑的神色,看了就叫人覺得心里莫名的虛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