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她離開謝徵的時候,謝徵并沒有過這樣類似的狀況,很顯然都是五年前那場事故留下的。 葉生哭的更是不能自已,她想抽自己兩個響亮的耳光,想替他承受這些傷痛,為什么時間就不能倒流,為什么明知道會要了這個男人的命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出賣了他,為什么…… “謝徵,你不可以有事,”她排盡全力抱緊男人精瘦的腰身,聲音顫的厲害,“你要是出了事,我真的不活了,真的?!?/br> 男人手上安撫的動作一滯,一句話讓他心臟緊縮作疼,隨之而來是眉頭一皺,病態蒼白的俊臉有過片刻靜止般的恍惚。 然后謝徵笑了,聲音很輕就跟風似,“我的傻姑娘?!币欢ㄒ煤玫?。 正月十五的長夜,葉生一晚沒有休息,謝徵同樣沒有。甚至兩人想到的事情都在一塊兒,卻沒一人愿意提起。 謝徵想的是那會兒在腦海里浮現的畫面,葉生想的是她離開這個男人的季節……都是許多年前的舊事。 翌日,謝徵體溫降下來不少,咳嗽卻是依舊。在葉生主動提起前,謝徵說吃完早餐就讓李天送他去醫院。 很顯然,他沒打算讓葉生跟著。謝徵瞧見念安眼底下的黑圈,曉得自己兒子昨晚肯定是沒睡好,半蹲在他面前,“念安,頭還疼么?” 裹的跟小粽子似的小男孩點頭,抽著發紅的小鼻子,“有些暈,晚上睡不著?!?/br> 知道他是被嚇到了,謝徵回頭望向一旁同樣神情憔悴的女人,“那等會讓mama陪你睡一覺,好不好?” “好!”念安用力地點頭,又抓緊男人的大手有些緊張。 他知道將自己從湖里抱起來的人肯定是想謝徵,昨天他雖然頭昏眼花但還是能看清爸爸渾身濕透的模樣,那荷塘冰還未化,寒冷刺骨。 “爸爸可以陪我一起睡么?”念安說的有些緊張,眼里浮起不安的乞求。 男人神情微詫,而后溫和地笑道,“下次吧,爸爸等會要出去給你買棉花糖,你和mama在家要乖乖的?!?/br> “我也可以不要棉花糖?!蹦畎财沧旌蠡谧蛱煺f要吃棉花糖病才會好得快的事,小手拽的緊緊地,不愿意松開。 謝徵只好將他抱起來,走回臥室將他丟在床上,看了眼腕表,“不過現在還可以陪你睡半個小時,需要嗎?” “要!”念安可開心了,朝門外的女人招手,“mama,快過來!” 念安躺在中間,葉生和謝徵一左一右躺著,起初三個人還說這話,后來那對母子就睡著了,根本用不著三十分鐘,他再次看了眼腕表。 而他就這么躺著沒動,一床被子下的親人這么溫暖,時間在手腕上隨著秒針安靜的流逝,這種感覺真好。 一個小時后,他輕手輕腳地出了念安的臥室,去了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看標題是不是以為葉生出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這群天真的小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里應該寫男主七年前的插敘,但是暫時沒時間,周末補上,。ok? ☆、032 032 謝徵從醫院出來后并沒有回謝家,他去了郊區那邊的住所,還是回國時老爺子給他置辦的住處,風景很好空氣不錯。 他在過去的路上跟秦書打了一通電話,等李天將他送到那棟小洋房下時,秦書顯然已經等了會兒了。 “回去跟爺爺說,我去秦家找秦書辦事,今晚不回去了?!?/br> 李天點頭后就將車開走,謝徵真就一晚上沒有回去,期間葉生跟他打過電話確認,他都巧妙地解釋清楚。 謝徵和秦書打了招呼,就進屋去。雖然沒怎么在這邊住過,今早讓人過來收拾過,所以推門進入時并沒有灰塵撲面的感覺。 秦書一眼就看出他臉色不對,果不其然他走到餐廳邊上的吧臺坐下來時就咳嗽起來,一聲接著一聲,掩蓋不了胸口撕裂的疼。 “感冒了?”秦書問。 謝徵搖頭,指了指柜臺上擺著的各種珍藏酒水,“想喝什么?” 他聲音有些嘶啞,秦書不會聽不出這點來?!安缓染?,出什么事了?” 男人自顧自地繞到前面,修長的手指在每一個酒瓶上輕快地劃過,最后開了瓶歲數比他和秦書還要大的茅臺,記憶里秦書喜歡喝白的。 