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寧時修說:“算了,你饒了它們吧,跟了你不出兩天就得死了?!?/br> 許冬言瞪了他一眼,看中了一款向老板詢價。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許冬言買了兩條魚。她記不住名字,但一紅一藍,都很漂亮。 結賬時,老板笑了:“你們真有夫妻相?!?/br> 許冬言微微一愣,去看寧時修:“哪兒像啊?” 寧時修的嘴角微微揚起,摟著許冬言的肩膀往外走:“零錢甭找了?!?/br> 兩人有說有笑地回了家,一進門就發現寧志恒正坐在沙發上皺著眉頭盯著他們。許冬言沒想到溫琴他們已經回來了,愣了一下,叫了聲“寧叔”,也沒在意。 寧志恒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 寧時修卻注意到了寧志恒的情緒不太對,問道:“怎么了爸,喜酒沒吃好?” 寧志恒正要開口,被從臥室里出來的溫琴打斷:“你爸是看著人家兒子娶媳婦羨慕了,替你著急呢?!?/br> 寧志恒看了一眼溫琴,也沒否認。 寧時修笑了笑:“那您可有得急了?!?/br> 寧志恒沒好氣:“你這臭小子!” 寧時修依舊笑著:“您要訓我回頭再訓吧,我昨晚沒怎么睡,先上樓了?!?/br> 見寧時修上了樓,許冬言也一聲不吭地跟著上去了。 看著兩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寧志恒突然不安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卻被溫琴狠狠地按了回去:“你別沖動好嗎?” “我怎么能不急啊!”寧志恒壓低聲音說道。 “急也得先摸清情況,我們別誤會了孩子。再說,如果真是那樣,就好好跟他們談,把我們的想法告訴他們。兩個孩子都是懂事的孩子,不會不理解的?!?/br> 也只得如此了。寧志恒無奈地嘆了口氣。 劉科升職后,部長的位置一直懸而未決,部門里的各類雜事依舊由劉科的得力助手關銘管理,在眾人看來,關銘頂替劉科成為新的部長是早晚的事情。就連關銘自己,也是這么想的。 可是就在這時候,新的任命文件下來了,公司竟然空降了一個女人來頂替劉科,突然就沒關銘什么事了。 新的部長名叫張儷,她上任的第一天陣仗就不小,公司的幾個“總”都專程到公司大門前去迎接她。后來許冬言從小陶那兒聽到八卦,原來在大多數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公司即將被收購了。雖說被收購后原來的領導班子不會有大的變動,但是總部那邊肯定要下放一些領導,全面參與到公司的運作中去。 如果事實真如傳言所說,那么許冬言這位新上司無疑就是來打前站的,估計在這部長的位置上也不會做太久,難怪公司高層會那么重視她。 上午十點剛過,新上司張儷在總經理的陪同下來到了許冬言他們的辦公室。 她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就是這短短幾句話,便讓許冬言覺得她是個不太好相處的人。 果然,在接下來的這段日子里,先后有同事嘗盡了苦頭。 大家都開始念起關銘的好來,越來越多被新上司整過的人在私下里向關銘吐苦水,同時也替他抱不平。這讓關銘本來就不平靜的心情,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長寧的新項目即將動工,這個項目據說又是由寧時修負責。他這人一向低調,很少接受采訪,但是這一次卻答應了接受卓華的專訪。單是項目動工前的幾篇連續報道就讓卓華這幾期雜志的銷量猛增,業內對長寧和寧時修的關注度可見一斑。 自然,公司也非常重視和長寧的合作。關銘和許冬言是長寧后續項目的直接負責人,尤其是關銘,對這事沒少下功夫??墒怯捎趶垉牡絹?,原來的工作分工又被重新劃分了——長寧的項目將由張儷親自負責,許冬言配合,而關銘則被安排去跟進一個無關緊要的小項目。 聽到這種安排,關銘試圖說服張儷改變主意:“和長寧的合作是個延續性的工作,之前一直都是由我和冬言跟他們那邊對接,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關系。如果這個時候換了負責人,我怕會對洽談合作不利?!?/br> 張儷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所以啊,并沒有讓你馬上抽身,這期間還需要你來做個過渡,等我們工作接洽好了,你再專注你那邊的事情?!?/br> 關銘微微一愣:這話說得不能更直白了,不就是讓他替別人做嫁衣嗎!,還真當他傻啊? 關銘這次真是急了,背地里問候了張儷的祖宗十八代。許冬言也知道這對他不公平,但誰讓人家是頂頭上司呢。 可是關銘一被抽走,原本由關銘和許冬言兩個人干的活兒就一下子都成了許冬言的,許冬言也因此天天加班。 過了大半個月,等到終于不太忙的時候,她約了寧時修一起吃晚飯。兩人在電話里商量了好一會兒,地方定在了寧時修公司附近的一家創意菜館。 寧時修下班稍微晚一些,許冬言干脆直接去了他公司樓下等他。 天漸漸暖了,傍晚六點多鐘天還沒有黑透。許冬言百無聊賴地站在寧時修辦公樓下的小道上踢著石子,看著前面不遠處的小廣場上放風箏的老人一點一點地收著線。 突然感覺肩上一沉,許冬言回頭一看,寧時修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她的身旁。他一手插在褲子口袋里,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也仰頭看著小廣場那邊。 他問:“你剛才看什么呢?” “老鷹?!?/br> “哪兒來的老鷹?” 一陣風吹過,吹散了許冬言的頭發,一縷發絲調皮地掛在她的嘴角上。寧時修看見了,輕輕替她撥了開來。 許冬言咧嘴一笑:“早被那老頭收起來了?!?/br> 寧時修這才明白她指的“老鷹”是風箏。他笑了一下:“走吧,吃飯去?!?/br> 兩人有說有笑地離開,卻不知道在他們身后那家星巴克的落地窗后,一雙眼睛正看著他們。那目光由驚訝變成氣憤,后來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昏黃的街道上,那目光中就只剩下擔憂了。 寧志恒早就想找寧時修問清情況,但礙于家里有溫琴母女,總歸是不太方便,于是他就跑來寧時修的公司,想等著他下班后找他聊聊,沒想到,卻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也好,雖然沒聊成,但答案卻是有了。 可是知道答案又能怎么樣呢?寧志恒一直算不上什么嚴父,在教育孩子方面,說好聽點是民主,說不好聽點就是散養,所以寧時修從七八歲開始就能替自己的事情做主了。此時,即便寧志恒無法認同這是一段好的姻緣,但他也不會去輕易干涉寧時修的事情,尤其是感情。 他只是很糾結。就這樣糾結了一路,直到進家門前,才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溫琴在廚房里忙碌著,聽到開門聲,她探出頭來:“去哪兒了?” “有點事?!彼麙吡搜圩郎系娘埐?,“就咱倆,就隨便做點吧,還搞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