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對著鏡頭笑笑,安城道,“父親,不久前接到了花先生的拜帖,大約十點半左右他會過來?!?/br> “花先生?哪個花先生?”安平皺眉,粗糲的眉間像是一道道歲月刻刀雕刻的深紋,深且粗。 “f國花家?!?/br> “我們跟花家根本沒有交情,花先生怎么想到送上拜帖?” 比起安城,安平想的太多,任何一點風吹草動,他都有種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感覺。 “父親,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卑渤沁诉^,像是下了巨大的決心一般,他開口,“前段時間,我和花先生已經見過面了,他向我詢問花情的事情,說是受朋友所托,我便沒有多想……” 好像此時此刻,即使他不想多想也不行了。 “蠢貨!”安平冷斥了安城一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花祭夜說是受朋友只托,就真的受朋友之托嗎?花情和花祭夜都姓花,你怎么不多想想?” “我當時沒想這么多……”是指此刻,饒是安城再愚鈍,他也能夠意識到事情應該大條了。 安平壓下怒氣,“到時候見機行事!” “是……”難得的,安城低下了頭。 * 另一邊,意氣風發的銀狐隊員早就整裝待發,只待安瀾一聲令下,安家籌備多時的航運便會再次功虧一簣。 倏然,藍標的手機響起,在寂靜的環境中,有些突兀和嘹亮。 “老大!” 安瀾吩咐他,“你讓杜齊到紅旗路的一家私立醫院去拿我的dna親子鑒定報告?,F在是十點二十分鐘,十一點之前必須回來!” “是!”結束通話,藍標來不及疑惑,便立即通知杜齊。 拿到dna報告,當著所有人的面公布出來,安平,你說自己的老臉往哪里擱? 當了二十多年的便宜父親,最后竟然還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果真如此的話,那可真有看頭了。 想到那張老臉,黑到透頂,陰沉得能夠滴水,突然有些期待了。 葉辰歌并沒有與安瀾一起,他作為sk集團總裁和軍區上將,出席安家這樣的開幕剪彩活動,簡直是給足了安家顏面。 他一出現,自然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媒體記者,豪門公子,商場貴人,人人都想攀上一點關系。 “葉少,您此次出席,是代表sk集團還是代表葉家?”有記者已經迫不及待地湊上前去采訪了。 葉辰歌溫雅一笑,仿佛林間清風一樣自然潤和。 嗓音清朗,十分動聽。 “不,我是代表我的妻子,安瀾而來?!?/br> 不是代表sk集團,也不是代表葉家,更不是以葉上將的身份,而是代表妻子安瀾。 這就很尷尬了。 原本他到來,應該是十分榮譽的事情,沒想到竟然是代表自己的妻子,足以說明,在他的妻子安瀾和安家之間,他是站在安瀾這邊的。 安瀾和安家的那點關系,在帝都已經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這一無聲的巴掌,打得真響亮。 葉辰歌優雅離去,只留下記者尷尬得面面相覷。 十點半整,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停在不遠處。 司機下來,快步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一只锃亮的皮鞋穩穩地落在地上。 閃光燈閃爍,冰藍色的眼眸已然定格在膠片之上。 花祭夜在帝都很少露面,幾乎沒有人認識他。 然而,他那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舉手投足間優雅盡顯,這樣的人,自然炫目奪人。 有些記者想要上前采訪,但礙于花祭夜強大的氣場,腳步猶豫不敢向前。 或許在葉辰歌面前,他們可以把握尺度采訪,因為他們了解葉辰歌,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不會為難別人。 然而眼前這個尊貴的男人,絕對不是良善之人。 無視那些眼神熾熱,虎視眈眈的記者,花祭夜步伐優雅迷人,徑直向著安平走過去。 “安先生?!毙揲L如白玉一般的手伸出,等待安平與之相握。 分不清眼前的人是敵是友,安平有過一絲猶豫,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 因為花家太強大,一個小小的安家,根本不夠花家動動指頭的。 