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秦慎宇去世的消息上了一回報紙,雖然秦家落敗了,但是曾經的秦家也是數一數二的,如今雖然落敗了,卻也是還有點兒價值的。 特別是在如今秦芷茹被控故意殺人罪的關口,有些記者媒體就是這樣,看熱鬧的不怕事情大,人走茶涼。秦家落敗了,如今報道起來更是沒有半分的忌憚。 捧高踩低,仿佛已經成了媒體的準則了。 是夜。 沙發上的男人微微低垂著頭,手上夾了一根香煙,隨意地放在身側的沙發邊上搭著自己的手。 慕簡庭進來的時候直接就把手上的資料往陸晨安的身上一甩:“你要的?!?/br> 說著,他抬腿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和你想的一樣,事情是方素嬌做的。那一天秦悅歆去醫院見了秦慎宇,不知道給了什么給秦慎宇,秦慎宇在秦悅歆走了之后和方素嬌吵了一架。這個事情我打聽了一下,好像聽說是秦悅歆并不是秦慎宇的女兒,也不是葉慧云的女兒,當年方素嬌污蔑葉慧云背叛秦慎宇,證據就是秦悅歆?!?/br>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慕簡庭喝了一口水,才繼續開口:“我順著這線索查了一點關于秦悅歆的事情,她是葉慧云的養女,葉慧云和秦慎宇的女兒早產出來就斷了氣了,剛好秦悅歆被親生父母拋棄在醫院里面,葉慧云就收養了,也一直當親生女兒來養。當初葉慧云之所以不接受秦慎宇提出的dna檢測,她是不像讓這件事情給再多的人知道,讓秦悅歆難堪。但是葉淵和秦慎宇的父親的交情不錯,秦慎宇的父親一直覺得秦慎宇對不起葉慧云,所以當初葉淵病重的時候希望秦悅歆未來有個保障,就和秦慎宇的父親商量了,將秦悅歆當成是秦家的孩子養?!?/br> 慕簡庭頓了頓,才繼續說道:“秦慎宇雖然不是個男人,但是他父親倒是明事理,也重道義,當年明知道秦悅歆只是葉慧云的養女,也還將手上秦氏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了葉慧云?!?/br> 秦氏不同立華,秦氏的控權基本上都是在秦慎宇的父親手上,當年秦慎宇父親手上秦氏股份高達了百分之六十,只是后來秦家出了一點事情,勻了一點出去。 陸晨安挑了挑眉,將桌面上的資料拿起來:“這件事情韓舒雅知道?” 慕簡庭搖了搖頭:“秦悅歆不聲張,我想她也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br> 陸晨安滿意地點了點頭,伸手翻開了資料,臉色卻越發的陰沉。 慕簡庭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了,也不說話,一直在喝著水,知道他幾乎將那調查結果翻完,他才開口:“是不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子?我當初也納悶了,你說親悅歆是真真切切地和你通了電話,但是你卻沒有打過任何電話給她。這電話可不比別的短信啊什么信息,可以由別人的手偽造。而且秦悅歆和你也做過兩年的夫妻,對你的聲音自然是熟悉的,她不可能聽錯的,是不是你的聲音,我想她一聽就能聽出來了?!?/br> 陸晨安將資料往桌面上一扔,又拿了一根煙重新點燃放進嘴里面抽了一口:“人呢?” “關著,你現在要去見他?” 陸晨安沒有說話,只是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慕簡庭連忙求饒:“行,走,現在過去?!?/br> 不要說是陸晨安,就算是他,被人這么擺了一道,他也會忍不住現在就找人去算賬。 或者你覺得他們狹隘,可是這個世界上就是這樣的,你活得越高,你的手段就必須越狠,不然底下的人遲早就將你踩了上去。 如果不是秦芷茹的這一次車禍,或許秦悅歆永遠都不會說出五月十九號發生的事情,而陸晨安將會永遠背著這個黑鍋。 秦悅歆逃了這么多天,慕簡庭也突然明白了。 一個自己愛的男人要置自己于死地,不走,難道還要自己拿把刀死在他的跟前嗎? 一路上,陸晨安的臉色都是陰郁無比的,就連慕簡庭都不敢多說。 誰會想得到,方素嬌居然會找了一個配音演員來模仿陸晨安的聲音給秦悅歆打電話,所有的一切都是方素嬌做的,卻無比成功地將所有的事情都栽贓到陸晨安的身上去了。 不得不說,比起秦芷茹,方素嬌這個女人有智商多了。 底下庫有些陰暗,即使是開了燈,卻還是讓人覺得不夠敞亮。 慕簡庭讓人將其中一間倉庫的門打開,一個男人被綁在椅子上面坐著,看到他們的時候雙眼的恐懼不斷地擴大。 