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節
更換藏寶原本也不是一件多么驚異的事,魏大圣驚異的是那件東西,看起來毫不起眼,可他就是覺得不對勁,這是他的直覺,對危險一種莫名的直覺。 他看向玉樓春,用眼神無聲傳遞了這個信息,詢問她的意思,若是覺得不妥,節目隨時可以停下。 玉樓春搖搖頭,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要來的。 第一場錄制,也許是他們措手不及,也許是想考驗一下她的本事,所以沒有出來搗亂的,只是出現了一個高仿的瓷器,被她識破后,并沒有任何攻擊,想來那只是一個巧合。 可這次……是有備而來了。 魏大圣讀懂她的意思,便不再糾結,老神在在的準備看戲了,也對,臺下坐著那么多她的忠實仰慕者,哪一個舍得看著她出事???還不得拼命跑上來護著,哪里就輪到自己瞎cao心了?唉,太善良也是一種病啊。 東西放到了桌面上,眾人看到的第一反應,就是噓聲一片,那是什么???一塊破銅爛鐵? 主持人也笑得有些僵硬,還很客氣委婉的問了三遍,是不是拿錯了??? 對方都很堅定的表示,就是這一件,誰也沒看錯,他更不會拿錯,這就是祖上傳下來的寶貝,代代口傳,這是一枚幾千年的古幣。 聞言,臺上的三十位熱心觀眾都哄笑起來,無一例外的都選擇了假的,肯定是假的,甚至還有人不屑的懷疑,那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才會說出如此異想天開的話來。 古幣?一塊跟火柴盒差不多大小的爛鐵會是古幣?從來沒有人見過好不? 可那個藏寶人信誓旦旦,還特意說了一句,這枚古幣雖然沒有在市面上出現過,可是在書里有記載,不信的人可以去翻找資料。 聞言,還真的有人驚異的說了一聲,“我倒還真是聽說過,史書上是記載過有個國家曾使用過一種形狀怪異的貨幣,但是……那個國家早就毀滅了,什么都沒留下啊?!?/br> 這話一出,引起的轟動可想而知,原來不是空xue來風、異想天開??! 這時,那三十個人里,又有一個開口,“這也不能說明什么嘛,造假誰還不會???照著那個樣子做便是,他那個古幣要是真的,為什么市面上從來沒有出現過?就他家本事大?” 聞言,很多人紛紛附和。 輪到嘉賓發言的時候,林馨兒動人的笑著,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反正她的作用就是花瓶,倒是莊旭出了點戲,他指著玉樓春,很輕快的道,“我聽她的意見?!?/br> 聞言,臺下,莊墨的眉頭一皺,慕容秋白要笑不笑的低聲道,“莊教授的兒子還真是可愛啊?!?/br> 莊墨一愣,片刻,苦笑,“讓慕容少爺見笑了?!?/br> 莊旭是他的兒子,可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不過這位少爺知道,也不多稀奇,依著慕容家的勢力想打聽出點什么來輕而易舉。 臺上,因為莊旭的這一句,讓很多人都不由得眼神曖昧起來,這位風頭正火的小鮮rou可是頻頻對玉樓春示好啊,誰都感覺到了好么? 不過想想倒也不覺得意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鮮rou再是男神,也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有所動心也實屬正常。 可臺下很多姑娘們的心就碎了一地。 魏大圣摸摸鼻子,臥槽,他不會是不知不覺的給表弟弟招了一個小情敵去吧?情敵太多,打麻將都坐不開了…… 玉樓春可沒有那么無聊,人家有沒有那個曖昧,她看一眼便知道,他不過是覺得好玩罷了,還有一絲想幫襯她幾分的意思,她對著莊旭笑了笑,道了聲“多謝?!?/br> 莊旭笑得越發燦爛。 那枚古幣被送到兩位大師的面前,兩人拿在手里,翻來覆去的看著,眉頭越來越皺,各種工具都搬上來了,卻遲遲不能給出個答復。 玉樓春心里動了動,不由的多看了那個藏寶人一眼,對方相貌平平,看不出一點像是隱士藏家的意思,很明顯的他不是真正的主人,不過是替人出面罷了。 而那枚古幣,卻是真正的古幣,是歷史上所傳說的一種貨幣,史書上有過相類似的記載,然后卻沒有出土過,形狀如鏟,刻著鷹的翅膀,她也沒有見過,不過是在史書上曾看到過罷了。 