他倒了杯放秦書面前,然后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兩人坐在吧臺上。 秦書臉上沉了下來,眼里的擔憂也濃了許多。謝徵不是個不能喝白的人,他這個行為明顯是在暗示,現在喝不成酒。 “今天去醫院檢查了一下身體?!彼攘丝跍厮?,拿手指向肺部的位置,“有個舊傷五年多了?!?/br> 秦書手邊的酒水動了動,濺起來又蕩回去,旁邊的人又開始咳嗽起來。 在s國的那幾年他不知道謝徵是怎么過來的,但絕對是木倉林彈雨里拿命在玩,十幾年前他能理解謝徵的仇恨和絕望,但自從謝徵出事后,他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復問自己,有時候仇恨真的就那么重要? 如今他說不清心里的感受,只想謝徵在南城能安安穩穩地過完一生。 坐在秦書身邊的男人咳了會兒,臉色抽的跟紙張樣兒白。謝徵轉了眸子,看著杯中冒著熱氣的溫水道,“葉生昨天一整晚沒睡,就蹲在床邊看著我,眼都不眨一下?!?/br> 我很怕看她那個表情。他閉上眼,沒將這句話說出口。 “醫生怎么說?”秦書喝了口,手指扣著吧臺。 謝徵避而不談,接著自己的話說,“這幾天都不想回謝家了,讓她能睡得安穩些?!?/br> “謝徵?!鼻貢曇舸罅诵?,手里的酒杯與吧臺相碰發出極大的聲響。 “是木倉傷?!睂Ρ惹貢木o張,謝徵有些了淡然,像是說著無關痛癢的話題般。 默契的陷入短暫沉默,酒香在室內彌漫開,連謝徵手里的那杯溫水也沾了些陳釀醇香。 “醫生說我能活下來就是奇跡了?!敝x徵拿水杯與秦書手里的碰了碰,嗓子有些疼,“你說,這奇跡過了五年是不是還是奇跡?” 秦書內心震蕩,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一口悶了杯中剩下的酒水,“五年前你都沒死,五年后肯定也死不了?!?/br> 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秦書扯開一個勉強的笑,“要知道禍害遺千年,你在s國禍害了這么些年不會不清楚這道理吧?” “那樣說的話,我以前是做什么的?”謝徵突然開口問道,聲音還是那么沙啞,“在s國的時候?!?/br> 秦書知道他有些事情不記得了,而自己了解的并不怎么透徹,眼下的情況瞞著并沒有什么意義,因為謝徵已經成家了,做不到拋棄葉生和念安再回到s國發泄他的仇恨。 他答道,“做生意?!?/br> “嘖,”謝徵想那時候自己也才十八歲,s國局.勢動蕩各方勢力盤踞這,一個人跑那么遠做生意還真有點意思,大概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卻還是笑著追問,“什么生意?” 對面那男人只用手指了指謝徵的肺部,表情凝重,“你說呢?!?/br> —— 隔天,秦書親自拎著禮品去了一趟謝家,跟謝老爺子登門道歉說要借謝徵用上幾天。順便替謝徵去看了看葉生和念安,果見女人眼底青黑,面色疲倦。 秦書說?。骸暗苊?,謝徵人現在在我公司那邊處理點事,等事情處理好了,我親自將他送還回來?!?/br> 葉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撇開謝秦兩家的交情不談,單說謝徵和秦書的關系,謝徵幫他這個忙也是理所應當,只是。她面露憂色,“謝徵身體不好,你應該知道吧?” “你是說他感冒的事情?”秦書應對如流,他長得極是英俊,目光周正談吐儒雅,一言一句從他口里出來都真的很。 “弟妹未免也太小看謝二,喝了點藥睡了一覺,今天可精神了?!?/br> “咳嗽呢?” 秦書面不改色,眸子都沒閃躲一下,“昨天醫院門口看見他的時候咳的有點嚴重,今天燒退了后就好多了,沒怎么咳了?!?/br> 葉生也是將信將疑,但看秦書那模樣并不像是在說謊,她也就不再說什么。 倒是對面的男人說了句:“弟妹要是有時間,也可以帶念安去我公司看看他,只是這幾天太忙了?!?/br> “沒事,你們工作上的事要緊?!比~生訕笑,倒也真就信了秦書的話。 事實并非如此,秦書找了個借口就抽身離開,他騙了謝家這上上下下一家子,謝徵現在的情況并不怎么好,咳嗽久了就會出血,偏偏又止不住這咳嗽。 