顯然,他也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什么錯事。 陸晨安上前將塞在男人的口中的布扯了下來,勾著唇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面沒有半分的笑意:“聽說你很會模仿人的聲音?” 男人連忙搖頭:“不是的,陸少,不是的,我知道錯了陸少,我知道錯了。我根本不知道那個女人想干什么,她騙我說只是想要把秦悅歆約出來而已,陸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陸晨安向后退了一步,始終看著他:“模仿一下他的聲音?!?/br> 說著,他抬手指向了慕簡庭。 對于男人求饒的話,他仿佛沒有太聽到一般。 男人拿不定陸晨安的態度,看著他不敢開口,是慕簡庭幫他開的口:“陸少的話你沒聽到?” 男人渾身一僵,模仿著慕簡庭的話說了幾句:“晨安,這件事情你要怎么處理?我前幾天和你說的事情你覺得怎么樣?你覺得上次的那個項目怎么樣?” 一連四句話,真的是很像,如果不是親眼看著他開口的,在場的人都要以為是慕簡庭開口。 陸晨安臉上的笑意突然之間就收了起來,抬腿走向他,拿了一根煙出來點上:“那一天你對秦悅歆說了什么?” 男人回憶過來,將那幾句臺詞背了出來。 陸晨安拿著煙的手微微抖了抖,摁著煙頭直接就躺在了他的脖子上。 男人吃痛大叫:“陸少!陸少!陸少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煙頭上的火星已經熄滅了,陸晨安看著慕簡庭抬腿往門口走去。 慕簡庭皺了皺眉:“你打算怎么處理?” 他沒有回頭,笑了一下:“既然他這么會說話,就讓他以后都不能說話了?!?/br> 慕簡庭點了點頭,看向屋里面看護的人:“陸少的話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男人嚇得整個人都是軟的,他正職是個播音主持,平時接一些配音,如今陸晨安是要毀了他以后。 “陸少!我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想干什么!陸少,你放過我吧!” 陸晨安已經走了出去了,剩下慕簡庭,他看著男人,也不禁冷笑:“你不知道?你可能不知道你的不知道差點把陸少的女人害死了,就拔你一根舌頭,你算是撿到了!” 如果秦悅歆不是早到了那么久,如果不是她提前下了車。他看了當時車禍的照片,秦悅歆估計只剩一團rou醬了。 狠? 換了有人敢這么對韓舒雅,他也不會手軟的。 秦慎宇還沒有出葬,方素嬌向法院申請讓秦芷茹出來送一下葬,都被法官駁回了。 這其中的緣由,不用想都知道了一定是陸晨安扣住了人。 守靈的就只有方素嬌一個人了,秦家的其他人都不是什么好人,秦慎宇本來就是單傳,其他的秦家人血脈得生疏得很,如今來看一眼就走了。 看到陸晨安的時候方素嬌臉刷的一下就白了:“你來干什么?” 陸晨安笑了笑,看著方素嬌:“聽說秦先生去世了,我好歹做過他幾個月的女婿,送一送秦先生,方女士不會不允許吧?” 他的笑容淡淡,方素嬌卻知道這個人沒安好心的,如今過來,也不過是想要棒打落水狗而已,她自然是不相信陸晨安真的來送秦慎宇的。 她原本是跪在那墊子上的,如今看著陸晨安直接站了起來:“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女士在害怕什么?” 方素嬌四周看了一眼,卻沒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我害怕什么?我用得著怕你嗎?你不要以為你現在很了不起,你能夠做到的事情,總會有人比你更狠的。對了,聽說陸少還有個堂弟,我奉勸陸少小心哪一天自食其果?!?/br> “這倒不用方女士擔心,方女士與其擔心我,還不如當心一下你的寶貝女兒吧?” 方素嬌臉色更白了,這一次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陸晨安你想干什么?!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呵呵?!彼α艘幌?,眼眸勾了勾:“像方女士這樣的人都能好好地活到今天,我想我不會比你短命的?!?/br> 陸晨安不急不緩的態度讓方素嬌恐懼,當初就是她和秦芷茹引狼入室的,曾經的時候只覺得秦悅歆倒霉,卻沒有想到,真的原因是在這個男人的心思和恐怖。 她現在甚至不敢猜測陸晨安想要干什么:“你滾!你滾!” 