沒想到今天見到真面目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兩位大師掙扎很久,還是拿不定主意,神情不由的有些灰白。 最后那一枚古幣交到玉樓春的手上,玉樓春摩挲了一下,心神也有些震動,這竟然真的是幾千年前的古幣,傳說中那個朝代只有短短百年,在沙漠之中曾經有過燦爛的文明,卻后來莫名其妙的全部消失了,據說是風暴流沙,一夕傾覆,關于那個國家的一切都再也無從得知。 此刻,她握著那枚古幣,腦海里閃過驚心動魄的殺戮,還有漫天黃沙下,一批批戰馬倒下,血流成河,哀號遍野,最后風化成一片無垠的沙漠,安靜荒蕪。 她現在驚奇的不是這枚古幣會被找到,她驚奇的是古幣的擁有者為什么現在拿出來了?是一直不確定特意找她來鑒定,還是另有所謀? 她從那個人眼里看不到什么有用的價值,因為他只是一顆棋子罷了。 眾人都等著玉樓春在給出答案,一個個屏息凝神,整個大廳落針可聞。 “這枚古幣是真的,價值……難以估量!” 這一句,玉樓春說的很鄭重。 聞言,場下頓時一片嘩然,真的?竟然是真的?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忽然出現了,那種感覺可想而知。 她身邊的那兩人還有些猶豫,喬遠華斟酌著問了一聲,“玉小姐確定嗎?” 玉樓春點頭,“確定,這枚古幣便是史書上記載的在沙漠中曾存在過的那個車離國,所使用的古幣,其形如鏟,重一兩一錢,上面雕刻著車離國的標志,是一對鷹的翅膀,可是因為貨幣數量龐大,雕刻起來便有些困難,所以簡化成左右兩撇,但是貴族之間流通的貨幣依然是完整的鷹翅,這一枚便是一對完整的鷹翅,所以非常珍貴,若是世間再沒有人擁有,只獨一無二,其價值可謂是……” 玉樓春沒再繼續說,可眾人焉有不懂的? 世間僅存獨一無二的古幣,那就是天價??! 頓時,很多人看那個藏寶者的眼神都變了,各種羨慕嫉妒,還有不懷好意的,可那個人神色平淡,無悲無喜,大家也都明白了,這不是主人。 想想也是,真正的主人要是有這么一枚價值連城的古幣,敢露面嗎? 鄭忠卻有些好奇,忍不住問了一聲,“敢問這枚古幣的主人是誰?” 那人平靜的搖搖頭,“抱歉,不方便說?!?/br> 鄭忠只能失落的點點頭。 這時,臺上三十位觀眾席里忽然爆發出一道很不和諧的質疑聲,“她說那枚古幣是真的,難道就一定是真的嗎?只憑一段歷史記載就是能斷出真偽?那誰也可以仿造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都刷的射過去。 慕容衡也霍然睜開眼,目光如炬,盯著那個出聲質疑的人。 慕容秋白也冷冷的睨著他,不知所謂,派出這樣的跳梁小丑來搗亂,還真是…… 那人被眾人如此盯著,一時也有些慌亂心虛,可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到,“剛剛那兩位大師不是也猶豫著不能下決定嗎?她說是真的,總要拿出讓人信服的證據來,不然,萬一是和這個藏寶人聯合演的戲呢?哄抬古幣的價格從中牟利,這也不是不可能???” 聞言,在場的很多人,那心里還真就活動開了,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啊,憑什么就是她說是真的就是真的呢?萬一是假的呢? 玉樓春淡淡的笑了,雖然還不知道安排這一出戲的人是誰,可對方的目的,她倒是明白了些,這是當眾要給她難堪,甚至不惜拿出這么稀罕的寶貝來,因為古幣世間絕無僅有,別人都沒見過的東西,實在很難下結論,可她可以,因為她有那個異能,絕對不會出錯。 然而,眾人不知道她有那樣的異能,若是沒有人質疑,便也人云亦云的奉她為真,可若是有一個人提出不同,就會像是在一片湖里扔了一顆石子,很快就能蕩起一圈圈的漣漪,若是沒有確定的證據,只怕會成了巨浪…… 那她之前塑造的鑒寶女王形象都要轟然倒塌了。 這就是對方的目的,把自己打壓下去,因為他們篤定她找不到可以肯定支持她說法的同盟,除非她亮明玉家女子的身份。 呵呵,亮明又如何? 她今天戴著父親打磨的手鐲出場,便是已經告訴世人這個事實了。 只不過是差了一聲宣告。 