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葉生冷意盛然,絲毫不介意與謝老針鋒相對,字正腔圓道,“我是謝徵的妻子,在謝家,憑什么就沒我說話的份了?” “你!”謝老現在是萬分懊悔,當初覺得謝徵眼盲所以不想耽誤洛薇,而且葉生照顧念安確實不容易,才答應了這事。卻沒想到就是這個女人害的他孫子成現在這副模樣!他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你怎么還有臉出現在謝徵面前!欺負他失憶?欺負他眼瞎?”謝老攢拳的雙手重重地往桌面一捶,“你有想過,要是謝徵想起來這些來后,會有多痛苦嗎!” “是啊,你當年根本就不在意徵哥哥的死活,現在又何必惺惺作態,”洛薇幫腔,言語帶刺,“如果說是因為念安需要一個家,爺爺也說了可以將他留下?!?/br> “休想!”葉生兩字回絕,不得不承認謝老的那句話確實刺激到她,事情鬧到這一步,被謝徵知道是遲早的事情。 縱然如此,也想都別想讓她和謝徵分開。葉生站起來,冷著清艷的小臉,“想讓我一個人走可以,讓謝徵親自來跟我說?!?/br> 這種時候,就算謝徵不在她身邊,她還能倚仗的便是他曾經高調的喜歡,這就是他在謝家站穩不怯弱的靠山。 許是因為有葉母的先例在前,葉生知道老爺子和她母親不一樣,并沒有心臟病卻還是適時地止住話題,準備明天就帶念安回家住。 卻沒料到就在第二天,葉家發生了一件更驚天動地的大事,斷了她想回葉家避上幾天的想法。 那時候還她還在上班,突然間接到醫院的電話,葉父病危。等她過去,葉婉和蕭心慈都已經等了許久了,葉生慌慌張張地差點摔倒,撲在蕭心慈懷里追問葉父的情況。 蕭心慈搖了搖頭,目光沉沉地看向葉生,問了一句不相干的話:“你消失的那幾年,是不是和謝徵在一起?” 葉生滿心思掛在葉父的身體狀況上,因為現在謝徵和葉家隔閡沒了,所以她不在隱瞞,“是?!?/br> 蕭心慈心中的猜想陡然間得到部分證實,她悲痛地看著葉生,更多的是對謝徵的憤怒,“那幾年,你為什么不回南城看看!你就不想你爸和你媽嗎?你知不知道他們為了找到你,費了多少心血!” 葉生被一連串的問題震的陡然清醒來,怔怔的后退幾步,步履顫抖還好葉婉扶了她一把。 “媽!你別說了!”葉婉將失魂落魄的葉生推到長凳里,自己站到她身前擋住蕭心慈哀痛的視線,“一切等爸醒來再說?!?/br> 蕭心慈閉上眼,她不是生葉生的氣,只是葉生的做法,教她如何能不生氣。 蕭心慈朝手術室方向望著,往日慈祥的眸子已經閃爍起水光,她微哽了口氣,“小生,你跟阿姨說句實話?!?/br> 葉生沒吭聲,木然地望著葉婉的背影,失去焦點的目光飄無定所。 “是你不愿意回來看你爸你媽,還是謝徵他不讓你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七夕快樂,我要請一天假,可以嗎?。。?! ☆、058 058 從葉婉那里得知葉父病情突發和沈承安有脫不開的干系,葉生一直沒想明白,沈承安是怎么刺激到了葉父,又是給了蕭心慈什么樣的暗示。 直到葉父從手術室出來的第二天,她帶著念安一道去了醫院,手里拎著清淡的湯。 這幾天在謝家并不怎么好過,謝老的怒氣她尚且能受的理所當然,但洛薇算哪門子又有什么資格質問她當年的過錯。 本打算這幾天搬回葉家的。她正想著,就已經到了病房前,打住思緒,敲了敲門。 得到應允后便帶念安走了進來。葉父臉色還不太好,經過昨天的手術后身體像是退步了十多年,面無血色。見女兒和孫兒進來,他抬了下眼卻沒說一句話。 “爸,”葉生敏感的覺察到病床上的人心情不好,柔聲喚道,“身體感覺怎么樣?” 葉父扭動脖子拿雙眼緊緊地盯著葉生,一言不發。 女人給他看的莫名心慌,差點將手里的湯灑了,連忙擱在桌上后坐到床對面,“怎么了爸?” 葉家國將被葉生抓在掌心的袖子扯開,冷這張臉,看都沒看念安一眼,直接冷聲道,“念安,你出去?!?