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節
秦水瑤怒極反笑,“呵呵呵……玉樓春,你是不是覺得你已經把我給毀了,現在可以用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來取笑我了?” 玉樓春還未開口,她忽然咬牙切齒的又道,“告訴你,不可能,絕對不會有那么一天!” 玉樓春隨口問,“然后呢?你又攀上什么高枝了還是傍上哪棵大樹了?” 秦水瑤冷冷的笑,“玉樓春,不用瞧不起我,其實本質上咱們倆個一樣,是,我是攀上司澤海了,我付出青春和rou體,換取他的錢財和權利,那你呢?你敢說你就沒有利用過慕容秋白和向東流?你還不是一樣陪他們睡?甚至,你比我還下賤,我好歹只睡了司澤海一個,你呢?左擁右抱,放蕩至極!” 玉樓春嘲弄的道,“秦水瑤,你錯了,我和你永遠不會一樣,司澤海有家有室,你頭上永遠摘不掉那頂小三的帽子,看來王永香還是沒有把你打明白,你搞不清自己的身份,你永遠都沒有辦法正大光明的走在人前,因為不會有人承認你,別人看你的眼光永遠都是鄙夷的,而我和秋白、東流,我們是真心相愛,男未婚,女未嫁,走出去,只會被稱頌成一段佳話?!?/br> 這番話像是打了秦水瑤一巴掌,把她心里深藏的、不愿觸碰的難堪和恥辱都激發了出來,她臉白的像是鬼一樣,半響,忽然笑起來,笑聲絕望,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墮落,“是,我是小三,可那又如何?錢我有了,身份是個什么東西?呵呵呵……只要有錢,就是乞丐也能搖身一變成大爺?!?/br> “那就恭喜你了,秦小三!希望你的這個尊號可以伴隨你一生一世?!?/br> “玉樓春,你不用激我,更不用諷刺我,我早已豁出去了,小三又如何?我樂意,你是不是覺得你讓王永香來打了我,我就沒辦法了?呵呵呵,你還真是天真,男人的心你懂嗎?就王永香那樣年老色衰的女人能留得住司澤海?她以為自己仗著王家的勢壓著司澤海就可以壓一輩子?她更愚蠢,男人永遠不會甘心被女人壓著,更何況他還是司家的家主!” “然后呢?” 秦水瑤詭異的笑了一聲,“你說,司澤?,F在最想要什么?錢財、權勢他都不缺,年輕貌美的女人也有我了,你說他最遺憾的是少了什么?” 玉樓春眉頭一皺,片刻,平靜的道,“兒子?!?/br> 秦水瑤發了狂一樣的笑起來,“哈哈哈……” 玉樓春把手機拿的遠了些,等到她的笑聲停下,才說到,“秦水瑤,你懷孕了?!?/br> 這一句,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忍受了她那么多瘋言瘋語,總算聽到一個有價值的消息。 秦水瑤似乎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玉樓春嘲弄的笑道,“你給我打電話,不就是想炫耀這件事嗎?” 秦水瑤得意的道,“沒錯,聽了之后覺得如何?玉樓春,你說若我生下了兒子,那就是司家的嫡長子,將來司家的一切會不會是我的呢?我還會惦記司家夫人的位子?呵呵呵……” 玉樓春真心覺得這個女人是瘋了,“秦水瑤,我都有點同情你了,真的,嫡長子?呵呵……第一,你怎么就敢確定你肚子里的一定是兒子?若是女兒呢?你以為司澤海會稀罕?第二,就算你懷的是兒子,你就那么肯定他會平安生下來?王永香會給你機會?” 秦水瑤似乎沒受打擊,依舊帶著幾分得意的道,“玉樓春,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我還真就確定這一胎是兒子,我事先找中醫吃了很多調理的藥,那個中醫最擅長生男生女的秘方了,再者,你說的王永香,呵呵呵,我若是連這點自保的本事都沒有敢懷孕么?” “喔?