心里百轉千回,也不過是幾秒,她始終勾著淡淡的微笑,不慌亂急躁,更沒有臨陣脫逃,她平靜的問身邊的兩人,“兩位大師到現在也不能十分斷定這枚古幣是真的嗎?” 兩人是鑒寶界的權威,他們若是點頭,那么剛剛那人的質疑就不攻自破了。 可是,那兩人對看一眼,半響還是很為難的搖頭,“老朽實在是才疏學淺,對這枚古幣只能斷出它確實有些年頭,可至于是不是經歷了幾千年,又真的是出自車離國,這個就……” 鄭忠也猶豫的道,“我也是沒辦法,我看過的古幣也數不勝數了,可這樣的確實是頭一回見,沒有確鑿的證據,我不敢下百分百的斷定?!?/br> 玉樓春心里并沒有怪兩人,他們的態度是對的,沒有確鑿的把握,他們不能就敷衍的下結論,那才是不負責任。 可這樣一來,她更顯得孤立了。 ------題外話------ 妹子們,搶樓可以重復搶,但是有獎競答只有一次機會喔,答案以第一次為準,后面修改的不算啦,嘻嘻,也盡量不要復制別人的答案,因為不一定對哈,還是自己積極開發腦洞喔,么么噠。 再提醒一下下,回答問題截至到晚上十點哈,木禾就會回復留言,根據妹子們答對答錯的情況獎勵相應的幣幣,過后還有回答的妹子就不算數了喔,所以早點參與哈,搶樓沒有時間限制,在這三天之內就好。 第五十七章 我相信她 一時,演播大廳里的氣氛有些詭異了。 詭異的安靜中,還夾雜著某種幸災樂禍的躁動,這或許是人的劣根性,看熱鬧不嫌事大,尤其還是看著玉樓春那樣的人,上一秒似乎還在受人膜拜,下一秒若是拉下神壇,會是什么樣的激烈畫面? 想維護的人不是沒有,可他們人微言輕,說了也是無用,而且,在這里的場合里,他們也不敢、更不會為了一個沒有多少交情的人去趟渾水。 明哲保身,自古是奉行的至理名言。 主持人笑得有些僵硬了,頻頻看導演,這還怎么錄???從哪里找了個傻逼觀眾來找茬???嫌他主持事業太順溜了是吧? 導演則跟魏大圣求救,上一期可是大火啊,難道神話不但不能延續,還要成為悲??? 魏大圣則笑得老神在在,敢質疑玉家?呵呵呵,真是不知所謂!那背后的人以為小樓不敢當眾揭開她是玉家小姐的真相?若是不敢,又怎么會帶了那樣一對惹眼的鐲子? 這背后指使的人也他媽的沒腦子! 玉樓春輕輕撫摸著手腕上的玉鐲,笑得云淡風輕,仿若洞悉一切的眸子掃過一張張的臉,在那些神色各異的眸子里窺見了人生百態,無悲無喜。 慕容秋白想要站起來,被她用眼神制止,她知道他想出來維護她,可她不愿他好不容易制造出來的假象一下子破碎了,再說,她也不想用強權壓人。 對方以為她還是當初那個需要遮掩隱藏的玉樓春嗎?以為玉家還不敢正大光明的站出來嗎? 那她就站出來給他們看。 于無聲處聽驚雷,她原本想要在鏡頭前宣告她是玉家的女子,生來就有鑒寶斷玉的異能,絕不會出錯,可她剛要開口,有人卻先她一步,站了起來。 “我相信她的判斷是對的!” 這一聲擲地有聲,像是一個雷在安靜的大廳里炸響,瞬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射了過去,神情驚異。 誰也沒有想道站起來的人會是他,蘇思遠! 蘇家是前朝的皇家姓氏,前朝覆滅后,蘇家搬出皇宮,成了無權無勢的閑散人,依著祖上留下來的那些積蓄過日子,那時候各路軍閥混戰,蘇家在夾縫中生存,過的很是尷尬狼狽,原本繁茂的家族漸漸凋零分散,直到六十年前戰亂結束,國家一統,蘇家才得到了妥善的安置,皇家的尊貴肯定是沒有了,那些雕梁畫棟的建筑也充公成了游覽勝地,不過給了蘇家一些補償,蘇家才有慢慢的在京城有了一席之地。 只要說到裝裱字畫、筆墨紙硯,都會想到翰文苑,沒有其他。 而蘇茂恒二十年前,出任了國家博物館的館長,雖然不是多么有權勢的職位,卻也是家喻戶曉了,尤其是經歷前段時間那場十二生肖出土的事后,更是人盡皆知。 蘇思遠沒那么大名氣,可經常玩字畫的人也是認識他的,斯文儒雅,一派謙謙君子之風,不善言辭,醉心考古,只要說到文物古玩時,才侃侃而談,可語氣也是平和柔緩的,像此刻,這么表情嚴肅、信誓旦旦絕對是第一次! 眾人一時心思各異。 玉樓春心里感動,遠遠的沖著他笑了笑。 蘇思遠點點頭,表情堅定。 慕容秋白幾不可聞的輕哼一聲,味道有點酸了。 莊墨夾在中間,揉揉眉頭,不知道說什么好。 臺上的主持人腦子一熱,問了聲,“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