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寧時修淺淡的笑容漸漸收斂,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隔著手機屏幕盯著她,讓她不由得心慌。 “你胖了?!?/br> 剛醞釀起的某種情緒一下子不見了。許冬言沒好氣:“吃你的泡面去吧!” 寧時修這才又勾起嘴角:“那先掛了?!苯Y束視頻通話前,他又補充了一句:“把頭發吹干再睡?!?/br> 終于說了句人話。許冬言板著臉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剛才打電話之前,她原本打算就這樣睡了,雖然濕著頭發睡覺很不健康,但是這么多年來她一直都是這樣,習慣了??山裉毂粚帟r修這么一提醒,已經鉆進被窩的她又極不情愿地爬了起來,從梳妝臺的抽屜中翻出了吹風機。 第三章 遇見 “愛要拐幾個彎才來?” ————烏云冉冉 許冬言在換部門時,把長寧集團的個別項目也帶了過來。幾個月過去了,許冬言一直在忙著劉科交給她的其他工作,也沒顧得上這幾個項目??墒瞧谶^年前,她卻突然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讓她去實地跟幾天,然后回來寫篇報道。 一般的工程不是都要在冬天停工嗎?后來她才打聽清楚,原來這個項目因為工期緊張,意義又非比尋常,施工隊只能在冷風里繼續干活。而施工不停,自然就會有設計人員在那邊坐鎮。社里覺得這或許是個不錯的點,于是要記者立刻到現場去實地跟進報道——當然,并不需要在那里待太久,只要寫好稿子就可以回來復命了。 時間緊張,公司替她訂了當天晚上飛包頭的航班。 這種事情輪到誰頭上誰也不樂意,但許冬言縱使一百個不樂意,也得乖乖去,除非她真的不想干了。 許冬言回家收拾行李,溫琴忍不住抱怨:“你哥還沒回來,你又要走,這眼看著要過年了,不會就剩我和你寧叔在家吧?” “我過兩天就回來了?!?/br> “內蒙古這時候很冷的——咦,你會不會和時修在一個地方出差啊?” 許冬言一愣,寧時修是長寧的總工程師,他又在內蒙古出差,難道她要去報道的項目就是他現在參與的那個?可是項目資料上并沒有他的名字呀。 許冬言想了想說:“那可不一定。您老看看地圖,內蒙古有多大?!?/br> 從公司出來前,關銘給了她一個對方聯系人的號碼,讓她上飛機前段那人聯系一下。 過了安檢,許冬言便跟那人通了電話。對方姓劉,聽聲音很年輕,兩人簡單寒暄了幾句。 小劉問她:“飛機能正點起飛嗎?我們這邊下雪了?!?/br> “暫時還沒通知登機?!?/br> “沒事,那我先到包頭,到那邊等您?!?/br> “你不在包頭” “我們在包頭邊上的一個旗。您到了這邊還得坐三個小時的大巴車。 這么偏僻…… 小劉又說:“我這還有倆小時就到機場了,您關注一下航班信息,如果延誤了,記得告訴我一聲?!?/br> “好的,辛苦了?!?/br> “客氣,客氣!” 然而沒一會兒,許冬言就收到了航班延誤的消息。她第一時間通知了小劉,小劉似乎早有預料,囑咐她上了飛機再來短信。 許冬言在候機大廳等了整整三個小時,本來就是晚上的航班,這一拖,就拖到了半夜。 登機后,許冬言再打給小劉,卻怎么也打不通了??粘嗽诖叽訇P機,她發了一條短信告知對方飛機即將起飛,隨后便關上了手機。 差不多兩小時后,飛機著陸。 機艙門一開,立刻有冷風灌注進來,許冬言瞬間覺得自己像沒穿衣服一樣。包頭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冷。 她緊了緊衣領,提了口氣,拎起小皮箱走向艙外。 順著人群走到出口,小劉的電話依舊打不通。 因為是半夜,機場的旅客稀稀拉拉的并不多,出口處接站的人也沒有幾個。她確認沒有人是來接自己的,只好在出口處等著。 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湊了過來、cao著當地口音問她要不要住店。 許冬言隨口問了一句:“多少錢?” “兩百元,可以洗澡的?!?/br> 她抬手看了看時間,不禁想笑,這都快天亮了。 見她猶豫,大姐又說:“你這個時候不好找房間的?!?/br> 許冬言擺擺手:“我有朋友來接?!?/br> 大姐也沒再多說,打著哈欠走遠了。 許冬言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過了最容易發困的時段,她反而精神了許多,拿出在機場剛買的小說來打發時間。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小說看了三分之一,手機電量報了一次警,天真的要亮了。 這時候電話終于響了起來,來電的卻是寧時修。凌晨五點鐘,他怎么打電話來了? 寧時修的聲音很清醒:“你到包頭了?” “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