陸晨安攤了攤手:“既然方女士不歡迎我,那我走就是了?!?/br> 說著,他轉身真的就走了。 只是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方素嬌:“不過走之前,我覺得我還是要提前告知一下方女士,對于你對歆歆所做的一切,我并不想加諸在你的身上,畢竟方女士也一把年紀了。我覺得對秦小姐下手,就是個不錯的選擇?!?/br> 方素嬌不可置信地看著陸晨安,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這么多了,直接沖了上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陸晨安你想干什么!你有什么事情你對著我來!你不要動芷茹!你要是敢動芷茹,我跟你拼了,我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我都不會讓你好過的!” 不管秦芷茹怎么樣,那都是真真切切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 這么多年來,她和秦慎宇兩個人唯一一點的證明,也還算是有價值的存在就是秦芷茹了。 盡管她將秦芷茹教育成了這個樣子,可是那也是她的女兒,陸晨安要傷害秦芷茹,方素嬌自然是要發癲的。 陸晨安瞇了瞇眼:“抱歉啊方女士,你就算拼了這條老命,恐怕也不能讓我不好過了?!?/br> 說完,他抬腿直接就走了。 方素嬌怔怔地看著陸晨安走遠的背影,抬手捉著自己的頭發不可置信這一切:“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怎么會變成這樣子!” 陸晨安回來的時候,秦悅歆還沒有睡著,已經不早了,將近凌晨十二點了,她躺在床上,卻了無睡意。 秦慎宇的去世的消息整個市都知道了,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也沒去。 她對秦慎宇到底是有怨的,而且方素嬌應該也是不愿意見到她的。 既然自己不情愿,別人也不愿意,那么她就不去了,也避免了難堪的場面。 十二月底的天氣已經完全進入了冬天了,在屋子里面自然是不會覺得冷,只是從外面帶回來的冷氣卻是十分明顯的。 陸晨安還沒有抱到她,秦悅歆就已經感覺到他滿身從外面回來的冷氣了。 他已經將外套脫了,穿了一件打底衫和灰色毛衣,冷氣全沾染在那外套的身上,可是秦悅歆被他抱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抬手推他:“你又干什么?!” 他低頭吻著她,一點點的,仿佛對她的不滿一點兒都感覺不到一樣。 秦悅歆忍不住抬腿這他的肚子將陸晨安從自己的身上踹開,坐起身想要開燈,卻被他重新伏下來的身軀直接攔住了。 陸晨安伸手將她伸起來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上,跟張被子一樣,密不透風地用自己的身軀壓著她:“歆歆?!?/br> 他總是能夠輕易地就掌握了她的弱點,拿捏著她的所有動作。 就像是現在,就連開口的語氣都是捏著她的心情出來的。 那滿滿的繾綣和喟嘆讓她覺得自己就好像那瘋長的藤蔓包裹著一樣,怎么都掙扎不開來。 或者說是,還沒有等她掙扎開來,他就已經鉗住她另外的一個缺點了,“看到了嗎?” 他壓在她的身上,一點兒撐著自己的力氣都沒有,那胸膛就壓在她的胸口,整個人重得讓她有些難以呼吸。 秦悅歆有些惱怒,咬著牙推著他:“陸晨安你起來!” 他卻一動不動的,體重幾乎要相當兩個她的男人壓在她的身上,秦悅歆覺得自己幾乎要窒息。 陸晨安卻一點兒都不管,空出來的兩只手,一只手撥著她臉上凌亂的頭發,一只手在她的臉側不斷地撫摸著。 他微微仰著頭,兩個人的雙眼隔了不到十厘米的距離,就這么直直地看著她,又開口問了一次:“看到了沒有?” 秦悅歆自然是知道他在說的是什么,無非就是那一份他故意放在書房上面的調查資料,上面清楚地說明了五月十九號的那一場車禍和他一點兒關系都沒有。那壓著文件的是一支錄音筆,里面清晰的將他詢問男人的對話全部錄了出來。 似乎怕她不相信一般,他還讓那個男人模仿了一次慕簡庭的聲音。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樣? 就算是那一場是誤會又能怎么樣,他對她做過那么多狠心的事情,難道就能夠因為這一件事情的誤會所以她就應該原諒他理解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