/br> 從念安出世到如今,哪怕是念安當著葉家國的面喊謝徵爸爸,葉家國都沒對念安大聲說過一句話,唯獨這個時候。 念安被吼得木然一愣,臉上激動的表情漸漸退下,無措地朝葉生看過去。 “爸,你這是怎——” “葉生!”葉家國聲音一高,帶著病后的沙啞,更多的是沉重怒火,“你和謝徵八年前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是不是想當著你兒子說???” 一句話說出口不過七八秒,卻陡然間令葉生手腳冰涼,似從腳下的地板處結了冰,寒意森然。 女人渾渾噩噩地牽著念安的手出去,四處張望時正巧望見迎面走來的白衣男人——陳橋。 若是往常她肯定不會隨隨便便就將兒子交給別人,一來葉父說的話刺激到她,二來陳橋靠得住。 “念安,跟著陳叔叔別亂跑,”葉生俯身親了親兒子的額頭,聲音又細又慌,“mama先去看爺爺,乖?!?/br> 念安懂事的點頭,也沒問為什么爺爺要吼他,為什么他不能在場。 葉家國的怒火和蕭心慈昨天問的問題結合在一起后,就不顯得莫名其妙了。沈承安肯定是和葉父說了什么,刺激到了他,重要的是,葉父還相信了。 打從葉母去世后,葉生從未有哪一天像現在這么緊張過,哪怕謝老翻起舊事她沒驚慌至此。她顫抖地推開門進去,想佯裝輕松,“爸,是出什么事了么?” 葉父置若罔聞,抬手指了指搭在沙發上的外套,重咳了幾聲后道,“里面的口袋?!?/br> 葉生依言走過去翻了翻西裝外套的里面,貼身的口袋里藏著一只小巧的錄音筆,她皺眉不解地望去,卻對上葉家國冷入骨髓的眼神。 女人打了個寒顫,按下錄音筆的開關,只有婆娑的沙沙響聲,正在這時—— ‘你干什么’,她愣了愣,這聲音有些耳熟的很,卻一刻間想不起來,細聽時錄音筆里又是茲茲的電流聲。 緊接著,想起一個男聲,讓葉生一下子想起來這是什么了! ‘小生,你七八年前遇到謝徵的時候還沒成年吧’。沈承安那教書先生的語氣她怎么可能聽錯,這句話更是令她到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朝葉父看去。 葉家國終于開了口,怒氣不減,“聽完?!?/br>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么’葉生說。 ‘有關系啊,他這算是拐帶未成年’,沈承安的聲音低低的,似還能聽出鄰家大哥哥的關心。 這卑鄙小人,葉生恨不能當場砸了這破玩意兒,卻還是繼續聽著。 錄音筆里她沒有說話,葉生還清楚的記得那天買完菜遇見沈承安時,他問過這個問題。 錄音筆里衣料摩擦聲隨著電流消失,男人的聲音又響起來。 ‘還和未成年發生關系’,沈承安說到,字正腔圓格外清晰,‘這可是強女.干未成年啊’。 “他胡說八道!”葉生憤怒地將錄音筆摔在手邊的沙發里,赤紅著雙目朝葉父望去,“爸,沈承安他就是個神經病,思想齷蹉!我和謝徵——” ‘是又如何,跟你有什么關系’。 葉生只覺得頭皮發麻,從后背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跟針眼似的。她怔怔的望向沙發里的錄音筆,臉色蒼白,是她幻聽了嗎? ‘小生,我是你的親人,我關心你,謝徵他背景沒那么簡單’,沈承安的聲音很急躁,那關心越發顯得真誠。 葉生極快地抓起錄音筆,一動不動盯著。 ‘他強女.干我的時候你怎么不關心我,’緊接著那細細的嗓音嘲諷的笑了聲,‘他背景簡不簡單我自然清楚的很,需要你多說’。 若不是葉生清清楚楚的記得那晚自己說過什么,沒說過什么,她幾乎都要信這話是她說出口的了,這口氣跟她別無二致。 她面朝病床方向,動作遲緩的搖了搖頭。 錄音筆最后以沈承安那句‘小生,你別走’而結束,葉生的衣衫早就被冷汗浸透,“那不是我!” 葉父怒然,“未必我連自己女兒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前面是我沒錯,后面那個不是我!”