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原來嫁人,是這樣恐懼的一件事! 原來主人做到這個份兒上,吃了這么大的虧呀! “珠珠想要什么,我全都給你?!贝查街g的纏綿,齊涼用盡自己的全部與身下的小姑娘癡纏,聽著她細細微微的哭聲,卻又覺得自己難以壓制心里的火焰。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動作,不要傷了她,不要累了她,不要叫她疼了,嫣紅的嘴唇貼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命都可以給你?!?/br> 他眼里是極致的愛意,可是覺得自己被欺負得不能翻身的小姑娘卻什么都聽不見,已經暈過了去。 齊涼見她承受不住,本十分不滿足,卻還是急忙停下來,蔫頭耷拉腦地垂頭看了看自己依舊精神抖擻的身體,委屈得頭上恨不能耷拉下來耳朵,卻還是不再勉強,抱著明珠往一旁的屏風后頭去精細地清洗,又給她穿了一件里衣叫她不要冷著。自己方才轉到屏風之后,面無表情地往身上潑了兩桶冷水。 冰冷的水流沿著他精壯的胸膛流下來,卻帶不走他不能平息的炙熱。 齊涼默默地又潑了兩桶水,披了衣裳坐在床邊,看床上明珠還帶著幾分紅潤的睡顏。 他小心地拿指尖兒在明珠的臉上勾勒她的模樣兒,只感到自己身上不再帶了冷水的涼氣,方才抱著她一同睡了。 如是,明珠終于狡猾地發現,只要自己暈過去,這青年就會偃旗息鼓。 因此第二日之后,郡王妃每每覺得吃飽了,就閉上眼睛,偽裝暈厥。 就算齊涼看破,卻舍不得勉強她。 郡王府中的涼水,最近消耗得很快。 也叫齊涼的貼身小廝終于發現了郡王妃在自家王爺心里是何位置,越發地討好了,順便可憐一下自家王爺。 天可憐見的,似乎娶了媳婦兒之后,涼水用得更快了呢。 不必提這小廝心中是如何的幸災樂禍,只嫁人三日,明珠預備三朝回門。只是回娘家之前,還要先往宮中去給皇帝皇后請安,順便感謝一下賜婚的旨意。 明珠昨天裝睡,因此倒十分精神,然而齊涼頂著一雙泛著淡淡黑眼圈的俊美的臉,垂頭喪氣地坐在她的身邊給她梳妝打扮??∶赖那嗄晖鯛斞巯戮裎?,看起來就十分可憐。不過郡王妃鐵石心腸,只看著鏡子里那個穿戴起了郡王妃品級衣裳的小姑娘。 她還帶著幾分稚氣,可是眉眼之間,又多了幾分從前不見的嫵媚。 她安靜地看著齊涼打疊著精神,給自己披上了華麗的披風。 夫妻兩個一路搖搖晃晃地到了宮中,就見外頭皇后宮中的宮人,正都賠笑迎接,立在宮門口。 齊涼一襲紅衣自車中款款而下,還未待宮人們開口賀喜,轉身,對車中的妻子伸出自己的雙臂。 “宮里路長,我抱你走?!彼娒髦殪o靜看著自己,認真說道,“有名分!” 凌陽郡王,終于可以理所當然地抱著自家王妃走路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235章 明珠端坐車中,歪著頭看著眼睛亮起來,神采飛揚的凌陽郡王。 “有名分?!币娝粍?,齊涼十分委屈地抿了抿嘴角,再次說道。 想當初凌陽郡王想要抱著小姑娘走路,總是會叫人說于理不合,不規矩,連明珠顧忌家中姐妹名聲,也不叫他抱著了。 齊涼一直將此事耿耿于懷,如今有了名分,怎么可以不抱著呢? 就當是體恤郡王殿下的心情,也叫抱著罷? 不給抱著的王妃,齊涼心里還是覺得不踏實。 他得抱著自己的王妃在宮里,在京里,恨不能在天下人面前走上一圈兒,告訴這些心懷叵測的家伙,明珠已經是有主兒的了。 都不許覬覦。 他殷切地看著明珠,幾乎要忍耐不住眼里的急切,且嘴里低聲說道?!