抬手回握,然而那只白玉一般的手卻突然收回。 安平的手空空浮在空中,無比尷尬。 安城沉了臉色,“花先生,這是何意?” “沒有何意,突然不想跟安家的人有接觸?!被酪馆p笑,只是那笑不達眼底,冰冷幽深如峽灣,“我怕臟了手?!?/br> 把手舉到眼前反復觀看,輕輕地吹了口氣,龍彪有眼力地送上一塊潔白的手絹,花祭夜小心仔細地擦拭根本不染纖塵的手指。 這一幕,引來了無數的閃光燈耀熠。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尊貴的神秘男人當眾羞辱安家家主,絕對可以堪稱今天的頭條。 葉少的那一句“我是代表我的妻子,安瀾而來”,以及花祭夜的羞辱,絕對讓安家再次成為帝都茶余飯后的笑點。 短短幾個月,安家已經是第三次被推到風口浪尖了。 花祭夜、安平和安城三人鼎足對立,花祭夜尊貴神秘,優雅強勢,安城陰鷙低沉,安平狠厲黯然,三個人,絕對是今天最有看點的一幕。 龍彪悄然上前,附在花祭夜耳邊悄聲道,“先生,安瀾小姐一會兒要來?!?/br> 微微點頭示意。 安瀾要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要是她不來,才不正常。 “很抱歉,突然想起花某有潔癖,不喜與人接觸,希望安先生不要介意?!?/br> 羞辱了之后在道歉,典型地打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 花祭夜就是算準了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安平不會不給自己留下臺階,即使面對羞辱,他也會咬牙忍下。 “沒關系!”黑著臉僵硬地笑了一下,安平眸子陰沉。 安平原諒了,安城自然也不能咬著不放,只能狠狠瞪了花祭夜一眼,跟在自己父親身后。 “花先生,不知您跟花情有何關系?”隨意攀談了幾句,安平便把話題扯到了花情身上。 他自然不會單純的相信,花祭夜詢問調查花情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可說的秘辛。 花祭夜涼涼一笑,老狐貍想要套他的話? 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單手插在口袋中,優雅中夾著一絲痞氣,非但沒有不忍直視,反而多了幾分魅力。 “只是受人之托罷了。不知安先生覺得花某有何目的?” 安平僵硬一笑,“花先生和花情都姓花,安某自然覺得兩人是本家了……” “哈哈……”花祭夜突然大笑,“照安先生這么說,世界上姓花的人都是一家人了?那花眸和花情,大概五百年前是一家吧……” 花祭夜供認不諱,毫不心虛的樣子,徹底打消了安平的疑慮。 也對,如果花情真的是f國花家人,那她為何要隱瞞自己的身份? 如若不然,根本說不通。 花情,或許真的跟花家沒有關系。 正如花祭夜所說,世界上姓花的人多了去了,不可能每個人都是他們本家。 懸在嗓子眼的心,瞬間頓時落地。 心思頓時無比通暢,仿佛堵塞河道的巨石已去,河水一瀉千里般通暢。 安平想不到,此時心中越通暢,過會兒心中越發堵得難受。 然而,他沒有未卜先知的本領,所以他只能承受。 ☆、056報復開始 原本熱鬧奢華的典禮,被一種詭異的,暗潮涌動的氣氛包圍了。 到場的賓客全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戰火一不小心就燒到自己身上,得不償失。 而新聞媒體記者們個個睜大了雙眼,扛著自己的長槍短炮,生怕錯過任何一個有價值的鏡頭。 十點四十分,輪船已經開放,安城正有條不紊地大家往船上走。 畢竟貨輪不比游輪,而到來的人都是帝都能夠翻云覆雨的人,自然是安全至上了。 “葉少,花先生,這邊請!” 安平親自帶著今天的兩位爺——葉辰歌和花祭夜,無論哪一個都可以一只手指就能夠碾死他的大人物。 “葉少,久仰大名?!被酪瓜蛉~辰歌伸手,算是示好吧! 應該說,看在meimei安瀾的面子上,他才想要跟葉辰歌深交吧! 視線淺淺在那只手上掃過,唇角淡笑似清風,略帶薄繭的手握住那只修長白皙的手。 “久仰大名!” 兩個尊貴無匹的男人相視一笑,風華絕世無雙,只一眼,仿佛天地都黯然失色。 葉辰歌和花祭夜握手,安平嚇了一跳。 兩個人其中一個都讓人夠嗆,如果要是兩人聯手,只怕一個國家都能被他們玩弄在鼓掌之間,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安家。