這么說,你是有萬無一失的藏身之所了?不用擔心被找到?所以才敢把這些事都告訴我對么?” “呵呵呵,你說的都對,司澤海想要兒子都快想瘋了,而我,母憑子貴,他自然的把我護好了,他比我還緊張呢,我還有什么好擔心的?你說是么?”秦水瑤的聲音里掩飾不住得意和挑釁。 玉樓春淡淡的道,“是,司澤海好歹也是司家的家主,手里的力量定不會弱了,可是王永香難道就是善茬子?她背后有王家大房給撐腰,大房的勢力不用我說吧,肯定在司家之上,他們要是想找個人,難道還費勁?” 秦水瑤似乎有些不確定起來,卻還嘴硬著,“不會的,大房的夫人是司云裳,她怎么會愿意自己的娘家斷了根?她一定會制止的!” 玉樓春嗤笑,“你才是天真吧?女人嫁了人就是以夫家的利益為重,尋常小戶人家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王家?司云裳有兒有女,她再看重司家,還能比得過她的一雙兒女重要?再者說了,王家大房那邊,還是王永義說了算呢,司云裳也只能管管內宅?!?/br> 秦水瑤臉色白了,她原本以為自己被司澤海藏得萬無一失,誰也不會找到,所以她才敢囂張的給玉樓春打電話告訴她這些,她一個人在這個地方實在寂寞了,她若是不找個人說點什么,她怕自己等不到孩子出生就能憋瘋了,可現在聽了玉樓春的話后,她忽然怕了! 玉樓春說的沒錯,王家的大房勢力絕對在司家之上,若是他們真的對自己出手,司澤海是不會為了她和王家翻臉的,兒子重要,可能給司家生兒子的也不一定非要她! 秦水瑤一下子慌了神,聲音都顫起來,“玉樓春,你是不是要去給王永香通風報信了?” 玉樓春不屑的道,“還用我跟她說么?你以為她就不知道?她和司澤海是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兩口子,彼此什么脾性會不了解?上次鬧過以后,你覺得王永香就會收手了?她明白的很,司澤海不要個兒子是不會甘心的,她指不定在你身邊安排了多少人看著呢,你那里一有動靜,她可能就猜到了?!?/br> “不,不會的,我什么把柄都沒露,我連醫院都沒去查,她怎么會知道?” “你突然消失,這就是最好的證據?!?/br> “……” “王永香肯定要讓人查過你的秉性,你可不是打一頓就能長記性的人,你有野心,又擅長隱忍和偽裝,若非是有必須要躲起來的理由,你是不會甘心放下司澤海那塊肥rou的,所以……” 秦水瑤忽然笑起來,笑的悲憤而哀傷,“玉樓春,最了解我的人果然是你!” “秦水瑤,我卻寧愿不了解你,甚至,最好不認識?!?/br> “可惜,我們認識,從小就認識,從小我就看你不順眼,我們注定是敵人,不死不休!” “好自為之!” 掛斷電話后,玉樓春的神色還有些清冷,也有些茫然,一個女人的嫉妒到底有多可怕,會讓秦水瑤走到今天的地步?出賣了青春和尊嚴,就為了能壓倒她?值得嗎? 華珊珊見狀,開口,“小姐,是秦水瑤那個賤人?” 玉樓春點點頭,“她懷孕了,跟我炫耀一下?!?/br> 華珊珊鄙夷的哼了一聲,“她還真是個奇葩,一個小三懷孕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能不能生下來還不一定呢,不趕緊夾著尾巴做人,還敢在您面前炫耀,這腦殘和無恥的,也真是沒誰了?!?/br> “她其實很聰明的,不過是被嫉恨蒙蔽了腦子,她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什么,為此不惜籌謀算計,她知道她扳不倒王永香,不可能成為司家的主母,她就退而求其次,想母憑子貴,將來她的兒子就是嫡長子,繼承司家是順理成章的事,到時候她這個母親不就地位抬上去了?” “王永香會允許?” “這就要看他們彼此的本事了,不過,依著司澤海想要兒子的那份心思,他一定把秦水瑤安置的很隱秘,不會讓王永香輕易找到的,秦水瑤有一點說的很對,一個男人長期被女人壓了一頭,他心里的反抗情緒早已累計到一個爆發的程度,他是不會甘心的,或許,這一次,他會破釜沉舟了?!?