澳銊e累著……養精蓄銳……” 明珠白天少走幾步路,那晚上洞房的時候,總不會太早去裝睡不是? 齊涼哼哼了兩聲。 明珠目光嚴肅地看著面前的紅衣青年,許久,她哼了一聲,開恩一般將自己的小爪子塞進了這青年探來的手中。 齊涼眼睛一亮,雙臂用力將軟軟小小的女孩兒從車上抱出來,抱在了自己的懷里,感覺到懷里這真切的擁有,他心滿意足,低聲叫明珠抱住自己的脖子,扭頭,用傲然的眼神去看身后那些嘴角抽搐的宮人,仰頭得意地說道,“本王的王妃。本王的!” 他用警告警惕的眼神叫這些宮人不要覬覦明珠,也不理會這些宮人,抱著明珠就在后宮之中穿行而過,越發地滿足了。 這么多人都看見了,都知道了罷? 明珠是他的王妃? 他一路得意洋洋地抱著輕軟的明珠到了皇后的宮中,見宮舍之中,皇帝與皇后微笑上座,下頭是偷笑的三公主太子妃,最下頭還有一個笑容溫吞的三駙馬。 只是郡王殿下可不是從前的郡王殿下了,他哼了一聲,抱著明珠到了皇后的面前,見她依賴地將自己的小腦袋抵在自己的懷里,又滿足又得意,與含笑看來的皇后炫耀地說道,“日后都抱著珠珠!本王的王妃!” “吃錯藥了罷這是?”皇帝嘴角一抽,湊在皇后耳邊低聲說道。 皇后雖覺得齊涼這是小人得志,不過見明珠對他一臉縱容,便笑著與他說道,“這算什么?阿涼與珠珠正經美滿?!?/br> 她叫明珠從齊涼的懷里出來,見她嬌滴滴水嫩無比,就知道這些時候該是洞房得不錯。只是她知道女孩兒臉皮薄,便也不多說,摸著明珠越發水靈滋潤的小臉與她笑問道,“王府里可還有什么不習慣?奴才們可都聽話?在王府里,可想你父親母親了?” 她殷殷地垂問,見明珠小聲兒哼哼著抱著自己不說話,垂頭就見了透出了紅色的痕跡,咳了一聲,用譴責的眼神去看齊涼。 “珠珠身子骨弱,你平日里不要鬧她?!被屎筮€是忍不住與齊涼說道。 她是知道齊涼性子的,這得了明珠,還不往死里吃呀? “瞧著似乎阿涼更沒精神些?!被实蹍s見了齊涼有些懨懨的樣子,見他仿佛十分倦怠,又似乎沒精打采,再看看明珠水靈靈的小模樣兒,也不知這是怎么了。他素來知道,若成親之后,大抵都是男子更痛快水靈一些,女子因體弱或是如何,總是疲倦一些,怎么就反過來了呢? 因自己有些經驗,感同身受,皇帝就十分同情地看自己親手養大的這個小狼崽子了。走長輩的哪兒有隔夜仇呢?他便十分主動地與齊涼說道,“朕吃著珠珠給預備的藥,覺得很好,要不給你試試?” “我不腎虧!”凌陽郡王敏銳無比,頓時就明白皇帝的意思了。 他俊美的臉黑得能滴出墨水兒來。 “咱們一家人,你還有什么不好意思?諱疾忌醫可不好?!被实郾銍@了一口氣說道。 齊涼用力扭頭,才不要理睬他。 他哪里是腎虧,簡直就是憋得慌! 只是凌陽郡王今日是來謝恩的,勉強地忍住了,看著皇后與明珠細聲細氣兒地說話。 他見明珠與皇后湊在一起十分柔軟的樣子,只覺得心中歡喜。 “阿兄這回可圓滿了?”三公主見齊涼看著明珠移不開眼睛,悶笑了一聲湊在他的身邊嘻嘻哈哈地說道,“這王府里頭,也該熱鬧起來了。日后再有個小侄兒小侄女兒的,阿兄可就圓滿了!” 她與齊涼說到這個,就見齊涼的眼神晦暗起來,然而轉眼那晦暗就不見,卻還是叫三公主心里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她不知說錯了什么,有些疑惑地看著齊涼,又有些不安。 “不必有小孩子,珠珠可還沒長大呢?!泵髦橄忍觳蛔?,皇后都是知道的,面上便微笑說道。 “也是,兒臣也還沒長大呢?!比黝D時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急忙轉圜道。 “且早年,你阿兄征戰時受過些傷,傷得不輕,日后只怕子嗣艱難?!被屎蟊愫吐暸c詫異的三公主笑著說道,“太醫也說過,兒女是緣分,若神佛開眼憐惜你阿兄,自然是有的。不過若沒有,不過是無緣,莫要強求?!?/br> 她摸著明珠柔軟的長發,想到這兩個大婚之前,齊涼安靜地立在自己面前的央求,心中嘆息一聲癡兒,面上卻慈愛地與明珠說道,“倒是連累了咱們珠珠,為了阿涼吃了委屈了?!?/br> “不是!”明珠仰頭,絕不肯叫齊涼被黑鍋的。 她若有孕,就是老天開眼她的福氣,若沒有,就是齊涼的錯。 她怎能叫齊涼背這樣的黑鍋。 “你護著阿涼,我知道。不過沒有子嗣罷了,又不影響旁的?!被屎笪孀∶髦榈男∽靸?,見她掙扎,便笑瞇瞇地說道。 明珠眼睛頓時瞪圓了。 “沒事兒,你為了阿涼做了這樣的犧牲,吃了這么多委屈,若日后他叫你傷心,就是他的不是!” 皇帝自然是知道這其中究竟是個什么情況的,因皇后并未隱瞞他,他心里生出難以壓制的歡喜,此時便順著皇后的意思,拍著明珠揚起的小腦袋笑瞇瞇地說道,“都在咱們的心中,珠珠且放心就是?!彼就话闳タ待R涼,卻見他一雙細長的眼,都落在明珠的身上。 皇帝突然有些恍惚。 若……他當年沒有那么多的美人妃嬪,是不是如今,就如同齊涼這般? 他一心為她。 她也一心為他分辨。 彼此都在維護彼此。 皇帝垂了垂眼睛,抹了一把眼角,仰頭又是一個笑瞇瞇的英俊中年,還對下意識看過來的皇后笑著擠了擠眼睛。 皇后方才有一瞬間的心痛,本不明所以去看皇帝,然見他無事,便松了一口氣去。 “賞賜珠珠的東西可預備齊了?”皇帝伸手握著皇后的手腕兒問道。 “四對如意,十二對龍鳳雙鐲,十二對比翼雙飛的玉簪,十二對……”皇后笑著叫人抬了許多的金盤上來,上頭都是成雙成對兒的金銀首飾與布匹,最上頭的是皇帝親自賞賜的四對各色的玉如意。 她見明珠不大感興趣,便指著下頭笑著說道,“還有人參鹿茸等物,都是今天新進的好東西,給珠珠的都是頭茬兒,最好的?!彼D了頓,便含笑戲謔地說道,“陛下的庫房,又滿了?!?/br> 每年天下各地都往皇帝庫房里送好東西,舊的那些叫郡王夫妻給搶……借走,才空了沒多久的庫房,又被填得滿登登的了。 蓋因有機靈些的各地官員,知道皇帝陛下被薅了羊毛,因此多進貢了許多。 總不能叫皇帝陛下哭窮不是? “又滿了?”郡王妃的小耳朵撲棱棱地起來了。 皇帝悚然而驚,感到頭皮發麻。 “一會兒咱們去看看?!饼R涼陰沉沉地掃過少少的賞賜,很不滿意地看著吝嗇的皇帝陛下。 這一去“看看”,簡直就是被三光的節奏,皇帝想要偽裝豪爽地大笑三聲啥的,撇了撇嘴角,卻差點兒沒哭出聲兒來。 他含恨在心里戳狼崽子的小人兒,面上卻強笑道,“回頭給你們‘看看’?!?/br> “別忘了啊?!饼R涼陰郁地提醒說道。 皇帝氣得不想理睬他,又去逗弄明珠。 明珠哼哼了兩聲,左右藥材都在皇帝的庫房里跑不了,也不在意,小腦袋垂在皇后的手臂上閉目養神。 她正抱著皇后的手臂撒賴,卻見外頭影影綽綽地有人聲傳來,不大一會兒,就有一個宮人回稟,說是榮貴妃身邊的丫頭來給皇后磕頭。 榮貴妃早就失勢,身邊的丫頭哪里能夠得上皇后呢?只是皇后卻只是笑了笑,不以為意地與明珠笑道,“你這一入宮,貴妃就坐不住了?!?/br> 明珠如今為郡王妃,榮貴妃還有不折騰的? 她想瞧瞧榮貴妃的本事,揚聲叫那丫頭進來,一進來,就見了一個衣裳清麗的如花少女,仿佛踏著二月春風一般裊裊而來,風姿綽約,我見猶憐,有似乎帶了幾分病弱,嬌喘連連。 她目光似水,怯生生,純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