葉生固執地解釋,又打開錄音筆,“那天我確實遇到過沈承安,但我絕對沒說那話!” 葉家國怒意更甚,一把抓住錄音筆狠狠地摔在地面,砰的一下四分五裂,女人細細的嗓音也隨之安靜。 “葉生,你又一次讓我失望了,”葉家國沒有絲毫血色的臉上因為情緒而漲紅,“你的聲音我怎么可能會認錯!” “是,爸不會認錯我的聲音,”葉生同樣氣得頭腦空白,卻因為葉家國這句話怒極反笑,“這幾年來爸到底有沒有好好聽過我說話,到底還記不記得我的聲音!這根本就不是我!” 葉生幾乎要嘶吼,怎么去證明都是錯,在葉家國心里已經先入為主,將她和謝徵定義為:強女.干未成年,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呵。 她突然聲音一高,卻是更加激烈的反駁。葉家國氣得臉色醬紫,攢拳砸在床上,“我不是來聽你解釋的?!?/br> 葉生無力地張了張口,愣是說不出半個字來。 葉父沉聲問道,“為了一個強女.干犯,氣死自己的母親,值得嗎?” 女人被抽了靈魂般站在漫著蘇打水的病房里,脊梁挺得筆直,更顯得單薄脆弱。她眸子紅了又紅,潤濕了好幾次,卻生生兜住了淚。 葉父還在訓斥著謝徵,言語里全然沒了理智。葉生這個時候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她離開病房前的最后一句話是—— “我和謝徵,沒你們想的那么不堪!” 她甚至沒有轉身,就這么反手合上門,淚水嘩的下就滾出眼眶,抑制不住地朝外翻涌,而門內一陣摔了碗筷的聲響,葉生拔腿就跑。 她也在盡力彌補,于謝徵于葉家,明明在做對的事情為什么還有那么多人在反對,在斥責,在惡意抹黑……她這一輩子是不是就只能沉浸在‘氣死母親’、‘背叛謝徵’的譴責灰色里? 葉生不甘心,縱然以前做過那么多錯事,偏偏想勇敢的這一次為什么還是錯…… 倒不如當初在s國和謝徵亡命天涯,生死與共。 —— b國 喬青脖子里掛著相機,背著畫板,烈日之下在街上穿梭,偶爾抓捕一兩個鏡頭迅速的按下快門。 這不,又看見了謝徵。她咔嚓一聲捕捉到和b國本土人用當地語言流利交談的男人,以及男人眉宇間說不出的野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這邊的謝徵給她一種很陌生的感覺,無論是穿衣打扮,還是說話還是做事,也就只有當她談起葉生時,才會覺得這個男人不是她在異國他鄉遇見的路人而已。 穿著普通白t恤的謝徵不喜歡被人拍照,朝喬青招了招手。等她走近后,他道,“傍晚我要出去一趟,生生要是打電話過來,你就說我去應酬了?!?/br> “應酬一晚上?”喬青笑問,她可是葉生的小眼睛,拍的照片都發給葉生了的,不然誰會扛著40c 在外面跑。 謝徵掃了她一眼,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嗯?!?/br> “你身體受得住么?”她努嘴,那天晚上去參加當地一個聚會時正好遇見謝徵,他一個人站在外面僻靜的地方咳嗽的很厲害,不要命似的。 男人并未作答,轉身就走。 他開始覺得,葉生沒有一起過來的明確的。這邊溫差太大,白天還好,一到夜里他就止不住的咳嗽,牽動著肺部舊傷,抽抽的擠壓撕痛。 她要是在自己身邊,又要瞎擔心了,呵。謝徵微抿的淡薄唇邊揚起了絲暖暖的弧線,頃刻間俊朗的臉龐也柔和許多。 在過兩天就要回國了,以后都不會再來這邊。 走之前,謝徵想去s國,看一下那片土地現在是什么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熬夜了qaq快兩點終于寫完了?。。?! 媽個雞,知道我為什么七夕不請假要熬夜碼字存稿更新么?。。?! 因為我刷后臺的時候,發現作者專欄漲了一個作者收藏,霧草,我好久沒動過的作收?。。。?!這特么能忍,必須擼起袖子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