/br> “那秦水瑤豈不是會如愿了?” 玉樓春笑了,“我剛剛說的那些話難道是白說的?” 華珊珊似懂非懂,“您是故意激她,讓她不安,引她再另想辦法保住孩子,可是……為什么?” 玉樓春沒再回答,為什么?這讓她怎么說呢?為了讓上一世的歷史重演? 若是她沒有料錯,秦水瑤一定會想法子給肚子里的孩子一個正大光明的身份,這樣才能安全的活下來。 而那個身份,她最心儀的自然是夏中天! 門外響起阿武的聲音,“小姐,有客人來了?!?/br> 玉樓春正了神色,“請進來吧?!?/br> “是,小姐!” 片刻,有人走了進來,腳步很輕,推開臥室門的聲音也很輕柔。 玉樓春抬眸看過去,微微驚艷,很美的女子,有種煙雨朦朧的詩情畫意,難怪莊旭有那樣雌雄難辨的容貌,有母若此,他不美才是沒天理了。 司明月穿著很素雅的裙子,頭發隨意的挽著,柔美的臉上掛著溫溫的笑,手里捧著一個花瓶。 玉樓春的視線從她的臉上落在花瓶上時,又驚艷了一把,花瓶是用陶土做的,拙樸卻又透著一股雅趣,里面插著幾枝花,還配著清脆的枝葉,讓人眼前一亮。 “玉小姐,冒昧打擾了?!彼久髟伦呓策?,聲音溫柔。 玉樓春笑道,“您太客氣了,您能來看我,我不知多高興呢?!?/br> 話落,她對華珊珊吩咐,“珊珊,搬一把椅子過來?!?/br> “是,小姐?!比A珊珊把椅子搬過來,“司女士請坐?!?/br> 司明月道了聲謝,把手里的花瓶放在床頭的柜子上,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這是我自己插得,羞于拿出手,玉小姐不要嫌棄才好?!?/br> 玉樓春笑道,“怎么會?很漂亮的插花,您好手藝,我喜歡的很?!?/br> 司明月笑的有些靦腆,“真的嗎?” 玉樓春點頭,打趣了一句,“當然是真的,不過,插花再漂亮,也沒有您漂亮,我總算知道為什么z國的男女老少都是莊旭的粉絲了?!?/br> 聞言,司明月臉都紅了,“玉小姐過獎了,玉小姐才是真正的花容玉貌、讓人驚艷,我早就聽旭兒說起過您,說您不但長得模樣好,更是聰慧無雙?!?/br> 玉樓春揶揄道,“原來莊旭背后都是這么夸我的啊,我還以為他只會擠兌我呢?!?/br> 聞言,司明月聽出人家其實是在開玩笑的,不過還是解釋到,“那孩子,就是別扭,當面嘴上說不來好聽的話,可他心里對您可是仰慕的很……” “???” “咳咳,不是仰慕,是崇拜,敬佩……” 玉樓春見人家都緊張起來了,笑著打斷,“我明白的?!?/br> 司明月松了一口氣,可神色還是很不自在,“我今天來,就是想感謝您?!?/br> 聞言,玉樓春忽然起了逗弄之心,沒想到莊教授喜歡的青梅是這么害羞的性子,快五十歲的人了,還像小姑娘一樣動不動就臉紅緊張?!班??謝我什么呢?” 果然,司明月聽到這話,臉上更紅了,“謝謝你幫旭兒?!?/br> 玉樓春無辜的笑,“幫莊旭?沒有啊,我不記得我幫莊旭什么了呀?!?/br> 司明月垂下頭,說不出話來。 玉樓春見她這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再繼續了,“我只是幫莊教授把婚離了,好吧,這也算間接幫了莊旭了,他還真就是個別扭的性子,明明想親近莊教授,卻偏要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來,我看的出,他其實是很想認下莊教授這個父親的,莊教授在報上發了那個聲明,他心里該是歡喜的吧?” 