而且謝徵從郊區的小洋房搬走了,搬去秦書名下的一片住所,勝在空氣好又僻靜,給他請了個醫生和保姆照顧著生活起居。偶爾在許顏沒有通告和活動的時候也會帶她過去看看謝徵,許顏還親自下廚煲過湯。 一晃就是一周過去了。 “你不會是打算就這么一直躲下去吧?”秦書給許顏夾了筷胡蘿卜,話是對謝徵說的,“葉生昨天就去我公司要人了,我說把你使喚到外地了,她才消停?!?/br> “是么?”謝徵臉色依舊不好,揚起弧度的唇瓣卻顯得顏色更淡,“難怪昨天電話里一直問我什么時候回南城?!?/br> “那你怎么回復她的?”秦書覺得老這樣也不是個辦法。 謝徵喝了口許顏熬得湯,眉頭挑剔地皺起個細微的褶子,開始想念葉生的手藝了。連話音里都泛著一抹想念,“再說吧?!?/br> “謝徵?!边@次出聲的是許顏,她一對黛眉蹙著,咬了口胡蘿卜望向對面的男人,“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br> “不當講的話就別講?!鼻貢谥x徵開口前搶聲說道,他很清楚許顏想要說什么,這幾天談起謝徵的身體她都會說這個。 許顏撇嘴,拿筷子戳著那半塊胡蘿卜。誰都沒看,自顧自地說:“我接劇本的時候最討厭一種劇情了?!?/br> “什么劇情?”謝徵隨口接道。 “女主得了絕癥,然后怕男主得知真相傷心欲絕,就悄悄離開男主躲起來,狗血噴頭虐的毫無情理可言?!痹S顏說道這里,漂亮的雙眼朝謝徵掃去,正巧與他冷清清的眸子對上。 “這劇本,”謝徵說,“還真荒謬?!?/br> 他聲音不大,略顯低沉,那雙眼卻是讓許顏心尖一怔,突然就發現自己真的理解錯了。她還是不了解謝徵這個人,難怪秦書一直由著他住這里,從不提醒一兩句。 因為謝徵比任何人都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周一 謝徵穿著前一晚讓李天送來的正裝,和謝老爺子約定好在公司門口見,自然不會因故失約。 襯衣西服已經是亙古不變的標配了,謝徵也不能免俗,暗紅色的襯衫,黑馬甲外套著件外套。深色系襯他人格外精神,沒什么血色的臉上都沾了點襯衣的喜氣,他打好領帶就出去。 李天看見謝徵出來,兩只眼都亮了起來,活脫脫一只從歐洲中世紀泛黃書卷里走出來的貴公子,看的他都心動了。 “開車?!敝x徵薄唇輕啟吐了兩個字,正好將腕表戴好。上車后再沒開過口,看著手里那疊早就爛熟于心的資料,他這還是回國后第一次去自家公司,心情倒沒什么過多起伏。 李天在謝家開過的豪車不少,賓利和勞斯萊斯的方向盤也都有摸過幾把,今天換開邁巴赫了,作為愛車的男人他難免有些小激動。 從秦書他家這邊去公司很容易堵車的,還好謝徵提前了一個小時出發,差不多四十五分鐘的車程。巧的是,老爺子那輛小金人剛停下。 “爺爺?!?/br> “來了,”謝老爺子看見唯一的孫兒意氣風發地站在公司門口,老人溝壑縱橫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幫秦家小子把事情處理好了?” “嗯,”他一本正經地胡謅,說的可真可真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麻煩了點?!?/br> “年輕人,不怕麻煩?!崩蠣斪诱f完便進了公司,謝徵跟在他身側。饒是再沒眼見力的,都該看出來傳說中的少東家終于到崗了。 老爺子身后很快就跟了一批人,畢恭畢敬地一聲‘謝老好’、‘謝先生好’。各個對這面容清俊的男人打量好奇,也都是第一次見謝徵,以往還擔心謝老沒了這么大的產業怎么辦,眼下少東家出現的正好。 謝老并沒打算帶謝徵從一樓逛到頂樓,謝徵也不是一個愿意在大清早做巡視的人,謝老爺子按照老規矩,周一開會。 他知道謝徵人聰明,很多事情只用教一遍。開會的時候,謝老爺子有意讓孫子就坐在他右邊,全程也不問他一句意見,等所有人都說完了,蓋棺定論確定工作方向時,他才慢悠悠地開了口。 “謝徵,你怎么想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下班回來遲了,天啦嚕,差點趕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