司明月遲疑著點點頭,“嗯,旭兒嘴上不說,可我是他母親,這點倒是也看出來了,小時候,他就常常問我他父親是誰,那時候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只好騙他,說他父親過世了,直到后來,他無意中發現了我收藏的一張照片,然后就……” 玉樓春接了下去,“然后他就猜到自己的父親是莊教授了對不對?” 司明月的眸色有些黯淡下來,“對,可是他那時候早就結婚生子,旭兒知道后,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連我都不見,后來他就再也不說父親這個話題了,我知道,他心里有恨了?!?/br> 玉樓春心里也有些復雜,“那您心里呢?也痕莊教授嗎?” 司明月沉默了半響,才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要說沒有一點怨恨是不可能的,可當年的事,我知道也非他所愿,他不過是被人陷害,為此也痛苦懊悔了二十多年,可我又無法全然做到沒有一點介懷,我……” 玉樓春打斷,“莊教授好福氣,有您這樣善良寬容的女子喜歡他,我知道,您現在心里很矛盾很糾結,您不要著急,您已經做的很好了,真的,若是換成我,說實話,我是很難原諒和釋懷的,哪怕他有一千個理由,可到底當年是莊教授放棄和背叛了你,還有一段婚姻,現在雖說他離婚了,可想要一切重來,您還沒有勇氣對不對?您心里還是無法全然接受對不對?” 司明月怔然的點頭,“對,您都懂?” 玉樓春笑著安撫,“是的,我都懂,因為我們都是女人啊,坦白的說,我是很支持您狠狠虐一下莊教授的,把這些年受的委屈都發泄出來,最好您再找一個比莊教授更好的男人,讓莊教授看著折磨一輩子?!?/br> 司明月瞪大了眼,“你……” 玉樓春呵呵笑起來,“若是別的男人,我就一定會這么支持您的,可誰叫那個人是我的恩師呢,我可不敢背后拆教授的臺,我還是很期待能喊您一聲師母的?!?/br> 聞言,司明月咬著唇,臉上又紅了。 玉樓春又笑著道,“所以啊,為了這一聲師母,我還是得慫恿您原諒接受莊教授才是?!?/br> 司明月搖搖頭,有些茫然的道,“可是,破鏡難圓,我不知道……” “我理解,您心里有一道坎很難邁過去,這就需要您自己認真想想了,到底您想要什么?什么才是您認為最重要的?是怨恨委屈,還是想找一個人幸福的過下半輩子?您心里其實一直都忘不了莊教授對不對?莊旭也看出來了,所以,他才讓我幫莊教授把婚離了,就是想給你們一個機會,您和莊教授也已經彼此錯過了二十年,難道還想繼續孤獨下去么?” 司明月無力的道,“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我覺得在我們無措的時候,應該屈從自己內心的感受,您現在愿意見到莊教授嗎?”玉樓春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紅娘兼心理醫生的角色。 司明月的眸子里泄露出幾分幽怨來,“他又沒來找我,我怎么知道……愿意不愿意見?” 聞言,玉樓春愣了一下,然后,差點噴笑了,用力的克制住,才問道,“莊教授難道一直都沒有去找過您?” 司明月搖搖頭。 玉樓春扶額,“莊教授一定是太緊張,太害怕了,他這叫……近鄉情怯?!?/br> 司明月輕哼了一聲,“那他就害怕緊張一輩子好了?!?/br> 聽到這么使小性子的話,玉樓春心里倒是放心了,看來兩人很有戲,只是缺少一個催化劑,莊教授那里再燒把火,這事多半就成了。 不過此刻,她可不能當著人家的面就去鼓動莊教授去追,于是,她輕咳一聲,轉了話題,“那個,您來找我還有別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